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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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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丧在毒掌毒爪之下,就是亡于毒虫毒物之吻,百不失一,向无幸例。

年轻人既然洞悉对方的身份和来历,他当然是有所准备了,体内灌足真气,体外圈上气煞,两个人就周旋在一起了。

洪一钧的功能虽然也不算太薄,但较之眼前这个年轻人却差了一截,瞠乎其后了。

不过.他不在乎,对方的功力若不如自己,那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反之,如对方的功力强过自己,那也无关紧要,一样的胜券在握。

因为,他身怀重宝,第一,当然是毒,他不打人,挨打也行,只要人家碰上他的肌肤指爪,效果立显。

第二,就是那袭邋遢衣,邋遢衣广纳各种油污料杂,尤其是渍过桐油,其厚如甲,其硬如藤,拳脚并刃击上其身,犹如击上败革,像什么?像龟壳!

第三,是毒物了,他的身上总是带有蚊虫百脚,或一或二,或者三四样也有可能,遭年轻人击毙的虺蛇就是其中一例!

你说,这种人有谁能赢得了他?

幸亏他们兄弟很少离寨,更难得步出岭南,不知何故,今日里竟然荡到了江南的地面,真是前所未见!

年轻人虽然身蕴神功,但也未敢大意,只是游斗委蛇,虚应事故而已。

一二十招下来、洪一钧非但无法伤到对方身体,连衣袂也没有摸上一丝,而人家呢?明明多次的击中了自己,可是,却又中途拆招换式,真正太以欺人,大瞧不起人了。

他不由生了凶性,犯了恶念,右袖猛地甩出,一缕黑线顿时暴射而去,目标指向对方的咽喉之处!

年轻人周身早已布上了气煞,这气煞虽然挡不了兵刃暗器,但风霜雨雪露,爬虫飞蝶,却还穿越不进,宁是如此,他仍然小心翼翼,厘毫不懈。

今见黑线迎面而来,“冰袖”倏展,“布刀”疾撩,眨眼之间,黑线立即化一为二,断了!

那是什么?那是铁丝盲蛇;铁丝盲蛇通体漆黑,它细如铁丝,长盈四寸,无头无尾,亦头亦尾,犹如蚯蚓,好像水蛭,一上人身,则会吸住肌肤,然后探穴钻脉,融入血管钻心而亡!

洪一钧黑脸更黑了,瘦人更瘦了,牙在颤,手在抖,身体各处都在觳觫。他是俱怕了?畏怯了?

那倒不是,又是什么?是火,是气;火在他的胸中烧,气在他的腑内滚,像要胀裂,像要爆炸!

“你……是谁?”

到如今,才想着要问人家的姓名,晚了?还是不晚,因为来日方长,本身之毒发挥不了效用,而对方机警,对方识货,也不轻易的沾上他身。

最后一著的法宝,铁丝蛇又蹈了虺蛇的覆辙,死了,是以他不得不问,徐图报复。

“在下麦无铭。”

“麦无铭?”洪一钧双眼陡地一睁,说:“可是两个麦小云之一?”

“不错。”

“飞天玉龙!”

“那是江湖上人的抬举。”

“好,既然如此,麦无铭,你敢不敢再同老夫决斗一场?”

“你以为呢?”



 第63页

“不管江湖上人抬举你也好,或者武林中人恭维你也好,总之,以你的名头,以你的声望,应该不会不敢。”

“就算是吧!”

这也可以说是“人怕出名猪怕肥。”洪一钧先以话褒,后以话扣,就是想脱钩也还真难。

“那你给我听着,六月初六,我们在岭南洪家寨见,不见不散!”

洪一钧一敲上如意算盘,也不管人家答应与否,身形一转,立即快步走了。

麦无铭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是自嘲?是强笑?他不为名头.也不为声望,只为江湖安谧,只为武林宁静,舍去了性命,也得准时去赴的啊!

他又倒退而回,心想这样也好,重去海口镇探探姚凤婷他们,看着幽冥教可又在蠢动,或者黑衣蒙面人再次出现?

