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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第5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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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邺城莫名其妙出现的叛乱也就说得通了。

    只是有些可惜。

    如果公孙瓒再能坚挺一个月,或者说多个十几天,恐怕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整体来说,这一个龙凑之战简直就是诡异莫名,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点发生的一场错误的战斗。

    斐潜忽然想到,啊呀,刘大耳不会也参与了这一次的作战吧?

    毕竟清河距离平原也就是隔壁郡县而已……

    这么说来……

    如果真的刘大耳带着桃园黑红双煞参战的话,那么有了两个万人敌的加持,却依旧在袁绍的军势下败北,这其中的意义就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场战斗所能够描绘出来的了。

    一旦公孙瓒获得全胜,对于刘大耳而言,并没有多少的好处。因为胜利的果实是公孙瓒的,而刘备依旧还是直接面对着东面的曹操,南面的袁术,依旧是公孙瓒派出来看守门户的一只鹰犬,自然也就失去了持续壮大成长的空间和时间,所以,维持公孙瓒和袁绍的对峙局面,对于现阶段的刘备来说,才是最佳的选择……

    怪不得刘大耳四处流窜的时候,一度投靠过袁绍,而起初刘大耳和袁绍之间的身份差距,简直就是天地之别,再联想到在酸枣的时候袁绍是怎样对待刘大耳的,后来又是怎样欢迎刘大耳的,甚至在刘大耳鬼话连篇的情况下,袁绍依旧选择相信刘大耳,这其中难道仅仅是因为刘备和曹操喝了几场小酒,掉了几次筷子?

    这个,恐怕不好说啊……

    “……此事……恐怕刘大耳脱不开干系……”斐潜思索着,无意之下竟然将刘备的绰号给说了出来。

    “……刘大耳?”徐庶转了转眼珠,想了想,问道,“君侯可是说黑山军的统领?想不到君侯竟然已经知道了……原来领兵在邺城作乱的黑山统领,叫刘大耳啊……”

    黑山军当中有这样的一个统领吗,徐庶确实没有多少的印象。黑山当中,各家统领都是以绰号示人,因此有个什么大耳的名头也不以为奇。

    “啊……这个……”斐潜愣了一下。

    按照徐庶此言的意思,邺城是黑山军作乱?

    这个冀州,都乱成什么了,似乎比起关中这一带也好不了多少啊!

    幸好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去抱袁绍或是曹操的大腿,按照现在的局面,自己在后世里面那些并不怎么可靠的信息,恐怕装不了几次那啥,就要面对如此繁杂无比的局面……

    “黑山军如何能进得邺城?”斐潜旋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难不成是……”

    汉代虽然没有什么人脸识别系统,但是依旧有过所,有封验,有关防,哪里是那么好混进城中的?若是一个不大的小县城,城防松懈,那么还多少有些可能性,而邺城好歹是袁绍的大本营,岂能是任人来去自如不加巡检?

    徐庶点点头说道:“虽说袁车骑以势夺得韩文节之位,毕竟还是有一些不够磊落……韩文节其为人么,多少有些优柔寡断,不过在其经营冀州这些时间内,民殷人盛,兵粮优足,也不失是一个好州牧,却被袁车骑如此逼迫,自然也是招人愤慨……”

    徐庶叹息了一声,说道:“掩护黑山军进城的,便是韩文节原属的长史耿文威、别驾闵伯典二人。此二人先是谏韩文节于袁车骑未起之时,又辞袁车骑高官厚禄于后……可谓忠主之臣矣……可惜……”

    原来是这样。

    所以这样的一切都说的通了。

    “……如此,韩文节恐命不久矣……”斐潜也叹息了一声。

    徐庶闻言一愣,然后默然。

    ***************

    而此时的韩馥已经是离开了冀州,准备回颍川的家乡去。从冀州往南,一路还算是太平,并没有什么盗匪滋扰,过了陈留,再往南便是颍川了。

    韩馥坐在马车之上,回首躺倒在一旁,双腿捆绑固定在一处,昏昏欲睡的大儿子,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不是韩馥不明白,而是这个世界变化快……

    说好的仁义礼智信呢?

    逼迫自己将冀州牧拱手相让还不够,还派人将自己的大儿子的双腿打断……

    可有所谓“仁”?

    当年文威几次劝说要自己除掉袁本初,想着自己受了袁太傅之恩,不忍下此毒手,却未成想到如今反倒被咬一口……

    自己坚持的“义”又有什么意义?

    假借皇帝之名承制,视家国法度于不顾,又焉有什么“礼”可言?

    而所谓的“信”,呵呵……

    或许现在便只剩下了“智”。

    见风使舵的“智”。

    颠倒是非的“智”。

    巧取豪夺的“智”。

    ……

    韩馥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也罢,归家。

    家中的桃花应该开过了吧,不知道到家的时候还能不能看上一点残花……

    正在韩馥想着的时候,忽然在自家车队之后,烟尘腾起,马蹄声声之中,一队二三十名骑兵赶了过来!

    为首的一名骑士大声呼喝道:“前方稍驻!某奉陈留太守之令,特来邀请韩使君赴宴!”

    *****************

    “当啷”一声,酒爵滑落在桌案之上,黄褐色的酒液泼洒四溅,沾染上了衣襟,但是韩馥却根本顾不得这个,只是呆呆的看着张邈,良久才说道:“……孟卓,此事……此事,此事与某无关啊……某已离冀州,又岂能……岂会……”

    张邈面无表情的看着韩馥,轻声说道:“然,韩使君有玉……”

    “……”韩馥张大了嘴,无言以对。

    张邈站起身,说道:“韩使君……某亦是不得已为之……切莫让某为难……使君不妨三思……”

    “孟卓且驻!”韩馥看着张邈即将走出堂外,忽然出言道,“某妻子无辜也!”

