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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狐外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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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人凤全身的血在沸腾,他的心要给女儿叫得碎了。于是三年之前,沧州雪地里的事又
涌上了心头:
雪地里横著六具尸身,苗人凤腿上中了蒋调侯的两枚绝门毒针,下半身麻痹,动弹不
得。南小姐慢慢醒转,见自己跌在苗人凤怀里,急忙站起,双脚一软,又坐倒在雪地里。她
惊惶已极,连哭也哭不出声来。
苗人凤道:“把那匹马牵过来。”声音很严厉,南小姐只有遵依的份儿。她将马牵到苗
人凤身边,伸出柔软的手,握住了他蒲扇一般的手掌,想拉他起来。
苗人凤道;“你走开!”心想:“你怎么拉得起我?”这时他两腿已难以行动,当下抬
起上身,伸右手握住马镫,手臂微一运劲,身子倒翻上了马背,说道:“拿了那柄刀!”南
小姐失魂落魄般拾了宝刀。苗人凤伸左手在她腰间轻轻一带,将她提上了马背。两人并骑,
慢慢回到小客店中。
苗人凤运足功劲,才没在马上昏晕过去,但一到店前,再也支持不住,翻身落在雪地。
两名店小二奔出来扶了他进去。
苗人凤卷起裤脚,将两枚毒针拔了出来,他叫店小二替他吸出腿上毒血,虽然许以重
酬,店小二仍是害怕踌躇。
南小姐将柔嫩的小口凑在他腿上,将毒血一口一口的吸出来。她很清楚的知道:两人的
肌肤这么一接触,自己就是他的人了。他是大盗也好,是剧贼也好,再也没第二条路,她已
决心跟著他。
苗人凤也知道:这几口毒血一吸,自己无牵无挂、纵横江湖的日子是完结啦。他须得终
身保护这女子。这个千金小姐的快乐和忧愁,从此就是自己的快乐与忧愁。
他及时服了蒋调侯的解药,性命是可保的了,但绝门毒针非同小可,不调治十天半月,
两腿无法使唤。他取出银子,命店小二去收殓了南小姐的父亲,也收殓了那五个企图抢夺宝
刀的豪客。
南小姐与他同住在一间房里,服侍他、陪伴他。经过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南小姐一
闭眼就看到雪地里那场惨剧,看到父亲被贼人杀死,看到自己手中的宝刀掉下去,杀死了一
个人。她常常在睡梦中哭醒。
苗人凤不喜言辞,从来不说一句安慰的言语。但南小姐只要见到他沉静镇定的脸色、同
情的眼光,就不再害怕了。
她跟他说,她父亲南仁通在江南做官,捉到了一名江洋大盗,得到这柄“冷月宝刀”。
不久南仁通调补京官,他要将宝刀献给当道,满心想飞黄腾达,不料却因此枉自送了性命。
苗人凤问起那江洋大盗的姓名,南小姐却说不上来,她只知道这大盗是在狱中病死的。
他想:不知是那一个好汉,不明不白的又给害死了。那五名夺刀的豪客,必定识得这个大
盗,知道大盗有一柄宝刀,于是一路跟踪下来。
第五天晚上,南小姐端了一碗药给苗人凤喝。他正要伸手去接,忽听得窗外簌簌几下响
声。他不动声色,接过药碗来慢慢喝了下去。他知窗外有人窥探,但震于自己的威名,不敢
贸然动手。暗自盘算:“这多半是夺刀五人的后援,再过五六日,那就不足为惧,苦于这几
日两腿兀自酸软无力,若有强敌到来,倒是不易对付。”
只听得拍的一声,白光闪动,窗外掷进一柄匕首,钉在桌上,微微颤动。匕首上附著一
张白纸。南小姐“啊”的一声惊呼,奔到他身边。
苗人凤睡在炕上,伸手够不著匕首。他冷笑一声,左掌在桌子边缘一拍。匕首本来插进
桌面数寸,这一拍之下,登时跳起,弹起尺许,跌在他手旁。窗外有人赞道:“金面佛名不
虚传,果然了得!”脚步轻响,两个人越墙出外。接著马蹄响起,两骑马远远去了。
