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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没有见到这样的自己。

　　　　他很好奇当时自己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据姜寻古的话语来看，当时的自己应该是完成了与麒麟神的魂融，力量倍增，而且又拥有葆元的能力，因此才能与西爵王一决高下，并且重伤了他。

　　　　在那碗水里，他看见自己一步一步地向西爵王走了过去，画面着力描写了他的脚步，他不懂画面为什么要这样，直到两秒钟后，画面里出现了坐在地上，抚着胸口的苏若雪。

　　　　凤长鸣的某跟神经立刻紧绷了。这个时候的苏若雪还好好地活着。而且从她的神情来看，似乎并无多大的问题，充其量是脖子处红肿了。

　　　　能够看到活着的苏若雪，凤长鸣觉得无比欣慰，可是马上，他又觉得不对劲。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自己说不出来。但是他很确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凤长鸣心里面忐忑不安，只能向下看去。接下来，他看到自己将奄奄一息的西爵王给抬了起来。

　　　　凤长鸣的脑子里响起了姜寻古刚刚说过的那些话：

　　　　西爵王是被自己用膝盖劈成两半的。

　　　　当时听在耳朵里，凤长鸣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些事情特没有经历过，又来的如此唐突，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因而权当故事来听了。可是如今，当这些画面呈现在他的眼前时，他的心就被揪了起来。他看着画面中自己的脚步在缓缓移动着，配合着，是黑色被烧灼的草木，苏若雪也在画面的移动中消失了。接下来，画面上移，出现了自己的脸。

　　　　他真的受不了这样的表情，看上去很奇怪，完全无法和自己联想到一起。凤长鸣故意与其拉远了距离，眼神也变得嫌弃起来。继而出现的画面，凤长鸣缓缓地弯下腰来，将西爵王举了起来。

　　　　凤长鸣想撇开脑袋不去看，已经知道结果的自己，根本不想去看这样血腥的画面。此时的西爵王几乎无法动弹，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下场不会很好，因此西爵王发出了恐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哀嚎，期间夹杂这呻吟。这些声音从他满是鲜血的嘴里发出来，隐约能嗅到一股难闻的血味儿。

　　　　然后就像姜寻古所说的，凤长鸣将微微痉挛的西爵王向自己抬起的膝盖上猛地撞了过去，就像折断一根木棍般，西爵王被他拦腰折为两段，但是还是藕断丝连地那种，紧随其后的是凤长鸣手臂的撕拉动作，西爵王在这个动作中彻底变为两截。

　　　　绿色的鲜血涂了一地，凤长鸣的脸上，身上，也没能幸免。

　　　　凤长鸣似乎癫狂了，他在疯笑着，将手里两段的西爵王抛到了天空。霎时，天空中仿佛下起了绿色的雨。癫狂地凤长鸣仰着头看着两半的西爵王，脸上露出了恶毒的表情。

　　　　凤长鸣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与麒麟神魂融之后，你的理智会被吞没，这些都是你无意识中做出来的事情。你还无法控制能股能力。”

　　　　“是不是感觉不到麒麟神的存在了？他的力量严重透支，已经沉睡在你意识海里，没有十年八载都不会出来了。”

第741章　不可辜负（中）（）　
凤长鸣的表情很是僵硬，也许这个消息太意外。他心虚复杂地看着姜寻古，过了一会儿，这才道：“我听起麒麟神说过，他和你有过一些过节。”

　　　　“他早就知道我了。”姜寻古淡淡地说道：“在你知道我之前，确切地说，是在凉州之战末尾，麒麟神唤醒椒图之后。”

　　　　凤长鸣想了想，讷讷道：“抱歉，那个时候的麒麟神占据着我的意识，所以我没有印象了。”

　　　　姜寻古点了点头，道：“一定是没有印象的。那个时候，我找到了你，而麒麟神也认出了我。我和他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因为我还不想过早的暴露身份，因此要继续以姜寻古的身份隐瞒下去。麒麟神答应帮我守护这个秘密，但是他也有条件，就是我们必须并肩作战，联手对抗天妖。这些点我自然会答应的。商量之后的结果，是他带领你们去煊雪国避难。”

　　　　凤长鸣仿佛一下子就梳理了很多事情，很多当初不明白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就了解了。他垂下眼睛，回想着这一年的事情，余光瞥到那碗水，忽然一愣，然后急忙看过去。只见画面中的自己倒了下去，紧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没有了。

　　　　凤长鸣吓了一跳，连忙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之间……”

　　　　姜寻古叹了口气，道：“当麒麟神占据你身体的时候，你的精力就全部用尽了，这一次魂融，你之所以能重获力量，完全是因为，你在透支。”

　　　　凤长鸣不是很明白：“透支？透支什么？”

　　　　“透支生命。”姜寻古淡淡道。

　　　　接下来，在那碗水里，他看见了自己一声不吭地躺着，画面里忽然出现了苏若雪的身影，他倍感惊讶，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西爵王已经死了，可是苏若雪还活着。

　　　　可是，苏若雪不是已经不在了么？那么是谁害死了苏若雪？

　　　　凤长鸣疑惑地看向姜寻古，质疑道：“姜前辈，这些画面到底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还是真实发生的？”

　　　　姜寻古意外地看着他：“杜撰？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凤长鸣指着碗里的水如实道：“若雪已经不在了，西爵王已经死掉了，这根本就是相冲突的一件事，不是假的又是什么？”

　　　　姜寻古鄙夷地摇了摇头，道：“你急什么，没到到结尾，你怎么就知道这是假的？画面里的你死了，可是现在的你却还活着，这难道不也是冲突的吗？”

