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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斗神-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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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天鸿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前辈您事先安排好的?”

    钢甲暴罴傲然道:“老夫在归元宗身份超然,要求几个聪慧的弟子过来帮忙,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当然,老夫可没有直言叫出你的名字,只是要求钟元宇把最优秀的弟子派过来。结果,他们选中了你。”

    说着,钢甲暴罴把目光转向洞内,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石壁上那些早已干涸的血迹:“这是上次发狂时呕出的血。老夫一直留着,前前后后上灵虚峰的门人弟子甚多,也只有你发现其中的端倪。修道,从来就讲究一个“缘”字。此事,就交由你来处理,全权负责。记住,一定要尽快找出潜藏的敌人,明晰对方的身份。”

    ……

    归元宗,宗主居所。

    钟元宇听完杨天鸿的叙述,一言不发,半低着头,眼眸深处释放出狠厉而自责的目光。

    “我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废物,居然连前辈祖师身重剧毒这种事情也没看出来。我有何德何能担当宗主大位?即便日后修炼有成,又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些飞升上界的宗派祖师?”

    钟元宇消瘦的面孔因为痛悔而扭曲,他丝毫不顾有杨天鸿这么一个门人弟子在面前,抡起拳头,一下又一下,朝着自己的胸口和大腿上狠狠猛砸,口中不断发出后悔莫及的低吼。

    “请祖师原谅我这个愚钝不堪的后辈。”

    “前辈身受剧毒之痛,我难辞其咎,难辞其咎啊!”

    “真是可笑,我身为堂堂宗主,却连维护宗派稳定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道祖在上,一旦此事了解,我自愿面壁五十年作为惩罚。我有愧,有愧啊!”

    不等杨天鸿开口劝解,钟元宇已经从椅子上站起,神情庄重的整理好身上衣冠,双膝弯曲,朝着远处灵虚峰所在的方向重重跪倒,连行叩拜之礼。他的额头与地面坚硬的青石板不断撞击着,发出清晰入耳的沉闷响声。

    等到抬起头来,杨天鸿清楚地看到,钟元宇双眼中满含泪水,反射出晶莹的微光。

    突然,宗主钟元宇深深吸了口气,发出厉声暴喝:“紫炉殿弟子杨天鸿听令。”

    杨天鸿心神一紧,连忙上千一步,双手拱在胸前:“请宗主吩咐。”

    钟元宇的表情充满凶狠与决然:“我以归元宗宗主的身份命令你,全权负责核查本宗守山灵兽钢甲暴罴前辈中毒发狂一事。从即日起,你持有本宗主令牌和令箭,可以调用归元宗上下一切人员物资。如有人敢于违逆,或者阻拦,你可以本宗主令箭当场杀之。”

    杨天鸿低头允诺:“弟子明白。”

第四十节 痛苦() 
“另外,调查事务只可如钢甲暴罴前辈所示,必须在暗中进行,万万不可大张宣扬,惹人注意。”

    “弟子明白。”

    ……

    玲珑宝锁内部,魔王惧森罗的囚室里,杨天鸿得到过一本《黑暗宝典》。

    用灵虚峰特有的冰川融水将石壁上所获钢甲暴罴的干涸之血相互混合,得到了浅浅一小碟颜色微黄的浑浊液体。

    杨天鸿得到了死去的上一任玲珑宝锁守卫思维,很多行事方法与另外一个世界相同。用轻薄的纱布将血溶液层层过滤,最终,残留下来的物质,变成了一团绿豆大小的褐色黏状物。

    翻开《黑暗宝典》,很容易就能找到符合外观特征的相关记载。

    这是一种在上古时期就已经消失的魔族毒素。该毒素并不致命,其作用,只是在短时间内导致中毒者修为下降,进而经脉混乱,干扰思维,狂性大发。因为提炼这种毒素以荒兽内脏为原料,所以,释放毒素的同时,也会引起其它荒兽、野兽群体发狂的现象。