苗人凤拿起白纸,见写著一行字道:“鄂北钟兆文、钟兆英、钟兆能顿首百拜。”
南小姐见他脸色木然,不知是忧是怒,问道:“是敌人找上来了吗?”苗人凤点点头。
南小姐道:“你在桌上这么一拍,他们就吓走了,是不是?”苗人凤摇头道:“他们是来送
信的。”
南小姐道:“你这么大本事,他们一定害怕。”苗人凤不语,心想:“鄂北鬼见愁钟氏
三兄弟,既然找上来了,就不害怕。”南小姐话是这么说,心中也自担忧,过了半晌,轻声
说道:“大哥,咱们现下骑马走了吧,他们找不著的。”苗人凤摇摇头,默然不语。
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怎能在敌人面前逃走?就算为了南小姐而暂且忍辱躲
避,但鬼见愁钟氏三兄弟又怎能让人躲得开?这些事南小姐是不会懂的。他向来不爱多说
话,况且,这些事又何必跟她多说。
这一晚南小姐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她已在全心全意的关怀这个粗手大脚的乡下人,但
苗人凤却睡得很沉。
只不过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顶花轿,一队吹鼓手,又梦见一个头上披著红巾的新娘
子。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童年时瞧见过的,他早已忘了,这时却忽然梦到了。醒来的时候,似
乎还隐隐听到梦中鼓乐的声音。黯淡的摇曳的烛光,照在旁边床上南小姐像芙蓉花那样柔
和、那样娇艳的脸上。这朵花却不在笑。她睡著的时候,也是恐惧,也是在感到痛苦。她脸
上有烛光,却有更多的阴影。
次日清晨,苗人凤命店小二做一大碗面吃了,端张椅子,坐在厅中,冷月宝刀放在身
旁。他生平不爱事先筹划,因为预料的事儿多半作不了准,宁可随机应变。南小姐见了他的
神情,心中很是害怕,问了他几句,苗人凤并不回答,于是她就不敢再问。
辰牌时分,马蹄声响,三乘马在客店前停住,进来了三个客人。客店中人见了这三人的
打扮,都是吓了一跳。原来三人都身穿白色粗麻布衣服,白帽白鞋,衣服边上露著毛头,竟
是刚死了父母的孝子服色。但三身孝服巳穿得半新不旧,若说服的热孝,却又不像。
苗人凤知道鄂北鬼见愁钟门雄霸荆襄,武功实有独到的造诣,那补锅匠是钟氏门徒,武
艺已自不弱,眼下钟氏三兄弟亲自到来,此事当真甚是棘手。只见三人一般的相貌,都是脸
色惨白,鼻子又扁又大,鼻孔朝天,只是凭胡子分别年纪,料来灰白小胡子的是大哥钟兆
文,黑胡子的是二哥钟兆英,没留胡子的是三弟锺兆能。三人进来时脚步轻飘飘的宛如足不
点地,果然是劲敌到了。苗人凤一生之中,敌人愈强,精神愈振,一见三人声势不同凡俗,
不由得全身骨骼轻轻作响。
钟氏三兄弟上前同时一揖到地,齐声说道:“苗大侠请了。”苗人凤拱手还礼,说道:
“请了,怒在下腿上有伤,不能起立。”钟兆文道:“苗大侠你家腿上不便,原本不该打
扰,只是杀徒之仇,不能不报,请苗大侠你家恕罪。”他“你家,你家”,满口湖北土腔,
苗人凤点点头,不再答话。
钟兆文道:“苗大侠威震天下,我们三兄弟单打独斗,非你家敌手。老二、老三,咱哥
儿一齐上啊!”钟兆英、钟兆能怪声答应,叫道:“老大,咱哥儿一齐上啊!”这三兄弟是
武林中的成名人物,虽然怪声怪气,怪模怪样,在江湖上却是辈份甚高,行事持重,武功又
强,因此上在两湖一带已闯下极大的基业。三人怪声一作,呛当当响声不绝,各从身边取出
一对判官笔。
客店中多伴客人见这三人到来,已知不妙,这时见取出兵刃,人人远避,登时大厅上空
荡荡的一片。
南小姐关心苗人凤安危,却留在厅角之中。苗人凤见她一个娇怯弱女,居然有此胆量,
心中大是喜慰。只因南小姐在厅角这么一站,苗人凤自此对她生死以之,倾心相爱,当下向
她微微一笑,抽出冷月宝刀。
钟氏兄弟见那刀青光闪动,寒气逼人,同声赞道:“好刀!”
