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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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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又袭击教内有职级的人,令边荒集大乱三天后方四散逃亡,但赫连勃勃、姚兴和慕容麟三人领导的联军已元气大伤,损失最惨重的是王国宝一方,竟被愤怒的弥勒教徒烧掉了十多条战船。哈!真想不到小飞的剑,竞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拓跋仪一时说不出话来。

拓跋珪缓缓转身,双目神光电射的打量拓跋仪,道:“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我和你的猜测刚好相反,假若边荒集不是因竺法庆之死而危如悬卵,那北上来收拾我们的便将是慕容垂而非慕容宝,因为慕容垂对我的顾忌远多过于慕容冲。明白吗?”

拓跋仪此时方明白拓跋珪刚才说的,“慕容垂清楚我是怎样的一个人,而我也知道他的手段”背后的含意。

慕容垂是知兵法的人,当然明白须以上骥对上骥的重要性,再配上压倒性的兵力,拓跋珪是必败无疑。

当然!假设领兵来反击拓跋珪的,换了是大燕的第二号人物慕容宝,拓跋珪仍是输多赢少的局面,但至少有一线机会。

拓跋珪所说的“机会来了”,正是指此。

拓跋珪哑然笑道:“我本一直在担心要同时应付赫连勃勃和慕容垂,幸好现在赫连勃勃在边荒集泥足深陷,难以回师,且兵力因两次攻打边荒集而大幅削弱,短期内再难威胁我们,我便可以专心应付慕容宝和他的大军。”

拓跋仪仍是不知说什么话好。

一切都在拓跋珪精确的算计里,虽然到此刻拓跋仪仍不知道,拓跋珪有何妙法应付无敌于北方的慕容鲜卑兵,可是却被拓跋珪强大的信心感染,心中充盈斗志。

拓跋珪负手仰望长空,悠然自若的道:“慕容垂别无选择,必须坐镇荣阳,一方面设法稳着边荒集,另一方面对付慕容冲出关的大军,要应付两条战线上的激战,大燕只有慕容垂一人能办得到。”

目光又往拓跋仪投去,冷静地道:“我清楚慕容垂的性格,他绝不容边荒集二度失陷于荒人之手,特别对手是燕飞,因为这会令他在纪千千面前无地自容。所以他会不惜一切,保住边荒集。”

拓跋仪点头道:“我明白了!”

拓跋珪道:“你给我回边荒去,尽力助燕飞收复边荒集,只要你们能成功,将对慕容垂的信心造成无可弥补的打击。至于慕容宝方面,我自有应付之法。哼!”

拓跋仪低声道:“慕容宝是有名的猛将,在战场上从未试过败绩,故能得慕容垂看重。族主须小心。”

拓跋珪欣然道:“你竞以为我会犯上轻敌的错误吗?若是小飞绝不会说这番话。你今次到边荒集去,我只能给你千头战马,另精锐百名,因为我必须保留实力,以应付比我们远为强大的敌人。”

拓跋仪连忙谢恩,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今次见拓跋珪,有与前不同的感受,就是眼前的拓跋珪,竟令他这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生出畏敬之心。

拓跋珪道:“你休息一晚,明早立即起行。告诉燕飞,当我击垮慕容宝的时候,他和他的纪美人重聚的日子亦不远了。一切依约定而行,我拓跋珪永远是他的好兄弟。”

拓跋仪施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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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八 卷 第十三章 角力边荒



纪千千步入厅堂,慕容垂独坐一角,一副深思某种疑难有点难下决定的神情。如此表情确未曾在他的脸上出现过。一直以来,慕容垂都予她万事均在掌握中的姿态,似乎在他来说,天底下没有任何能难得倒他的事。

忽然问,纪千千感到慕容垂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虽然他的身分、地位、本领和手中掌握的权势实力,令他予人不可一世超乎众生的形象。事实上他仍是一个人,仍像一般人有七情六欲,会因事情的变化而生出情绪的波动,也会如任何人般有焦虑、困惑和烦恼的时候。

