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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剑客无情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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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不敢再犹疑,一剑刺出!

剑光如流星般刺向申老三胸膛,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这一剑竟如刺在钢铁之上。

原来申老三胸前藏着块钢板,也就难怪他刺不动了。

一剑刺出,申老三的人立刻滚到桌下,阿飞的身子却已凌空掠起,他已知遇险,但求速退。

但他毕竟还是迟了一步。

在这时,屋顶上已有一张巨网撒下,这是张和整个屋子同样大小的网,只要是在这屋里的人,无论谁都无法逃避。

阿飞身子刚掠起,已被网住。

噗的,他已被网结纠缠,跌在地上。

奇怪的是,这时他的心情既非愤怒,也非惊慌,只是感觉到一种深沉的悲×,因为他忽然了解到一只猛兽被猎人的网捕捉到时的心情。

而野兽却永远无法了解猎人为何要张网。

阿飞不再挣扎。

他知道挣扎已无用!

这时已有两条人影飞鸟般落在网上,两人手中各拿着个很长的白蜡竿子,长竿急点,阿飞已被点了八九处穴道。

这两条人影正是少林寺的心鉴大师和平湖百晓生。

申老三已不在桌下了,桌下显然另有地道。

这一切,根本就是个陷阱。

百晓生满面得意之色,笑道:我早就算准你要到这里来的,你服气了么?

阿飞没有说话。

虽然他穴道被点后还是可以出声,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问:你们怎会算准我要到这里来?

他眼睛空空洞洞的,像是已全无思想。

他是已不能想,还是不愿想?不忍想。

百晓生悠然道:我知道你是李寻欢的朋友为了要救李寻欢,才冒充梅花盗……

阿飞厉声道:我就是梅花盗,用不着冒充,我也不认得李寻欢!

百晓生道:哦──心鉴师兄,他说他就是梅花盗,你可相信?

心鉴道:不信。

阿飞道:这倒的确很难证明──心鉴师兄,你可记得轰天雷是死在谁手上的么?

心鉴道:梅花盗。

百晓生道:也是怎么死的?

心鉴道:他×身上虽也有梅花标志,但致命伤却在玄机穴上。

百晓生道:如此说来,梅花盗想必也是点穴的高手了。

心鉴道:正是。

百晓生笑了笑,转向阿飞道:只要你能说出我们方才点了你哪几处穴道,我们就承认你是梅花盗,而且立刻放了李寻欢,这样做你满意了么?

阿飞咬紧了牙齿,已咬出血来。

百晓生叹了口气,道:你真不愧是李寻欢的好朋友,为了他,不惜牺牲自己,却不知他对你又?人要他肯为你走出那间屋子,也就算不错了。

杯中有酒。

李寻欢一杯在手。

角落上坐着个很纤秀,很文弱的僧人,虽然已过中年,但并不显得秀苍老,看来带着很浓的书卷气,谁也想不到他就是少林寺中最精练的心树大师。

他虽已做了李寻欢的人质,但神情之间未显得很愤怒,却显得很沉痛,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李寻欢忽然向心树举杯,微笑着道:想不到少林寺居然也有这样的好酒,喝一杯如何?

心树摇了摇头。

李寻欢道:我在令师兄的遗蜕旁喝酒,你是否觉得我有些不敬?

心树道:酒质最纯,更纯于水,是以祭祀祖先天地时都以酒为礼,无论在任何地方,都绝无丝毫不敬之处。

李寻欢附掌道:说得好,难怪一入翰苑,便简在帝心。

心树大师平静的面色竟变了变,像是被人触及了隐痛。

接着沉重的叹息了一声,神情显得更哀痛,却也不知是为了死者,还是为了他自己。

李寻欢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突然长长叹息了一声,徐徐道:老实说,我实未想到这次救我的会是你。

