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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谷幽魂-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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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不出的三大魔头,竟会齐集曾家堡中!
只见葛艳在墙头上,竟凌空一步,跨了出来,她一脚踏定,另一脚跟着跨出,身子却又并不向下直跌下来,而是下落之势,十分缓慢,竟像是天空中有着一度无形的阶梯,在供她缓步而下一样。
转眼之间,葛艳便巳在地上站定,雪山老魅向他五个弟子喝道:“快去参见葛师叔!”
那四个大头人,和那又高又瘦的女子,一齐向前行礼,葛艳大刺刺地受了礼。
葛艳向五人打量了一眼,道:“你几个弟子,筋骨都不错啊。”
雪山老魅面有得色,道:“全是不成材的东西,何值一提?只不过这四个人,乃是雪山之中的一头灵猿,和猎人交合所生,天生异禀,神力过人,却是非同凡响的。”
那四个大头白衣人,一点也不以为自己是猿人而可耻,反倒挺胸凸肚,十分得意。
曾天强听得雪山老魅如此说法,心中才“啊”地一声,心忖:难怪自己看来看去,这四个大头人都只有七分像人,原来他们当真是半人半猿的怪种!雪山老魅又道:“葛妹子,当年你自尽的消息传出,我痛不欲生……”
葛艳一扬手,道:“这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还提它来做什么?”
雪山老魅对葛艳十分听从,忙道:“是,陈年烂账,不必提了。”仿佛刚才提起陈年烂账的绝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一样!
葛艳的目光,缓缓在众人的面上扫过,在曾重父子的面上,略停了一停,笑道:“咦,我们到这里来,是做什么来的,老僵尸,你既抓住了曾堡主,何以还不下手,有何用意?”
雪山老魅笑道:“老僵尸的女儿被大雕劫走了,他若是杀了曾重,怎能再见女儿?”
葛艳“啊”地一声,道:“老僵尸,那可以说是遗憾之极了,我数十年为出江湖,一出来,第一个敌人,竟然是你。”
天山妖尸寒着一张怪脸,冷冷地道:“是么?”
葛艳道:“我看你带着这两个人,绝不是我的敌手,你还是先求自保的好。”她身子一耸,白发飞扬,已向前掠出几步。
天山妖尸落地之后,始终站在墙脚之下不变,一见葛艳向他掠了过来,他手臂陡地一震,将曾重父子两人,向上疾抛了起来。
铁雕曾重究竟也是武林中一流人物,他刚才在其不意之间,被天山妖尸扣住了脉门,是以全身无力,摆布由人。
这时候,他一被天山妖尸抛向天空,身形立时灵活,一声长晡,身子一挺,首先长臂一舒,在半空之中,抓住了曾天强,接着,真气猛地一提,又向上拔高了五六尺,只听得天山妖尸急叫道:“快走!”
曾重也知道,此际若是不走,只怕再也没有别机会了。
就算天山妖尸要自己走,也不是好意。然而,这曾家堡乃是铁雕曾重,毕生心血所创下的基业,数十年来,一草一木,一砖一石,莫不经他苦心经营,此际若是一走,那当然是再也见不到曾家堡的了,要他说走便走,当真谈何容易!
这时候,铁雕曾重如果毫不犹豫,提气便向围墙外翻出去的话,他是足可以逃走的。但是他心中又是难过,又是犹豫间,真气一个提不住,非但未能翻出围墙去,反倒向下沉了三尺。
只听得天山妖尸又大叫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不走做什么?”他双掌一齐向上扬出,“呼呼”两股掌风,又将曾重父子两人,涌高了三尺。然而,在这时候,葛艳已一声怪笑,手扬处,只见大蓬银光,突然从她的衣袖之中,迸射而出,乍出之际,还只不过如一股银虹,但陡然之间,却散了开来,成为一围银云。
那一围银云,向天上扬去,银光闪闪,不可逼视,竟不知什么物事。等到众人看清,那原来是一张薄如蝉翼,银光闪闪的大网时,那张大网,早已将曾重父子两人罩住。
只听得雪山老魅尖声叫道:“葛妹子,这是冰魄仙子的神网,如何……如何会在你手中的?”他在讲这两句话的时候,声音神情,尽皆激动之极。
葛艳手臂一收,已将曾重父子两人,从半空之中,直拉了下来。那网的孔眼甚密,但是还可以看到,曾重父子两人,正在网中竭力挣扎,只不过他们越是挣扎,那冰魄神网却也收得越紧。
葛艳将网向肩上一抛,道:“老魅哥,你们师徒,替我看住了这三人,我去领功,你不会怪我么?”