这领悟使她感到和他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却与男女之情没有丝毫关系,纯粹是人与人之间相对的感受。

那张出自古代名家叔蔡之手的琴仍摆放在小几上,断了的弦线已换过新的。

慕容垂目光往她投来,射出深刻的感情,且站起来欢迎她,脸上阴霾一扫而空,欣然请她坐下。

能得到这位刚登基为帝的大燕天子,如此周到的礼遇,天下间恐怕只她纪千千一人而已。

纪千千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当然更不会为此受宠若惊,与他隔几坐好后,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慕容垂朝她瞧来,微笑道:“千千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确是令人欣慰。”

纪千千心忖我的精神一天好过一天,却不是因为你而是燕郎。轻叹一口气,道:“有劳皇上费心。”

慕容垂目光转投前方,语气平淡的道:“边荒集已再次落入我的手上。”

纪千千的耳鼓内仿佛响起晴天霹雳,轰然遽震,手足冰冷起来,心儿剧烈地跳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边荒集再次失陷了。

她听到自己问道:“你捉到他了吗?”

慕容垂不敢望她的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成功也可以是如此含糊不清的,燕飞并没有因边荒集失陷被捕,还反而割下竺法庆的首级,将之高悬在边荒集的东门外。”

纪千千“呵”的一声叫起来,没法掩藏如释重负的神态,转白的花容回复了点血色,朝慕容垂望去,道:“多谢皇上坦然相告,其它的人呢?”

慕容垂没有答她,苦笑道:“竺法庆的‘十住大乘功’,竟胜不过燕飞的蝶恋花,此事谁能预料呢?”

纪千千因燕飞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心忖我燕郎的本领还多着哩!你虽布下天罗地网,他还不是来去自如。这当然不会说出来,再次问道:“其它的人呢?”

慕容垂道:“我是首次有想说谎话的冲动,荒人今次机伶得教人意外,或许是有前科,在我们的联军大举进攻前,荒人弃集逃亡,利用边荒特别的形势躲避追击。不过我们也有前车之鉴,今次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纪千千心中欣慰,也感激慕容垂肯坦然相告,没有隐瞒。她虽然不晓得慕容垂说的联军除弥勒教外还包括哪一方的兵马,但因她从谢安处听过有关竺法庆的事,故对弥勒教知之甚详,因而掌握到燕飞击杀竺法庆的意义和效果。

以燕郎悲天悯人的情怀,在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割下对方的首级示众,他这般做了是要达致最震撼的效果,一边向天下展示荒人不可轻侮的反击力量,振奋荒人士气,更为要把弥勒教彻底瓦解。

干爹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弥勒教已不成威胁,谢家再不用担心竺法庆。对南方的佛门来说,更是值得额手称庆的事。

慕容垂的声传入耳内道:“千千为何不说话呢?”

纪千千往他瞧去,迎上他锐利的目光,叹道:“边荒集是属于荒人的,只有荒人才可以令边荒集保持活泼开放的精神,亦只有如此,边荒集始能成为战火锋烟外繁华兴盛的乐土。皇上这么强占边荒集,与杀鸡取卵有何分别呢?”

慕容垂现出苦涩的笑容,语气却平静无波,徐徐道:“如我告诉千千,我是为千千而这么做的,千千有何感想呢?”

纪千千凝视他片刻,轻摇螓首柔声道:“我并不相信大王是因我而占领边荒集,正如皇上曾说过征服边荒集是皇上踏出统一天下的第一步。边荒集在征战天下的战略上有重要的作用,既可以防止我们汉人北上,又可以掌握南北贸易的枢纽。更重要的是……唉!我不想说了。”

慕容垂双目神光大盛,一眨不眨的看着纪千千,忽然笑起来,道:“千千想说的,是否因荒人可以在任何时刻,像厉鬼般从边荒扑出来抽我的后腿,所以令我有所顾忌。”