三兄弟齐声怪叫。钟兆文双笔当胸直指,兆英攻左,兆能袭右。苗人凤端坐椅中,横刀
不动,待六枝镔铁判官笔的笔尖堪堪点到身边,突然宝刀一挥,呼呼风响,向三人各砍一
刀。钟氏三兄弟果然身负绝艺,见他刀势来得奇特,各自身形飘动,让了开去。他们只知苗
家剑法独步天下,不料他刀法竟也如此精奇。苗人凤此时所用的是胡一刀所授的胡家刀法,
变化奥妙,灵动绝伦,就只吃亏在身子不能移动,一刀砍出,难以连续追击。
四人一动上手,大厅中刀光笔影,登时斗得凶险异常。钟氏三兄弟轻功甚是了得,三人
分进合击,此来彼往,六枝判官笔宛如十二枝相似。苗人凤使开刀法,攻拒削砍,丝毫不落
下风。他想今日之斗务须猛下杀手,重伤他兄弟三人,否则自己与南小姐性命难以周全。只
是素知钟氏三兄弟安份守己,并无歹行劣迹,江湖上声名甚好,却不必取他们性命。眼见三
兄弟的招数愈来愈紧,每一招都点打他上身大穴,只要稍一疏神,不但一世英名付于流水,
连这娇艳温柔的南小姐也得落入敌手受苦。想到此处,刀招加沉,猛力砍削。三兄弟怕他力
大刀利,不敢让兵刃给他宝刀碰到了,围攻的圈子渐渐放远。
钟兆英眼见难以取胜,突然一声怪叫,身子斜扑,著地滚去,竟到苗人凤背后攻他下
盘。这一著甚是险毒,想苗人凤坐在椅上不能转动,敌人攻他背后椅脚,如何护守得著?钟
兆英连攻数招,一笔横砸,喀的一声,将椅脚打断了一根。椅子一侧,苗人凤身子跟著倾
侧。南小姐“啊”的一声,惊呼出来。苗人凤左手猛地探出,往钟兆英脸上抓去。钟兆英大
惊,急忙滚开相避,只听得当当两响,他与锺兆能手中的判官笔已各有一枝被宝刀削断。钟
兆文肩头剧痛,却是被刀刃划了一道口子。苗人凤一刀同时攻逼三敌,这一招叫做“云龙三
现”,乃是胡家刀法中的精妙招数。
钟氏三兄弟各展轻功跃开,三人互相望了一眼,脸上都有惊骇之色。钟兆英道:“老
大,挂了彩啦?”钟兆文道:“不碍事。”他见苗人凤椅子斜倾,坐得摇摇欲坠,心想如此
良机,日后再难相逢,只是忌惮他宝刀锋利,刀法精奇,于是抱拳说道:“兵刃上我三兄弟
不是敌手,我们再领教你家拳招掌法。”这话儿说得冠冕堂皇,却是不怀好意,是要敌人自
去其长。他三人此来乘人之危,乃是仇杀拚命,并非比武较艺,这番说话苗人凤本来大可不
必理会,但他艺高人胆大,一声冷笑,宝刀归鞘,点了点头,说道:“好!”
三兄弟抛下判官笔,蹦跳窜跃,攻了上来。三人每一步都是跳跃,竟无一步踏行。苗人
凤的掌法何等威猛,一经施展,三兄弟欺不近八尺以内,也是钟门武功卓然成家,否则单是
给他掌力一震,已受重伤。钟兆英人最机灵,见他椅脚断了一只,已难坐稳,心想依样葫
芦,再打断一只椅脚,非教他摔倒不可,当下又使出地堂拳法,滚向苗人凤椅后,猛地右腿
横扫,喀喇一响,果然又将椅脚踢断了一只。
那椅子本已倾侧,此时急向后倒。苗人凤伸手在椅背一按,人已跃起。他恼恨钟兆英狡
诈,从半空中如大鹰般向他扑击下来。钟兆英吓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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