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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5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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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来了书信,劝我回去住上几日”

    崔珏低着头,脸色发红,“我便回了,说是要陪姝娘。”

    被人搞大了肚子,还白玩了好些年,但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哪怕人尽皆知,却也不能让徐州人尽皆知。

    崔弘道到底还是要顾及脸面的,而崔珏作为才女,自然也是觉得荒唐无比,梦中都能被羞臊的惊醒。

    可这世道,便是如此,哪能由着心意。

    “今年白氏得了‘朝廷忠臣’的嘉奖,大概是要领上一个下海‘皇商’的缺额。明月你写信一封给崔徐州,让他也早点做些准备。”

    “白氏?”

    “三娘子家人早先来了武汉,带了恁多礼物,你忘了么?”

    “竟是竟是”

    崔珏杏眼圆瞪,显然有些惊讶。

    谁不知道洛阳白氏是卖女求荣的?更是抱上了张德,这才咸鱼翻身,填补了五姓七望被驱逐的洛阳。

    眼下竟然会接下这等差事!

    “无妨。”

    张德轻拍了她的手背,“三娘子也是不知道的,更何况,在白氏,她也不过是个女郎,能左右那些要搏功名的么?”

    “那那将来二郎当如何?”

    二郎,便是说的张沔。

    “能如何?”

    张德笑了笑,坐在崔珏一旁,“他也是嫡子。”

    “什这这不合”

    “不合礼法是么?”

    笑着反问,张德忽地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斜靠在书桌旁,双腿交叉着,看着外面道:“其实也就是你们想的多,嫡子还是庶子,与我而言,没甚分别。”

    崔珏本来是有一肚子的疑问,本来还想问江水张氏的前途,还有江水张氏的稳固是不是都不要了。

    但被张德的一句话,直接憋了回去。

    更重要的是,崔珏心中隐隐窃喜:三娘子所出尚为嫡子

    阴冷的天气让武汉的风都如狂刀,但崔珏却是满心欢喜,只觉得这冷天,倒也瞧着不那么冷了。

    十一月中旬,汉水的支流结了冰,鄂州不少堰塘也开始硬的跟花岗岩一样。

    “凛冬将至啊。”

    老张抱着一杯热茶,哈了一口气,看着玻璃窗外的冰碴子夹着雨水降落,感慨了一声。

    appapp

第六十章 愁啊() 
和以往的新年一样,帝国的中心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朝拜。于阗王国的末代君臣,会卑微地匍匐在朱雀大街,看着不知道多少匹马王拖拽的御輦从身旁缓缓而过。而其中居高临下之人,正是这帝国的主人。

    很多年前,是突厥的那个可汗,后来是契丹人、铁勒人、高句丽人、新罗人、百济人或是国主或是土王,卑若蜉蝣,形若豚犬。

    “是个暖冬啊。”

    胜业坊内,张公谨头上多了白丝,也不知怎地,唯有两鬓雪白,其余依然黑若檀木。风貌姿态,和二十年前一般俊朗雄壮。

    久不署理军政,也懈怠了许多,两鬓垂下,华发随风而动,引来无数在廊下远远打望的女郎,秋波暗送,着实怀揣着正当时的春意。

    “弘慎。”

    闻得喊声,张公谨转身看去,却见一人抱着护手,披着厚重的熊皮大氅,步子迈的且大且慢。

    只那人出现,整个廊下的女郎立刻散的一干二净。

    这是个看上去随时会被风吹倒,却又精神无比锐利的男子,身量极高,张公谨在他身旁,便显得“矮小”了许多。

    “叔宝,大郎呢?”

    “润娘带他去陆公那里练琴。”

    “今年也就北军来了些故人,西军连薛氏都不曾见着啊。”

    “看来,又要打仗。”

    秦琼抬头看了看天,“当年,也只有卫公能雪战啊。”

    “不说其它,可要去洛阳?”