    在上古时期人、妖、魔三族大战中,这种毒素被应用的很是广泛。当然,倒不是说该毒素效果明显,只是因为它经过特殊冰融水调和之后,无色无味,难以被人察觉,下毒成功率自然也就成倍增加。

    上古时期的人类修士给这东西起了个名字:狂血之毒。

    荒兽,是比野兽更加强大的存在。与天下诸多灵物一样,荒兽也被归为妖怪一族。从血缘关系上看,很多荒兽都继承了上古时期实力强横大妖的诸多能力。至于山林间的普通野兽,乃是上古大战之后,荒兽与其它物种相互交合,血脉混乱生产下来的弱化版后裔。

    以虎为例,上古时期的妖族为肋下生有双翅的铁翼虎,血脉淡化之后的荒兽,变成了性情凶猛的钢牙铁背虎。到了血脉更加混乱的野兽,即便实力再强横,最多只能被称为吊睛白额虎。

    鸣凤山周围不是荒兽活动的区域。制取狂血之毒必须得到荒兽内脏。换句话说,这种特殊毒素,来自于归元宗外部。

    然而,杨天鸿并不这样认为。

    ……

    华俊今年已经六百七十一岁了。

    身为金丹第八层的宗师,华俊和大多数相同级别的修士一样,或多或少都用法力改变了自己的外表。他看上去很年轻,长得也很干净。因为名字里带有一个“俊”字,他把自己五官修改得更加好看,符合最为普遍的审美观点。

    蓝色道袍是灵水殿修士最为显着的标志,华俊的道袍袖口多了一排金色丝线绣成的冰棱花,这就意味着,他在灵水殿中身份超然,是仅次于副殿主的殿内执事。

    并不是所有修士都愿意辟谷,华俊也在此列。归元宗厨房是他每日必去的地方,不为别的,只是在那里使用锅碗灶具和各种调料,炒上几个可口小菜,再来上一壶醇香的陈年好酒。

    日头已经偏西。

    华俊走进厨房的时候,正好赶上两名帮厨的内门弟子在大锅里炒制干辣椒。

    这是一种需要耐心的活计。红艳艳的晒干辣椒擦去表面灰尘,直接放入烧热的铁锅中翻炒。锅铲不能停,所有辣椒受热面都必须均匀。炒制只是为了让辣椒更加干燥,烘焙出香味,然后,将辣椒从锅里铲出,在特制的大盆中双手搓成碎屑。

    钢甲暴罴喜欢吃辣,这种特殊做法,也是根据钢甲暴罴要求而制。据说,凡人世界一些颇为有名的酒楼,精美的鱼脍调料就是如此。

    装蘸料的盆子很大,也只有这样才能符合钢甲暴罴惊人的体量和胃口。

    华俊很有耐心的站在旁边等待,直到两名弟子把各种佐料配好,依次倒入酱油和蒜泥之后,这才装作很感兴趣的走过去,把一份扣在手中的狂血之毒不动声色放入盆内。

    他施放的毒素不多,大约五毫克左右。

    如此稀少的毒质,对钢甲暴罴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也无法被察觉。然而,需要的效果就是如此,只要长期服用狂血之毒,只要临时掺杂少许引发狂性的另类毒素,就会造成比上一次还要猛烈的可怕后果。

    狂血之毒并非每天都要投入钢甲暴罴的食物之中。周期一般为五天,华俊做这件事情非常小心,从未被人察觉。

    看着被两名弟子抬出厨房,装满蘸料的铁盆,华俊带有微笑的面孔渐渐变得冷漠,眼眸深处也隐隐释放出一丝焦灼,以及悔意。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

    身为归元宗门人,对守护灵兽下毒,根本就是背叛师门,大逆不道的行为。

    可是,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想到这里,华俊脸上露出一丝惨然。

    他暗自叹息着,抬起脚,走进厨房内间,在锅里倒上香油,又洒上一把事先准备好的花生。

    今天的心情是如此糟糕,他实在没有心思做那些需要花费精细功夫的美味菜肴。随随便便炸一盘子花生米,一可下酒,二可解愁。

    坛子里的酒还剩下小半,掀开封口,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华俊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郁闷愁苦的表情也变得轻松。

