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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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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恭听哩!”
莫星目光一转,低声道:“小弟所担心的第一件事,便是战兄此举,此刻可说是已震动江甫,连,虎邱飞灵堡‘的东方兄弟都被引了出来,他兄弟家教一直极严,轻易绝不涉足江湖的,由此可见,正不知还有多少武林健者,要到战兄的这’浪莽山庄‘来!”“神手”战飞哈哈笑道:“多多益善,难道莫兄你是在担心老夫负担不起吗?”
莫星双眉一轩,道:“战兄,如此说来,小弟岂非成了呆子,小弟担心的是,那位姓裴的仁兄,终日愁眉苦脸,痴痴呆呆,既不会武功,又不会说话,到了会期那日,若在天下群豪面前弄出笑话来,那……岂非你我兄弟,也要大失面子!”
“神手”战飞“刷”地收起手中折扇,两道浓眉,也紧紧皱到一处。
却听莫星又道:“小弟第二件担心之事,便是那‘金鸡’向一啼,既然已与战兄闹翻,到了那日,只怕也会前来骚扰,战兄虽不会畏惧于他,但也总是惹厌之事,以小弟所见,还应及早防备才是。”
“神手”战飞目光一转,心中暗忖:“这难道我还不知道,还要你这毛头小子来告诉我:“口中却道:“正是,正是。”
莫星嘴角一扬,又道:“还有一事,便是小弟看那‘七巧追魂’目光不正,此人奸狡百出,说不定暗中已在图谋对战兄不利,战兄亦该小心才是。”
“神手”战飞缓缓颔首,突地大笑道:“莫兄正在谈到那兄,想不到那兄就已来了。”莫星面色一变,转目望去,只见“七巧追魂”早已缓步走来,而战飞又微笑道:“莫兄正谈起阁下囊中的‘七巧’,虽然久已闻名,却始终未曾见过,几时定要开开眼界。”
“七巧追魂”那飞虹目光一转,与莫星互视一眼,阴阴笑道:“莫兄要看,日后总有机会的,嘿嘿,战飞,你说是吗?”
“七煞”奠星面色又一变,但随即亦“嘿嘿”一笑道:“正是,正是,小弟亦在翘首以望哩!”
“嘿嘿!哈哈!”三人目光相对,俱都仰无大笑起来。
“哈哈!嘿嘿!”金鸡向一啼得意地向面前一个衣衫槛楼,形容猥亵的矮小汉子,哈哈狂笑道:“到了那一天,你只管走到那位要当‘总瓢把子,的人面前去,朝他脸上吐口浓痰,看他怎么对付你,哈哈——战飞呀战飞!我看你的如意算盘,究竟能打到几时?”他得意地狂笑着,眼望着西方的晚霞,在他身侧,群集着“金鸡帮”的弟子,看到他们帮主的笑容,也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又是一个星光闪烁的春夜。风,像往常一样和暖,星光,像往常一样明亮;流水,像往常一样流动;大地,像往常一样静寂——檀文琪从静寂中醒来,窗外夜寒如水,她迷茫地揉了揉眼睛,才想起自己方才是被那冷氏兄弟点了腰畔的“睡穴”才睡着的,而此刻穴道却已解开了。她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理了理揉乱了的衣衫,静寂的黑夜中,突地传来一阵急剧的马蹄声,她秀眉软颦,暗忖:“是谁在深夜中还如此急驰?”随又暗笑自己:“我怎么如此多事?”伸手一掠鬓角,只觉脚底凉凉的,原来仍未穿上鞋子。
等到她记起自己睡梦前的忧郁的心事的时候,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已倏然而止,她没有留意马蹄声是停顿在那里,却又仍在想那着那已困扰了她两日的问题,她在暗问自己:“我究竟该不该去?”
终于,“去见裴珏”,变成了一种不可抑止的冲动,她左手掠着鬓发,双脚套上鞋子,右手开了门,向外一望——突地——门外的院中,像落叶般飘下一条人影来,她心中一惊,立刻低叱道:“是谁?”
