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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城之谜-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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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子虚兴奋的道:“想想也够刺激。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出手帮我的忙。现在我忽然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滋味,充满新鲜动人的感觉。我深信自己不但能把手上宝贝脱手变成大笔的财富,还有把握逃出岳阳城去。我活了二十多年,生命从未这般多姿多釆过。”

辜月明怀疑的道:“你的女神是不是正影响你,激起你的斗志?”

乌子虚道:“这个可能性很大,她该是站在我这一方。甚么都好,我是个永远不肯放弃的人,只要有一线机会可以活下去,我就不会错过那一丝的生机。”

又道:“未来的发展,谁都没法预料。不如我们约定一个碰头的地方,最好是在云梦泽内,那即使我们失去连络,也可以再次众首,展开我们的古城寻宝之旅。”

辜月明皱眉道:“可是我直至此刻,仍没法确定宝物仍在古城内。此事确实一言难尽。”

乌子虚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道:“你该对我的女神,不!该对我们的女神有信心,她既能把这么多英雄豪杰玩弄于股掌之上,当然有办法保护宝物,留给她挑选的有缘人。而那个人或许是你,或许是我。如果是小弟的话,我会双手奉上给辜兄,我绝不会食言。辜兄可以完全信任我。”

辜月明沉吟片刻,说出湘妃祠在云梦泽内的方位。

两人都是老江湖,还定下通信的暗记和手法,以免失之交臂。

乌子虚执起船橹,摇舟朝主楼驶去,笑道:“这回是名副其实的送辜兄一程了。”

第三卷 第十章一败涂地

京城。

二更时分。

冀善踏足大宫监府,颇有事不寻常的感觉。以前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去见凤公公,是惯事而非例外,凤公公是那种心中一动,立即把想法付诸实行的人,不会理会是几更天。不过近四、五年来,因年事已高,已很少三更半夜的找人去为他办事。

凤公公的年纪有多大,没有人晓得,没有人谈论,在皇宫甚至京城,凤公公的年龄变成一个忌讳,谁敢公然谈论,不会有甚么好下场。

大宫监府一切如常,没有加强戒备,院落乌灯黑火,只长寿宫灯火通明。

冀善在大门解下佩剑,交给门卫,进入长寿宫宽敞华丽的厅堂。

凤公公坐在中央的大圆桌旁,手提黄金长烟管,正在吞云吐雾,神态优闲自在,密藏眼睑下的眼珠闪闪生光。熟悉他的冀善看一眼便知他心情舒畅,只不知因何事开怀?

凤公公朝他瞧来,欣然道:“坐!来!坐到我对面去。”

冀善感到心脏急剧的跳动了几下,这才勉强压下心中不安的情绪,先问好请安,然后轻轻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

凤公公前面的桌面,摊开了一张信函,两边以书镇压着,纸质极薄,密密麻麻的写满蝇头小字,没有上下款,属飞鸽传书的格武。

凤公公见他的日光落在信函处,微笑道:“这是聂提在洞庭寄回来给我的信,这封信我足足等了十年,到今天才来到我手上。哈!月明确不负我所望,一出马立建奇功,侦破十年前发生的血案。”

冀善心中打了个突,十年前发生在云梦泽的血案,他虽然是知情者,还是他执行凤公公抄夫猛家的命令,可是凤公公并没有向他说出楚盒的秘密,只说夫猛私吞皇上宝物,所以自己并非凤公公谈论此事的好对象,偏偏凤公公深夜找自己来说话,劈头说的是这件事,益发显得事情的异常处。

季聂提的信写的是甚么呢?难道喜月明已找到楚盒,他真的很想知道。

凤公公“咕噜咕噜”的狠狠吸了几口烟,徐徐吐出,满足的道:“我多少年没有离京呢?”

