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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客-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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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切磋之后，鹿七星从房间里端出两杯热水来，这个时候，茶叶还是非常的珍贵，一般人家是决计不会买的。
不过徐灿也不计较这么多。他正喝水时，鹿七星道：“你又受伤了？”
昨晚确实受了点伤，不过为了让程灵绮安心，他早早的就已经将伤口处理好了，回到程府后，程灵绮等人也没有看出异常，不知这鹿七星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嗯了一句，道：“昨夜被两人袭击了。”
“哦。”
这淡淡的哦中，带有多少的鄙视？徐灿当下不乐意了，他道：“昨夜我被两人攻击，而且他们武艺都不低，若是换做你，怕也是疲于应付，你这表情什么意思？我好歹也算上是一个小规模的高手。”
“小规模高手？”鹿七星显然对这词语不屑一顾，她道：“我就用你那一套拳法来对付昨晚攻击你那两人的招式好了，来，继续过过招？”
“过招就过招！”徐灿道，“不过他们有刀，我就那这树枝代刀好了。”
昨夜那两人刀法给他的印象很是深刻，虽然他挥舞不出那两人凌厉霸气的刀法，但学其形还是可以的。他回想了一番，便拿着树枝朝鹿七星挥舞而去。
起初鹿七星也没有在意，任凭徐灿如何攻击，她总是能用徐灿那搏击拳术将那霸道的刀法给化解了，而且还能最快的找到刀法中的破绽，然后破解。
要知道，至始至终，鹿七星都是使用徐灿的搏击拳，一番较量之后，徐灿的树枝不但没有碰到鹿七星衣衫的一角，还被鹿七星摔倒过几次。
其实他也知道鹿七星是手下留情了，因为期间有好几套杀招鹿七星只是点到为止，没有真正的攻击徐灿，不然怕不到十招他就已经挂了。
随着徐灿刀法招式逐渐多起来之后，鹿七星脸上渐渐露出惊讶之色，片刻后，她眉头紧皱。这时候徐灿也看出了不妥，他放下树枝，气喘吁吁的道：“怎么？伤口复发了？”
徐灿也知道鹿七星身子现在仍旧很虚弱，她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起来，又加上她现在这个神色，当下开始担忧起来。
“没有，你将昨夜遇到那两人的面貌形容下。”鹿七星道。
徐灿不知鹿七星为何这么关心这两人，不过看她神色愤怒的可怕，怕应该是认知那二人。
徐灿将昨夜那两人的容貌形容一番之后，鹿七星将手中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面皮不断的抽搐着，眼中射出可怕的目光，几乎是从牙缝中说出几个字：“果然是那群败类。”
“你认识他们？”徐灿问道。
“何止认识！”鹿七星将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娓娓道来的说给了徐灿。
昨晚那两人原先也是苗人寨里面的一支，在鹿七星很小的时候，苗家发生过一次叛乱，就在那次叛乱中，鹿七星的所有家人全部被屠杀，仅仅余下了她和鹿七杀。
难怪这丫头听到这些人之后会是这副反应，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那些叛乱的苗人最终被鹿貅给降服，而这些人也逃出了苗人寨，自那以后，这群人便在巴蜀大地蛰伏起来，不过近两年突然成立了一个莲花舵，这些人总是打着苗人的旗号，到处伏击和斩杀官府之人。
“这算是除暴安良嘛？”徐灿听到这里，调侃了一句。
鹿七星冷哼了一句，“大周的官府我确实不感兴趣，但这些人作恶之后，全都将这些账记在了苗人寨的头上！而且这些人旗号打的好，私下里做的那些肮脏的事却多让人不耻，打着看上去正义的名号，私下里却干**掳掠的事，他们疯狂的聚敛钱财，不断的扩大队伍，还可耻的将矛盾引到苗人寨头上。”
寨仇家恨，难怪鹿七星这么憎恨这所谓的莲花舵。
“在这些人被赶出苗人寨不久后，他们在关中干过一件丧尽天良的事，屠杀了一个姓杨的家中一百八十余口人，连襁褓里的孩子都没有放过，稍有姿色的妇女甚至是幼女全部被活活的强、奸至死，非但如此，这笔账他们还卑鄙的嫁祸给了赤灵宗，当真无耻之极。”
见徐灿脸色也逐渐变了之后，鹿七星继续道：“你不要以为近些年他们杀的官是为了百姓，实际上不过是满足他们的私欲，以及聚敛钱财罢了。”
“哦……难怪这二人今晚要绑架程灵绮，原来是盯上了巴陵第一富豪家中的钱财啊。”徐灿道。
鹿七星听到这里后道：“你说这两个败类还在巴陵？”
徐灿点了点头，“我今日一早便跟踪过这两人，一开始他们去了码头，我以为他们会就此离开巴陵，可那船艄上应该有他们的人，这二人接了命令之后，又回到巴陵的客栈，并且密谋绑架程灵绮。”
鹿七星听到这之后，死死的盯着徐灿，她道：“你想做什么？”
“其实我这人很简单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啊。”
鹿七星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就凭你？还是算了吧。留着你的小命保护你需要保护的人吧。”
“现在不就是在保护需要保护的人嘛？”
“啊？是了。原来你就是程家那个赘婿啊。”
“看来我还是很有名的嘛。”
鹿七星见徐灿那自豪的样子，会心的笑了笑，然后问道：“他们准备何时何地动手？”
“今晚，灵台山。”
“你要去？”
“恩，我说了，我心很小的，虽然不一定会恩将仇报，但有仇肯定会报仇的，况且，他们若是知道我没死，之后还是会杀了我，与其这样，倒不如先下手了。”
