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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剑-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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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人取出皮索,将她双手反背缚住,这才转到她的面前,正是五毒教的老乞婆何红药。
青青一股凉气从丹田中直冒上来,心想落入这恶人手里,死得不知将如何惨酷,倒是给
大爷爷一戟刺死痛快得多了。何红药阴恻恻的笑道:“你要我一刀杀了你呢,还是喜欢给一
千条无毒小蛇来咬你七七四十九天才死?”青青闭目不答。何红药道:“你带我去找你那负
心的父亲,就不让你零碎受苦。”青青心想:“反正我是要去找爹爹的埋骨之地,就让她带
我去好了。”说道:“我也正要去寻爹爹,你和我一同去吧。”何红药见她答应得爽快,不
禁起了疑心,但想金蛇郎君已成废人,武功全失,也不怕他怎的,冷笑道:“好,你带
路。”青青道:“放开我,让我先葬了大爷爷。”何红药道:“放开你?哼!”拾起温方达
的短戟,在路旁掘了个大坑,把温方达和那名五毒教徒两人的尸身都投在坑里,盖上了泥
土,一面掩埋,一面喃喃咒骂:“你父亲虽是坏蛋,可是我不许别人折辱他。这四个老头儿
弄得他死不死、活不活的,我早就要找他们的晦气了。直到今日,方泄了心头之恨。怎么你
又叫他们做爷爷?”
青青不答,心想:“我一说,你又要骂我妈妈。”这天两人走了四五十里,在半山腰里
歇了。何红药晚上用皮索把青青双足牢牢缚住,防她逃走。次日一早,天刚微明,何红药解
开青青脚上皮索,两人又再上山。山路愈来愈陡,到后来须得手足并用,攀藤附葛,方能上
去。何红药左手已断,无法拉扯青青,于是解去她手上皮索,要她走在前头,自己在后监
视。青青从未来过华山,反须何红药指点路径。当晚两人在一棵大树下歇宿。青青身处荒
山,命悬敌手,眼见明月在天,耳听猿啼于谷,思潮起伏,又悲又怕,哪里还睡得着?次晨
又行,直至第三天傍晚,才上华山绝顶。青青听袁承志详细说过父亲埋骨之所四周的景物,
这时抬头望见峭壁,见石壁旁孤松怪石,流泉飞瀑,正和袁承志所说的一模一样,不禁一阵
心酸,流下泪来。
何红药厉声道:“他躲在哪里?”青青向峭壁一指道:“那石壁上有一个洞,爹爹就住
在这里面。”何红药侧头想了一会,记得当年金蛇郎君藏身之处确是在此左近,咬牙切齿地
说道:“好,咱们上去见他。”青青见她神色甚是可怖,虽然自己死志已决,却也不禁打了
个寒噤。
两人绕道盘向峭壁顶上,走出数十步,忽听得转角处传来笑语之声。何红药拉着青青往
草丛里一缩,右手五根带着钢套的指甲抵住她咽喉,低声喝道:“不许作声!”从草丛中望
出去,只见一个老道和一个中年人谈笑而来。
青青认得是木桑道人和袁承志的大师兄铜笔铁算盘黄真,这两人武功都远胜何红药,但
自己只要一动,五枚毒指甲不免立时嵌入喉头,只听黄真笑道:“师父他老人家这几天就快
上山啦。小师弟总也是日内便到。道长不愁没下棋的对手。”木桑笑道:“要不是贪下棋,
你们华山派聚会,我老道巴巴的赶来干么呀?凑热闹么?”两人一路说笑,逐渐远去。何红
药深知华山派的厉害,听说他们要在此聚会,心想险地不可多耽,当下伏低身子,慢慢爬到
峭壁之侧,从背囊里取出绳索,一端缚住了一棵老树,另一端缚着自己和青青,缓缓缒下。
青青忽然见到峭壁上的洞穴,叫道:“是这里了!”何红药心中突突乱跳,数十年来,长日
凝思,深宵梦回,无一刻不是想到与这负心人重行会面的情景,或许,要狠狠折磨他一番,
再将他打死,又或许,竟会硬不起心肠而饶了他,内心深处,实盼他能回心转意,又和自己
重圆旧梦,即使他要狠狠的鞭打自己一顿出气,那也由得他,这时相见在即,只觉身子发