    是的,酒的确是个好东西。喝醉了,就能忘记很多不愉快的烦心事。

    虽说酒精对修士没有什么效果,但只要你愿意喝醉,即便是大乘修士,一样会昏昏睡去。

    一碟子花生,华俊只吃了几颗就放下筷子。

    糟糕的心情影响了烹饪水平发挥。花生被炸糊了,吃在嘴里一股子苦味。盐也放得太多,死咸。

    酒也所剩不多。几倍下去,酒坛已经见底。

    山上是没有酒的,归元宗内也没有酿酒师。

    华俊感觉自己需要更多的酒。否则,那股压抑内心已久的怒意和悔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

    他扶着墙壁站起来,摇晃着身子,朝着山门方向独自走去。

    清冷的山风扑面吹来,华俊不禁拉开衣裳,袒露出胸脯,昏沉沉的头脑也为之一醒。

    踏上飞剑御风而行,无疑是最方便快捷的做法。然而,在世俗人眼里,这无异于是自曝身份,公开标榜“老子是神仙”。

    华俊想要喝酒,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归元宗修士。

    山下往东六十里,有一个县城。很小,却很热闹。

    繁华的商业使民间风气日益开化,当泸买酒的舞姬在小县城里也可以见到。只不过,这些女人终究无法与州府大城相比,虽然身段不错,容颜却已经老去,只能算是残花败柳。

    华俊直接走进悬挂着“酒仙遗风”招牌的酒肆,抬手挡住了款款走过来献媚的老年舞姬,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淡淡地说:“来几个你们的看家好菜,再要两坛陈年女儿红。”

    这种直接拿钱出来闷头喝酒的客人,老板最是喜欢。很快,火腿炒蹄筋、香菇焖野鸡、笋尖木耳烩几样可口菜肴流水般端上来,华俊直接拍开酒坛泥封,倒出一大杯颜色如同鲜亮蜂蜜,半凝固状态的陈年佳酿。

    菜的味道不错,酒也很好。

    然而,华俊阴晦的心情依然很糟糕。

    他感觉自己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归元宗。

    他也曾想过,就此打住,再也不做类似的事情。

    可是,世界上有些事情并非你说“不”字就能终止。一旦沾染,永远都如跗骨之蛆,死死粘在身上。

    “大爷,可怜可怜我,行行好,求您给点儿吃的吧!”

    身后,传来凄苦无比,轻微胆怯的哀求声。

    华俊转过身,看到一个蓬头垢面,手里端着破碗,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正向自己行乞。

    默默注视了小乞丐片刻,华俊挥手叫过在前面厅堂里忙碌的伙计,取出一把铜板,指了指站在旁边的男孩,淡淡地说:“给这孩子来上二十个馒头,半斤酱肉。”

    说罢,华俊转身继续闷头喝酒,毫不搭理对自己连声拜谢的小乞丐。

    离开酒肆,走上回山的大路,华俊忽然听到路边屋子里传来一阵争吵。

    修士的五感都要比常人敏锐。

    那是一对夫妻,男人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打算把老婆卖到妓院。妻子苦苦哀求,仍然无法打动男人的铁石心肠。赌场的人带着欠账单子守在门前,强行拖着女人就要离开,男人却在旁边对凶神恶煞的赌场打手连声献媚,想要从中讨要好处,继续赌博挥霍。

    天已经黑了。

    华俊从乾坤袋中取出长剑,纵身跳入院子,挥剑斩去了男人的头颅。顿时,血色冲天,泼洒了站在对面的赌场打手一头一脸。

    剑法精妙,强横无比,彻底震慑了所有在场的人。

    华俊从衣袋里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黄金,塞进正在哭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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