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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刺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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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三位仁兄开始慢慢向女人躺着的地方靠近,又经过一阵专注的观察之后,那满面红光的大块头突然仰天狂笑起来,倒是好大的嗓门:
“力向双啊力向双,你他娘在头年活活打死了我的老婆,今天我就要向你讨还公道,我不但要你老婆的命,犹要叫你戴一顶终生摘不掉的绿帽子!”
金铃竖着一双耳朵倾听,却有些不解的问:
“这家伙在叱呼什么?好像提到一个人的名字……”
何敢的表情业已有了变化,从原先的毫无兴致转为带几分有趣,他低笑着不住摇头:
“天地是何其大,又是何其狭隘啊!世事是多么无常却又有多少早经注定;他娘的,人活着,真不知何时何处就会遇上些奇事!”
金铃疑惑的望着何敢,怔怔的道:
“你怎么啦!何敢,说起话来竟有些疯疯癫癫?”
何敢咧着嘴道:
“这桩事以后得空再告诉你,金铃姑娘,好叫你知道,我已经改变主意啦!”
金铃睁大双眼:
“改变什么主意了?”
一搓手,何敢道:
“这桩闲事,咱们要管!”
“噗哧”笑了出来,金铃道:
“只要我一伸手,你不管怕也不行。”
山脚下,那大块头约莫担心夜长梦多,动作快得很,他扯开嗓音大吼:
“小九,歪嘴子,你们两个分别到前后两头给我把住风,我就在这里幕天席地消遣了这娘们再说,我完了事,你们再跟着上!”
那两位嬉皮笑脸的回应着,分开两边放风去了,大块头又狂笑起来,一边迫不及待的替自己宽衣解带,同时朝在地下的妇人走近。
金铃干呕了一声,又惊又怒的道:
“这不要脸的混帐,他,他竟打谱要强暴人家!”
何敢颔首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刚才一上来这家伙就先表明他的心意啦,娘的,居心却是歹毒,还想轮着上哩!”
金铃啤了一声,蓦地长身而起,身形连打了几个踉跄,却去势极快的奔向山脚之下。
何敢操了揉面颊,也沿着干沟的另一边匆匆抄了过去。
碎石土块的滚落,随着金铃的势于一起到达,正待行其好事的大块头反应相当机灵,他猛的回头探视,同时已向一边移开三步。
金铃大概是饿久了身子虚,只这一阵奔掠居然令她气喘吁吁,额角透汗,一张面庞也泛了青白;她抚着急速跳动的心脏,呼吸急迫的叱叫:
“你,你这个下流的东西,还不给我姑娘滚到一边?”
大块头先是颇为意外的愣了一下,随即又磔磔怪笑起来:
“好一个葱白水净的花姑娘,你这是干啥?想打抱木平,拦下你家曲大爷的好事,抑或怕你家曲大爷玩一个不过瘾,自愿投怀送抱来了?”
金铃愤怒的跺着脚,伸手遥点着对方鼻尖:
“满口污秽的无耻匹夫,光天化日之下,竟图施暴于一个软弱妇女,你还要不要股,算不算人?真正禽兽不如!”
大块头不以为然的嘿嘿笑着,这一接近,金铃才发觉对方不但满面红光油亮,而且横肉累累,暴眼塌鼻,一副凶像;她又咬着牙厉声斥骂:
“枉你披着一身人皮,行为却不似个人;有仇有怨理该明着摊开明着解决,岂能像你这样暗箭伤人?你要是还有半分人味,就不会起这种卑鄙心思……”
大块头猛的暴喝如雷,掀唇露齿,两眼红光如血,模样活似一头噬人的狗熊:
“住你娘的嘴!他娘的皮,你这雌货算什么玩意,敢半截腰里冒出来教训老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要不好生收拾你,还叫你以为曲大爷的事体容易坏得——歪嘴子、小九,你们给我过来,且先把这个贱人剥了再说!”
