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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刀-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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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是他在背后指使小的……”
金申无痕道:“郝成锦都逼着你做哪些事?指使了你些什么?”
咽着血水,鲁胖子一派乞命求恩的窝囊相:“刺探消息……老夫人,郝成锦逼着小的把
所得悉的内外事情都转告于他……另外,他也有许多事要小的去打听……利用小的管理粮
仓,广于和人接触的种种机会……”
金申无痕道:“没叫你干别的吗?参与直接的反动行为?”
拼命扭动着脖颈,鲁胖子又哀嚎起来:“苍夭在上啊……老夫人明镜高悬……除了小的
方才所禀,确未与他们另有勾搭……老夫人,老夫人,小的甚至不明白他们到底想做什
么……”
冷冷一笑,金申无痕道:“你还知道有谁和这件事有牵连?”
鲁胖子涕泪泅流的开始数说:“有……有郝成锦……谢老二……粮仓里几个小的手
下……还有三当家……”
金申无痕眼下的肌肉僵了僵,她阴狠的道:“三当家?你怎么知道三当家也参与其
事?”
鲁胖子满脸黏糊花污,发着痰音道:“郝成锦是三当家的两名贴身近卫之一……老夫
人……这乃是明摆明显的事,连郝成锦都反了,三当家哪有不反之理?郝成锦的背后,一定
是三当家在指使……”
金申无痕生硬的道:“原来,这是你的臆测?”
嘴角淌着口涎,鲁胖子瑟缩的道:“错不了……老夫人,决错不了……小的岂敢凭空推
断?老夫人想想,若非三当家暗里撑腰,郝成锦哪有这大的胆子谋反?以他和三当家的关
系,三当家至少也明白这档子事……”
金申无痕低徐的道:“除此之外,可有其他佐证?”
呆了呆;鲁半子呐呐的道:“老夫人……只此一端已经够了,何须再有其他佐证?由郝
成锦的行动与他同三当家的密切情形,只要略略一想,三当家便无所隐遁……”
往前一俯,他又急切的道:“老夫人,小的已给您老人家揭出了谋反的首脑人物,指明
了他们阴毒的策略……老夫人,小的应可将功抵罪了吧?”
不再理会鲁胖子,金申无痕又朝向郝成锦:“现在,我听听你的。”
郝成锦艰辛的抬起头来,尚未开口;鲁胖子又在求告:“老夫人,老夫啊……小的一片
忠心,满怀赤诚报效老夫人,更已揭发了那干反叛集团的主使者,老夫人,求你老人家开恩
啊……”
斜刺里,简叔宝这一记反掌挥得更重,只见鲁胖子四肢一挺,便双眼翻白,随即软成一
滩,像块死肉也似挂在石壁上,“啊”字的余韵犹袅袅转回在他的喉咙里……皱着眉,金申
无痕道:“郝成锦,我在问你。”
咬咬牙,郝成锦睁开那满布血丝的眼睛,暗哑却强硬的道:“不必再问了,成者为王,
败者为寇;今天落到你们手里,是我时运不济,命中无福消受那即将来临的痛快日子,要杀
要剐,悉随尊便!”
金申无痕的神色突然变得萧然了一盈着青白的萧煞,透着冰霜的萧煞,似是戴上了一付
人皮面具,隔绝了她原本的容貌形质,冷酷得可怕!
于是,十卫中的冯正渊大步过来,左手食中二指倏指,直插郝成锦的右眼!
像两颗冰珠子崩碎在凝冻的空气中,金申无痕道:“住手!”
在沾到郝成锦眼皮前的一刹,冯正渊猛的翻腕扬掌,默默退下。
金申无痕好像自言自语的道:“是了,这一个才真正是他们其中的一份子——守口如
瓶,抵死不招,全是他们惯见的倔强方式,循流溯源,线索就在此人身上!”
目光平视,这位“金家楼”的女霸主接着提高了声音:“郝成锦,你认定了不招供吗广
面孔是僵木的,冷硬的,有着一种殉道者的凛然之状;郝成锦坚决的道:“你们只是白费心
思!”