颤,手心里都是冷汗。
她右手乱挖乱撬,把洞穴周围的砖石青草拨开。何红药命青青先进洞去,掌心中扣了剧
毒钢套,谨防金蛇郎君突袭。青青进洞之后,早已泪如雨下,越向内走,越是哭得抽抽噎
噎。进不数步,洞内已是一团漆黑。何红药打亮火折,点燃了绳索,命青青拿在手里,照亮
路径。青青一呆,心想:“烧了绳索,怎生回上去?我反正是死在这里陪爹爹妈妈的了,难
道她也不回去?”何红药愈向内走,愈觉山洞不是有人居住的模样,疑心大盛,突然一把叉
住青青的脖子,喝道:“你对老娘捣鬼,可教你不得好死!”蓦地里寒风飒然袭体,火光颤
动,来到了空廓之处,有如一间石室。何红药心中一震,举起绳索四下照看,只见四壁刻着
无数武功图形,一行字写道:“重宝秘术,付与有缘,入我门来,遇祸莫怨。”金蛇郎君和
她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给她绘过肖像,题过字,他的笔迹早已深印心里,这四行字果然是
他手笔,只是文字在壁,人却不见,不觉心痛如绞,高声叫道:“雪宜,你出来!我决不伤
你。”这一声叫喊,只震得泥尘四下扑疏疏的乱落。
她回头厉声问青青道:“他哪里去了?”青青哭着往地下一指,道:“他在这里!”何
红药眼前一黑,伸手抓住青青手腕,险些儿晕倒,嘶哑了嗓子问道:“甚么?”青青道:
“爹爹葬在这里。”何红药道:“哦……原来……他……他已经死了。”这时再也支持不
住,腾的一声,跌坐在金蛇郎君平昔打坐的那块岩石上,右手抚住了头,心中悲苦之极,数
十年蕴积的怨毒一时尽解,旧时的柔情蜜意陡然间又回到了心头,低声道:“你出去吧,我
饶了你啦!”青青见她如此悲苦,不觉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想起爹爹对她不起,袁承志也是
这般负心,两人实是同病相怜,忽然扑过去抱住了她,放声痛哭起来。
何红药道:“快出去,绳子再烧一阵,你永远回不上去了。”青青道:“你呢?”何红
药道:“我在这里陪你爹爹!”青青道:“我也不上去了。”何红药陷入沉思,对青青不再
理会,忽然伸手在地下如痴如狂般挖了起来。
青青惊道:“你干甚么?”何红药凄然道:“我想了他二十年,人见不到,见见他的骨
头也是好的。”青青见她神色大变,心中又惊又怕。何红药一只右掌犹如一把铁锹,不住在
泥土中掏挖,挖了好一阵,坑中已露出一堆骨殖,正是袁承志当年所葬的金蛇郎君骸骨。青
青扑在父亲的遗骨上,纵声痛哭。何红药再挖一阵,倏地在土坑中捧起一个骷髅头来,抱在
怀里,又哭又亲,叫道:“夏郎,夏郎,我来瞧你啦!”一会又低低的唱歌,唱的是摆夷小
曲,青青一句不懂。何红药闹了一阵,把骷髅凑到嘴边狂吻;突然惊呼,只觉面颊上被尖利
之物刺了一下。她把骷髅往外一挪,在火光下细看时,只见骷髅的牙齿中牢牢咬着一根小小
金钗。金钗极短,初时竟没瞧见。何红药伸手去拔,竟拔不下来,想是金蛇郎君临死时用力
咬住,直到肌肉烂完,金钗仍然咬在嘴里。何红药伸指插到骷髅口中用力扳动,骷髅牙齿脱
落,金钗跌在地下。她捡了起来,拭去尘土,不由得脸色大变,厉声问道:“你妈妈名叫
‘温仪’?”青青点了点头。何红药悲怒交集,咬牙切齿的道:“好,好,你临死还是记着
那个贱婢,把她的钗子咬在口里!”望着金钗上刻着的“温仪”两字,眼中如要喷出火来,
突然把钗子放入口里,乱咬乱嚼,只刺得满口都是鲜血。
青青见她如疯似狂,神智已乱,心想两人毕命之期便在眼前,从背囊中取出母亲的骨灰
坛,解开坛上缚着的牛皮,倒转坛子,把骨灰缓缓倾入坑中。何红药呆了一呆,喝道:“你
干甚么?”青青不答,倒完骨灰后,把泥土扒着掩上,心中默默祷祝:“爹娘在天之灵有
知,女儿已完成了你们合葬的心愿。”何红药夺过灰坛一瞧,恍然而悟,叫道:“这是你母
亲的骨灰?”青青缓缓点了点头。何红药反手一掌,青青身子一缩,没能避开,这一掌正打
在她肩头之上,一个踉跄,险些儿跌倒。何红药狂叫:“不许你们合葬,不许你们合葬!”
