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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有毛用？

　　　　莫秋怀微微侧身，双指轻轻挥动，宛若蜻蜓点水，随意地拨动着袭来的枪尖。枪身失去平衡，被双指压迫的力道而向下伏去，与青石地板摩擦出星星之火。

　　　　段鹤楼心中一凛，不敢置信自己的杀招就这么轻易被化解。

　　　　枪头抬起，横扫半月，莫秋怀轻点脚尖，后撤两步。枪劲霸道非常，扫过之处，桌椅横飞，碗盆碎裂。

　　　　“等等！”莫秋怀大吼，“能不能别再这儿打？我赔不起……”

　　　　看着莫秋怀一副心疼的穷酸模样，段鹤楼鄙夷之心陡然升起，不爽地怒道：“老子有钱！不用你赔！”

　　　　“有钱了不起啊！

　　　　“不好意思，有钱就是了不起！”

　　　　莫秋怀哑口无言，此话毕竟有理，不知如何反驳。

　　　　诸位看热闹的弟子开始神情紧张，这是要搞事情啊。原本以为会很快结束的战斗，居然持续了两招。还是躲远点，免得成为池鱼。

　　　　莫芸无奈地叹了口气，作为掌门之女，本应该出面结束这场闹剧，可是为何自己的内心却十分期盼这场饭堂之争呢？嗯，反正有人赔偿损失，偶尔看看热闹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平日里的修炼实在枯燥。

　　　　莫秋怀晃了晃手里的断剑，似是挑衅。

　　　　段鹤楼暴怒，抡起“青岚唤龙枪”步步紧逼。莫秋怀眼神微敛，踏着碎步后撤，避无可避之时恰好寻到一丝破绽。断剑一出，与枪身摩擦出肉眼可见的细弱火花。断剑好似吸附在枪身一般，由枪头向枪尾游离，其速犹如电蛇一般迅猛，段鹤楼果断松开了双手，右手轻拍枪尾，“青岚唤龙枪”转了一个圈，挣脱断剑。

　　　　“咦，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能耐！我原本以为你会一击即中，使他颜面丧失。”莫秋怀心里传来几声墨师对段鹤楼的赞许。

　　　　莫秋怀心里无语非常，想我堂堂男主角应当是越级打怪的人物，怎能反而被他人越级挑战？

　　　　断剑一收，右手如海中蛟龙一般窜出，紧贴枪身。段鹤楼感觉到自己的“青岚唤龙枪”被一股诡异绵力缠上，无法发力。紧接着莫秋怀挥舞着另一只手臂，身子一矮，步伐逼近，化掌为指，直接击中段鹤楼腹部某处穴位。

　　　　段鹤楼似是与体内星蕴失去感应，手中的兵偃灵化成青烟消失。

　　　　“你使诈！为何突然收回偃灵，它不是你的兵器么？你个贱人！”

　　　　段鹤楼自知已败，只好大骂，舒缓心中恚怨。

　　　　莫秋怀利落地拍了拍自己双手，点头道：“嗯，说得对，我就是贱人啊，‘贱人’不用剑，不是很合理么？”

　　　　人至贱则无敌，面对莫秋怀这种对手，段鹤楼口吐淤血的心都有了。谁！是谁都行，赶紧收了这妖孽。

　　　　“住手！”门外传来一股暴戾之气。

　　　　众人蓦然回首，只见执法长老严肃立在门外阳光下。

　　　　住你妹啊，刚才与段鹤楼交手的时候，就看到你老人家就站在门外，打完了你再怒吼“住手”。

　　　　莫秋怀心中愤愤不平。

　　　　诸位弟子四散而逃。

　　　　“莫秋怀，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郎朗乾坤，你竟然当着这么多师生的面……”

　　　　此时的段天涯面容尴尬，手指一片虚无。

　　　　这帮混蛋，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看到我跟见了鬼一样，跑得挺麻溜。

　　　　段天涯迅速化指为拳，抵于唇下，咳嗽两声，继续说道：“当着这么多师生的面，打坏师门桌椅，该当何罪？”

　　　　莫秋怀瞪大了双眼，光天化日，郎朗乾坤，你这老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跟谁学得呀，炉火纯青，胜过青蓝。

　　　　“爷爷，其实是我……”

