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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采莲一声惨叫，同时因为失去平衡立马从空中掉了下来。

　　　　这阿九依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仿佛野兽般冲到了采莲的身边，一口咬在了脖颈测出。顿时血溅到了阿九全部的脸上，让阿九整个人都显得更加妖媚。采莲也不甘心，一把将镰刀朝着阿九的后背插了进去。

　　　　但是阿九却丝毫不在意，依然死死的咬着采莲的脖颈，似乎不把它咬下来就不甘心。终于，阿九口中的采莲终于慢慢失去了动静，仿佛死了一般。

　　　　见到这样，阿九才松口，一把将采莲丢到了地上，神情冷漠的望着地上的采莲，而此时，阿九全身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莉轩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已不再是之前认识的那个阿九姐，而是从地狱而来嗜血的修罗女鬼。

　　　　这个时候，阿九忽然抬起头盯着莉轩，莉轩再一次害怕起来。恢复魔性的阿九是不是已经不再记得任何人，刚才她吃掉的可是铁柱，是村里已经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村民啊。阿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阿九踏着地上一具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朝着莉轩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阿九姐，你醒醒，我是莉轩啊，我是莉轩啊！”莉轩惊慌的大叫道，好不容易逃脱了采莲的追杀，现在阿九又失去了人性，只怕今晚自己真的是得凶多吉少了。

　　　　万大哥，救命啊！莉轩在心中默默祈祷道。

　　　　“不准伤害莉轩！”就在莉轩心中默念的时候，阿牛终于摆脱了结界赶了过来，但是看着地上的一具一具尸体，阿牛知道自己终于还是晚了一步。

　　　　见到挡在莉轩前面的阿牛，阿九一下子有些愣住。

　　　　为什么阿牛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怎么办他看见了，他看到自己浑身是血的样子。然而看着阿牛挡在莉轩面前，神情严肃的盯着自己。阿九的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为什么那个时候当村民职责驱赶自己的时候，你没有挺身而出，甚至没有说一句话，而这个时候，你却为了这个女人挡在了我的面前。从小与你相识的那个人是我啊，与你约定好要一起变老的人是我啊，为什么当年的所有约定你都已经不再记得？

　　　　阿九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要对阿牛说，但是这个时候却已经一句话都再也说不出口。

　　　　“万大哥！”看到阿牛的及时出现，莉轩顿时兴奋道。

　　　　“他们都是你杀的？”阿牛看着地上的尸体，再一次问道。

　　　　然后阿九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反问道，“你既然喜欢她，那我就变成她可好？”

　　　　听到这一句话，莉轩心中又吓了一跳，果然刚才自己感觉到阿九身上的杀气不是错觉，她不是想不起自己是谁了，而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为什么阿九姐想要杀自己？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莉轩的，”阿牛毫不犹豫的说道。

　　　　“为什么，”阿九质问道，“为什么你会选择她，我们明明约定好的，为什么你会选择她！”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九。”阿牛忽然低着头终于缓缓说道，同时从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一张黑白的老照片。上面正是十多岁的自己第一次拍照时的情景，英俊又有些紧张的少年的旁边是笑的青涩的少女。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阿九长什么样子，所以当他获得阴阳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这张照片。然后当他回到家时真正见到阿九时，这个女人早已不是照片中的那个样子。

　　　　“你不是阿九，你是画皮鬼！”最后三个字阿牛说的特别缓慢。

　　　　他早就已经知道，看到着张照片，阿九忽然明白，原来阿牛早已经获得可视鬼神的阴阳眼。可是照片中的那个少女，同样为了见到你，早已经变为了漆黑的枯骨，再也不可能有当年的容貌。但阿九却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阿牛在回来后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很冷漠。自己费尽心思得到了世间美丽的容颜，然而失去的却是在这个男人心中唯一惦记的样子。如果自己没有变为画皮，又或者阿牛没有得到阴阳眼，那么现在的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站在这样对峙的位置。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能碰触的恋人（）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阿牛又一次问道。

　　　　“不是的，万大哥，你听我解释！”阿九没有说话，反而是莉轩着急的想要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

　　　　但是没有等莉轩再多说什么，阿牛只是摇了摇手，然后神情严肃道，“你既然杀人，那便是恶鬼，我便不能再留你在这村中。你如果不离开这里，那么我就只能在此将你彻底抹杀！”说着，阿牛朝着阿九伸出了一只手。

　　　　“不可以啊！”莉轩连忙挡在了阿九面前，她知道阿牛的力量是多么的可怕，阿九姐的确是杀了人，但是刚才她是为了救自己才会选择那么做的，不然自己早就已经被飞头蛮妖怪斩杀掉了。

　　　　“你居然要杀我？”阿九一字一顿的质问道，昔日里约定了要一起变老的恋人现在居然站在了敌对的位置上，或许人鬼殊途不是最悲哀的事情，而是当阴阳师和恶鬼相恋才是注定无法相守。