    “五庄观那边,已经走了一半。都已经迁去洛阳。”

    “陛下是要迁都了么?”

    “大概是要迁都了吧。”

    迁都这件事情,摆在皇帝的案桌上,在还没有唐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上一个朝代的皇帝不给力,把能得罪的阶层全部得罪了,于是,迁都迁都,迁屁个都。

    “洛阳宫修好了,也不能说不用吧。”

    张公谨开了个玩笑,但又觉得不好笑,索性闭嘴,双手拢着,有些出神。

    “弘慎。”

    “嗯?”

    “大郎的婚事如何解决?”

    这是一个难题,秦琼直接问了出来。他自然不会是问张大象这个大郎,只是张德的婚事,眼下绝非是私人问题。

    甚至虽然和湖州徐氏结为姻亲,但主导权乃至建议权,徐氏都没有任何参与进去的力量。

    皇帝要是这时候借故罢了徐孝德的官,再治一个罪,婚事基本告吹。

    这也是张公谨迟迟没有决断的原因,也是根本所在。当年或许还会犹豫,但如今的李世民,从未如此强烈地想要让张德成为驸马。

    一如尉迟恭,李世民也曾想要招他为驸马,可惜尉迟恭也非善类,手里还攥着军队,惹毛了无非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这一点,干趴尉迟恭的秦琼很清楚,而作为老板,李世民同样很清楚。

    几近威逼利诱,尉迟恭到底没做老板的女婿。但张德,却仿佛有点机会。

    “我让蔻娘探过皇帝的口风。”

    二人边走边说,不远处有几个同僚,见到二人,都是远远地拱手打了招呼。

    “如何讲?”

    “不成,要么就这样拖着耗着。”张公谨眉头紧皱,“要么,大郎哪天决定成婚,湖州徐氏哪天去凤都修陵。”

    “他娘的”

    秦琼骂了一声,也不知道骂谁。

    二人都是英雄了得之辈,只是人到中年,又不曾再掌军旗,便显得事事无能,倒是平白地添堵。

    要不是张德哪怕再忙,都会每个月派人到他们跟前讲述一下荆襄事物,表示自己过的很好很愉快,怕是两个骁将都要憋出内伤来。

    “那是何人?”

    正愁眉苦脸,却见一人容光焕发,正在和马周说笑,相当的意气风发。

    “许敬宗,眼下是太子右庶子。说来,这人逢迎媚上的功夫,当真是厉害。大约是要升了。”

    “马宾王这个劳苦命,跟那厮站在一起,当真显得老态。”

    “你可知这厮上疏了甚么?”

    “某在五庄观,哪里会去打听阴私。”

    “甚么阴私。许敬宗上疏,建东都府,然后魏王检校府尹。”

    “那太子呢?”

    “留守长安啊。”

    听到这里,秦琼气的嘴都歪了。打江山累死累活,结果现在闹成这鸟样?这特么是要搞事啊。

    皇帝不喜欢李承乾,多是因为没有君王气象。可这气象上哪儿说理去?像他李世民,他忌惮;不像他李世民,他鄙视;骑马射箭了得,你这是图谋不轨;吟诗作画擅长,你这是沉湎戏乐

    悲催的暖男太子本以为会一直悲催下去,直到遇到了某条江南土狗,然后,李承乾就放弃了治疗。想爽就爽,想做事就做事,皇帝老子骂娘还是夸赞,全部当放屁。

    整个过程大概就是承乾太子提不起劲这样一个故事,然后皇帝老子还真不能把承乾太子怎样。

    “陛下越来越像”

    “咳嗯!”

    张公谨手握成拳,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秦琼的话。

    不远处,许敬宗隔着一条石板道,一脸的灿烂笑容,行礼道:“邹国公、翼国公,有礼。”

    “右庶子有礼。”

    “哼!”

