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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城之谜-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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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聂提沉声道:“根本没有另一个五遁盗,失窃的事是钱世臣故布疑阵,为的是令大河盟失去捉拿五遁盗的理由。对吗?”
辜月明点头道:“非常合理。”
季聂提道:“可是钱世臣为何要维护五遁盗,这样做对他有何好处?”
辜月明暗叫糟糕,季聂提这么抽丝剥茧的追问下去,如何招架。云梦女神这招固然巧妙,却害苦了他。更不妙的是季聂提实操控着乌子虚的生与死,只要季聂提向大河盟证实乌子虚是五遁盗,乌子虚肯定完蛋,他辜月明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
辜月明道:“现在没有一件事是合情合理的,季大人该明白原因。正如我说过的,因为五遁盗有神灵护着他,所以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他,明明劫数难逃,偏又安然度过。”
季聂提木无表情的道:“真的奈何不了他吗?”
辜月明漫不经意的道:“季大人有甚么办法呢?”
季聂提沉吟片刻,脸色微变的道:“你说得对。我要收拾他,说句话便成,可是偏偏我却不可以说这句话,且还要维护他,不可让他落入大河盟的手上,因为皇甫天雄和丘、阮两人有秘密协议,只要把五遁盗交到皇甫天雄手上,皇甫天雄会把大龙头的位子让予丘九师。”
辜月明暗抹一把冷汗。他是很少为人担心的,但他现在真的是为乌子虚又度过一个难关而欣悦,不单是为了楚盒,更因他感到乌子虚极可能是他第一个,又或是唯一的“朋友”。
云梦女神再一次显示衪超凡的智慧,无有遗漏。所有人都没有选择,包括季聂提在内。
他明白季聂提色变的原因,源于内心的恐惧。像季聂提这类大半生处于权势高位的人,惯于操控别人的生杀之权,忽然发觉真正能作主的人并非自己,而是冥冥中某股力量,命运再不是由自己控制,那感觉就像从高高在上的云端直摔下来,绝不好受。
事实上,季聂提极可能已“注定”死在他手上。他与季聂提并没有私怨,不过在现今的形势下,他必须杀季聂提,当机会来临时,他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
道:“季大人直至此刻,仍是把找寻楚盒放在次要的位置。”
季聂提往他瞧来,沉声道:“楚盒内盛的究竟是甚么东西?”
辜月明道:“肯定不是普通凡宝。到了凤公公这把年纪,已没有甚么奇珍异宝能打动他。且如是一般凡物,怎能劳动神灵?”
季聂提一副深思的神色。
辜月明清楚掌握到他的心态。一直以来,季聂提都不把古城楚盒放在心上,他的精神集中在现实的问题,离不开争权夺利。到昨夜乌子虚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安度难关,季聂提又发觉连自己都奈何不了乌子虚,不得不认真思索鬼神的问题。这正是辜月明曾经历的过程,由不相信变为深信不疑。
季聂提沉吟道:“月明认为大公公晓得楚盒内藏的是甚么东西吗?”
辜月明平静的道:“季大人比我更熟悉大公公,这方面该比我清楚。”
季聂提显然非常不习惯与别人谈论凤公公,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然后朝他望来,道:“大公公对楚盒的渴望,确实异乎寻常,内中的情况,也轮不到我们去理,亦不该理。好吧!我们各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在五遁盗一事上,你想我怎样助你?”
辜月明道:“大河盟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现在唯一逃离岳阳的机会,就是后天红叶楼十周年晚宴的晚上,南北城门彻夜开放,只要出示请柬,可以出入自如。不论钱世臣因任何理由维护五遁盗,甚至晓得五遁盗是能否寻到古城的关键人物,都绝不会阻止五遁盗离城,而大河盟亦因顾忌钱世臣,不会在城内动手抢人。所以只要大人在城外约定地点,为五遁盗准备第一流的战马,我们将抢在追兵之前,到达云梦泽,到那里后,一切问题可迎刃而解。”
季聂提皱眉道:“为何到云梦泽后,可解决所有问题?”
