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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张勤终于听不下去他二人连连斗嘴，便挥手制止他二人道：“好了，你们二人不要再这样闲扯。”

　　　　张益也对梁诚和彭涵有些不满，他尤其瞪了彭涵一眼，责怪他道：“你不懂便不要瞎说，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所谓“舆”，指的是“无轮之车”。你再仔细看看，你所说的这“车轿”，现在架在这车舆上，下面有八个杠，明明是被那四匹马抬着的！你听明白了吗？但凡是个活人，有哪个愿意坐着这种车出行？！”

　　　　彭涵听了吓了一跳，问道：“噢！我刚才可真是没听懂！如此说来，这难道是出丧的柩车？”

　　　　何庆山这时说：“正是如此。”

　　　　梁诚于是带着获胜的口气对那彭涵说道：“哎呀，这可真是难得！你终于明白过来了！”

　　　　何庆山听了，制止二人道：“你们不要吵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我总在担心刚才那几只秃鹫的异样表现，这些人恐怕是来者不善呐！且等他们走近之后再看吧。我们正要掩埋这具尸身，而那些秃鹫显然也是为了这具尸身才会在此盘旋。只是不知道来的这些人与那些秃鹫是不是真有联系？或者说，来人会不会与这具尸身也有关系？”

　　　　何庆山正说着，先前所见的那队人马已经行至近处。

　　　　还未及何庆山等人有所反应，有两只凶猛的大狗突然从那队人马当中冲了出来，直扑向何庆山师徒，一直冲到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才停下来，然后便狂吠不止。

　　　　这两只恶狗，有一只是黄狗，另外一只则是长着两只黄耳朵的大白狗。大家被恶狗叫得心烦，也担心它们突然冲过来咬人，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彭涵这时说道：“今天也真是奇怪，竟然遇到四只眼睛的恶狗！”

　　　　梁诚再次纠正他道：“你倒也仔细看清楚！哪里是什么‘四只眼睛’，那只是在两眼上方各有一个大大的斑点！”

　　　　“我怎么不知道？”彭涵也不知是早就明白还是刚刚看清，又反驳梁诚道，“谁又说它们真的长了四只眼睛？三只眼的秃鹫，四只眼的恶狗，不都是一样叫法？还不是因为那斑点长得像真眼？”

　　　　这一黄一白两只恶狗个头可不小，而且叫得凶悍，似乎随时会冲上来撕咬。

　　　　何庆山见彭涵伸手去摸背上长剑，怕弟子们耐不住性子，便提醒大家道：“你们都莫动手，先等后面那些人走近了再说。”

　　　　于是几个徒儿相互靠近了几步，与何庆山站在一处。

　　　　然而那两只恶狗对几人移动位置却没有反应，仍是冲着原来的方向叫个不停。大家这才明白，其实这两只狗是在对着地上的那具尸身狂吠。

　　　　也就在这时，远处的人马已经走近，并且在离师徒几人不远之处站定。

　　　　人群中有人对那两只恶狗喝了一声。

　　　　两只狗立刻止住叫声，趴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地上那具尸身，只是喉咙里还“呼隆呼隆”地不断发出响声。那感觉就仿佛这两只恶狗仍在时刻防备着，若是地上的死人突然跳了起来，它们立时就会扑上前去狠狠撕咬一番。

　　　　牵马随行的两人中，有一人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遮着面纱的骑马人身旁，并与那骑马人低声交谈。看情形，站着这人态度毕恭毕敬，像是正在听那骑马人吩咐。

　　　　这二人耳语一番之后，站立之人对着骑马人点了点头，然后便迎上前来，对着何庆山他们冷冷地质问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何庆山态度和善地答道：“我们几个俱是修行之人，因为走访道友而路过此处，并无其他特殊来意。”

　　　　对面那人又指了指地上的尸首，再次质问道：“这可是你们几个搬下来的？”

