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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花红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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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常玉岚道:“同为武林一脉,我常家与各门派素有来往,不知姑娘可否将师承门派见告?”

不料——

飞天银狐杏眼一抡道:“盘我的海底?”

“不,不!”常玉岚忙道:“我是想,说不定我常家与阮姑娘门派中有些渊源,最少也可能有些儿交情。”

“那是不可能的。”飞天银狐不加思索的十分笃定。

常玉岚道:“怎讲?”

飞天银狐微笑道:“因为本门远在云南八贡山中,已经传了三代,从未进入中原,我,是三代之中,唯一进入中原的叛徒。”

“哦。”常玉岚从神情中,知道阮温玉的话不假,应了声道:“那么,姑娘此次进入中原,必有所为了,能否见告?”

“不但可以,而且我今夜找上门来,就是要与你谈论此事。”

飞天银狐口中说着,又取出“四大公子”的画像来,对常玉岚道:“沙无赦是回人对吗?已经做了回疆王爷,算是登了基了。”

常玉岚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

“好。”飞天银狐双手一分,将原本折成四格的最后一格“嘶”的一声撕了下来。

她似乎是用了功夫,十分整齐的把沙无赦的图形撕下,就着油灯上燃烧起来。口中道:“这个就不谈了。”

常玉岚不明就里,问道:“阮姑娘……”

飞天银狐早又将第三格所图的纪无情的图撕下来,如法泡制,口中道:“既有神经病,又不知所终,这一个也就不谈了。”

常玉岚对着飞天银狐这种怪诞的动作,一时也想不起是何用意。

而那飞天银狐把手上所剩的纸中分为二,又已撕开,一面将司马骏的像送近火苗道:“阿弥陀佛,瞎和尚,早点上西天吧!”

说完,将最后四分之一画着常玉岚图形的纸抖得格格作响,然后向常玉岚道:“我别无选择,这也算得是孽缘天定,时也,运也,命也!”

常玉岚不明白她的意思,笑着道:“姑娘的意思是……”

飞天银狐的脸上,有了令人迷惑的神色。

她将手中的一幅画像端详的仔细看了个够,然后又朝常玉岚从头到脚瞧个透,才道:“这画匠的外型颇能传神,只是气魄的豪放、风度的潇洒,都没有画出一半来,人,比画的强多了。”

常玉岚被她看得有些儿不悦。

因为,自己变成了“物件”了,好似任由她在评头论足。

常玉岚不由道:“姑娘,对常某……”

“我就要向你说明。”飞天银狐阮温玉一脸的娇媚,几分含情的抢着道:“我离开八贡山,来到中原,第一件事是要遍访武林四大公子。”

“哦!”常玉岚急于知道她的企图,所以追问道:“目的何在?”

飞天银狐出乎意外爽朗的道:“招亲!”

常玉岚不由“嗤!”的声笑了起来,先前的紧张一扫而空。

因为,像飞天银狐这等标致豆蔻年华的女子,当然是有“婚姻”问题,武林之中,慕名求亲,也不是稀罕的事。

况且,飞天银狐自己说自幼生长在多有树木少有人烟的八贡山,年龄到了这个成熟的时期,进入中原寻找适当的配偶,是人之常情。

四大公子名满江湖,飞天银狐选为对象,应该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

常玉岚之所以一扫先前紧张的心理,自认自己已经是有了家室的人,当然不是飞天银狐的目标。

所以,他笑了笑道:“原来阮姑娘为了终身大事而来,人之大伦,可惜……”

飞天银狐见常玉岚顿了一顿,笑着道:“可惜?什么可惜?”

常玉岚慢条斯理的道:“司马骏不但成了盲人,而且出了家,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飞天银狐道:“谁愿嫁一个双瞎无路的光头秃驴?”



