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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剑-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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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士元一怔道:“什么?你想投身我智慧门中?”
他们一面说,一面穿行于疏林中。许士元一点儿也不担心陈仰白会借林木遮挡而逃走,因为以许士元的武功,那真是举手之间就可击毙陈仰白。
一行三人,脚下发出枝折叶碎的声音,夕阳从疏落的枝叶间透人来,平添不少凄冷的味道。
陈仰白应道:“在下走投无路之余、只好烦心降服。话说回来。如果大先生不是迫得在下计穷力细的话,在下决不会想到这个念头。”
许士元尸然一笑道:”本人的敌手是朱一涛而已,余子何足道哉。”
他们很快的走出了疏林,放眼望去,一片起伏不平的丘陵旷地。
陈仰白放低声音道:“大先生,等一等。”
当下三个人都停下脚步,陈仰白态度神秘,又道:“如果大先生放心的话,那就让在下先走,你们可在三四丈之远跟着我,如此方可万元一失。”
许士元自诩才智绝世,所以他未到完全想不通以前,不肯轻易询问,他估计在三四丈的距离,陈仰白决计逃不出他的掌心。何况地势平远,不易隐匿。
当下点点头道:“好,你先走。”
陈仰白放轻脚步行走,这一来许士元可也不敢弄出声响了,等他走出三四丈许,才跟着行去。
但见陈仰白走上一个丘顶,停步望了一阵,然后蹿下去,身子被土丘遮住了。
许士元毫不紧张,慢慢行走,来到土丘底下,正要跃上,忽然人影一闪。土丘顶出现了一个人,站立如山。
但见此人满面虬髯,相貌凶悍,上身微微倾俯,目光如电,瞧看着丘下的许士元和李庆。
陈仰自没有一点儿声息,更不见影踪,足以令人测不透他究竟是与这虬髯大汉是一党的呢?抑是误侵这个虬髯大汉的禁地,所以被人家解决了。
许士元乃是老奸巨猾之人,宁可猜想他们是一伙的,也不愿猜想陈仰白已被解决。
他略一打量对方,心中已经有数,问道:“尊驾是不是穷凶帮中的人?本人许土元,出身智慧门。”
虬髯大汉凶恶地望着他道:“晤,许兄果然有点儿像是智慧门的高人。不然的话,焉能一眼就瞧出咱的底细,咱姓萧名刚……”
许士元道:“原来是吼天雷萧刚兄,树高千丈,落叶归根,咱们还是直接谈到正题上的好。只不知萧兄突然拦住本人去路,是何存心?”
萧刚道:“许兄心中有数,何须咱问?”
许士元摇摇头道:“萧兄的口气听起来不像是穷凶帮之人。”
萧刚讶道:“不像么?咱有哪一点儿不像呢?”
许士元冷笑一声道:“第一点,你的口气凶悍有余,狡猾不足。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事实上第二点方是最有力的证据。”
萧刚浓眉一剔.高声道:“许兄的话竟是隐隐指咱是个冒牌货,是不是这个意思?”
许士元道:“不错,一点不错,你是冒牌货,根本不是吼天雷萧刚。”
萧刚仰天大笑,笑声响亮得有如雷鸣一般。直等到笑声收歇,才厉声道:”好,好极了,许兄何不把证据提出来?”
许士元微微一晒道:“如果你是萧刚,则刚才本人递过暗号。但这且不管他,你如若不是萧刚.却又是谁?”
许士元沉吟一下,才道:“本人已猜测推算了好一阵,稍稍觉得安心的,便是你决不是孤剑独行朱一涛,除了他之外,你是什么人我都不要担心。”
萧刚把腰间的长刀连鞘拔出,左手拿着,右手按住刀把道:“难道天下之间,只有一个朱一涛可以使你智慧门感到忌惮么?”
许士元颔首道:“不错,放眼天下,只有他堪作许某人的敌手。”
他身边的李庆矮身作势,好像想冲上丘顶似的,却被许士元伸手拦住道:“别忙,用不着你去送死。”
萧刚接口道:“算你许兄还有点儿眼力,这小子上来的话,还不够咱一刀的,还是你亲自出手的好。”
许士元从腰间解下一把软剑,丢了剑鞘,迎凤一抖,剑身便挺直了。冷冷道:“行,许某亲自出手便是。你现在可以把真面目露出来了吧?”