往圈椅的椅背上一靠,金申无痕脸庞向前,嘴里却是在对侧旁的展若尘说话:“我看,
展若尘,这一个就由你来问吧。”
展若尘低声道:“楼主累了?”
轻喟着,金申无痕道:“累倒不累,只是我怕一时忍不住怒气凌剐了他,此外,我觉得
要你来问,比我更有把握些。”
展若尘审慎的道:“谨遵谕示——但楼主,手法方面可有保留?此人为关键所在,我也
顾虑弄散了他!”
金申无痕道:“你看着办吧,一切以求出实话为原则,他这条命能挺到几时,端看他自
己的熬劲有多大了!”
来到郝成锦面前,展若尘直视对方,沉稳的道:“从此刻开始,由我来询问你,我问什
么,你答什么,希望你能够合作,庶可避免肉体上的痛苦——不要轻视‘痛苦’这两个字所
含的意义,有时候,它是令人极难忍受的,它会使人体验到真正的炼狱过程,那将不是一个
活人的忍耐极限及思想感受所能接承,我但愿我们之间,不要再有这样不愉快的事情发
生。”
面颊的肌肉起了一阵抽搐,郝成锦痛恨至极的迸声音于齿缝:“你去死——展若尘,你
永远逼不出我一个字,一句话来;而你终必要遭到他们的报复,残酷的报复,他们将永不会
放过你这头金申无痕的忠实走狗!”
展若尘丝毫不见激怒,他神情安详的道:“要是你能从头至尾,都保持这样的倔强与硬
朗,那才是一条真正的汉子;如果你确定主意要撑挺下去了,郝成锦,这段煎熬的辰光可长
得很呢,眼下甚至尚未曾开始。”
郝成锦的双目上吊,脖颈间鼓动着一条粗筋,他屏着气骂:“有什么手段你尽管施展好
了,除开我这条命,你任什么也得不到!”
展若尘静静的道:“不再考虑考虑么?姓郝的,你如此替他们担待,犯得上犯不上?”
用力向一旁侧转面孔,郝成锦形色冷森僵硬,连一个字也不肯回答了。
大圈椅上,金申无痕阴寒的道:“倒看不出,展若尘,你的耐心比我还好!”
回头一笑,展若尘道:“应该给他一个仟悔的机会,楼主。”
金申无痕冷然道:“你已给了他吗?”
展若尘道:“可惜他放弃了。”
金申无痕尖锐的道:“既然如此,你还在等待什么?”
微微躬身,展若尘道:“我这就开始。”
金申无痕提醒着展若尘:“要快点,我们的时间不大多了,而且别弄得过于血腥,我不
喜欢溅污了这间石室!”
展若尘道:“我会尽量,楼主。”
转脸面对着郝成锦,展若尘平心静气的发问:“郝成锦,第一,你们这个阴谋集团的最
后企图是什么?”
自然,郝成锦没有答复。
展若尘突然左右侧移,双手如电伸缩,刹那问分别点戮在郝成锦的椎尾、小腹、腰肋、
颈脊,以及四肢的关节部位,而他的出手并非全以指行,在极快的挥闪中,变锤心,幻凸
拳,改托掌,不一而足,却在瞬息间完成了这一连串十分繁杂的过程!
起初的片刻间,郝成锦尚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只是狠狠的瞪着展若尘,流露出一副怨恨
又愤怒的神情,并且,显然还有些迷惆与讥嘲的意味。那意味乃表示着——看你能搞出什么
鬼名堂!
退后两步人展若尘经过这短促的动作之后,显然带眷微微的喘息,额头鼻端上也沁现了
汗珠,只是掌指在俄顷间的挥展,他却宛若才从一阵剧烈的拼搏后下来!
“飞龙十卫”中的简叔宝和冯正渊二人,似有所悟,却仍然不甚透彻的在等待着事情的
发生,那谢宝善就目瞪口呆,不明白这是弄的什么玄虚了,但是,他心中惊凛不已,至少他
想得到,这将决不是一桩愉快的事!