心树道:我并未救你。

李寻欢道:十四年前,我弃官归隐,虽说是为了厌倦功名,但若非为了你那一道弹章,说我身在官府,结交匪类,我也许还下不了那决心。

心树闭上眼睛,黯然道:昔日弹劾乐的胡云冀早已死了,你保必再提他。

李寻欢道:不错,一入佛门,便如两世为人,但我自始至终都未埋怨过你,那时你身为御史,自然要尽为官这责──

心树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沉声道:你弃官之后不久,我也隐身佛门,为的就是自觉言多必人,却不想毕竟还是遇着你──-

李寻欢道:我更未想到昔日文酒风流的铁胆御史,今日竟变做了修行功深的得道高僧,而且会在我生死一发时,救了我一命。

心树张开眼睛,厉声道:我早已说过,我并未救你。而是我自己功力不够,才会被你所劫持,你万万不可对我稍存感激之心。

李寻欢道:但若非佻在屋中对我示意,我也未必会闯入这里,右非你全无抵抗之意,我更无法将你留在这里。

心树嘴角牵动,却未说出话来。

李寻欢微笑道:出家人戎打诳语,何况,这里又只有你我两人。

心树忽然道:纵然我对你有相助之意,为的也并非昔日之情。

李寻欢似乎并未觉得惊奇,正色道:那么你为的是什么?

心树几备欲言又止,似有很大的难言之隐。

李寻欢也没有催促他,只是慢慢的将杯中酒喝完。

就在这时,突听窗外一人喝道:李寻欢,你推开窗子来瞧瞧。

这是心鉴大师的声音。

李寻欢的人突然间已到了窗口,从窗隙间向外望了一眼──

他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再也想不到阿飞竟会落在对方手里。

百晓生负的而立,满面俱是得意之色,悠然道:李探花,你总该认得他吧,他为了保住你,不惜背负梅花盗之恶名,你对他又如何?

心鉴厉声道:你若想保全他的性命,最好立刻负手就擒。

李寻欢的手竟也有些颤抖起来,他看不到阿飞的脸,因为阿飞整个人都仗在地上,似已受了重伤。

心鉴忽然掀起阿飞的头来,大声道:李寻欢,我给你两个时辰,日落前你若还不将我的六师兄好好送出来,就再也见不着你的好友了。

百晓生悠悠道:李探花,此人对你不错,你也莫要亏负了他。

李寻欢伏在窗子上,似也麻木。

他看到阿飞被他们像狗一样拖了出去,他也看到阿飞身上的伤前,他知道阿飞必定已受了许多苦。

但这倔强的少年却绝未发出半声呻吟。

他只是向窗子这边瞧了一眼,目光竟是说不出的平静,像是在告诉李寻欢,他对死并无畏惧。

李寻欢长叹道:好朋友,好朋友,──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愿我去救你。

心树一直在凝视着他,此刻忽然道:但你的意思呢?

李寻欢又干了三杯,负手而立,微笑道:我已准备负手就缚,你随时都可绑我出去。

心树道:你可知道你一出去便必死无疑!

李寻欢道:我知道。

心树道:但你还是要出去。

李寻欢道:我还是要出去。他回答得简短而坚定,竟似全无考虑的余地。

心树道:你如此做岂非太迂?

李寻欢肃然一笑,道:每个人这一生中都难免要做几件电风扇蠢之事的,人人都只做聪明事,人生岂非就会变得更无趣了?

心树像是在仔细咀嚼他岂句话中的滋味,道:不错,大太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纵然明知他非死不可,还是要这么做,只因为你非做不可!

李寻欢微笑道:你总算也是我的知已。

心树喃喃道:义气当先,生死不计,李寻欢果然不愧是李寻欢──

李寻欢没有看他,道:我先出去,就此别过。

心树忽然道:且慢!

他像是已下了很大的决心,目光凝注着李寻欢,道:方才还有句话没有说完。

李寻欢道:哦?