　　　　“你住嘴，还没轮到你说话。”

　　　　段天涯头也没回，直接喝止住了段鹤楼。

　　　　啪啪啪。

　　　　三声鼓掌，清脆入耳。

　　　　三人抬头，饭堂穹顶的木梁之上，躺着一个人。

　　　　鹤发童颜，眼露精光，脸上留有凌乱的胡渣。

　　　　此人，乃是掌管饭堂的三长老华南皮。平日好饮酒，放荡不羁，心性犹如顽童一般。他不喜晚辈唤他“长老”或是“爷爷”，觉得过于严肃，还显老。于是，他就有了一个外号，“南皮三叔”。

第五章　竹隐试（）　
莫秋怀，偃灵境中阶偃师，兵偃灵天残剑。

　　　　莫秋怀，两个小时前装十三，成功俘获同门师兄弟的惊叹目光。

　　　　莫秋怀，现在是饭堂一名光荣的洗碗工。

　　　　“唉，想我堂堂男主角，竟沦落成洗碗工！”莫秋怀握紧拳头，愤愤的说道，“等我抵完债务，必报此仇！”

　　　　“别废话了，赶紧把碗洗了，想报仇，等你有了钱再说吧。”南皮三叔翘着个二郎腿，漫不经心地喝着小酒。

　　　　“哦。”莫秋怀低下头，老老实实地把手中的脏碗擦洗干净。

　　　　……

　　　　两个小时前。

　　　　“我说段老头，你是练了啥功法能把脸皮练得这么厚？”南皮三叔乐呵呵地从房梁之上落下，嘲讽似地说道，“俗话说的好，打架斗殴从来不会只追究一方的责任，所以今日饭堂的损失两个人都有份。”

　　　　段天涯转过身，懒得去看南皮三叔那张小人得志的脸。

　　　　“那又怎么样？这点钱我段某人还是赔得起的，回头你记在账上，我定会差人送给你。还有……我只负责赔偿一半的损失！鹤楼，我们走！”

　　　　段鹤楼同情地瞧了一眼莫秋怀，两人对视，相看无语。

　　　　……

　　　　辛勤劳作了一天，莫秋怀躺在藏书阁冰冷的地板上呻吟。

　　　　“小子，起身来，今日的功课你还未完成。”

　　　　“墨老板，今日我实在是太累了，不想动。”

　　　　墨师没有回话，空荡荡的藏书阁飘着凌冽的寒流，吹起一页页书页。老人家生气了，莫秋怀心想。

　　　　莫秋怀起身，盘腿坐下。

　　　　墨师也显现出伟岸的身影，大手一挥，书阁藏书仿佛生了灵智一般飞奔而来。只见数本藏书飘于墨秋怀身前，自动翻页。莫秋怀身心专注，默默诵读着几本书里记载的内容。

　　　　自从开了蕴窍之后，莫秋怀能够同时阅读八本书。一目千行，过目不忘。

　　　　墨师说莫秋怀捡了一个大便宜，蕴窍之能虽是“记忆”，不能用来战斗，但是用来学习，就是一个逆天的神技。

　　　　藏书阁书桌台上焚着的香已经烧完。

　　　　“可曾全都记下？”

　　　　“全都记下了，师父。”

　　　　“别叫我师父，唤我墨师便可。”

　　　　“师父就是师父，对学生传道受业解惑，就算您是我的偃灵，也是师父。”

　　　　寥寥数语，却显得比以往正经不少，墨师心中了然。

　　　　……

　　　　藏虚府观星台，此时黑夜里的乌云已经散去，露出一轮亮白的月芽和一轮猩红的圆月。

　　　　三个老头环绕石桌而坐，焚一柱清香，品三盏淡茶。

　　　　“掌门，你把这个老头叫来，是何意思？他平日又不管事，整天游手好闲，能堪大用？”段天涯一脸不爽地指着华南皮怒骂道，今日就是因为他，自己损失了不少银子。

　　　　华南皮手杵下巴，慵懒地掏了掏耳朵，并未回话。

　　　　莫天语也没有理会这番质疑，此时他的内心装着沉重心事。他看了一眼华南皮，道：“那小子已经是你饭堂伙计，今日一天有何异样？”

　　　　“没有，这小子老实得很，话也很少，只是喜欢嘟哝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语，也听不懂。”