江胜海意兴阑珊,满肚冤气,仇人的踪影成了泥牛,杳如黄鹤,而自己却差一点命丧黄山。

爱子已经先他而去,是以生死对地来说,倒也并不重要,只是泰山鸿毛翻在“秦岭三蛇”手中太过窝囊,太不值得罢了。

江胜海又荡向石埭,因为,经过思虑,觉得幽冥教似乎与地狱门颇有关连,那何不去掘掘幽冥教的根,也许就能掘出仇人的线索来。

纵使不然,也无妨碍,反正幽冥教残害商民百姓,乃属一个邪恶组织,铲除他们,原本也是自己应尽的职责。

石埭到了,美味香饭店也到了,凑巧得很,有几个身穿黑衣的幽冥教徒正在那里向饭店收保护费,卖茶叶。

无可争辩的,收钱的人是强者,他们趾高气扬,大模大样。付钱的人是弱者,他们一脸忧伤.落落寡欢。

这似乎是大经地义的事,古人不是曾经说过了吗?人善人欺,马善人骑,弱肉强食呀!

江胜海踏上两步,嘲讽地说:“三位,你们是省里的?县里的?

在收钱粮呀!”

三个幽冥教徒有三十来岁的,有十几岁的,其中年纪较大的一个看了对方一眼,不知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不过,他意态据傲,望望然地说:“我们一不是省,二不是县,乃是江湖道上的。”

“江湖道上?江湖道上什么时候订下这条规矩来的?”

江胜海此话一出,可就点到了对方的心坎,他这么问,不正证明自己也是沉浸在江湖道上的人了吗?

诚然,那个开口说话的黑衣人果真狂态一敛,他还抱起了拳头说:“请问,阁下是哪一条线上的?”

如今江胜海不稍假以颜色了,他说:“我属哪一条线上倒无关紧要,但不知三位是属哪一条线上的?”

这一间,黑衣人又找着炫耀的机会了,说:“我们乃隶属幽冥教。”

“幽冥教?”江胜海故作不识地说:“老夫怎么没有听说过?”

“本教成立不久。”

“成立不久就四出苛扰商民了,那久一点的门派组织不知又该如何了?”

开口的黑衣人强辞地说:“那是因为本教保护着他们,他们理当也应该有所回报。”

“哦!老夫经常在这一带走动,怎么没听说过此地有什么强人恶霸欺压良善,又何用你们去保护他们呢?”

“你……”开口说话的那一个顿时感到口拙言塞了。

但他毕竟是三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年龄大.阅历增,血气减,对方似乎是蓄意挑衅,那必有其因,看看对方的形像.瞧瞧对方的气势,该是一位有些来头的人物。

思念至此,下由改口地说;“你阁下的名号如何称呼?”

“老夫的名号也是无关紧要。”

另外二人全都听得不耐烦了,年纪最轻的一个爆上来说:“这种人是蜡烛,不点不亮,不打不响,何必与他多费唇舌,把他撂倒了不就完了?”

对口的一个以手一拦,说:“那这里也没你的事,你又何必非要硬插一脚呢?”

“不平之事.谁都难忍。”

“有道是‘光棍不挡财路’,你既然也是身在江湖,该当知道江湖道上的规矩。”

“话虽不错,但那也要着这财路之取得,其恰当与否了。”

对口的那个语声也冷卜来了,他说:“那你的意思呢?”

“老夫看你还沉染不深,何如把银子还给人家,然后退出幽冥教,做一个正当有为的人……”

“我们正拟在幽冥教中图一个出身。”对口的那一个笑了一声说:“本教虽然成立不久,但规模恢宏,组织庞大,前途不可限量。

不用太久,凡是南七省的大城小镇,所到之处,你都能闻悉我们,遇上我们。”

“闻你们的恶名?看你们的暴行?”

遭拦下的那一个再也按捺不下,他倏然抖出拳,说:“看我打你这个不识时务的老小子!”

