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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刺杀-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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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赶紧回身,想要拦阻,却任是什么也拦不及啦!

白不凡猛的僵在那里,俄顷之后才似见了鬼般指着何敢,舌头像打了结: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此地?”

何敢的反应极快,他目光四巡,发现只有白不凡独自一人,立即便走下心神,双手且将裤带打牢,边慢条斯理的笑着:

“白不凡,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连上个茅房都碰得到,咱们也算有缘;我这厢出来,你那头要进去,只不过我出来容易,你进去却难了,白老弟,把裤带系好,咱们换个地方叙旧……”

在突兀的惊恐之下,白不凡早将一肚子屎尿憋了回去,他退后一步,一张孩儿脸完全变了颜色:

“你你……姓何的,这一遭你可是死定了,你知道这是谁的宅居?这是我力向双力大哥的住处,而且,‘八幡会’的大批人马此刻就在前面……”

何皮笑肉不动的道:

“白老弟,你不用吓唬我,我晓得这里是什么所在,也清楚‘八幡会’那干杂碎就在前面大厅,但是,从现在开始,这些与你不再有关连了!”

后颈窝一阵冷麻,白不凡恐惧的道:

“姓何的……你是什么意思?”

何敢好整以暇的道:

“你个王八蛋就如同老子和你前世结怨,今生积仇,那等的不共戴天法,先是用毒蜈蚣坑我,接着又以假解药害我,眼下更领着‘八幡会’的人马四处追杀于我;白不凡,我是抢过你的老婆抑或刨过你的祖坟?竟使你对我如此步步紧逼、赶尽杀绝?行,你既然不想叫我活下去,我也一样容不得你,明年今日,老子会好好替你烧一柱香!”

双手乱摇,白不凡又惶惊又急迫的道:

“不,不,姓何的——不,何兄;何兄,你误会了,你是完全误会了——”

何敢冷笑一声:

“我误会?白不凡,我一点也没有误会,是谁指引崔寿老弟们来追截我?是谁领着‘八幡会’的牛鬼蛇神到处盯我的消?白不凡,咱们从无纠葛,自来河水井水互不相犯,可恨你只为了几文赏额,便格也不存、脸亦不要,愣打算拿我这条性命为你垫底,你想得美,我却没活腻昧,今朝喜相逢,彼此不妨带刀子嫖窑姐——豁起来瞧吧!”

白不凡脸青唇白,呼吸急促,嘴里犹在央告,却不住向一边的阿连使眼色:

“何兄,你万万不要听信谣传,这是有那居心叵测之徒故意离间你我,妄图借此一石两岛……何兄,我决没有丝毫冒犯之念,上次我是不对,业已向你赔补告罪过啦,你要不信,可以问阿根,他最了解我的为人……”

斜着眼俄向阿根,何敢想笑却忍住了:

“可有这么一说?阿根。”

干咳几声,阿根有点失措:

“这个……这个么,小的只是个下人,主子们的事,小的实在不清楚,况且白爷虽来过两次,前后没讲上几句话,谈到白爷的为人处世,小的真不知如何说起……”

白不凡一听不像话,又气又值又焦煌的低压着嗓门:

“阿根,阿根,你是老糊涂啦?我和你家老爷是甚等交情莫非你不知道?这个人来意不善哪,他和你家老爷也结有梁子,你,你他姐还想不透?”

阿根不住点头:

“白爷的意思,是要小的赶紧去禀报老爷一声?”

白不凡的表情,活脱偷糖吃的孩子被大人一把抓车时那种尴尬,他又赶忙掩饰:

“这位何敢兄和我与力大哥以前有过一点小小过节,我已经向他再三解释,当然还有言不尽意之处,力大哥此时出面最是恰当,事情是我们三个人的,大伙三头六面讲明白不就结啦?阿根——”

阿根笑呵呵的接上来道;

“好叫白爷得知,也欢喜欢喜;我家老爷与何爷之间的误会已然冰释,如今他们可热火着哩,只在白爷来前的五六天,何爷就住在这里啦……”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不凡做梦也想不到情况会是这么一个发展,他用力摇摇头,一脸的错愕加上一脸的迷们:

“阿根……你是说,嗯,力大哥已经同何敢化敌为友了?”

