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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刺杀-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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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星般的眼睛燃烧着一片怒火,官玉成冷冷的道:
“不要扮出这副可怜相,金铃,更不要说话断章取义,我从来没有想到要抛弃你,只是你不能全部占有我而已,这就是你的问题,你永远要求完整、独霸,要求一个不可稍有缺陷的圆,但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件器物,能以叫你拴在腰间,抓在手里!”
金铃不由也激动起来,她哭泣着道:
“爱是双方的事,它必须完整无缺,它不可分割,更不该像舍施,玉成,我整个的心都交给了你,为什么你不能相对这样做?”
官玉成严酷的道:
“这只是你的观念,金铃,这是彻底的自私;你的天地太偏狭,却不该把我也局限在这偏狭的天地里!”
金铃梗塞着反驳:
“但是以前你并没有这样说过,在我们相遇之初,你已经再三表示对我忠诚,对我专一,永远不会再生异心……玉成,我们曾在神前跪地起誓言,焚香对苍天立下盟约,唇血犹在,你就全忘了,全变了!”
官玉成的表情生硬,话说得更是生硬:
“世间并无恒久不易的事物,海可枯,石可烂,见解与意识也会随着时空的蜕变有所转换,我的转换绝大部份的因由是自你而起,金铃,你从来容不下我接纳他人,哪怕只是一丝丝感情的回应,一点点心灵间隙的包涵,你完全要将之彻底截断,你想整个据有我,控制我,你已善妒到不能理喻的程度,但我却一直对你忍让宽纵,直到你做出那件事来,金铃,这就是你自己不宽容自己了……”
突然间,金铃哭着尖叫,情绪狂乱:
“官玉成,你是天底下最薄幸的男人,最无情的独夫,你只替自己的欲念打算,为自己的淫邪专横,你从未顾虑别人的感受与痛苦;你是个人,难道我就是块木头?我就该被你冷落、被你遗弃?那么多的情义、那么深的借爱,到头来只因你的见异思迁便一笔抹煞,如同春梦!官玉成啊!你做得太狠也太绝了……”
官玉成的态度也立时转为暴烈:
“我做得狠做得绝?比你对魏月媚的残酷手段来说,我的做法已是至大的慈悲,无限的仁厚;金铃,我再怎么也想不到你的小胜竟如此阴毒,行为这等卑劣,魏月媚不会武功,仅是一个纤弱少女,你却用匕首在她面孔上姿意切割,纵横深划了七刀之多;金铃,你毁了她的容貌,那等于毁了她的生命,她的一切,一个女人失去了脸庞,还有什么生活的乐趣、还有什么往后的指望?说到狠,说到绝,你犹要强我十分!”
金铃嘶哑的哭喊,泪洒如雨: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原本就不该有脸,她没羞耻的抢夺我的男人,我就叫她无颜苟活……”
深深吸了口气,官玉成竭力令自己平静:
“为了你,金铃,除了魏月媚遭受到无可弥补的创痛外,我‘八幡会’更是血流成河,白骨如山,那些冤死弟兄的仇恨必须索讨,你的罪孽亦必须受到惩罚,我很惭愧引发这样的结果,也对不起死去的兄弟,金铃,最后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天下没有一种情感,没有一种爱,值得上这么多条生命!”
赵素素走上前来,拉了金铃一把:
“金姑娘,话说到这一步,业已是说绝了,你想开一点,别再朝牛角尖去钻,这个人既然打谱要你香消玉殒,你如何再能动之以情?人家铁了心,你便准备着了断吧!”
金铃以衣袖拭擦着满布脸上的泪痕,边喃喃的道:
“我不甘,我不信……这会是他?是玉成?是一直那么疼我怜我爱我的玉成?”
赵大泰也来到一侧,叹口气道:
“过去的只有让它过去了,金姑娘,无论是男是女,一朝变了心肠,便同中了魔崇,九牛都拉不回来啦,你振作起来,跟着临头的就是且看怎么保命了!”
对面,马无生阴阳怪气道:
“不错,且看你们怎么保命吧!”