这人影一旋身,瞥见了檀文淇的面容,檀文琪亦在星光下瞥见了他的面容,两人目光相对,如不时脱口道:“是你!”
两人各自愣了一愣,客门外又响起了一个沉重的声音,道:“冯老五,还不快开门。”
檀文琪一惊,道:“冯五叔,外面是不是爹爹来了?”
这人影点了点头,一面惊道:“来了……”轻轻一抬步,便已掠到门口,轻功之妙,超群迈俗,原来此人便是两河武林中轻功可称数一数二,“飞龙镖局”中得力的镖头,“塞上飞烟”冯奇峰!
檀文琪微一迟疑,亦自掠到门口,大门一开,门外当先走入一个高大威猛的长衫老者来,檀文琪粉颈一垂,低呼一声:“爹!”
这老者正是名扬天下,权倾江湖,声名赫赫的“龙形八掌”檀明!
他目光,一转,鼻孔中冷冷“哼”了一声,像是没有看到檀文琪似的,沉声说道:“龚老三,柳老旦,怎地越来越不济事了,外面折腾成这副样子,他们还都不知道,哼——一”一声冷哼过后,人已走到院中,才回头望了擅文琪两眼,又道:“琪儿,跟我来。”大步走上台阶,“砰”地一声,一掌震开了一间客房的房门,喝道:“里面住的是谁?”
檀文琪面色大变,她见到她爹爹一掌震开的房门,竟是她两位冷叔叔住的,心里又惊又急,莲足轻点,倏然掠了过去,闪目而望,星光影映之下,却见房内空空,“冷大叔”“冷二叔”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到那里去了。
这“砰”然一声掌震,才将住在东跨院的“快马神刀”龚清洋与“八卦掌”柳辉惊动,他们酒后睡意本浓,此刻竟不知院中发生了什么事,大惊之下,方自匆忙结束,掠了出来,却已听到“龙形八掌”檀明低声冷冷道:“又喝醉了,是不是?”
客栈中的灯光,瞬即全都亮起,睡眼惺松的店小二,忙乱地张罗着茶水,除了来自‘虎邱飞灵堡’的东方兄弟,已到京口去了之外,这店里还住有二十多个武林豪士,此刻都整衣起床,他们都知道,多年足迹未出京城的“龙形八掌”,此刻已到了江南的这小城中来!
“龙形八掌居然也来了,哼哼,这倒是怪事!”方得警报,立刻起身的“神手”战飞,目光在那“浪莽山庄”在山城外伏下的暗卡,此刻匆匆赶来报讯的大汉身上一扫,沉声又道:“你可看清楚了?”
这黑衣大汉俯首道:“小的若是没有得到确讯,也不敢来惊动庄主!”
“神手”战飞“嗯”了一声,手指不断地敲着桌子,发出了连串“笃笃”的声响,暗自低语道:“他为什么会赶到这里来?以他的地位,似乎不该为了此事如此紧张呀?”他目光随着自己的手指跳动,浓眉紧皱,开始沉思起来。
“我为什么赶到这里来?”“龙形八掌”檀明凛然望着他的爱女:“还不是为了你,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这些日子,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会和‘冷谷双木’之中的枯木寒竹走到一起?”
