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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攻击近乎完美，从左面下方斩向派格里斯的中段，然后猛地停下佯攻，发起另一下攻击，自右向左抡圆了对准暗夜精灵的脖子侧边砍下来。

　　　　近乎完美。

　　　　派格里斯看破佯攻，忽略了这第一下攻击，集中注意力在第二下。暗夜精灵以自己的手抓住德尔切莫斯的，同时他把盗贼的手向里拐，这样派格里斯的手指包住了盗贼的。

　　　　德尔切莫斯巧妙地调整策略，以对应阻截，反而试图完成第一下刺击，但是派格里斯太快了，平衡性太好了，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掠出，他本来就超群的步法更经过魔法脚镯的加强。风之精灵把德尔切莫斯举起的手臂从下面抓个正着，一边移动一边转身，因而跑到了盗贼背后，扭转那条手臂，并灵活地移出另一把匕首刺得到的范围。

　　　　德尔切莫斯也开始转身，但是那时派格里斯只是把指尖弯曲呈杯子状，挤压德尔切莫斯手指最上面一个关节，导致剧烈的疼痛。匕首坠到了地上，德尔切莫斯也蹲下身单膝跪地。

　　　　艾琳娜抓住盗贼另一只手，并牢牢固定住，在他甚至没来得及想到要试图报复之前。

　　　　“噢，请不要杀我，”盗贼恳求道。“我确实拿了珠宝……是我告诉那个刺客的……我确实跟着莫德里奇·卡尔……说什么都行！”

　　　　派格里斯怀疑地抬头凝视艾琳娜，他放松那人的手，并将德尔切莫斯用力拉起来。

　　　　“我没有背叛帕格纳奇，”德尔切莫斯喊道。“从来没有！”

　　　　“帕格纳奇？”凯蒂布莉疑惑地问。“他以为我们是谁？”

　　　　“问得好，”派格里斯说，一边望向德尔切莫斯寻求答案。

　　　　“你们不是帕格纳奇的眼线？”盗贼问。过了一会儿，他的脸放松地微笑起来，轻声窘迫地呵呵笑了一下。“但是如果那样，你们……”他突然停下来，笑得更高兴了。“你们是莫德里奇·卡尔的朋友，”他一边说，一边笑得嘴几乎咧到了耳根。

　　　　派格里斯放开他，艾琳娜也一样，那人捡回掉在地上的匕首，将两把匕首同时放回腰带里。“幸会！”他充满喜悦地说，并向他们伸出手来。“莫德里奇·卡尔告诉过我你们俩那么多事情！”

　　　　“看来你和莫德里奇·卡尔有不少自己的故事可讲，”派格里斯指出。

　　　　德尔切莫斯又呵呵笑了笑，摇摇头。很明显风之精灵和人类女子都不打算握他伸出的手，德尔切莫斯收回手在臀部擦了擦。“太多故事可讲了！”他解释说。“从路斯坎到奥克尼，一路上充满了战斗和爱情的故事。”

　　　　“你怎么认识帕格纳奇的？”艾琳娜问。“莫德里奇·卡尔在哪儿？”

　　　　“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我向你保证，”德尔切莫斯答道。“至少在我上次见到我的大个子朋友时还是这样。他一段时间之前离开了路斯坎，跟黛丽柯蒂和那个孩子一起，孩子是他从奥克尼浮华的领主那里带出来的。”

　　　　“绑架？”派格里斯怀疑地问道。

　　　　“是拯救，”德尔切莫斯回答。“一个惊恐的年轻女士的私生子，无疑会被那个花花公子或者他卑鄙的姐姐杀死。”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个又长又复杂的故事。最好让莫德里奇·卡尔告诉你们。”

　　　　“他活着？”

　　　　“据我上次听说的，”德尔切莫斯回答。“他活着而且正赶往……深水城，我相信。试图找到杜德蒙船长，希望船长会帮助他取回失落的战锤。”