早就闻声靠近的那二位一声轰喏,双双奔回,叫小九的这个生得津头鼠目,形容猥琐;另一个可不是嘴巴有点歪斜?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将地下的鬼头刀拾回手上,现在正亮晃晃的对着金铃在比划呢。
大块头粗烈的道:
“不知打哪里钻出来这么一个臭娘们,居然有胆上线开扒,踹我的事,这践人不管是何来路,都留不得,你们把她放倒后随意处置,但记住一定要灭口!”
嘴不关风的那歪嘴子乐呵呵的道:
“放心,曲爷,包管她跑不了!”
小九也色迷迷的道:
“多谢曲爷赏赐。”
金铃冷冷的道:
“先别往好处想,世间不如人意的事情可多着呢!”
大块头恶狠狠的道:
“不用充壳子,就算你有三头六臂,曲大爷我也能一口水把你生吞了!”
就在两人对话的当口,那歪嘴子悄不吭声的从侧面摸上,摔然扁过刀背砸向金铃后颈,左脚倏伸倒钩,意思是顺势再将金铃绊上一跤。
金铃的身子突兀跪了下去,看样子是想冲着大块头叩首,这一跪,膝盖却正好项在歪嘴子左腿关节上——歪嘴子一刀砸空,跟着被钩倒地下,要不是小九挺刀来救,他这条腿就只怕非断不可!
微移半尺,金铃劈手击拍那小九的刀背,正在对方抽刀挪位的须臾,她旋身靠肘,“吭”的一记已把小九撞出五步,手捂胸口,差一点没闭过气去。
大块头却一点也不紧张,宛如他早就了解这两个手下的本事稀松,也像早知道金铃会占上风一样;他面孔扬起,皮笑肉不动的道:
“难怪要管闲事,原来有两下子,好贱妇,且叫你试试你这几下子对我曲大爷灵不灵光!”
金铃重重的道:
“比起这两块废料,你也不会高明到哪里——若是技艺精湛的角色,何须用明毒手段去坑人?!”
大块头狂笑一声,道:
“曲大爷的行事法则不必向你解释,贱妇,曲大爷的功夫,倒可以令你好生领受!”
于是,后面草丛里传出何敢的声音,懒洋洋的声音:
“慢来侵来,我说曲大爷,对付一个葱白水净的花姑娘,又是以众凌寡,又是车轮战,像话么?你们三位也不怕丢了我们男子汉的颜面?”
大块头神态微变,急速转身,何敢正朝着他对面而立,脸庞上也是那种皮笑肉不动的表情,其所显示的促狭味道犹要入木三分。
累累的横肉颤动了一下,大块头恼怒的问:
“你,你又是谁?”
指了指那边的金铃何敢神色自若的道:
“花姑娘的朋友就是我;曲大爷,你高姓是曲,我小姓称何,你是大爷,我是不才,但是,不才不玩你这种把戏,大爷对一个妇道竟这般霸王硬上弓法,也未免叫人难以尊敬……”
姓曲的一脸红光透着杀气,他瞋目咆哮着:
“好小于,看来这不是一桩巧合,乃是你们早就设计妥当的圈套,行,老子决不含糊,力向双在哪里?叫他滚出来,老子一遭成全你们便了!”
何敢笑眯眯的道:
“力向双不是受了伤么?如何能到此地来?”
这姓曲的大块头呆了呆,想想不错,然而眼前的场面,若非力向双早已知情且做好如此安排,却怎会有恁般突兀意外的变化?莫非力向双本人未至,乃是托请了朋友代为布下陷阱相坑?他越想越气,口沫四溅的大吼:
“不管姓力的来了没有,老子且先拾摄了你们再去找他算帐;这个小小的阵仅唬不了我,照单全收也便是了!”
何敢摸着下巴的胡茬子,道:
“曲大爷,先不说你收得下收不下,你叫曲什么来着?不妨报个万儿听听。”
姓曲的重重一哼,火辣的道:
“不要再演戏了,你们与力向双乃一窝蛇鼠,捻成股的烂污,岂会不知道我‘火狮子’曲有福是你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何敢在脑子里思索着“火狮子”曲有福这个人,却是没有什么印象;他微微一笑道: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仇恨,使得你对待他的浑家如此心狠手辣?”