心树道:我秀说过,我救你别有原因。

李寻欢:嗯。

心树神情凝重,道:这是我少林本门的秘密,而且关系重大,我不愿向你提起。

李寻欢回转身,等着他说下去。

心树又道:少林藏经之丰,冠绝天下,共中非便有不少佛门重典,也有许多武林中的不传之秘。

李寻欢道:这我也知道。

心树道:百年以来,江湖中也不知有多少妄生贪念,要到少林寺来盗取藏经,但却从来未有一人能如愿得手,全身而退的。

他肃然接道:出家人虽戎嗔戎杀,但藏经乃少林之根本,是以无论什么人敢生此念,少林门下都不惜与之周旋到底。

李寻欢道:近来我倒很少听到有人敢打这主意了。

心树道:你是外人,自然不知内情,其实这两年来,本寺藏经已有七次被窃,除了一部耐平心经外,其余都是久已绝传的武林秘笈。

李寻欢也不禁耸然失声,道:这盗经的人是谁?

心树道:最奇怪的就是这七次失窃事件,事先既无兆,事后也毫无线索可寻,第一、二次发生之后,藏经阁的戎备自然更森严,但失窃的事仍是接二连三的发生,本来掌藏经阁的三师兄,也因此引咎退位,面壁思过。

李寻欢道:如此重大的事,江湖中怎地全无风闻。

心树道:就因此此事关系重大,所以掌门师兄再三嘱咐严守秘密,到现在为止,知道此事的连你也只不过九个人而已。

李寻欢道:除了父们首座七位外,本来还有谁知道此事?

心树道:百晓生。

李寻欢叹了口气,苦笑道:他参与的事倒当真不少!

心树道:三师兄是我师兄中最谨慎持重的人,他退位之后,藏经阁便由我和二师兄负责,至今只不过才半个月而已。

李寻欢道:心眉大师既然负有重责,这次为何竟离寺而出?

心树道:只因二师兄总怀疑失经之事与梅花盗有关,是以才抢着要去一查究竟,谁知他一去竟成永决。

说到这时,他面对心眉遗蜕,似已泫然欲涕。

李寻欢不禁暗暗叹息,出家人虽然四大皆空,这情字一关,毕竟还是勘不破的。

心树默然良久,道:二师兄自己老成持重,离寺之前,已将最重要的三部藏经取出,分别茂在三个隐秘之处,除了掌门师和我之外,总没有第三人知道。

李寻欢道:其中有一部是否就在这屋子里?

心树道:不错。

李寻欢道:这也就难怪他们出手有如此多顾忌了。

心树道:就因为这几次失窃事件太过离奇,所以二师兄和我在私下猜测,也认为可能是出自内贼。

李寻欢动容道:内贼?

心树道:我们虽有此怀疑,但却不敢说出来,因为除了我们首座七个人外,别的弟子谁也不能随意出入藏经阁。

李寻欢目光闪动,道:如此说来,偷经的人极可能是你们七位师弟其中之一。

心树沉默良久,长叹道:我们七人同门至少已有十年之久,无论谁都大有不该,是以我们对这件事的处理,更不能不力求慎重,只不过──

李寻欢忍不住问道:只不过怎样?

心树道:只不过二师离寺之前,曾经悄悄对我说,他已发现我们七人中有一人很可疑,极有可能就是那偷经的人。

李寻欢立刻追问道:他说的是谁?

心树摇了摇头,叹道:只可惜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生怕错怪了人,他只望盗经的人真是梅花盗,愿看到师门蒙羞──

说到这里,他声音已有些哽咽,几首难以继续。

李寻欢道:心眉大师的这番苦心,我也懂得,只不过──现在他在冥冥中眼见着那人逍遥法外,再想说已不能说了,他岂非要抱憾终生,含恨九泉?

心树道:二师并没有想到这点,临走的时候,他也曾对我说,他此去万一有什么不测,就要我将他的读经剖记拿出来一看,他已将他所怀疑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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