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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玄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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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言语说的十分婉转,和刚才声色俱厉的神憎。大不相同。

方兆南皱起眉头,转脸向师妹望去,周慧瑛亦是愁眉苦脸,一付无可奈何之色,因那长发怪人就在身伺,而人也无法用言语相商,只好单凭眉日神交,交换意见。

两人相对沉吟了良久,周慧瑛才轻轻叹息一声,说道:“这该怎么办呢,爹爹要我把此物送交栖霞岭去,如若我不能依照他吩咐之言,把东西送到,难免要惹他生气,唉!此事当真使人作难。”

那长发怪人忽然睁开双眼,望望天色,接道:“天色已经发白,转眼即将天亮,我被人涂的化肌消肤毒药,不能见一点光,一经日光照射,毒性立时就全面发作,子不见午,全身肌肤都将化尽而死。”

方兆南突然一整脸色,说道,“这么办,老前辈把我留在这石室之中,作为人质,‘血他图’交我师妹带去寻找知机子言陵甫,替你易换九转续命生肌散,待她把药物取来之时,你再放我离此。”

突闻石塌上的白鹦鹉叫道:“娘,天亮了,天亮了。”忽的一展双翅,振翼穿出石洞。

长发怪人突然一伸右膏,把方兆南提了起来,说道:“留你在此,不如留你师妹,我最多还能支撑三个月,咱们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

如果你在三个月之内不能换得药物赶来,我就捏碎你师妹圭身三百六十处关节骨骼,让她受尽痛苦,陪我葬身在这石室之中。”

长臂一探,已把方兆南送出石洞之外。

那洞口本是一扇人工制成的石门,足足二尺见方,方兆南被她一把握起,全身劲力顿失,已毫无抵抗之能,只有任人摆布的送到洞外。

只觉一股冷水,由头上直淋下来。

原来那石洞之外,有一道山泉倒垂而下,相距侗口三四尺处,有一块极大的突岩,经那倒垂山泉千百年的冲击,已成了一片五六尺方回,深可及人的水潭。

方兆南头上垂泉倒淋,膝盖以下,又被侵入水潭之中,山风吹来,晨寒透骨,不自觉连打了两个冷噤。

石洞之中又飘传出那长发怪人的声音道:“知机子言陵甫住在湘赣交界的九官山中,这’血池图’乃是他全心寻求之物,交换他的丸转续命生肌散,绝非难事。

但是,却不能泄露此物是为我所用,泄则有杀身之祸,三月期限,转眼即届,你能否依约赶来,那要看你重视师妹生死之事了。”

话一落口,方兆甫骤觉身子一松,叶逅一声,跌人水潭之中,赶快提气一跃,上了突岩,伸手在颈后一摸,取过来黄纹图。

原来那怪人在松手之时,已趁势把“血池图”放人他衣领之中。

抬头望去,那扇打开的石门,已然关上。

他呆呆的望若紧闭的石门,心中泛起了万千感慨,万一九宫山之行,见不着知机子言陵甫,延误归期,后果更是难以设想,师父师母大仇未报,张师伯生死难卜,师妹被那怪岖强留石洞,作为人质未来后果仍难逆料……

不知过了奏少时间,突然听得头顶上传来了两声清脆声音,道:“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

抬头望去,只见那刚才飞出石室的白瞩鹉,盘空飞舞,日光照耀之下,雪羽生沼,红嘴灿目,看去可爱至极。

他抖抖身上积水结成的冰屑卜长长吁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纷乱的心神,探头向下望去;这夹岩相距谷底,约有十丈高低,石壁问矮松参锗,可资接脚。