　　　　“阿九姐……”莉轩刚想再继续解释什么，忽然阿九一口朝着莉轩咬了过来。

　　　　“护！”就在阿九要咬到莉轩脖颈处时一道金黄色的五芒星一下子挡在了两人之前，因为力量过大，阿九一下子被弹飞了出去。

　　　　被这忽然的变动吓到，摆脱了阿九控制的莉轩连忙跑到了阿牛身后。

　　　　“没事吧？”看到莉轩身上的众多伤口，阿牛语气有些心痛的问道。

　　　　而刚从阿九口中保护下莉轩的竟然就是刚才和万阿牛打斗的男人。

　　　　男人直视瞟了三人一眼，然后疾步走向了在躺在地上的飞头蛮妖怪。看到血液不停的从伤口处流出，他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符咒贴在了采莲的脖颈处。随着血液染红整个符咒后，符咒立马像融进了血肉中一样消失了。然后采莲脖颈处的伤口也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同时掉落在一旁的死神镰刀也又恢复了刚才玉坠的样子，男人捡起来再一次系到了飞头蛮的脖子上。

　　　　“采莲！”男人着急的呼唤着式神的名字，同时不停的将力量输入到式神体内，而作为信物和媒介的玉石也在飞头蛮的脖子上不断发亮。

　　　　几分钟后。采莲才缓缓的睁开了研究，虚弱的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知道。你做的很好，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好了，现在我们回去吧。”

　　　　说完男人缓缓将采莲抱起来便准备离开。

　　　　“喂，你……”看到这个男人就打算这样离开，阿牛有些疑惑的喊道，他们是为了来杀自己和阿九的，怎么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到，就要离开吗？

　　　　“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个男人死的活该，我也没有什么必要非得帮他完成这个任务，我要调查的事情已经清楚了，这是你的村子。这个女鬼杀的是你的村民，该怎么办，你自己解决吧，我可没有时间再来管这些事情。”

　　　　他不是来杀自己和阿九的吗？刚才看到他的忽然出现，阿牛还紧张了一会。但现在看来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一点要战斗的意思。看来接任务来杀阿九其实只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果然还是来调查自己的。

　　　　但现在对于他来说，式神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待男人离开后，又留下了阿牛，阿九和莉轩三个人。

　　　　“你走吧！”阿牛忽然阿九说道。“离开这里，这个村子已经再也不可能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而阿九呆坐在地上什么都没有说。

　　　　“不要再杀人，否则下一次我一定会将你诛杀！”阿牛语气认真地一字一句道。

　　　　阿牛在赶自己走，曾经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男人现在却赶自己走，阿九一时间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而她也知道，现在不管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从阿牛看到自己杀人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已经注定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或者这不可挽回的一起的开端更早。在她选择成为画皮鬼之时，亦或者从一开始的相遇他们便已经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原来人鬼殊途，真的无法相守。

　　　　“你能再抱抱我吗？”阿九说出了最后一个心愿。少年时，他们一个是无法看到无法接触到鬼的少年，一个是虚无的灵魂少女，他能听到她的声音，却是无法握住彼此的手。后来她终于从烈火中获得了自己的身体，而他也得到了可视一切的阴阳眼，而他们却站在了对立的位置。

　　　　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再说爱的可能，但是这一次离开，或许这一辈子都无法再相见了吧。阿九心中明白他们之间已经走到了尽头，再无可能。那么在离开前，她唯一的心愿只是拥抱一下这个自己喜欢到可以不惜一切付出的恋人。

　　　　相知那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碰触到过彼此。人家说，恋人的拥抱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东西，如果之后注定再也无法相见，她只想在离开前记住这样的温暖，这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暖。

　　　　然后阿牛却拒绝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这一世终究注定无法相触么？即使牺牲了那么多才获得彼此拥抱的身体，但却在最后她也终究没有感受到过这个男人的温暖。

　　　　人鬼殊途的悲哀，或许就是这样吧，即使付出一切也注定永世无法相拥。阿九再也忍不住眼泪的转头消失在了夜色中。

　　　　“阿九姐！”莉轩又想追上去，但是却被阿牛拉住了手臂。

　　　　“万大哥，你为什么不告诉阿九姐，”莉轩挣脱阿牛的手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阿九姐，你只是再也无法碰触任何妖物了而已，阿九姐一定以为，以为……”

　　　　“已经没有关系了，”看着莉轩那一脸憋屈的样子，阿牛微笑着摸了摸莉轩的头，“原因怎么样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只要她能离开就好。”

　　　　“我不明白，你们之间明明那么相爱。”莉轩难过的说道。

　　　　“相爱不一定能够相守，我已经这一辈子都无法在碰触到她了，”阿牛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从得到这个力量开始，他的双手就已经成为了诛魔的武器。只要是他碰触的妖物，便会灰飞烟灭。不是他不愿意碰触阿九，而是他已经再也不能碰触阿九。

　　　　而且他也知道阿九一直为了他而不伤害村中的任何人，但阿九终究只女鬼，是必须靠人的精气才能活下去的画皮女鬼，从她今天大开杀戒就能知道她的虚弱和饥饿已经到了极限。再这样没有任何进食的在人群中居住下去，阿九迟早有一天会再也无法支撑。

　　　　阿九杀了人，已经犯下罪孽，身为阴阳师的他本该将其诛杀，但是那个人是阿九啊，是那个自己深爱的姑娘，即使她已化身为魔，他仍然无法下这个手。唯有让她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所以当村中的人指责她时，他没有挺身而出。

　　　　她在这里犯下的杀戮之罪，他会用这一辈子的时间来帮她偿还。从今以后自己愿将一切善行的德报全部送来消除阿九这些年来所犯下的罪孽。

　　　　已经再也无法遵守年少时的约定，而他只希望，阿九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她的生命已经不再受限，那么他希望，在悠长的再也没有他的时光中，阿九终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