江胜海见了冷冷地一笑,说:“老夫就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子!”

他右手突起,一把握上了对方递过来的手腕,顺势一送.那个汉子立即站脚不稳,踉踉跄跄地跌了去!

一个吃了亏,还有一个也上了,但是,凭这两个行吗?

当然不行,是以对口的那一个也不得不加了进去。

结果,蛮力比不上技巧,血气抵不过经验,何况江胜海蕴有一身高深的功力。

七八个回合过后,幽冥教的三个人全部败下了阵!

在大街之上,在饭店门口,济济的人,睽睽的眼,这张脸摆不下,人实在丢不起,这个台也坍不得呀!

对口的那个人脸色绯红,他沉下了声音说:“小毛,报上去,说有自尊妄大,硬充英雄的江湖人士在此地找碴撒野!”

“是。”

年纪最轻的那一个哼了一声,奉令快步地走了。

几曾何时?只是须臾的功夫,有三四个带刀佩剑的汉子跟在去而复返的年轻人身后一起拥了过来。

这三四个人之间,其中有两个生得好生奇怪,好生特别,一个身材矮小,但头大如斗,另一个呢?哈!刚巧相反,他长得高高大大,可是,脑袋却犹如橘梨!

这两个人全有绰号,不说大家也都明白三分,因为人如其形,头大的叫“大头鬼”,头小的当然叫“小头鬼’了!

“大头鬼”谭士雄,“小头鬼”沙良全,二人乃是石埭分坛的坛主,全于负责征收银子的,也就是与江胜海对口的那一个则是坛副骆百宙。

谭上雄和沙良全一见江胜海不由怔了一怔,而江胜海也看到他们,顿时了然于胸,因为双方彼此认识。

这两个也是从地狱门中逸出来的犯鬼!

谭士雄说:“是你?”

江胜海说:“不错,是我。”

“只你一个?”

“一个够了。”

“何必冒此大气?”

“本座一人也能拿你们入地府,归鬼籍。”

“既然如此,我们就角逐一场吧!”谭士雄环目四周,见瞧热闹的人围得密密麻麻,他皱皱眉.啧啧嘴说:“这里人多,施展不开,换个地方怎么样?”

“哪里都行!”

“走,上‘一里林’!”

谭士雄临走朝身旁的一个徒众低低地交待了几句话,那个徒众略一颔首就离群而去了。

江胜海看见了,但是,对方讲的是什么话?

恐怕只有听的人知道,江湖险诈,反正走一步算一走,他也就懒得去理会它。

主事的人起步走了,观事的人则缩腿不前了。

因为,这究意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凶杀殴斗,拳脚是不长眼睛,刀剑也认不得人的,又何必放下己身之事不做,而去招祸惹端呢?

但也不是全没有,只有二三个;大概这二三个人胆子较大,好奇心浓,他们远远地跟在后面。

一里林离城不远,一里嘛!何须多久就到了地头。个个站好了方位,当然,江胜海必定被圈在中间。

江胜海却有自信,这几个人还能抵挡得住,应付得来。

人之可贵,莫过于有自知之明。



 第64页

“大头鬼”知道人家的手底下有多少?而自己的手底下又有多少?

但是,今日里,看他的样子,好像稳当得很,他大概有所依靠,有所仗恃吧?

仗恃人多,恐非主因,多几个庸手,只能助助声势.大不了拖延一些时间,或者维持一个均衡之局。

那靠山又是谁呢?

至今未见现身露面,是以还不知道。

谭士雄显得神清,显得气爽,他说:“老沙.人家找的既然是我们兄弟,我们兄弟这就一起上吧!”

“好,上!”

沙良全“哭丧棒”一摇,立即摆开了架式。

哭丧棒,其实乃是竹节鞭,但他的外号既然叫做“小头鬼”,是以人们也管那竹节鞭为哭丧棒了。

谭士雄使的乃是“拘魂牌”,“大头鬼”除了头大以外,其他部位是又矮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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