　　　　何庆山仍然语气温和地向他解释：“正是。你看，空中有几只秃鹫正在此处盘旋，我们路过这里，恐怕这人会被那些大鸟啄得尸身不全，所以便将他从石塔上抬了下来，正要将他掩埋……”

　　　　没想到那人听了这番解释之后反而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们竟然如此大胆？！我们才离去一两个时辰，你们就敢——”

　　　　人群中那骑马人这时突然喝了一声，然后又说了些什么。与何庆山对话那人像是听到命令，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立刻返回那骑马人身边，又与他低声交谈。

　　　　何庆山几人面面相觑。骑马人喝令的那一声语调怪异，到底说的什么内容，他们都没能听清。

　　　　过了不一会儿，先前说话那人又走回来，面露凶色地盯住众人，冷冷地命令道：“你们几个，全都给我退后！”

　　　　张勤等弟子四人听了这话，不愿示弱，仍是立在原地不动。但何庆山倒是没有生气，态度平静地招呼弟子一声，让他们随着自己一同退下。弟子四人于是遵命而为，随师父向着身后连续撤了几步。

　　　　随着何庆山等人步步后退，对面那些人反而一步一步地跟上前来。这样一来，摆在地上的那具尸身，原本位于师徒几人身后，现在却已被双方夹在中间。

　　　　（本章完）

第33章　危机迫近：仪式（）　
此时那人更是眼露凶光，步步向前紧逼，眼看着距离那具尸首已经只有几步之遥。突然，那人将手用力一挥，他身后原本徒步跟随的四五人便“呼啦”一下冲上前来。

　　　　彭涵见状一阵紧张，伸手就要拔出剑来应对，却又被何庆山一把按住。

　　　　原来，那几人冲过来的目的，并非要与何庆山他们交手，而是趁机将地上的那具尸首围了起来。他们将那尸首护在身后，神情警惕地防备着何庆山师徒，好像担心他们再把那尸首抢回去。

　　　　何庆山见此情形，为了表明自己一方并无恶意，立刻低声命令弟子几人迅速后退。果然，那些人仍然只是围着尸首，并不继续来追。何庆山几人转身加快脚步，很快便与那些人拉开了距离，一直行至远处山坡，才又站住回头眺望。

　　　　这时，那一行人中，只留下了两人守住尸首，其余几人全都回到了车舆马匹旁边。连那两只额上斑点形似双眼的“四眼”恶狗，此刻也回到了由车舆、马匹、众人组成的行进队伍之中，安静顺从地摇尾跟随。

　　　　接着，先前那鼓乐声又重新响起了来，除了留下两人守住尸首之外，这一队人马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如常地继续向着石塔走去。

　　　　何庆山他们仍在远处望着。这时大家再仔细一听，那鼓乐声与大家平日所闻韵律完全不同，明显带有浓郁的异域色彩。虽然大家对这曲调并不熟悉，但也都能分清，那音律之中传递出来的，绝非欢娱之情。亏得彭涵之前竟然将这当作大户人家热闹出行！

　　　　这一队人马走到石塔近前便停了下来。有几个人把车上的那具尸身从重檐庑殿顶的轿厢中抬了下来，走到石塔的台阶旁，驻立不动。那遮着面纱的骑马人从马上下来，也站在旁边，口中念念有辞。这时，一黄一白的两只狗也冲上前来，对着尸首又是狂叫不止。

　　　　又过了一会儿，那戴着面纱之人念完口中说辞，仰面对着天空，极为虔诚地做了一个朝拜的姿势。那两只四眼狗突然止住了叫声。于是，一直抬着尸身的那几人便开始齐心协力地将那尸首运上塔顶。

　　　　何庆山几人一直站在远处眺望。

　　　　看起来，这些人在一边攀上那陡峭石阶的同时，一边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免尸首与石塔石阶磕碰，因此这个搬运过程也就变得异常艰难。可是何庆山几人看那些人搬运时的动作配合，心中早已明白，原来前面那具尸首也是这些人如此费力地放到石塔顶上去的！