官玉成视线巡搜,冷沉的问:
“二哥,那何敢人在哪里?”
马无生微微一笑:
“跑不了,一定躲在暗处,但却必然在我们的包围圈中!”
于是,何敢偕同赵小蓉从树影掩映之下并肩走出,模样是十分的从容不迫;他冲着马无生拱了拱手,皮笑肉不动的道:
“你真是诸葛神算,猜得准极了,姓马的,我果然是隐在暗处,也果然是在你们的包围圈中……”
金光照瞑目注视何敢,向身后微一招手,他的一名属下疾步趋上,附嘴在金光照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金光照重重的道:
“不错,是姓何的!”
马无生那张马脸拉得又长又窄,吊着嗓门道:
“何敢,‘八幡会’与你之间这笔笔血债乃是明摆明显著,谁也不必多提,我倒另有一问——你将白不凡如何处置了?”
何敢笑道:
“白不凡还活着,眼前正在找一个好朋友那儿歇息着呢,只是行动不大方便而已,当然,以他的所行所为来说,一定要多少吃点苦头,至于苦头吃得多少,全要看今晚上我们的遭遇如何,易言之,这乃是成正比的!”
马无生阴沉的道:
“就在力向双的宅第内,你当着我们眼皮子下算计了白不凡,无异是抓起一把灰土抹黑我们的面孔,何敢,只这桩,就要用你的性命做抵偿!”
耸耸肩,何敢不以为意的道:
“‘八幡会”的角儿我宰杀得不少,正如各位所言,这都是一笔笔的血债,我是他娘债多不愁,横竖一条命随你们怎么办都行,不过我若赔上了命,我的朋友便不会叫那白不凡完整了!”
其实,何敢早已对力向双嘱咐好,在此期间严密监穿白不凡,如果他此行之后能够生还,便毫无条件的释放姓白的,反乏,则要力向双将白不凡处死,他之这样交待,主要是为了力向双夫妇的安全,假设他能生还,则“八幡会”必已无能为力,否则,便意味着“八幡会”收拾了他,那时若再放出白不凡一张活口,力向双夫妻还能朝下混么?
马无生似乎对白不的死活不大有兴趣,他哼了哼:
“何敢,那白不凡完整与否是另一回事,只怕此刻你们就通通囫囵不了!”
赵大秦尖锐的笑着插嘴:
“别他娘净耗唾沫星子,马无生,且上来试试看呀!看你这个活脱吊死鬼现世,望之不似人君的邪祟东西,能有多大个道行!”
这时,官玉成有些厌烦的转向金光照道:
“大哥,辰光不早,话已说完,身亦验明,可以动手了……”
金光照形容威猛的道:
“记住,不留活口!”
赵素素又像在伸懒腰,却在上身一长之间旋步如飞,寒芒闪炫下直取金光照:
“我们也不会留!”
抛肩斜移,金光照的一柄九环紫金刀霍然反扬,带起的刀光盘绕若虹,立时迎住了赵素素!
不等马无生有所反应,赵大泰的松纹龟壳古剑业已出鞘,剑尖洒出一蓬星雨,兜头罩落,马无生动作快极,瘦长的身子侧飘!“嗖”声脆响里一管尺八铜萧已点歪了赵大泰的剑锋!
嘿嘿笑着,那体肥发疏的中年大汉朝着何敢伸出左手,小指向内微微勾动,神态极为轻蔑的道:“来来来,姓何的,你是正主儿,别站着风凉,我杨巧不才,却打算领教领教!”
何敢还未及说话,官玉成已冷然道:
“老五,何敢是我的,把他留给我,你另外找对象吧!”
那位列属第五幡的“奈何幡”幡主杨巧,闻言之下只得让开一步,冲着赵小蓉做了嘛牙:
“赵姑娘,我可不是乡下人买柿子,净拣软的捏,乃我们三爷有令,不得不遵,怎么着,咱两个捉对儿玩玩吧!”
赵小蓉并不因对方语意猥押而动无名之火,她浅浅一笑,却在笑容甫现一刹身形暴进,一双窄细利剑仿佛极西闪映的蛇电,那么密集又无从预测的涌刺而出,照面之间竟把杨巧逼了个手忙脚乱!