 第36页

“是!”常玉岚接着道:“沙探花嘛!不但已经世袭了回王爷远在回疆大漠,更已与耶律香儿完婚生子,这……不然……”

“算了!”飞天银狐道:“不然我也不会选他,大漠风沙,简直令人受不了,成年吃牛羊肉,喝羊酪,一身的羊粪臭,咯咯……”

她笑得十分天真,发鬓边的翠凰头饰抖动不已。

“纪无情!”常玉岚偏着头道:“其实,纪无情却是个理想人选,论门第,他是南阳世家,论功夫,他的无情刀法出神入化……”

“咦?”飞天银狐奇怪的道:“你不是说他曾得过疯癫症吗?”

常玉岚点点头道:“过去是患过怪症,最糟的是,十年没有他的音讯。”

飞天银狐见常玉岚目视远处,十分神往,分明对“黑衣无情刀”纪无情怀念至极,忙道:“你说我会嫁给一个疯子,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吗?”

常玉岚不住的点头道:“说得是,所以嘛!四大公子而今沧海桑田,都不能够令姑娘满意了,这实在是人世之间一大憾事。”

“不!”飞天银狐满面堆笑道:“阁下只说了三个,还有一位呢?”

“我?”常玉岚不由仰天一笑道:“哈哈!还有一个就是在下呀!”

“那……”

飞天银狐说了一个“那”字,把尾音拖得长长的,眯着一双眼,睇视着常玉岚。

常玉岚忙道:“姑娘真会开玩笑,在下是已有家室之人,姑娘,此乃人尽皆知之事,退一步来说,即使在下未曾婚配,一介旷夫,怎敢有附龙攀凤之想。”

不料——

飞天银狐并不放松,反而脸色一正,十分严肃的道:“可是,我就选中了你。”

常玉岚见她十分认真,并不是玩笑话。

然而,常玉岚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以为是听错了。

因此,他也正色道:“姑娘,你……你是不是弄错了?”

飞天银狐道:“没有,我一点也没弄错,常玉岚,你听仔细了,我踏入中原的第一步,第一天,就发誓要在四大公子之中,选一个合籍双修的伙伴。”

常玉岚见她越说越认真,不由道:“这是你的事,而我常玉岚……”

“常玉岚是第一人选!”飞天银狐道:“也是最后一个人选!”

常玉岚冷冷的道:“只怕姑娘,你的这个选择是错误的,会彻底的失望。”

飞天银狐陡然站了起来,娥眉上挑道:“飞天银狐想到的事,一定要做到。”

常玉岚仍然正襟而坐道:“这桩事可能会有意外。”

“怎见得?”

“因为这种事要两厢情愿。”

“你不愿意?”

“不是不肯,而是事实上无法答应。”

“你是说你已有了妻室?”

“对。”

“我不计较名分。”

“我计较。”

“你计较什么?”

“爱情是掺不进沙子的,爱的心底,容不得第三者侵入。”

“我不一定在乎爱不爱。”

“我在乎。”

“常玉岚,你……”

“我有我的一定之规!”

“唉!”

飞天银狐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假若我把我的苦衷说明,你可以考虑吗?”

常玉岚道:“或许你有苦衷,但是,我不能改变我的意志,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飞天银狐幽然喟叹道:“唉!那就是说,你一点同情之心也没有?连听我诉说也不愿意?”

“我可以听你倾吐你的苦衷。”常玉岚道:“事情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强,但是,我不能因同情你而委屈我自己。”

飞天银狐却道:“这件事对你也有莫大的好处。”

常玉岚苦苦一笑道:“我目前活得很满足,并不希望有什么好处。”

飞天银狐进一步的道:“若是能增进你的武功修为的事呢?”

谁料飞天银狐冲口道:“一点不错,实说了吧!我承受了本门传下来一册秘籍,上载有一项失传五百年的功夫,就叫做‘龙凤争辉’的稀世绝学,一定要男女二人同修苦练,而且都要天赋异秉,功夫已到人体极限的夫妇,才有练成的希望,所以……”

“够了!”常玉岚实不愿听下去,也无心听下去,一面摇手道:“姑娘,常某不够资格,也无意于你所说的龙凤争辉什么的,天将黎明,请你回房安歇吧!”