　　　　凤长鸣似乎懂了，可又不是很懂。他低下头来，继续在碗里寻找答案，只见这个时候的苏若雪正抱着失去知觉的自己，他的血濡染了苏若雪的手指，衣服，可是她却一点儿都不介意。

　　　　凤长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喉头有些发僵，似乎被人抹了一把盐。

　　　　苏若雪嘴唇翕动着，眼泪大滴大滴地陨落。凤长鸣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看着她嘴唇的动作，他隐约间辨认出来，她是在呢喃着自己的名字。

　　　　可是接下来，苏若雪嘴唇动作却无法判断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了。他顿时慌了，立刻呼唤姜寻古，道：“姜前辈，她，若雪她说了些什么，我都听不见啊！怎么才能听见她说了什么？”

　　　　姜寻古气定神闲地道：“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做了什么。”

　　　　凤长鸣抛开姜寻古，全神贯注地看着画面，可是这些画面令他坐立不安。苏若雪的嘴唇分明是在动着，可是凤长鸣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那一刻，凤长鸣真的很恨自己没有唇语这样伟大的能力。姜寻古也没有帮助他，他就只能干着急，却无能为力。

　　　　姜寻古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碗里的画面，淡淡道：“这个样子，看的不是很真切吧！”

　　　　凤长鸣抬起头来看他，瞳孔里满是不安的情绪。

　　　　姜寻古伸手在碗的上空拂过，碗里的画面登时化为乌有，仅仅是平白无奇的一碗水。

　　　　凤长鸣惊讶地看着那碗白水，然后立即请求姜寻古将画面变出来，他很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尤其是苏若雪是如何离开这个世界的。

　　　　姜寻古点了点头，安抚他说：“我知道，可是这些画面还是不要看的为好，还是我说给你听吧！”

　　　　凤长鸣立即点了点头，道：“姜前辈，请您告诉我。”

　　　　姜寻古背着手，绕着房间缓缓地踱着步子，道：“镇妖师只收男，不收女，这条不成文的规矩是我定的，你可知道为什么啊？”

　　　　凤长鸣立刻道：“因为女人的元力与天妖相同！”

　　　　姜寻古闭起眼睛，欣慰地一点头，道：“不错，我并不是歧视女人，只是因为天妖很容易利用这一点伪装成镇妖师，混入到中阳山，以至于打入我们内部，这将是很危险的事情。为了消除这样的祸事，我便不收女徒，这样就会根除所有的问题了。”

　　　　凤长鸣的这些也都是听洛睿提起的，凤长鸣不知道洛睿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但是想一想还很有道理，直到从姜寻古口中得知，他才终于坚信了。

　　　　姜寻古继续说道：“但是，苏家成为了唯一一个收容女镇妖师的地方。当时我只是觉得苏桦这孩子胡闹。”

　　　　凤长鸣略有惊讶：“姜前辈……还与苏桦有过接触？”

　　　　姜寻古点了点头，道：“苏桦是镇妖师中百年不遇的奇才，论资质，无论是你，苏东何，还是唐越，都远远不及苏桦。当年我就是在这里，和他有过多次见面。”

　　　　说着他看了眼凤长鸣，继续向下说道：“苏桦建立东宇苏家，广招门徒，办的有模有样，这令镇妖师家族壮大，因此我很是欣慰，对此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女镇妖师，论实力，根本不是男镇妖师的对手。因为其极阴的体质，无法在夜半子时炼制灵器，这也是她们实力不尽如人意的一点。对于普通的女弟子而言，她们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身，可是对于苏家的嫡系长女，在她们身上，还有更重的担子。”

第742章　不可辜负（下）（）　
凤长鸣觉得，姜寻古接下来的话将会彻底地改变他的认知。他的瞳孔里是无法抵挡的恐惧，喉头上下地滑动了一下，有细小的汗珠在他额头上挥之不去。

　　　　“什么？”凤长鸣沉沉地说道。

　　　　姜寻古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道：“为长房长子续命。”

　　　　凤长鸣抖了一抖，看着姜寻古，他竟然被他的言语吓到了，他觉得不可思议：“什么？续命？那算什么？”

　　　　姜寻古佛了下胡须，淡淡道：“也就是说，苏若雪的命，不属于她一个人的，她一方面为自己而活，另一方面，也要为苏东何而活。如果情况危急，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就是苏东何发生意外没了生命，却肢体健全的情况下，苏若雪必须要贡献出自己的生命来救他！你明白了？”

　　　　凤长鸣的眼睛瞪得大大地，他完全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凭什么苏若雪就要飞苏东何续命，她的命是自己的，凭什么要给别人？

　　　　“不要觉得这跟不公平！”姜寻古耐着性子教育凤长鸣：“这是苏家为了强大必须要做的事情！苏家的继承人，必须要自己强大，培养一个继承人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一旦他们发生意外，不仅是这个家族要面临十年之内无人接盘的空当，更会造成人才的空缺，新老更替严重脱节，这会令一个家族走向颓败灭亡。所以苏家的这个措施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这一悲剧的发生，是很有道理的，你懂吗？”

　　　　“那就一定要牺牲若雪吗？”凤长鸣几乎是在咆哮：“若雪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贡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不是她苏若雪一个人的命运！你要搞清楚！”姜寻古的态度极其不妙：“苏家的历代长女都要接受这样的命运，这是为了一个家族的繁荣昌盛必须要做出的退让与牺牲，哪怕是长女出了什么问题无法为长子续命，次女便要接替下来，为了一个家族，这么点儿牺牲精神都没有吗？况且这只是一种备用模式，并不是每一代长子都会遭受不测，都需要长女续命的，苏家的历代家主还是寿终正寝居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