檀文琪低垂着头,站在她爹爹身前,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爹爹的话,客栈中的灯光全部亮着,但这间屋里,却只有她父女两人,她只觉得她爹爹的目光,橡箭一样直射入她心里,她不敢说谎,却又不得不说谎,她嗫嚅着说道:“我想到江南看看,又怕爹爹不许,所以才偷偷溜了出来,本来没有遇着什么事,但是有一天,我在济南府最热闹的一条大街上,忽然看到两个衣服穿得很华丽的人,站在路旁边求人施舍,只是他们要人施舍的东西却很奇怪。”
檀明沉声道:“奇怪什么?江湖中求人施舍的人,随处皆是,你多管什么闲事。”
檀文琪的头,垂得更低了,轻轻接着道:“我看见很多人围在那里,都在暗中低语,骂这两人是疯子。我心里奇怪,忍不住跑过去看,只见有个少年从怀中拿了半串钱给他们,他们却看也不看就丢回给那少年,并且说:‘你要给我钱,就把身上所有的钱全给我。’那少年气得呆了半晌,才大骂了两句,回头避开,这两人听到人家骂他们,面上毫无表情,过了一会,其中一个人突然对另一个人说:‘时候到了没有?’另一个人点了点头,两人就要走了,我听到那些人骂他们的话极为难听,心中本来就有些不平,看到他们要走,就忍不住说:‘我把我所有的钱全部给你。’这时候,别人都看着我,像是以为我也疯了。“檀明冷”哼“一声,道:“这两人大概就是那枯木寒竹了。”
植文琪点了点头,又道:“那时我心里想,我就算把身上的钱全部给他们也没有关系,反正济南府的李大叔我是认得的,再来我也是看他们受气受得太多了,我却不知道这两人原来就是爹爹曾经告诉过我的‘枯木寒竹’。”
檀明的眉微皱,道:“这两个怪物这么做是干什么呀?”
檀文琪轻轻一笑,道:“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兄弟原来是在打赌,一个说:‘就算我们在最热闹的大街上站一个时辰,也不会有人把身上的钱都给我。’另一个却不同意,其实——“她忍不住又轻轻一笑:“其实像他们这样要钱,除了我,也真不会有人给他们,他们看到我把包袱里的几十两银子全给了他们,也不谢谢,拿了就走,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倒觉得很有意思,后来——‘、她歇了口气,偷望她爹爹一眼,只见她爹爹面上并无怒意,方自接道:“到了晚上,我又不想到李大叔那里去拿钱了,想了想,就找了家最大的房子,想……想进去借几两盘缠……”
“龙形八掌”严峻的面目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接口道:“你却不知道这家人家也是武林人物,结果差点给人抓住是不是?”
檀文琪秀目一张,奇怪地问道:“爹爹,您老人家怎么会知道的?”
檀明“哼”了一声,道:“你知不知你想偷东西的人家,就是山东境内最成名的英雄‘霹雳剑,秦天豪住的地方,这次我经过济南,也在他家里住了一天,听他说数月以前,家里居然闹贼,我心里就奇怪,有谁敢到’霹雳剑‘家里去开扒,却想不到是你这丫头……”“我没想到是他老人家住的地方,只奇怪这家人家怎么这样警觉,我刚一进院子,就有人出来了,本来我还不怕,哪知出来的人竟全都是高手,而且越来越多,十几口剑把我逼得连气都喘不过来,我心里就在害怕,哪知道这时候突然电闪似的来了两条人影,双手连抓,刹那之间,就被他们抓走了三口长剑,那些人就大惊着道:‘贼人扎手,快把老爷子请出来!’哪知刚在他们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这两人就正拉着我的手,飞一样地跑走了,他们虽然在后面穷追,可是却连我们的影子都追不着,“”龙形八掌“檀明双眉一轩,道:“这两人想必就是那‘枯木寒竹’了。”
檀文琪轻笑颔首道:“他们把我救了出去,我一看是他们,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呆呆地望着我,忽然对我说:一年之内,无论我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们。我就说:我到哪里去找你们?不如你们就陪我一年吧!我本来有些开玩笑的意思,想不到他们想了想,居然答应了。”
本自满怀怒意的“龙形八掌”檀明,听了他爱女的轻笑低语,他虽然生性严峻,但却不禁也将胸中的怒气,消去大半。
当他回到那间已特别为他设备周全的房中去时,他的步履是安祥的,只是安祥中却又有些沉重。
“老了!”
他暗叹低语着,由河北至江南这一顿劳累的旅途,已使他此刻全身都弥布着疲惫之意,事业的成就,地位的巩固,名誉的增长——这些都像是包着糖衣的毒药,在慢慢地侵蚀着他的雄心壮志,也在慢慢侵蚀着他对武功锻炼的恒心,使得十年前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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