冀善想了想,道:“大公公有十多年没有离开京城了。”放下心来,如果凤公公决定远行,那他找自己来交代离京后的安排,是合情合理。

同时心中大讶,这封信的内容肯定石破天惊,否则怎能令凤公公起驾远行。但更想不通有甚么事不可以交给季聂提处理。

如果凤公公真的离开京城,便是皇上和他千载一时的良机。他部署多年,假如凤公公阵营内最厉害的两个人都不在京师,冀善敢保证他们回来时,京城再不是他们熟悉的京城。

凤公公摇摇头,吁出一口气,悠然道:“小善今年多少岁?”

冀善恭敬答道:“小善还有两个月足三十八岁了。”

凤公公微一颔首,道:“明早我要离开京师,往洞庭走一转,这里的事,就交给小善为我打点。小善要尽心尽力伺候皇上,千万勿让他龙心不悦。宫中的事,全交给你了。”

冀善连忙垂下头去,以免被凤公公看到他眼中的喜色,大声接令。

凤公公又抽一口烟,闭目半晌,吐出来,神驰意飞的道:“人的年纪愈大,对同一件事情会有完全不同的看法。当我仍是小善般年纪的时候,看事情总看得很近,凡事只从个人的立场去想,爱逞英雄,乍看似乎敢作敢为,不怕牺牲,实情却是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草率妄为,缺乏深思熟虑,变得舍本逐末,还不如按兵不动。处于我们的位置,是绝不能轻率的,因为牵连的不止是个人,还会动摇全局。”

冀善完全不晓得凤公公说这番话背后的含义,但凤公公当然不是爱说废话的人,内心的喜意,立即不翼而飞,只有点头道:“多谢大公公训诲,小善定铭记心上。”

凤公公放下烟管,道:“皇上近来似乎心情大好,小善知道是甚么原因吗?”

冀善心中一颤,道:“小善不知道。”

他早和皇上有密议,表面上不露声息,岂知仍瞒不过狡若老狐的凤公公。

这个老家伙太厉害了。

凤公公叹道:“这是好事而不是坏事,皇上龙心畅美,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最开心。对吗?”

冀善忙不迭点头,道:“对!对!”

凤公公忽然道:“你觉得月明这个人怎么样?”

冀善暗松一口气,只要他不再追问皇上的事便成。答道:“月明是个很特别的人,心思细密,剑法了得,最难得是他对大公公忠心耿耿,从来没有令大公公失望。”

凤公公有感而发的道:“月明确实没有令我失望,但未必见得会对我忠心耿耿。哈!一个不怕死的人,怎会对任何人忠心。像月明这种人,我最明白他,他只会对一个人忠心,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冀善愕然无语。

凤公公目光投往窗外的黑夜、沉声道:“在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前,我下了很大的工夫去认识辜月明,调查他的起居饮食,看他与甚么人交往,研究他每次的行动。小善至少有一点说对了,月明是个很特别的人,在我的眼中是个几近没有任何破绽的人,不过却非全无破绽。也证明了即使是最孤独的人,也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冀善直觉感到他在说花梦夫人,心叫糟糕。他害怕的原因,不在凤公公提及花梦夫人,是因自己完全不晓得凤公公在暗查辜月明,这种事本该由他冀善去处理的。

凤公公又拿起烟管,却没有点燃,凝神盯着他道:“小善可知我为何不怕舟车劳顿,也要远赴南方?”

冀善手心在冒汗,表面装作若无其事,道:“小善真的不明白,没有大公公在身旁,皇上会很不习惯。”

凤公公好整以暇的道:“我们杀错人了。”

冀善一呆道:“杀错人?”