雪山老魅忙道:“当然不会,只是这网……”
他一句话未讲完,天山妖尸十指齐张,向葛艳扑去,雪山老魅一声呼晡,向前迎去,两人身形飘忽,立时恶斗起来。而那四个大头人,则怪叫连声,向张古古、白修竹迎了上去。
张古古一面骂,一面还手,那四个人的气力十分大,而且皮坚肉韧,硬挨上几掌,竟全然不放在心上,张古古和白修竹两人,一时之间,倒也无可奈何。而在双方激战间,葛艳负着曾重父子,“刷”地蹿上了围墙,足尖只在围墙之中,略略一点,便已飘然而下,身形起伏,向前疾掠而出。
铁雕曾重和曾天强两人,一被冰魄神网网住,便觉得如同置身在冰窖一样。及至他们越是挣扎,网越缩得紧时,寒气刺骨,袭入体内,简直巳和被一块大冰凝住,完全一样。
曾天强早巳讲不出话来,曾重运气护身,一面还要照顾儿子,也是牙齿得得打震,他只觉得有人负了自己在飞奔,至于负着他们的是什么人,他却也不知道。
过了半个时辰,铁雕曾重才觉出奔出之势,已停了下来,接着,身上突然一松,眼前银光迸耀,便已被人从冰魄神网之中,抖了出来。
曾重一个翻身,趁机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只见葛艳已收起了“冰魄神网”,正冷冷地望着他。曾重单掌当胸,道:“葛朋友,你原来也是来取曾某人性命的么?哈哈,曾某人不知何德何能,竟然劳动了这么多一等的高手,来取曾某人之命!”
天山妖尸、雪山老魅、魔姑葛艳,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来到曾家堡取曾重的命?除了这三个绝顶高手之外,何以连黑骷髅稽阳这样的人,也介入其事,曾重可以说是莫名其妙!
这时,他自忖不是葛艳的对手,就算死了,也要弄个明白,所以他才如此说法的。
怎知葛艳却不回答,仍是冷冷地望着他,过了片刻,才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来,“啪”地丢在地上。
葛艳道:“这里是两张人皮面具,精巧无比,你们两人,戴了之后,足可改容易貌,从此隐名埋姓,再也别在江湖上走动,还可保住性命!”
铁雕曾重实是做梦也想不到,葛艳忽然会讲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葛艳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葛艳用冰魄神网将他们父子两人,从曾家堡中带出来,是为了救他们父子两人么?然则,魔姑葛艳有目的而来,目的是为杀他,为什么突然间又改变了主意呢?
一时之间,铁雕曾重的心中,实是充满了疑惑,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
葛艳在话一讲完之后,顿了一顿,又道:“若你不听我言,死无葬身之地。”
曾重急叫道:“葛朋友……”
可是他才叫了一声,葛艳的身子便已经向夕卜,滑出了三五丈,曾重再叫时,葛艳已经转过山角不见了,曾重明知追不上,只是站着发怔。
曾天强一被从冰魄中抖出来时,人已在半昏迷状态之中。
而如果不是他父亲在冰魄神网中,不断将内力逼入他体内的话,只怕他早巳冻死了。
他跌了出来之后半晌,才缓过气来,身子仍然坐在地上。然而葛艳所讲几句话,那却是清清楚楚,听在耳中。
他见到葛艳才离去,才问道:“爹,这……老妇人是什么人?”