他活动了一下快要冻僵的手脚,提聚丹田真气,跃授而下。

那白鹦鹉似是有意替他引路一般,始终在他前面低空经缓飞行。

方兆南在灵巧的白鹦鹉引导之下,不到中午时分,已自出了山谷。

到了谷口,那白鹦鹉突然一个盘旋,振翼长呜,破空直上,去势奇速,眨眼没入云霄。

方兆南仰望着那雪羽红嘴的白鹦鹉消失去向,呆呆出神,心中回想着这几日来的奇幻际遇,虽然只短短几日,但却充满诡异凶险。

他黯然叹息一声,缓缓的转过身子,心中暗道:“师父。师母为了血池图,不惜以身相殉,自己却要把这幅图双手奉献于人,师父阴灵有知,定然抱憾九泉之下。

但如下听那怪岖之言,以图易换药物,又无别法可救出师妹于危难之中……

心念及此,突然由心底泛起一股好奇的冲动,暗自忖道:

“听了怪人之言,这血池图乃是无比珍贵之物,我何不打开瞧瞧。

看看是什么样子。”

心意一动,再难遏止住瞧囹之念,当下找了一个僻静所在。

由怀中取出那幅黄袋图案,摊在地下。

低头望去,一片血红日光照记之下,看上去极是刺目.这图和一般图案,完全不同,黄绞之上,先涂了一层鲜艳的血红之色,打开图桑,就使人生出一种恐惧之感。

一条条纵枝穿惜的黑线,交织成一片蛛网形状的图案,墨色有浓有淡,笔画也粗细不等,看上去一片凌乱,图字中间,空出一片白色,写着一行小字。

“三绝护宝,五毒守丹,阴风烈焰,穹极变幻,千古奥秘,岂容妄贪,擅入血池,罹祸莫怨。”

方兆南看了半晌,也瞧不出一点门道,心中暗自忖道:“这样一幅图案,又有什么珍贵之处,纵然果如那怪岖所说,血池之中藏有罗玄的医书灵丹,但这目实际未注明丹书存放之所,又未指明‘血池’所在之地,就算得到此图,也没有什么大用。”

折好图案,放入怀中,继续起程赶路,放眼四野无人,立时施展轻身提纵之术,放但向前奔去。

他心中怀念着师妹安危,沿途上日夜兼程疾赶,这日到了阶湘边境的九宫山下。

九宫山乃幕阜山脉中一支主峰,山势嗟峨,奇峰插夭,周卧数百里,峰岭无数。

方兆南里着那连绵无际的山势,不禁发起呆来,心中暗付道:这九宫山纵被敌百里,数不猪的奇峰绝壑,在这等大山之中,想寻人谈何容易?只怪行色大过匆匆,忘了问那怪怄,知机子言陵莆的隐居之处。”

他沉付良久,仍然想不出适当之策,信步向前走去。

正在愁虑之间,夹觉一阵疾凤掠顶而过,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灰羽巨橱,抓住一条二尺长短的青蛇,振翅而过。

心中忽然一动,被他想起了一个新奇的找人之法。

当下找到一家独户,购了很多纸张,半匹白布和一捆麻线,选择了一处高峰,削了一些纲小的竹枝,扎了一座风筝,利用燃烧的松树焦伎,在那半匹白布之上,写了“深入九官山,专访知机子”十个大字。

然后再把它挂在风筝之上,选了一株高大的松树,把绳头系在树上。

山风动急,迎风一送,凤筝被凤一吹,立时升人高空,白布招展,目标极大,数里之内部可看到。

方兆南布置停妥,自己选择了一处枝叶浓密的松材,隐起身子,打开携带的干粮食用,静待变化。

那知等了一个下午,竟是毫无动静,直待红日西沉,仍不见有人找上山峰。

夜幕低垂,天色逐渐昏暗下来。

夜色笼罩下的山峰,更显得幽寂如死,只有劲啸山风,吹响起盈耳松涛。

方兆南心中也逐渐感到不耐起来,隆冬之夜,峰上寒意逼人,自不能在这荒山之上,冻上一夜。

如若找处避风所在,又怕知机子言陵甫找上峰来,错过见面的机会,此事关系师妹生死,自不能等闲视之。

他乃十分聪明之人,略一用心索想,又被他想出一个办法。

他采集了很多枯草干枝,堆在峰顶之上,晃着火折子,点燃起来,风助火势,片刻间烈焰腾空,火光大作。

火光照耀之下,白布飘飘,比起白昼之间,目标更是显明。

他仰首望着飘荡在空际的风筝,轻轻的叹息一声,缓缓的转过身子,目光所及,登时吓得心头一跳、呆在当地。

原来在身后三尺左右之处,站着一个全身白衣少女,山风中衣袂飘飘,正是那连番相遇的白衣少女。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方兆南竟然不知人家何时来到身后。