杨巧怪叫连声,慌忙躲避下挣了几次才将他技在后腰带上的一对短予技出,尽管奋力反搏,却已失去机先!
官玉成沉着异常,他望着何敢,吐字如冰:
“不杀你,便难使金铃受惩,不杀你,便难令那四幡昆死的兄弟瞑目,何敢,你是横在我面前的一道障碍,必须铲除!”
何敢淡淡的道:
“你这个想法毫不足奇,而且你早就这样打定主意了,列位更是为了执行这个主意才追了上来,我十分明白各位的希望,所以,我必须抗话才能自保!”
官玉成打量着何敢,微微摇头:
“为什么要找这个茬?何敢,为什么你能避免却不避免和我们的冲突?什么理由使你不在乎引发如此灾难,造成这般血劫?我知道你并非全为了钱,因为金铃付不起足够令你替她卖命的代价!”
舐舐嘴唇,何敢道:
“的确不是全为了钱,官玉成,让我们这样说吧,其中至少还包括了一点道义,一点对承诺的信守,一点自尊,以及一点同情心。”
官玉成缓缓的道:
“没有一点幻想绮念?你不能不承认金铃生得很美!”
哧哧笑了,何敢道:
“我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我同时尚有职业道德,于我们这一行,最忌与顾客搞七念三,此外,我讲究实在,不大幻想。”
官玉成道:
“你原是个很不错的人,何敢,你真是何所不敢、有何不敢!可惜我们都是在这样一个不能并存的形势下见面,我们该交成朋友,但竟为死敌!”
何敢也无奈的道:
“是很遗憾,问题在于时光不能倒流,咱们无法从头开始啦!”
仿佛无视于周遭激烈的拼杀,官玉成冷静的道:
“追上你们并不容易,然而你们总是活生生的六人六骑,你们无法隐形,不能不行动,道上有朋友指点我们,才算缀牢你们的行迹——何敢,我告诉你这些的原因,是为了我在半途曾发奇想,我甚至萌生了放弃追杀你们的念头,我早就心灰意冷,满怀枯搞,你信不信我所说的?”
点点头,何敢坦白的道:
“你还是来了,我知道你不能不来,而且有非来不可的道理,你绝对无法放弃既定的计划,绝对无法退出一致的行动,因为这是你的责任,其中也同样包含着道义、信守与尊严,虽然你明知此来的结果将充满血腥,一片悲惨!”
官玉成仰首望天,而天空漆黑,有几点星辰在眨着冷眼,正漠然凝视这大地之上小小一撮的暴戾场面——官玉成双手伸出袍袖,赫然已经戴着一对满镶三角形利锥的黑铁手套。
何敢轻轻的道:
“‘消遥铁手’……”
官玉成微叹一声,当叹息刚刚飘出唇际,铁手已到了何敢面前。
长鞭弹起,“嗖”声锐响中何敢人已拣出五步,官玉成铁手暴挥合击,逼得何敢连连翻腾三个厅斗!另一边,杨巧的双矛随身旋回,矛尖飞起莹灿进溅的光雨,急速抛射向赵小蓉,而赵小蓉却是半步不让,一对又窄又细的断肠剑焕然闪炫着纵横交舞的曳尾直迎硬撞,当连串的金铁碰击声并扬,双方各自震退的瞬息,赵小蓉身形暴腾三尺又凌空斜落,回手剑宛若幽灵的悲泣,猝然透入杨巧的背脊!
杨巧全身蓦弓,双矛分别从两肋之旁往后猛掷,赵小蓉的左手剑插在杨巧背中不及技出,右手剑上下掣闪猛截,却仅仅磕歪了双矛强劲的来势,一只短矛擦过她的肩头带起一溜鲜血,另一只短矛便噗声刺进她的右腿!
于是,杨巧痛苦的曝号骤起,身于一挺又俯捡跌倒——细窄的剑锋刚好洒着滴滴血珠子颤弹上指。
两个分别执着鬼头刀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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