曲有福脱口就骂:
“力向双那杂种头年杀死了我的老婆,我当然也要他老婆的性命来做抵偿!”
何敢“哦”了一声,道:
“他为什么杀你老婆?另外,他也用你同样的手段对付过尊夫人么?”
曲有福窘迫俄顷,马上又愤怒起来:
“你是哪个龟洞里钻出来的邪盖三八?你有什么权力查问我这些事情?他姐,你找铝寻开心的主儿了!”
另一头的金铃已开始不耐,冷冷的发了话:
“何敢,同这种丧心病狂的混帐东西有什么可说的?下手摆平了才是正道!”
曲有福狂笑如雷:
“来未来,你们这双瞎了眼迷了心的狗男女不妨并肩子上,试试我曲大爷怕也不怕?”
何敢目光扫过地下的妇人,她现在的情况似乎稍有好转,人已不再痉挛,但是仍然躺在那里不能动弹;叫小刀与歪嘴子的两个愣货还呆呆的站在一边,两个人脸上是同一副愁苦不安的表情。
金铃又在催促:
“别磨蹭了,何敢,早早完事,我们还得赶路。”
何敢笑笑,道:
“好,你罩着那一对废料,我专来侍候我们的曲大爷!”
曲有福突然闪前五步,五步的距离只见他一跨即到,双掌左右合拢,端的“如雷贯耳”;何敢却没有兴致和对方空套招,他不退反进,蓦地踏入中宫,“响尾鞭”的尺长铜柄石火般戳向曲有福的胸口——比掌式的合拢更要抢先于一瞬!
别看姓曲的人高马大,活像一头狗熊,动作之快却匪夷所思,就在鞭柄触体前的刹那,他一个斤斗漂亮无比的翻过何敢头顶,右掌倒挥,左掌由下往上回起,一阵无形的劲气已应式涌升,呼轰卷扬
“龙吟掌!”
何敢口中大叫,暴腾七尺,却仍被劲气边缘扫得身形摇晃,落地时几乎拿不住桩!
曲有福狂笑再起,掌影穿错包圈,在那波波的罡力纵横交织中,他的嗓门也宏烈得震人耳膜:
“不错,是龙吟掌,姓何的,你如今才知道曲大爷竟练得有这手绝活,业已是来不及了,好歹认命也罢!”
何敢在敌人汹涌激荡的劲道间隙中飞掠旋回,“响尾鞭”倏出倏收,赤褐色的鞭身弹射绕舞,有如连闪连隐的蛇电,他也沉着的打着哈哈:
“龙吟掌是龙吟掌,却还不至像阎王爷的催魂帖那般霸道,曲有福,练得龙吟掌,并非表示你已吃定了!”
曲有福招式更快更密,劲气澎湃四溢,卷得尘土齐飞,光景是打算将何敢几下子砸倒!
瞧着眼前的拚斗,金铃不仅颇觉意外,也相当替何敢担心,她忍不住叫着:
“何敢,何敢,你挺得住吗?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身形掣闪若魂影飘忽般的何敢回答得十分平静:
“不要紧,我说金铃姑娘,这龙吟掌力道雄浑,威势迫人是不错,却全凭一口内劲的运用催发,只要这一阵子不被打中,我们曲大爷便耗不多久了……”
十六掌立时串为一掌挥出,曲有福大吼:
“看你躲到几时——”
那十六掌虽是同时齐到,却分成十六个差距极其细微的角度,也就是说这十六掌的攻击位置随时都可变化互换,对手便要在相同的时间里应付不同的十六种侵袭,那曲有福的掌上功夫达此境界,亦算高杆了!
金铃睹状之下心腔急跳,失声尖叫:
“何敢小心——”
何敢的长鞭就在这眨眼之间也闪现出十六条鞭影,十六条卷云一样的鞭影,每一条翻腾绕旋的鞭影便封住敌人的一掌——两边的攻势立刻接触,裂帛似的刺耳声连串并扬,但见掌风挥霍激荡,长鞭穿射扭曲,何敢的躯体球般震上了半空,于坠落前的须臾才险极的一个斜身以脚沾地,却差点没一屁股坐下。
那“火狮子”曲有福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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