    张公谨笑的跟春风一样,还了一礼。而秦琼则是负手而立,昂着头看也不看许敬宗,然而许敬宗就当没看见,还是笑眯眯地和人说话。

    等走远之后,张公谨横了一眼秦琼:“何必得罪他?!”

    “某纵横天下,不曾躬亲小人!”

    “”

    那老子刚才躬亲小人了?!

    正说着,却看到廊下站着一条黑脸大汉,一脸的抑郁,而且看得出来,大早上的喝了酒。

    “义贞,你怎地怎地清早便饮酒?”

    “关你鸟事?!”

    “”

    张公谨日了狗的模样,卧槽老子得罪你们了?一个两个这样?

    一旁秦琼却是笑呵呵道:“这厮去年本想在碛南州捡便宜,结果拿了他手书的人,到了碛南州,反被打了一通轰走。寻他的事主还叫骂,闹的他家周围都知道,老子管不得儿子。你说他要不要饮酒买醉?这是愁的啊。”

    “秦琼!”

    程咬金一双牛眼瞪圆了,然后又悻悻然道,“唉谁家不是这么干的?偏这小子跟着张操之学坏了,眼下,连自家门庭都不管不顾了。”

    “你他娘的放甚么狗屁!”

    一听程咬金这般说话,跟许敬宗都能谈笑风生的张公谨顿时跳脚,指着程咬金破口大骂。

    “呸!要不是那江阴子,就那小子的脾性,能有这般胆量?!”

    程知节咬牙切齿,算起来,程处弼的行为,几近反出家门,简直就是“造反”。可他也无可奈何,程处弼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作为老子,程知节还真没有什么实力对和儿子的背后势力扳手腕。

    愁啊。

第六十一章 可怜() 
管理人口超过五十万的城市,对这个时代的官僚来说,本就是个相当复杂相当困难的事业。长安洛阳因为具备自上而下由内而外数量庞大且门类齐全的部门,才得以井井有条乃至富丽堂皇。

    但旧式官僚的极限,也就到此为止,长安城内的边角坊里在几年前,还有人在耕地种田春华秋实。

    “那边怎么说?”

    “公安县那些被水淹的乡里市镇,多是愿意投奔。就是有些乡老,怕是有些便利在其中,想要在鄂州谋个差事。”

    从荆州回来的幕僚,陆续带回了消息。对荆州官场来说,去年的洪灾,不过是一次例行清场。既然鄂州沔州愿意收拢那些黔首苍头,有何乐而不为?

    再说,给钱的。

    “可是甚么世家旁系?郡望堂号甚么来头?”

    “倒也不是什么大族,多是一些盘亘多年的坐地户,就是想要再从族人身上喝点血,好日子舒泛一些。”

    “这地方的军府,早先还叫统军府时,就时常喝兵血。你看那南四军,起灶时轰轰烈烈,仿佛这天下水军,便止它最强。皇帝一舍不得钱袋子,就成了甚么?府兵给人做些拉纤摆渡的营生,要不就是假扮水盗,糊弄那些外乡人,当真是”

    摇了摇头,张德对此也没什么办法,这本就是时代的特征,喝兵血才是正常的现象。想要解决喝兵血,士兵组成的那支军队,就不是“求田问舍”的落后军队,也不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家的私兵打手。

    只是想要做到这些,难如登天。

    “那观察,那些乡老,怎么办?总是要打发吧?”

    “打发甚么?由得这群老不死的来拿自家人裹挟,然后朝着武汉敲诈勒索?”张德冷笑一声,“难不成我武汉就缺这点人?去,让录事司的人操办一下,不知死活的东西,胆子倒是不小。”

    “观察,录事司的人未必愿意得罪人啊。”

    “拿了我们恁多好处,甚么事情都不敢做,那回去长安做富家翁好了。”

    “下走明白。”

    武汉录事司的人现在日子过得爽,但智商还是在线的,他们只是懒政怠政,不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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