“我看你前面都是扯的，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你这人，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其实徐灿说的这些话给鹿七星的冲击很大，她以前对徐灿的认识在此刻全部被打破了，她虽然和徐灿接触的时日不多，但也断断续续的从李红拂那里听过一些徐灿的事。
他觉得徐灿不过是个略有点文采，还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
就连他去苗人寨，怕也是没有一点准备，误打误撞去的。苗人寨里面做的那些，怕也是凭着一时的勇气做出来的。
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她很难想到徐灿心会这么狠辣，可这又和他给人的感官很不一样，她觉得自己还是看不懂徐灿。
此刻又听到徐灿风轻云淡的说了杀人之事，就算是她鹿七星，能将杀人两个字说的这么随心，也是经过一番心里历程的。
可她毕竟有很高的武功底子，又加上许多实战和杀人之后，才能达到那种心境，但眼前这瘦弱的书生……
“你应该知道你和那二人的差距的。”鹿七星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知道啊。可是事情总是要做，不能硬碰硬，那就想点办法好了。”徐灿淡淡的说了句，“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你杀过人吗？”鹿七星说完死死的盯着徐灿，想从他神色中看出什么。
当鹿七星说完这句之后，徐灿随即一愣，杀过，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他历历在目，整整三天，他一吃饭就作呕，一睡觉，脑子里都是那副画面。
他知道鹿七星想要问什么，也经历过这样的事。
他看过一个全副武装的新兵，被一个手无寸铁歹徒生生用砖头拍死的场面。
也知道为什么古时候会有几十万的新兵蛋子被几万老兵屠杀殆尽的缘由。
其实很简单，心态。
他点了点头，“杀过。”
鹿七星从他的脸色中看出他没有撒谎，她笑了笑道：“今晚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徐灿摇了摇头，“你身子还很虚弱，去了就是送死！”
“呵，杀那两个叛徒问题还是不大的。况且我刚刚还学会了新功夫，刚好拿出去练练手嘛。”
徐灿知道鹿七星在调笑他，他道：“正经点，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不许去，你身子很虚弱。”
这家伙，什么叫正经点，人家哪里不正经了？
“灵台山今晚有庙会，我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好想见一见，求你啦，带我去吧。”
他妈的，老子最看不得女人撒娇，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第八十四章 庙会（一）（）
灵台山位于巴陵县东南隅，山的海拔不是很高，山上有座庙，香火鼎盛，每年九月十五，山上会举办大型的庙会。
以灵仙寺为中心，方圆四五里全都是摆摊的小贩，在九月初十的时候，官府就会出动，在灵台山上画好摊位，然后在十一到十四期间，摊贩们需像官府缴纳一定的摊银，价格也是以灵仙庙为中心，由高走低。
而十五这日晚上，官府也会出动一定的人力在这里巡逻，防止有些人滋事。其实这一届的庙会，杨县令准备取消的，这是他在巴陵的最后一年，不想在升迁上出什么纰漏。
上次火烧连船已经将他吓出一身冷汗，索性那一次有陆伯平在，所以这其中的事情都可以有陆伯平代为顶替。
可这次不一样，这又是一场大规模的聚会，万一再来一个火烧赤壁之类的事，那就有点不妙了。本来他取消庙会的文件都已经拟定好了，可不知这消息怎么传到民间了，当民间知道这个消息后，反响很大，所以他不得已，只好举办。
今晚他几乎将巴陵县衙所有的官差都调过来维持治安。
灵台上上四处可以看到火红的灯笼，灯光映照下，灵台山中央升起袅袅青烟。不用看都知晓，这些事灵仙庙那些信徒上香所至。
摊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各种杂耍把戏层出不穷，这些人也是想尽办法希望在这次庙会中圈一笔钱财。
程家每年这个时候，也都会前来上香，以保佑程家来年生意兴旺，此次庙会，程家也会带上城中各个掌柜，一同祈福。
程灵绮很想继续在家中等徐灿回来，可是毕竟城中各个掌柜都已经到齐，又加上吉时只有那一刻，所以她便也不继续等待徐灿，带着赵长令和府上两个丫鬟以及城中几个掌柜朝灵台山而去。
一路上几个掌柜都时不时的给程灵绮汇报各自的工作，这些人有许多年岁都超过五十，可是他们对程灵绮的态度却是绝对的尊敬，这种尊敬是打心里的。
程灵绮一一听了他们的汇报，她的话很少，只是偶尔会说出一两句，可这一两句往往都能直指要害，有些不当之处她也就是点到为止，到也不多说。
那些掌柜都是伶俐的人，虽然程灵绮的话少的可怜，可每句话有深意，这些掌柜平常经营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中饱私囊的情况，当听了程灵绮这些话之后，都暗自吓出一身冷汗，索性程灵绮也不多做追究，他们也知道分寸。
陆林轩的年岁和程灵绮差不多，虽然年纪是所有掌柜中最小的，可是他那盐铺却是盈利最多的，他站在程灵绮的身旁，眼神偶尔会瞥向程灵绮，可也就是惊鸿一瞥罢了。
小时候他和程灵绮无话不谈，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和程灵绮的话渐渐少了起来。
他知道，那是在他懂事之后。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程灵绮，不敢和她过多说话，深怕程灵绮看出他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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