曾重沉声道:“是三十前,名震武林的魔姑葛艳。”曾天强心中更奇,道:“你识、得她么?她为什么要放我们?”
曾重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道:“我不知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也不知她为什么要放走我们。”
曾天强挣扎着站了起来,将那包东西,拾了起来,解开一看,果然是两只制作极其精巧的人皮面具,他到了乃父面前,道:“爹,这果真是两只面具,我们刚好一人一只……”
曾天强才讲到这里,曾重便陡地转过身来,大声喝道:“闭嘴!”
曾天强突然听到父亲发出了如此霹雳也似的怒吼,不禁吓得直跳了起来,连忙向后,疾退了几步,只见曾重的虬髯,根根倒竖,显见得他心中巳然怒极。只听得他道:“我一生闯荡江湖,掌下刀下,也不知击毙了多少人,一生敬重的是不畏艰难不畏死的汉子,卑视的是缩头藏尾的小人,我既是武林中人,横死在他人之手,只好自叹技不如人,畜牲你怎敢叫我去隐姓埋名,过那见不得人的日子?”
曾天强眨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曾重呆了半晌,叹了一口气,道:“我定然要与曾家堡共存亡,这两只人皮面具,你留着自己一个人用好了。”
曾天强一挺胸,道:“爹,如此一来,我不是成了藏头露尾的小人了么?”
曾重的声音,柔和了许多,道:“你与我不同,你若是和我一起赴难,壮则壮矣,但是我们死得不明不白,深仇难报!”
曾天强心如刀割,他自一出生以来,过的是顺顺利利的日子,只当曾家堡名扬四海。
自己的父亲,受尽武林中人的崇敬,再也想不到一山还有一山高,父子两人,会到了这般的绝境!
他只觉得心血沸腾,恨不得在刹时之间,自己变得有通天彻地之能,以应付一切。
然而,这岂是心中激怒所能得到的?
曾重的面色一沉,道:“戴上,你将人皮面具戴上广曾天强犹豫了一下,双眼之中,泪水迸流,默然无言地戴上了一只人皮面具。”
他在戴上人皮面具之后,便变成了地个面对面色苍白的中年汉子,但是接着,却看到曾天强的面色,变得微红起来,曾重心中一呆,仔细看去,才看出那人皮面具,薄得几乎透明,是以面色变化,仍可看得出来,若不是凑近细查,当真是天衣无缝。
曾天强涨红了脸,道:“爹,你是要我忍辱偷生了?”
曾重道:“是,要你忍辱偷生,要你远走他乡,要你为我报仇。”
曾天强道:“那么,我们的仇人,究竟是谁?在一个圆圈之中点三点,那又是什么意思?”
曾重一听得曾天强如此问自己,面色大变,一个转身,径向前奔了过去,一面奔,一面大叫:“你听我的话,便是孝子,仇人是谁,只要你不死,迟早会知道的,此际仇人的武功,在你之上千倍万倍,你问明了又有什么用处?”
曾天强眼看父亲越奔越远,奔出的方向正是曾家堡所在的方向,他知道父亲赴死之意已决,而到了曾家堡之后,即使有天山妖尸护着他,又焉知没有别的高手,再寻上门,总之是凶多吉少了!
他想到悲恰处,气血上涌,陆然之间,“哇”地一声,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人也陆地向后退出了一步,坐倒在地。他一坐倒在地便再也没有力道爬起身来,只是心中阵阵发痛。
过了半晌,只听得一阵啼声传了过来,曾天强勉强抬起头来,只见到一个腰悬长剑的白髯老者,气度雍容,神光照人,正向前驰了过来。
那老者一见到曾天强,便陡地勒住了马缰,问道:“朋友何以身受重伤!”曾天强闭上了眼睛,也懒得回答他。那老者翻身下马,到了曾天强的身前,伸手在曾天强的脉上一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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