飞天银狐道:“你真的无动于衷?”

常玉岚摇头道:“你不要疑惑!”

飞天银狐又道:“你不后悔?”

常玉岚道:“放心,在下毫不后悔!”

飞天银狐道:“你是赶我走?”

常玉岚道:“是请。”

“好。”飞天银狐应了声,起身向房间口走去,口中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常玉岚见飞天银狐已有了去意,而且真一步步走向房门口,不愿再与她在口头上磨牙,只盼着她早早离开。

因此,不回答她的话,一面起身送客,一面口中道:“恕不远送,姑娘晚……”

晚安的“安”字尚未出口。

料不到昏黄的灯光之下,银色影子忽的一闪。

“啊!”短促的一声惊呼。

常玉岚的人如同呆了一般,渐渐的“软”了下来,终于,像一堆揉好的面,软绵绵的倒在飞天银狐伸出的手臂弯里。

“嘿嘿嘿……”

飞天银狐不由冷冷发笑,低声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会后悔的。”

焦黄的窗纸上,已露出了黎明的曙光。

远处,几声鸡啼。

雄鸡,已经唱晓了。



 第37页

第八章北刀官渡救友人

三月,正是莺飞草长的时候。

沿着淝水滚滚的河岸,一边是滔滔的河水,一边是迎风而舞,高可齐人的芦苇。

虽然不是盛夏,由于鹅卵石叠成的河堤,被太阳晒得发热,加上干得发黑宽宽的芦苇叶也反射出热气,走在堤上闷热劲儿,也很难当。

已是过午时分。

河堤上一行人闷声不响的赶路。

一匹高头大马在前,江上碧还是披着披风。

二十余个黄衣汉子,一步步的紧跟在后,草鞋踏在石块上面,脚步声细碎的响着。

一乘青幔小轿,轿帘垂下来,看不见轿子里坐的是何许人也。

最后压阵的,那匹“乌云盖雪”鞍上,坐着个神采飞扬的“飞天银狐”阮温玉。

阮温玉手搭凉棚,极目远视。

正好,这时江上碧策转马头,从最前端跑到最后面来,马上拱手道:“门主,这儿离宿头远有四十里左右,最少是两个时辰以后才能赶到,前面有个野店,名叫‘官渡’,若是憩息,是最佳之处,有野山茶喝。”

飞天银狐道:“我正想歇息一下喝杯茶。”

江上碧道:“这就是了。”

说完,她马上一勒缰绳,策马而前,朗声道:“在官渡歇脚!”

语落,抖缰一紧,那马放开四蹄,绝尘而前。

官渡是淝水的渡口之一,南来北往的商客,要渡淝河,大都在这儿歇脚。

离渡船码头不远,一排半茅草半竹编的店面,没有楼,但是一连五大间的房舍,正中一大间却是撑离地面五尺多高搭建的。

远远望去,高出不少,像是楼房,而却并不是楼,不过,门前搭着七层木梯似的宽阶梯而已。

这时已是未牌时候。

该要过渡的客人,早已过渡。

过渡的客人已过,这野店就冷清了。

因为那时行旅客商,讲的是“赶行头”,“官渡”只是一个中间的休息站,既无市集,也无街道,有的是远处几个庄院。

这唯一的一间客店,只有错过宿头的人,或者在这里住上一夜,不然,就是供给歇脚的茶饭,或是“打尖”的小吃。

野店冷清得很。

一个长满了秃疮的店小二,正靠在柜台外面一张木靠椅上打盹儿。

江上碧的坐下马被她猛的收缰勒绳,前蹄人立,发出一声长嘶。

“唏……”

癞子店小二陡然惊醒,连眼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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