用手乱扒,但骨灰已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再也分拆不开。她妒念如炽,把骸骨从坑中捡了出
来,叫道:“我把你烧成灰,烧成灰,撒在华山脚下,教你四散飞扬,四散飞扬!永远不能
跟那贱婢相聚!”
青青大急,抢上争夺,拆不数招,便给打倒在地。何红药脱下外衣铺在地下,把骸骨堆
在衣上,用火点燃衣服。她左肘抵住青青,不让她动弹,右掌拨火使旺,片刻之间,骸骨已
经燃着,石洞中浓烟弥漫。
何红药哈哈大笑,忽然鼻孔中钻进一股异味,惊愕之下,登时省悟,大叫:“夏郎,你
好毒呀!”
青青也觉一股异香猛扑鼻端,正诧异间,突觉头脑一阵晕眩,只见何红药扑在燃着的骸
骨堆上,猛力吸气,乱叫:“好,好,我本来要跟你死在一起。那最好,好极了!”陡然抬
起头来,凝望青青,脸色恐怖之极。
青青大叫一声,往外逃出,奔出数丈,神智逐渐胡涂,腿脚酸软,跌倒在地。袁承志在
饭店中见到何红药钉在墙角的记号,知她召集教众,大举追击,同时青青又落在温氏四老手
里,不论哪一边得胜,青青都是无幸,焦急万分,立即纵骑疾驰,沿路寻访。不久查知温氏
四老中已有三人中毒而死,这一来更是挂虑,当真是日里食不甘味,晚间睡不安枕,幸喜这
一批人的踪迹是向华山而去,倒也不致因追踪而误了会期。赶到华山脚下时,洪胜海在凉亭
边发现有一片泥土颇有异状,用兵刃撬土,挖出来的赫然是温方达和另一人的尸首。袁承志
道:“青弟必已落入五毒教手里,咱们快上山。”安大娘安慰他道:“这时正是华山派的会
期,穆老师父就算还没到,只要黄师兄、归师兄哪一位到了,定会出手相救。”袁承志道:
“五毒教胆敢闯上华山,必是有备而来,可别让师侄们遭了毒手。”崔希敏道:“连祖师爷
也到了,怕他们怎的?大家快上山啊!”众人把马匹寄存在乡人家里,急赶上山。快到山顶
时,忽听得嗤嗤嗤一阵响,数粒暗器划过天空。袁承志喜道:“木桑道长在上面,他在招呼
咱们了。”当即从衣囊里摸出三枚铜钱,向天猛掷,只见三颗黄点消失在云气之中,悠然而
逝,隔了好一阵方才落下。崔希敏赞道:“小师叔,这一下劲道好足!”袁承志正要跃出去
接还铜钱,突然山腰中掷出一个黑黝黝的算盘,飞将上去兜住了三枚铜钱,这才落下。一人
从树后窜出,接住算盘,乞擦乞擦的摇晃,大笑而来,正是铜笔铁算盘黄真,笑道:“师
弟,你好阔气,铜钱银子也随手乱掷,这可不是挥金如土吗?我们生意人瞧着可着实肉痛。
做生意的钱一入手,可不能还你了。”
崔希敏大叫:“师父,你老人家先到啦!”抢上去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他也不理会
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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