凤公公双目亮了起来,异芒闪动,欣然道:“我们杀错的是夫猛的家人,夫猛只是受害者,害他的是胆大包天的钱世臣,我这回到南方去,就是看钱世臣的胆子有多大,并从他手上取回老天爷赏给我的东西。”

冀善摇头道:“小善不明白。”

凤公公佝偻的身体倏地挺直起来,两边肩头如翼往外展,神态威猛无俦,仰天长笑道:“小善怎会不明白呢?你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我在说甚么。”

冀善色变,暗中戒备。

凤公公道:“比起我,小善的道行差远了,只要你肯按兵不动,待我百年归老,终有一天可坐上我的位子,小善太逞英雄了。”

冀善尽最后的努力道:“公公误会了。”

凤公公双目杀机大盛,道:“小善可知出卖你的人是谁,那个人就是皇上,明白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凤公公从椅上弹起来,足点桌面,黄金烟枪朝冀善额头砍去,身手之灵活,劲道之足,速度之快,是冀善从没有想过的。

第四卷 第一章神仙可接

冀善往后翻去,连人带椅倒在地上,两粒铁弹子从袖内电射而出,分取凤公公面门和胸口,接着往后滚开去,灵活如猫,不愧凤公公下面身手最高明的太监。

自发动扳倒凤公公的鸿图大计后,冀善-直在防备今天的情况。他比任何人更清楚凤公公的手段,但仍没想过凤公公一下子就将形势完全扭转过来,令他一败涂地。

凤公公看似突然出手,收拾他后好放心南下,他却清楚知道,整个京城已在动手前落入凤公公的绝对控制下,皇上仅余的一点权力和自由已被凤公公剥夺,只要生擒自己,即可逼他把合谋的人供出来,斩草除根。

凤公公看也不看的黄金杆上封下格,磕飞了射向他的两颗铁弹,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松神态,教一直不敢低估他的冀善看得心中直冒寒气。在气势上,他完全被凤公公压倒。

冀善凭腰力从地上弹起时,凤公公扑至身前,黄金杆仍是照面劈至。

两个门卫扑将进来。

凤公公厉喝道:“谁都不准进来,滚出去!”

“当!”

两只护臂从冀善袖内伸出来,交叉格着凤公公的黄金杆。

凤公公哈哈笑道:“真有趣!你袖内还有甚么玩意?”

话说得轻松,手底却没有闲着,竟在眨两眼的短时间内,提起黄金杆寸许后又再敲下去,如此连敲十多下,每一下部重逾千斤,每一下都只提起寸许,每一下都重重劈在护臂交叉处,其速度之快,力道之重令人感到凤公公的手再不属于活人,而是由精密有效的机械装置发动。

冀善毫无选择的硬捱下去。

凤公公武功之高,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超出了人类体能的极限,尤令人感到诡异者,是他已是个去日无多的老人。

金属撞击声连续响起,乍听似是一下长鸣,事实上是由十多响串合而成。

到凤公公敲第十三记,冀善不但虎口爆裂,眼耳口鼻亦渗出血丝。

“砰!”

凤公公右脚踢出,闪电般踹在冀善小腹处,冀善应脚抛飞,直跌向靠墙的太师椅,压得椅脚折断,冀善背脊狠狠撞上墙壁,再坠跌地上,狼狈至极点。

“当当”两响,脱手的两只护臂掉在地上。

凤公公没有趁势追击,左手从怀中掏出烟丝,放入烟杆头去,又取出火石打着,优闲地抽了一口。

“哗!”

冀善喷出一口鲜血,睑上血色尽褪,形如厉鬼,狠狠盯着凤公公。

凤公公向他竖起拇指,徐徐吐烟,赞道:“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人,你身上穿的是不是皇上赐你的”六丁神甲“?皇上对你相当不错,当年镇远王献上此甲,皇上私下收起来,还以为我不知道。皇上真傻,他的事怎瞒得过我呢?皇上太不明白我了,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玩意,他喜欢藏起来聊以自慰,我怎会干涉?更何况高几级的”玄武仙甲“已穿在我身上。说真的,我刚才很想让小善踢我一脚,看看我会不会像你般受不住狂喷鲜血。唉!不过我太老了,再不像年轻时爱把生命当儿戏。”

冀善急喘几口气,双目射出浓烈深刻的仇恨,沉声道:“大公公以为自己无所不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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