他虽然已见过几次,但均未仔细的打量过对方,今宵两人相距既近,又在熊熊的火光照耀之中,自是看的十分清晰。

只见她发挽宫眷,眉目如画;肤白似雪,粉靥菩霞,美是美到了极点,只是脸上冷漠,叫人难以看出她喜怒之情,当真是体若桃李,冷若冰霜、方兆南呆呆的打量了白衣少女良久。

她却毫无羞倔之态,仍然静静的站着,一语下发,两道朗如秋水的眼神,一眼不瞬的盯在方兆南脸上,动也不动一下。

方兆南反彼人家看的心生不安之感,微一抱拳,说道:“朝阳坪承蒙姑娘相救,在下心中十分感激。”

白衣少女冷然一笑,但却没有答话。

方兆南剑眉一扬,又道:“姑娘这般紧紧追踪于我,不知是何用心?”

白衣少女襄缨把目光投掷在七八尺外一块大山石边,冷冷的说道:“趁着火势正旺,快把那尸体拖来投入火中。”

方兆南顺着她目光望去,果见那大岩石边,斜倚着一个身着劲装的大汉,心头登时泛上来一股寒意。

侧目望了白衣少女一眼,急步奔了过去,定神一看,那大汉早已被人点了要穴,气绝而死,但身上余温仍存,分明死的时间不久。

他依照那白衣少女之言,抱起那大汉尸体投入人中,说道:

“姑娘三番两次相救在下,但却又苦苦追踪不舍,使人难分敌友,我自知武功和姑娘相差甚远,你如要存下杀害之心,只不过举手之劳,但你又不肯出手加害,究竟姑娘用心何在,实使人大费疑猜,望能据实相告,也可免除在下疑虑之心。”

白衣少女冷冷的答道,“我并非存心对你施恩,感激大可不必,周佩救过我父母一次,我要报答在他女儿和徒弟身上,今宵我是最后一次救你,下次再见之时,也许我要杀你。”

说完,也不待方兆南答话,转身缀步而去。

方兆南望着她美丽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此人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年龄,但却冷酷的已似没有了七情六欲……”

正自付思之间,突然一阵大笑之声,划空传播过来,由远而近,片刻间已到峰上。

那白衣少女闻得大笑之声,突然加速急跃而去,身躯闪了两闪已自不见,待那大笑声到了峰上,白衣少女早已隐去多时。

方兆南想要隐藏之时,已是迟了一步,来人已到峰上。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衫,年约六旬上下的憎瘦老巨,手抉竹杖,急奔而来。

此人年亭虽高,但步履却是矫健如飞,一眨眼间,人已到了方兆南身侧,双目神光如电,扫掠了方兆南一眼。

陡然一顿手中竹杖,呼的一声,凌空而起;从方兆南头顶之上直飞而过,起落之间,人已到燃烧枯枝火堆旁边。

手中竹杖一挥,立时把那投入火中尸体扫了起来,又振腕一抛,投出两丈多远,冷然喝道:“这火中烧的是什么人?”

方兆南从他挑动火中尸体的一着之中,看出对方的轻功、手法、以及身法、内功等,均有极深造诣,暗中提高了警觉之心,笑道:“你可是知机子言陵甫,言老前辈么?”

扶杖老受道:“不错,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兆南道:“晚辈久慕老前辈的风仪,故而赶来这九宫山中,想和老前辈见上一面。”

知机子言陵甫仰首望着那招展的白布,冷笑一声,道:“倒是亏你想得出这等寻人之法,但不知有什么求教之事?”

方兆南微一沉吟,道:“久闻老前辈胸博玄机,盛誉空前,想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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