　　　　不一会儿，那几人将车舆运来的尸首运上了塔顶，迅速又从塔上下来，一起来抬地上摆着的另外一具。在一旁看守的两人这回也来帮忙。几人将尸体抬至塔前站住，那头戴面纱之人又是诵经、两只四眼狗又是对尸身狂吠，最后这些人才一起动手，将那尸首抬上塔顶。

　　　　何庆山抬头望了望天上的那几只秃鹫。这半晌，这些大鸟早已不再忽上忽下地起落个不停，而是仍像开始时一样，慢悠悠地在塔顶上空盘旋着，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何庆山突然明白过来，于是叹了口气，招手示意大家道，不要再顾着此事，还是就此动身回观罢。

　　　　几名弟子听到师父招呼，便都跟在他身后，一道离开。一路之上几名弟子均是默不做声。

　　　　行了许久，彭涵终于忍不住，紧紧跟上师父几步，问道：“师父，你说这些人为何要将那两具尸首运到石塔顶上去？”

　　　　何庆山放慢脚步看了彭涵一眼，回答道：“不知道。但我推想，必是与那几只秃鹫有关。”

　　　　彭涵还没明白，依然好奇追问：“那又怎样？与那几只秃鹫有什么关系？”

　　　　何庆山这次没有再看彭涵，而是冷冷地说道：“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那几只秃鹫了。”

　　　　“交给那几只秃鹫……”彭涵听了，居然还又想了一想，才突然明白道，“啊，师父你的意思难道是说，那些人是故意将尸首留给秃鹫，就让秃鹫这样给啄食了？不会吧？！那塔顶还有一井，会不会是要将尸首从井口封于塔内？”

　　　　“不会！”张勤从旁答道，“那井口太小，连一个人都放不进，何况两个？”

　　　　何庆山不动声色地回答说：“嗯，正是张勤说的这样。”

　　　　彭涵仔细一想，脸上立时显出憎恶之情。

　　　　张勤、张益、梁诚三人本来也早有怀疑，现在听到师父也这样说，顿时觉得心中厌恶，同时还又生出许多忿忿之意。

　　　　张勤按捺不住胸中不平，于是问道：“师父，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难道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吗？这样做法如此野蛮，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何庆山却摇摇头说道：“我叫你们几人随我离开，并非只是袖手旁观，而是另有其他考虑。你说他们这样做法野蛮，恐怕其实未必如此。你们想想，这些人两次将尸体抬上石塔，每一次在登塔之前，那头戴面纱之人总是先念念有辞，又对天朝拜，看样子，极像是为这二人诵经；那些人抬着尸首登塔，也是小心翼翼，尽量避免磕碰，不像是对死者不敬；而且还有一点，白秃鹫、金秃鹫和三眼秃鹫，我们平时极难见到，此刻却是一同出现在这石塔上空，岂不有些奇怪？再说，为何运来尸首的车舆如此华丽？甚至还有鼓乐相随？又怎么知道石塔不是专门为此而建？……由这些情形推想，若说那些人做法野蛮，或者因此将他们视为鄙陋之人，怕是有些问题。我想，他们定是有些特殊习俗，虽与我们大不相同，却也有自己的道理。只是这样做法我们一时不能理解罢了。”

　　　　张益此时不由感叹道：“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缘由，这总归是让人生厌！我们道家追求长生不老，所以也最讲究事死如生！难道连这样的道理他们也不懂吗？”

　　　　（本章完）

第34章　危机迫近：交手（）　
何庆山仍是耐心对这些弟子解说道：“你这说法也是偏激了。你们只要看看这些人的身上装束，听听他们奏出的鼓乐之音，也就应该知道，这些人的习俗与我们大不相同。你们也明白，成仙得道的方法可不止一种。所以，我们可以信我们的道，他们也可以奉他们的理，各走各路，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