萧刚伸手抓住颔下胡须,做出要扯掉的姿势,口中说道:“许兄再告诉咱一声,何以你深信咱不是孤剑独行朱一涛?”
许士元傲然一笑道:“若是朱一涛在此,第一点他何须藏起本来面目?第二点,许某的这一个手下,对朱一涛特别敏感。如果你是朱一涛,咱们根本一句话也来不及说,他已冲上去了。”
萧刚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好,闲话休提,许兄上来动手吧!”
许士元道:“怎么啦,你不敢把真面目露出么?”
萧刚道:”咱露不露真面目,对许兄你有什么分别?”
许士元一听而知,对方决什不肯把假面目除去,他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暗忖:“此人的来历一定非同小可,生怕刺激得我命令李庆出手,故此不肯除去假面目。哼,我许士元岂能把主动之势拱手让人。”:
他立刻发出暗号,在他身边的李庆听到暗号,猛一咬牙,口中登时发出物体破裂的声音,接着但见他面容大变,变得狰狞惨厉无比,喉中发出咆哮之声,极是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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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恶鬼血祭荡魔刀
李庆的动作和变化,又用不着解释了,只要在场亲眼目睹,都能够马上明白那是他口中藏有一种药物,是用一层坚硬的外壳密密包住。只要接获暗号,他便会情不自禁地咬破了壳,药力登时发作,把他全身的潜能完全发挥出来。
丘顶上的萧刚大喝道:“好家伙,竟使用这一着毒手,难道咱不会跑么?”
他说到未句,人已跃纵起,向后疾掠而去。
李庆怪啸一声,呼地扑上,动作快如闪电。
萧刚虽是先走一步,可是才跃到四丈外的另一个丘顶时,李庆已追到一丈之内。
许士元刷地纵上丘顶,口中嘿嘿冷笑,遇看这一幕追杀景象。
但见萧刚身形越过丘顶,往下跃落数尺,倏又弹起,显然丘后乃是一片高地。
李庆如影随形追到,宛如电掣垦驰,挟着刺耳惊心的一片厉啸声。那萧刚前走才一弹起,李庆后脚已到,也是向丘后的高地飞坠。行家眼中,一望而知李庆这回惜地换力跃起,必定可追上了萧刚。
就在许士元泛起冷笑之时,忽见李庆身形不但没有纵起,反而一直隐没在丘后。
许士元心中叫一声不好,忙忙赶扑过去。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间,只见身在空中的萧刚,突然打个筋斗,身形不进反退,快如风人,也向李庆坠下之处迅急泻冲而下。
许士元不用瞧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果然听到大响一声,李庆的厉啸声陡地中断。而萧刚的身形又弹上来,站立在丘顶上。
许士元急急煞住脚步,发现自己又站在丘下,正如刚才在第一座土丘前的情形一样。
萧刚掀髯大笑,俯视着他,嘲声道:”许大先生,那李庆的尸体你可要带回去?”
许士元心中泛起怯意,这是因为他已目击此人的身法功力之故,最惊人的是他在空中打个筋斗,使得极迅猛的冲力改变了方向,改为向下疾冲。他脑海中已描绘出这一座土丘后面,必定是一个陡峭深凹的坑洞:对方或是预先在坑中竖根竹竿,或用树枝椅插壁间,以供落脚借力。
由于后面追赶之人,目光被隆起的丘顶所阻,见他一落即起,自然直党的认为是一片平地。等到发现竟是一个深坑之时,就是第一流的高手,也来不及变化了,只好直向深坑急坠。
而这个时候萧刚则表演出绝世功力,一个筋斗打回来,反转过来向李庆追击。只是那么一脚,就把李庆整个人踩人坚硬的泥土中,生像打桩一般。李庆自然立刻丧命了。
这些经过在许士元脑中一一映现出来,不禁心胆皆寒。
只见丘顶上虬髯大汉举手抹过头面,登时头发胡须完全消失,竟是个牛山耀耀的憎人。
许士元骇然地望着这个威棱四射,气势强大的和尚,忖道:“此僧竟是四佛之一,只不知是其中的哪一位。”
秃顶的僧人口中念诵一声佛号,道:“许大先生,你认得贫僧么?”