阿根笑道:

“可不是,还在家里住了一阵子,否则白爷怎会在此地遇上何爷?天下事巧是巧,不过也该巧得有个因由,白爷你说是不?”

此刻,白不凡才发现已经陷入绝对不利的地位,他顿时起了一种遭到愚弄及戏侮的感觉——费了如许心机,兜了偌大的一个圈子,追猎的目标却匿藏在自己大哥的住处,这位大哥犹竟是一口允诺相助的大哥;眼下的情形是,大哥不但没有相帮,更且把他老弟活活套进坑里来!

童稚的面孔上不再有天真无邪的神态,刹那间流露着那等诡异的愤怒,奇突的怨恨,白不凡的双目如火,几乎挫碎了满口的牙齿。

阿根见状之下大为畏惧,踉跄退后……

何敢却啼啼笑了:

“用不着怕,阿根,姓白的这副熊态样子只可去唬唬一干九流鼠窃,老子们看着嫌烦,怎么着?白不凡,打谱玩硬的啦?”

白不凡两边的太阳穴开始连续鼓跳,唇角不停抽搐,一双眼珠子滴溜溜旋转中,脚步已在难以察觉的轻轻移动。

何敢恍如不见,依旧谈笑风生:“我给你一条路走,白不凡,你如今就进茅房里去,瞅准茅房中间那根横梁,然后再解下你的裤腰带往横梁上一搭,两头打个死结,把脖子伸入死结,一蹬腿就不犯愁了,这样虽说也不好受,总还落个全尸——”

于是,白不凡就在这时身形猛起回射,一边拉开喉咙狂叫:

“来人——”

鞭梢子便似极西的一抹电闪,“嗖”的一声抽中白不凡的后颈,打得他不但噎回了尚未完成的喊叫,更且扑面跌了个狗吃屎!

何敢动作快不可言,右肘微抬,长鞭点地又卷,硬把白不凡兜起三尺,姓白的却随着腾空之势借劲猝翻,双手飞挥,两只“蛇头梭”只是倏现之下已到了何敢面门!

“响尾鞭”突然脱离何敢之手,宛如矫龙昂升,卷屈间准捷无匹的扫落了两只蛇头梭,而何敢身形侧移七步,左掌抛成半弧,右掌目半弧中暴出,狂飚骤起似恶鬼无形的舞动,白不凡一声短促的闷吭,整个人打横跌出!

是的,这是何敢擅长的掌技“地狱门”四大散手中的第二式——“不渡亡灵”。

白不凡躯体着地,便像一滩烂泥般软塌塌的不再动弹;阿根惊魂甫定,颤着声问:

“何爷,何爷,你可是要了白爷的命?”

何敢迅速上前,一把将白不凡拦腰扶起,边拾回自己的长鞭,头也不转的道:

“快将此地整理一下,注意姓白的那两件暗器别漏了;这小子死不了,只是一时闭过气去!”

不待阿根回答,何敢已经挟着白不凡匆匆离开,看光景是回他自己的房间去。

从侧院这里,隔着前厅还颇有一段距离,白不凡方才喊出两个求救字音,显然没有收到什么效果,不见引起骚动,也不见有人循声过来探视——宅子住得宽广,往往就有这些好处。

阿根呆了好半,才惊觉的跳将起来,赶紧过去收抬地下那两只蛇头梭,又找了柄扫把,十分仔细的开始清理“现场”。

扫着地,他忍不住想:“八皤会”的人一旦发觉不见了白不凡,这个摊子又待怎么收?

金铃怔怔的望着何敢床铺下面,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床铺下,白不凡正躺着风凉——就同以前对付他的手下包达一样,何敢想法泡制,也给白不凡点了晕穴与哑穴。

何敢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蹀躞,显得心事重重,窗外,业已录入黑时分了。

叹了口气,金铃低幽的开口道: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阴差阳错的偏偏就碰上这个鬼……你也是的,何敢,什么辰光不好去方便,端挑在那个节骨眼上!”