    张邈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说道:“某会理得,自当遣兵卒护之……使君请宽心……”

    韩馥点点头,然后说道:“谢过孟卓……可上鸩酒矣……”

    “呵……”张邈转回过身,看着韩馥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转移到桌案上用来割取肉食的锋锐小刀上,幽幽的说道,“此时,此事,如何用得鸩酒?韩使君既有虞叔之玉,亦知当有……”

    韩馥顺着张邈的目光一低头,却不由得呆住了,再抬头时,张邈却已经走出厅堂。

    “哈……哈哈……”韩馥苦笑,喃喃的说道,“……怀玉璧兮月同辉,旃弗献兮获其罪,贾无厌兮甲胄追,归家难兮唯梦回……呜呜……哈哈……”

    韩馥咧着嘴,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哆嗦着伸出手,握紧了置放在桌案之上的锋利的短匕,缓缓将短匕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锋锐的刀锋刺激着肌肤,寒毛都竖了起来,或许自己便只有这一条路了,唯有一死,某人才会心安。

    恨么?

    悔么?

    此时此刻,韩馥心中千万思绪,不停的翻腾,呼吸也非常的急促。良久之后,韩馥喘息着,才渐渐的平复下来,纵然有千般恨,万种悔,到如今,又能如何?

    一世的繁华,如同云烟,而今牵挂的,却只剩下了自己的妻与子……

    也罢,某不能归家了,总是要让某子孙能够归家!

    儿啊,父亲无能,不能再牵着你们的手,领着你们向前走了,以后的道路,你们只能自己独行了,只是将来,莫要再走为父的这条路!

    这条用人血、人肉和人骨铺就的道路!

    恨啊!

    悔啊!

    韩馥闭上了双眼,狠狠的用短匕划过了自己的脖颈,鲜血顺着气管喷涌而出,发出轻轻的口哨般的声响,就像是当年他在离开颍川赶赴冀州上任之时,那郊外的桃花婆娑,那春风吹拂过桃花树梢之上……

第九七零章 心思() 
    遥远冀州的风云,朝廷大员的兴衰,似乎完全和韩遂樊稠不相干,在这个时刻,他们只是领军向着长安进发。

    西凉兵卒在美阳好好的吃喝了几天,也发泄出了原本的不安的情绪,着实兴奋了一阵子,说要进攻长安,这些兵卒似乎也不觉得是多难的事情,也没有多少怨言。

    美阳城内几乎所有能搜刮来的粮草全部都被西凉兵卒带走了,至于剩余在美阳的那些民众在未来怎么活,这就不管西凉兵卒的事情了。

    夜色临近,营地已经是扎好了,晚脯过后,累的人已经是钻回帐篷内去休息了,还有点精神的就围着等火有一句没一句的低声聊天。

    旷野之中四周都安安静静的,营地的火光也照耀不出多远,周围都是掩藏在黑暗之中,就像是阴谋者的内心。

    斥候游骑组成了小队,围绕着营寨的在黑暗当中忽隐忽现,警戒大军的四周,这些游骑基本上就是韩遂和樊稠仅有的一些骑兵了,因此也是十分的金贵,吃穿什么的都紧着这些骑兵用,因为如果没有了这些骑兵,那么纯粹步卒的西凉兵,就等于是瞎了一半了。

    这些斥候,绝大多数都是韩遂的人,而原本樊稠手下的战马,已经是跟着马腾去新丰了……

    这就导致了周围的信息,樊稠拿到的永远都是二手货。

    樊稠之前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却觉得在这其中问题非常的大……

    二手货就算了,还特么的有可能是个假货!

    这就让樊稠有些不能忍了。

    匆匆巡查完一圈营寨之后,樊稠便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之内,一进帐篷,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阴郁得仿佛随时都能滴出水来!

    虽然之前韩遂表示并不在乎什么侯爷的封爵,但实际上……

    樊稠咬了咬牙,哼了一声,他樊稠心思是粗了一些,但是并不意味着是傻子!

    此时此刻,当下最紧急的事情就是要如何和长安的兵马的激战上面!心思都应该放在战场上硬碰硬的事项上,那里还有什么故人情谊可言?!

    可是偏偏这一路来,不知道那里冒出不少人,陆陆续续的送来不少礼物,都说是韩遂的什么故人送来的……

    什么故人?

    问韩遂,韩遂说他也不清楚……

    狗屁不清楚!

    有谁他娘的故人会不清楚的乱送东西,而且还送了不止一次?

    老子怎么从来就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什么故人?

    狗屁故人!

    保准有什么名堂!

    人往往就是如此,一旦相互之间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缝的时候,就很难得可以修复好,可以重新回到完好如初的状况下。

    所以直到此刻,樊稠忽然觉得和韩遂之间的原本的交情,现在似乎越来越不牢靠了。

    樊稠一路跟着董卓拼杀,后来又和李傕郭汜在一起,击败了长安的守军,干掉了王允,还砍下了不少朝廷百官的头颅,现在可以说,在所有西凉将领当中,他是最没有退路的一个。

    这一次收复长安,樊稠他必须胜,不胜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将军,李校尉来了!”

    “进来!”樊稠吩咐道,“看好帐篷,别让人靠近了!”

    樊稠的亲卫自然领命,在李利进了大帐之后,甲片声轻轻的响起,顿时环绕着整个帐篷,显然是已经护卫隔绝了外人偷听的可能性。

    “伤好一点没有?”樊稠问李利道。那一日李利被马超所败,差一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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