纪千千只再叹一口气,没有答他。但其神色却清楚告诉慕容垂,这是何苦来的呢?慕容垂仰望屋梁,从容道:“任何战争,均是有得有失。边荒独特的形势,令我们难竟全功。不过荒人有个致命的弱点,使他们永无翻身的机会,就是边荒本身的形势。荒人只是孤独的一群,失去了边荒集,他们也失去一切,没有任何支持下,最终他们也要黯然离开边荒。这是最现实的问题,什么本领、勇气、决心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派不上用场。”

纪千千心中涌起莫名的愤怒,道:“皇上得到边荒集又有何用处?没有荒人的边荒集只是一座废墟,徒然令皇上浪费人力物力,终不是长远之计。”

慕容垂哑然笑道:“千千太小觑我慕容垂了,我怎会犯上如此愚蠢的错,只要边荒集位置不改,终有一天她会回复兴盛。要守稳区区一个边荒集还不容易吗?荒人若不想寻死,最后只有乖乖的滚离边荒。”

纪千千心中一颤,她自问没有足够的本领看破慕容垂的手段,而他也不会告诉自己。

边荒集真的就这么完蛋了吗?而她和小诗则永远是慕容垂的俘虏?不!

事情绝不会如此发展下去。

她相信荒人的本领,更深信燕飞的能力。终有一天她和小诗将如破笼而出的小鸟,飞回边荒集去。

燕飞和刘裕立在河岸旁一座小丘处,目送船队远去。

刘裕指着远处东方,道:“以我们的脚程,明早便可以到达广陵。”

燕飞讶道:“我们不是要到豫州去吗?”

刘裕道:“我们当然会到豫州去救淡真,不过先要去广陵打个转,见两个人。”

燕飞道:“一个是刘牢之,另一个是谁呢?”

刘裕答道:“另一个是孔靖,此人是我们成功收复边荒集的关键,且须你老哥亲自出马,让他得睹我们第二局手的风采,以增强他的信心。”

燕飞没好气道:“你倒懂得物尽其用,可是孔靖因何如此重要,我们现在不是有足够捱几个月的粮草吗?”

刘裕道:“孔靖当然重要,今次反攻边荒集,绝不是几个月内可以解决的事,慕容垂不会轻易放弃边荒集,如我们正面与他们硬撼,只是自寻死路。”

燕飞欣然道:“你似乎已智计在握,定下全盘反攻边荒集的计划。”

刘裕笑道:“一切都是师傅传授的,以前玄帅每次应付南下的兵马,采取的都是断其粮道,疲其人马的消耗战,仰仗的就是本身粮食充足。而现在唯一能供应我们粮食的,就只有孔靖这吃得开的大商贾,亦只有他能打通所有关防,为我们运送来自佛门的粮资。”

燕飞点头道:“明白了!”

刘裕一脸笑意地打量他,欣然道:“届时记得挺起胸膛。”

燕飞失笑道:“去你的!”

笑语声中,两人望东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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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九 卷 第 一 章 战云密布



拓跋珪独坐主帅帐幕内,心中颇有点犹疑不定。自懂事以来,他做事从来爽脆利落,决定了的事也从不后悔,可是今次因牵涉到他最好的兄弟燕飞,他首次苦恼起来。

早在多年前,他已看中边荒集优越的地利,所以刻意经营,终于在边荒集取得一席位。除了通过边荒集大做南北贸易外,边荒集亦成为他掌握天下形势变化的耳目。

消息并非单是来自飞马会,而是他另有一个情报渠道,亦用以监察飞马会对他的忠诚。在争取到现在一族之主的地位和权力前,他一直受族内和近各族的排挤和逼害,令他养成不轻信任何人的心态。

没有人可以例外,除了儿时直至现在仍是最好的兄弟燕飞。燕飞是永远不会出卖他的,只恨燕飞体内流的有一半是汉人的血,使他对汉人同样是那么亲近。

在北方,唯一令他畏惧的人只有慕容垂。他虽然自负,仍知在现今的形势下,如慕容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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