金申无痕面露微笑——是一抹赞赏嘉许的微笑,石室之中,只有她完全了解展若尘是在
玩的什么手法,她也清楚这样的手法,势将满足她内心所期盼的结果,那种残酷又痛快的结
果。
在须臾的静寂之后,郝成锦暮然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球也猛的鼓大,他整个身体往前挺
撑,像是在忍受着某种突起的痛苦。
这“突起”的痛苦并非只是短暂的,当然更不是间歇的,它持久而悠长,迅速又扎实的
逐步增大它的强烈性,一阵比一阵来得凶猛,一刻较一刻来得尖锐!
郝成锦的脸孔已经扭曲了,五官也扯离了原位,口鼻的形状甚至都有了异变,他的额头
上滚淌着汗珠,面肉的表皮间透泛着油光,他的嘴巴歪扯向一边,舌头像狗一样伸吊出来,
还流滴着晶晶的黏唾……于是,人们可以看到,郝成锦的全身在痉孪,肢体关节部位突凸瘰
疬着一团团大小不等的肉瘤,肉瘤在颤动,在起伏,宛似里面有着什么东西翻腾挣扎,同
时,他展露在衣衫外的肌肤,也转变成一种可怖的暗蓝色……其实这只是表面的情形,如果
有人具有透视的能力,他将骇然发觉,郝成锦分布局身的筋络,皆已纠结曲卷,而血脉错
岔,流血回反,心脏也在不停的急骤扩大又收缩,内外的机能大多紊乱失常了!
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郝成锦拼命扭动着,挣扎着,颈项与双手双足由于和铁环过度的
磨擦,业已皮开肉绽,血糊一片,但他依然奋力挺扯,恍如不觉!
呻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变成了曝号,变成了惨叫,郝成锦的七孔之中,沁现了
丝丝血迹,他冲突连连,形态仿佛一头狂乱中的困兽,疯癫又猛烈!
谢宝善吓得面色成灰,混身索索颤抖,湿漉漉的尿了一裤裆;简叔宝和冯正渊两人亦不
禁神情悸动,呼吸急促,暗中吃惊不小。点点头,金申无痕却无动于衷的道:一很好,展若
尘,你的‘大错脉术’业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了。”
展若尘微微笑道:“尚请楼主指正。”
金申无痕闲闲的道:“大惜脉术的威力要更加强重,光以手法部位的准确是不够的,其
适时变换点戳拍打的掌式,与真力的随劲贯注才益为重要。展若尘,以你动作的熟练利落来
说,堪称此道高手,能像你这般善使‘大错脉术’的角儿,我还没见过几个……”
展若尘道:“楼主谬誉。”
轻轻以左手食指一顺眉梢,金申无痕意态安闲的道:“我先前正在想,你会用什么方法
对付这人?却没料到你所施展的手段乃是我最中意的一种,老实说,我并不认为你也懂得此
项技巧。”
展若尘笑道:“初初入门,聊以试手罢了。”
金申无痕道:“别谦,的是行家。”
两人含笑交谈,形色恬怕,浑同不觉石室中郝成锦那惨怖的哀嚎,痛苦的曝叫,他们如
沐春风,欢言于丽日朗天之下,悠游似另一个境界之中了。
猛的往石壁上囚撞,郝成锦翻动着他那条已经啮咬得血淋淋的,赤紫交杂的舌头,发出
不似人声的长号:“我招了……我招了……啊……”
金申无痕眼梢轻挑,平淡的道:“展若尘,他似是说要招了。”
转回身去,展若尘端详着郝成锦,道:“是么?你已经打算要告诉我们点什么?”
歪扭着的面孔显得如此狰狞怪异,又如此丑恶凄厉——令人联想到魑魅魍魉;那被压制
到将要形魂俱散的魑魅魍魉,郝成锦的声音宛如是由心肺间挤迫出来的:“我招……快救
我……快啊……”
搓着手,展若尘不紧不慢的笑着道:“这是一种非常难以忍受的滋味,是集扭绞、撕
裂、剜剐、穿刺之大成,尤其它会益见强烈,又是发挥在人的身体,很快就能把一个血肉所
做的人搓揉收缩到不成人形,没有人能够长久承受这样的煎熬,除非是死了的人。”
偏斜的嘴巴血糊糊的翁张着,郝成锦觉得快要被体内的痛苦生折了:“救我……救救
我……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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