　　　　艾琳娜如释重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怎么丢失战锤的？”派格里斯问。

　　　　“愚蠢的裘斯帕德尔偷走了它，并卖给了希拉克里，一个最令人讨厌的海盗，”德尔切莫斯回答。“那个女海盗是个卑鄙的家伙，但莫德里奇·卡尔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心，我相信，因此我不愿意在希拉克里身边效力！”他看看派格里斯，派格里斯正凝视着艾琳娜，两人看上去都带着平静的表情。“你们以为他死了，”德尔切莫斯陈述道。

　　　　“我们找到一个劫匪，其实是一个女劫匪，带着一个标志，那个标志只可能来自艾吉斯之牙，”派格里斯解释说。“我们知道这件武器对莫德里奇·卡尔来说多么珍贵，也知道他不会与这个强盗以前的同伙结盟。”

　　　　“我们从没想过他会离开这件东西，除非在他死后从紧握的双手中夺走，”艾琳娜承认。

　　　　“我想我们欠你一顿饭，或者，至少一杯酒，”派格里斯对德尔切莫斯说，德尔切莫斯的脸因此而开朗起来。

　　　　三人一起走回短剑酒馆，德尔切莫斯看起来很自得其乐。

　　　　“你可以告诉我们是怎样认识帕格纳奇的了，”他们进门时派格里斯说道，德尔切莫斯的肩膀明显低沉下去。

　　　　盗贼告诉了他们暗夜精灵们来到路斯坎，帕格纳奇的党羽如何造访了他，然后怪异的佣兵头子又亲自拜访了他，让他跟踪莫德里奇·卡尔。他叙述了最近与暗夜精灵们一起的一些冒险，那是在莫德里奇·卡尔离开路斯坎和德尔切莫斯之后，而且他小心地避开那次跟丢了野蛮人，帕格纳奇对他实行惩罚的部分。尽管如此，当他讲到故事的这一部分，德尔切莫斯的手反射性地往上伸向自己的脸，他的脸被卑鄙的拉伊盖烧毁了，那是德尔切莫斯从心底里痛恨的一个暗夜精灵。

　　　　在故事进行当中，艾琳娜和派格里斯不时互相对视，表现出真诚的关心。如果帕格纳奇对他们的朋友感兴趣，也许莫德里奇·卡尔根本不那么安全。但是对他们来说更令人困惑的问题是，为什么危险的帕格纳奇一开始就会对莫德里奇·卡尔感兴趣。

　　　　德尔切莫斯继续说下去，向两人保证，他跟帕格纳奇以及他的头目们已经几个月没有什么来往了，也不期望再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人。“自从那个人类刺客出现并叫我逃跑之后就没有见过他们，”德尔切莫斯解释说。“我照做了，最近才回来。我比较聪明，不会让那伙人跟上我，但我很信任那个为我掩盖踪迹的人类。如果他们相信我还活着，他不会回他们那边去的，我猜。”

　　　　“人类刺客？”派格里斯问，他很容易就能猜到那可能是谁，尽管对于为什么阿尔伯特兰斯洛拉尔会饶了别人的性命，而且还冒着这么大风险，风之精灵无从猜起，因为这样很可能招致强大的达耶特独立佣兵团不满。但那多半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一个派格里斯希望与莫德里奇·卡尔无关的故事。

　　　　“我们能在哪里找到希拉克里？”他问，在德尔切莫斯真的开始讲暗夜精灵的故事之前制止了他。

　　　　德尔切莫斯瞪着他看了一会儿。“远海，也许，”他回答。“她也许有一个有利的秘密港口事实上，我相信我听过传言说有这么一个港口。”

　　　　“你能帮我们查明吗？”艾琳娜问。

　　　　“这种信息不会那么容易得来，”德尔切莫斯开始解释，但当派格里斯扔出一个鼓鼓囊囊装满钱币的小口袋到桌上，他的话由于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而停下来。派格里斯有一个朋友是富有的矮人国王，他如同派格里斯一样关注莫德里奇·卡尔的回归。

　　　　“明天晚上，”风之精灵解释说。“在这里。”