　　　　“醒魂仪式时醒魂三阶，四个月过去，便已是偃灵境中阶，此等天赋着实骇人听闻。”莫天语叹道，“关键此子打破常规，先天醒魂等级其实代表天赋，而他偏偏是等级低天赋高。”

　　　　华南皮眼露一丝戏谑，看着莫天语，缓缓说道：“这就骇人听闻了？今日你只唤天涯和我而来，不就是因为我们三人乃是九年前那件事情的见证者吗？命星气运被夺，而如今天资灼灼，这才是真正打破常规，有违天理吧？”

　　　　听到此话，段天涯的心情很不好。这几年来他一直想办法忘记此事，可是旧事再次被重提，难免心中郁闷。

　　　　莫天语说道：“南皮，你如何看待此事？”

　　　　“此子醒魂之后，定有奇遇。”南皮三叔言简意赅地说道。

　　　　莫天语深深看了华南皮两眼，心中已有一些想法。他知道，华南皮说得对，醒魂仪式不会有差错，醒魂时等级确实代表天赋，那么问题定是出现在醒魂之后。

　　　　“掌门，我觉得你纠结此事毫无意义。”华南皮说道，“不管那小子经历何种奇遇，都已经超出你我认知。好奇害死猫，这个道理想必不用我再赘述。重点在于，藏虚府要如何利用这件事情。”

　　　　段天涯抬起头，认真地看了华南皮两眼。平日没正经事的家伙，居然有此心机，真是条老狐狸。

　　　　“哦？说来听听。”莫天语问道。

　　　　“天枢门仗着自己是帝国皇亲，这几年来一直压我们一头。九年前为了讨好皇室，更是策划了一场惊天泣鬼、人神共愤的‘夺运凝星’。多少命星陨落，简直良知丧尽。莫秋怀，偏偏百中无一，奇迹降世。所以，华某人认为，这是老天爷给我们一个暗示。莫秋怀，是上天用来惩罚天枢门的神选之子。”华南皮慢悠悠地解释道。

　　　　莫天语轻笑两声，道：“老狐狸，想让莫秋怀参加明年的竹隐试就直说。绕来绕去，整得跟神棍一般，看着别扭。”

　　　　段天涯背夹冷汗，这件事情就这么被定下来了？竹隐试，明面上是大陆各门各派青年学子的竞争性考试，从而获得竹隐真人亲赐排名。说白了，各门派为了虚荣心也好，头榜前三的奖励也好，定会挤破头参与进这场盛会。

　　　　令段天涯紧张的是，竹隐试其实隐藏了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却始终未能揭开，全因无一才俊能够通过竹隐真人的终极考验。

　　　　若是华南皮一语成谶，还真可能会是藏虚府扳倒天枢门的一次绝佳机会。

　　　　“可是，莫秋怀那小子成天没心没肺，此事他会上心吗？”段天涯问道。

　　　　华南皮抿了一口淡茶，胸有成竹地说道：“我想，没有任何一名圣人可以原谅自身气运被残忍剥夺的恶行！”

　　　　莫天语思躇良久，道：“此事就这么定下了，竹隐试只能由年龄在十五岁以下的弟子参加，人选就拟定莫秋怀、莫芸和段鹤楼。”

　　　　“哈？”段天涯惊讶地盯着莫天语的脸庞，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

第六章　我就是一个贪财之人（）　
天空阴霾，好似又要下一场漂泊大雨。

　　　　“我说莫秋怀，你手别抖啊！”饭堂里一名弟子担忧地喝道。

　　　　只见莫秋怀小手一抖，大勺里的芹菜炒肉只剩芹菜，不见肉。

　　　　“我去！你故意的吧？你这手得治，知道不？”那名弟子哀怨地捧着自己的饭碗离开了。

　　　　此时莫秋怀的心情有点郁闷又有点兴奋。郁闷是因为饭堂打菜大妈请假了，华南皮为了剥夺他的剩余价值，直接让他顶上。兴奋是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练成抖勺神技。从当年学校食堂受害者到如今施害者的角色转变，就是爽啊。

　　　　“秋怀师弟，能不能给师姐多打点肉啊。”墨芸走了过来，娇滴滴地问道。

　　　　没想到这个差事还不错，竟有美女师姐投怀送抱。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