许士元略一推算,便道:“大和尚莫非是戒刀头陀吴刚大侠么?”
僧人哈哈一笑,弯腰在脚边的地面俭起一把长刀,颔首道:“许大先生智名不虚,洒家虽是藏起了兵刃,仍然瞒不过法眼。”
一阵山风过处,戒刀头陀衣袂猎猎有声。在这阵凛冽寒凤中,似乎含有死亡的气味。
许士元定一定神,冷笑两声,说道:“戒刀头陀,你身为四佛之一,焉可擅开杀戒?”
戒刀头陀道:“先生问得好,洒家近些年来,本已有如枯搞之木,不管人间之事,你智慧门也好,凶邪秘毒四大邪派也好,所作所为,全与洒家无干,只有一点洒家不能不管的。”
许士元间道:“是哪一点?”
戒刀头陀道:“便是我们三仙四佛中,竟然有一个是天下有数的大魔头冒充的,这一点洒家实是不能淡然处之。”
许士元道:“冒充为四佛中卧云祥师的俞百乾,已经被朱一涛揪出,打回原形,头陀你还有什么可牵挂的?”
戒刀头陀淡淡一笑道:“当时洒家曾助朱大侠一臂之力,破了杀戒。如今他的恩怨未了,洒家也就不能撒手,坐视你们横行,把武林闹得乌烟瘴气。”
许士元恍然大悟道:“这样说来,你目前等如是朱一涛的替身了,是也不是?”
戒刀头陀长笑一声,豪气如虹:洪声道:“不错,朱大侠借手于洒家手中这一口荡魔宝刀,诛妖歼恶,洒家虽是破了杀戒,心中并无后悔不安。”
他的话声忽然打住,侧耳而听。
远处随风隐隐传宋马车驰驶之声,许士元亦听见了,面色微变,显然这一阵声响对他刺激很大。
戒刀头陀道:“你乘坐而来的马车已经走啦!现在许先生更加势单力孤,只怕拼斗的结果竟是埋骨在这一处荒野中。”
许士元冷笑道:“本人若是不能迅速赶上马车,甄小苹的性命便保不住了,只不知这话头陀你信是不信?”
戒刀头陀淡淡道:“甄小苹的性命,让别人去担心。再说,车上的丁天厚若是关心你的安危,就不会把马车驶走而不来接应你啦!”
许士元面色一交道:“哼,你倒是知道得不少。”
戒刀头陀道:“洒家在你们这一场纷争中.一直是冷眼旁观之人,所以很多事情,都瞒不过我的观察。”
他的面色一沉,又道:“闲活休提,洒家要出手了,你最好小心点儿。”
但是他一扬手,刀鞘飞掉旁边的地上,刀刃上闪射出耀眼的精芒,霎时一股森寒的刀气,从丘顶一直涌到下面,笼罩着许士元。
许士元身子一摇,宽大的外衣褪落地上,露出一身结扎利落的短打。但见他左肋下桂着一个皮袋,紧紧贴身,一口软剑橡腰带般扣在腰间。他迅即把软剑解下,迎风一抖,剑身登时挺直。
戒刀头陀在丘顶俯视着敌人,刀气虽是阵阵涌扑下来,人却尚未冲落。
许士元那张面孔,向来阴沉莫测。现在却布满一层杀气,表情凶悍,完全失去了智者的风度。
戒刀头陀突然问道:“许士元,你这件外衣,有多久没有脱下过?我指的是你出手拼斗的时候。”
许士元道:“许某自从正式出道以来,今日还是第一次脱衣应敌。”
他嘿嘿冷笑两声,又道:“可见得许某的心目中,对你相当重视。”
戒刀头陀道:“许先生这话,教洒家甚感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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