　　　　德尔切莫斯拿起钱包，点点头，快速走出了短剑酒馆。

　　　　“你认为这个盗贼会带着信息回来？”艾琳娜问。

　　　　“他是莫德里奇·卡尔的一个忠实朋友，”派格里斯回答，“而且他也很害怕我们，不敢溜走。”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惹上了一点麻烦，而且卷入了冒险，”艾琳娜指出。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找到了走出黑暗的道路，”派格里斯反驳，他黑色的面庞上绽出了微笑，紫色的眼睛闪烁着希望的火花。

　　　　他们发现商船严重倾斜，她的帆相当大一部分被链锁弹扯掉了，她的船员们那些仍然在甲板上的都死了，四仰八叉地躺着，布满甲板。杜德蒙和他经验丰富的船员知道，曾经有其他人登上过这艘船。这样一艘船通常载着至少一打船员，而只有七具尸体被发现。船长对失踪的人仍然活着的期望很小。受伤的轻帆船周围水域里可以看到大量鲨鱼，也许其中不少的肚子里装满了人肉。

第429章（）　
“不超过几个小时，”罗比拉德赶上船长，向船长宣布说。船长正在那艘被毁坏的船的舵盘边，舵盘被绳子绑着，固定住了。

　　　　海盗们击伤了她，杀死她的船员，掠走值钱的物品，然后令她以大角度转向，在水中打转。在整天都盛行的强风中，杜德蒙被迫命令罗比拉德发出一道闪电摧毁方向舵，进一步毁坏了商船，这样他才能让海灵号控制住这艘轻帆船。

　　　　“他们可能掠走了相当多一笔货物，”杜德蒙推断。

　　　　商船货舱里残余的库存表明，这艘船从梅农装货，曾经载着大量纺织品，尽管货物日志中没有提到外来的或是特殊的货物。

　　　　“不值钱的货物，”罗比拉德回应道。“仅仅为了值回攻击船只和杀戮所花的时间，他们就必须带上很大的数量。如果他们填满了货舱，显然他们正朝陆地而去。”他停顿了一下，蘸湿一根手指，然后举起来。“而且他们有适宜的风向来进行这么一次航行。”

　　　　“跟我们自己的一样适宜，”船长阴沉地说。他的一个头目正站在附近命令最后一次检查幸存者，船长对头目下令，检查完后赶紧回到海灵号。

　　　　追捕开始了。

　　　　站在离杜德蒙船长和罗比拉德不是很远处，莫德里奇·卡尔听到了每一个字。他同意暴行发生仅一小时的估算。海灵号船舱是空的，在强风下，即使海盗船正全速航向安全的港湾，她也会很快赶上满载的海盗船，

　　　　野蛮人闭上眼，考虑着即将到来的战斗，这将是自海灵号从深水城出来后他的第一次行动。这对莫德里奇·卡尔来说是一个决定性的时刻，他的决心与意志的力量将听命于勇气，而这勇气又是如此摇摆不定。他看看周围被杀害的商船水手，那些被嗜血的海盗屠杀的人们。厄运很可能降临到那些凶手头上，他们将被扔进深水里，在寒冷与孤独中死去，或者被捕，并送回深水城，甚至路斯坎，接受审讯与死刑，他们完全活该遭到这样的命运。

　　　　莫德里奇·卡尔告诉自己，为这些无辜的水手们报仇是他的义务，用他天赋的战士技能，在无情的世间扶持正义，为无辜又无助的人们带来安全，这也是他的职责。

　　　　站在破损的商船甲板上，莫德里奇·卡尔试着有意识地唤起每一个高贵的特质，唤起每一个理想。站在杀戮的地点，莫德里奇·卡尔呼唤着他关于义务与指责的本能，呼唤着他旧日朋友的奉献精神派格里斯，他会毫不犹豫地为了别人的缘故将自己置于险境。

　　　　但他总是看到黛丽和柯儿森，孤单地与残酷的世界抗争，他陷入悲哀与无助。

　　　　有人在侧面捅了他一下，提醒野蛮人周围的情形，他和那个戳了他一下的头目是破损的商船上仅剩的船员。他跟着那个头目走上登船木板，注意到罗比拉德正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野蛮人走回海灵号，最后看了一眼商船上的可怕景象，并且把死去的水手们的形象烙进脑海，当行动的时刻到来时，他也许需要唤起这个记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