何敢哭笑不得的道:

“我怎么知道姓白的会在那一刻跟我一样起了出恭的的念头?要是能早晓得,我宁可拉在裤子里也不去找这种麻烦,真他倒霉。”

金铃愁眉苦脸的道:

“现在怎么办呢?何敢,善后问题总要解决呀;‘八幡会’的人全是白不凡引来的,如今他突然失踪,那些人一定会起疑……”

又开始来回踱步,何敢懊恼的道:

“所以我不停的在动脑筋,就是要想出一个能以掩遮的法子……唉,心越急越乱,竟没有一条合适的计策可用……”

金铃道。

“阿根也去了这一阵子,大概潘大姐已经得到消息了,她反应快,思路活,说不定会有对付的方法。”

捻着颔下的胡茬,何敢用力扯下两根胡子来:

“老实说,我们给人家添的麻烦已经不少,如今又加上这个纰漏,真叫不好意思,力家大嫂一旦知道白不凡的事以后,还不知如何头痛法哩!”

门儿轻敲,前三下,后三下,何敢以为是阿根回来了,他赶紧过去抽闩开门,进来的不是阿根却是潘三娘自己。

金铃也急忙离椅,站起,迎上两步:

“你可来啦,潘大姐,事情都听阿根说了吧?”

室中光线晕暗,潘三娘的神色更是阴沉,她先回手将门关上,才低缓的问:

“白不凡的人呢?”

何敢朝床底下一指:

“喏,就窝在那里。”

金铃歉疚的道:

“潘大姐,委实对你不起,打搅了你这些天,又弄出这么一桩麻烦来,何敢与我不知该说什么好,还得请贤伉俪包涵……”

摆摆手,潘三娘低声道:

“快别说这些客气话,我既然敢承担,就不怕负责,况且这件意外也只是碰巧的,又能怪得谁来?目前最要紧的是怎生把外头那干人王敷衍过去……”

何敢忙道:

“力家大嫂,他们发觉了什么没有?”

潘三娘忧虑的道:

“本来白不凡顿那些人来,只是礼貌上拜访一番,应个景就过去了,岂知才寒暄得一半,白不凡就急着出来方便,一走个多时辰不人影,我家死鬼和我陪着这批恶客穷聊,话都聊尽了仍没见他露面,刚才打发人去找,阿根已暗里传了话给我;直到如今,我家死鬼尚不知有这么个变化呢……”

何敢涩涩的一笑,道:

“若说白不凡突然没有任何理由的不告而别,‘八幡会’这伙人王恐怕不会相信……”

潘三娘道:

“当然不可能相信,无缘无故的一个大活人一下子消失不见,总该有个说法,他在我们这里失踪,谁都会觉得内有蹊跷,‘八幡会’那边必然要求追查因由,找出结果。”

金铃呐呐的道:

“你……潘大姐,你是否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出来?”

微蹙双眉,潘三娘沉吟着道:

“我尽量合计合计;大妹子,你知道‘八幡会’那些人不好对付,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鬼,若叫他们看出半点破绽,情势就难收拾了……”

房里开始沉寂下来,在片刻的僵窒之后,何敢忽然平静的启口道:

“事情业已迫在眉睫,我们在这里苦思对策,力兄在那边还不知如何坐立难安,我看解铃犹须系铃人,眼下的困境,理该我来承担!”

潘三娘不悦的道:

“这可不是赌气扮英雄的时候,你敢承担,我又有什么不敢?问题是要有个适当的安排,平平稳稳的过关才叫划算,如果拚上性命争长短,也就不用谈计谋了!”

何敢恳切的道:

“力家大嫂千万别想岔了,我绝对不是意气闹事,更非逞能卖狠,目前情况迫急,已不容我们在此从长计议,事实上也不一定就能想出什么周全法子来;我的方式很简单,由我出面向他们展开狙袭,装做是从外头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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