辜月明一字一句的沉声道:“因为那是古城神灵力量最强大的地方,衪是云梦泽的主宰。”
季聂提呆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辜月明淡淡道:“季大人感到难以接受,是吗?”
季聂提吁出一口气,苦笑道:“难以接受也要接受,因我遇上过异事。唉!坦白说,我真的不想你们找到古城,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接着回复冷静,道:“战马的事没有问题,说不定连丘九师你也不用担心,一切会在七月七日的晚上解决。最后我只想问一句话,五遁盗和钱世臣昨夜是不是曾在红叶楼内碰头说话?”
辜月明轻描淡写的道:“这个是肯定的,因为五遁盗现在最需要的是银两,而他手中还有一件宝物,钱世臣则是最有资格的买主。五遁盗曾给我看过此宝,只是粒玉珠,我一点也看不出它的价值,钱世臣当然比我识货。我现在和五遁盗关系极佳,可向他借来给大人过目。”
季聂提不解道:“钱世臣竟会为这么一颗玉珠出卖大河盟?”
辜月明道:“事实就是这样子。”
季聂提起立道:“好!今晚月明来归还四弓弩箭机时,顺便把玉珠拿来给我看看。”
说罢离开。
“郎先生!郎先生!”
百纯进入风竹阁,见不到乌子虚,遂扬声呼唤。
“我在这里!”
百纯来到登楼处,见乌子虚坐在阶梯最顶的一级,手肘枕在腿上,脸埋入双掌里,一副委顿不振的姿态。
百纯往上走去,讶道:“发生了甚么事?”
乌子虚颓然道:“果然有新花样,我作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百纯来到他下三级处,黛眉轻蹙道:“甚么新花样?作噩梦有甚么大不了的,人人都会作噩梦啦。”
乌子虚痛苦的道:“你不会明白的啦。”
百纯没好气的就在那位置坐到阶梯上,生气道:“说出来听听,看有甚么难明白的?这么没有男子气概。”
乌子虚抬起头来,讶道:“现在尚未到午时,百纯睡够了吗?”
百纯微耸香肩,道:“昨夜我没合过眼。”
乌子虚苍白的脸立即多了点血色,试探道:“是不是想着我呢?所以天一亮便来找我。哈!我都说了!看了我为你写的画后,百纯定会情不自禁的爱上我。”
百纯甜甜一笑道:“我确是情不自禁,但爱上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画。我从未见过像你般自作多情的人,可是我总感到你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只是习惯了对漂亮的女孩子贫嘴薄舌。我有没有说错?”
乌子虚沉吟片刻,点头道:“真古怪!你是真的明白我,以前从没有人这么说过我。因每一次当我和美女有肌肤之亲后,我会后悔得要命。所以我愈喜欢百纯,愈不敢和百纯有肌肤之亲,怕的就是另一个希望的破灭。”
百纯两边面颊各飞起一朵红云,令她更是娇艳欲滴,大嗔道:“你现在耍的是第九流的激将法,我绝不中计。”
乌子虚叹道:“第几流都好,能令百纯脸红的便是第一流的爱情手段。八美图完成了,我随时会离开红叶楼,可是我在红叶楼还有一个梦想,就是百纯陪我一夜,看看自己醒来时,是否永远不想离开。”
百纯露出用心思索的神色,半晌后,柔声道:“你是第一个这么直接要求百纯献身的男人,若依我一向的脾性,大概会赏你一记耳光。可是我真的没有生气,还忽然感到你那副游戏人间的模样完全是装出来的,只是用来掩饰你内心的痛苦。不过,我敢肯定自己并不是你一直在找寻的那个人。你晓得我为何大清早来找你吗?原因是我想来告诉你,我已知道你要找的那个人是谁了。”
乌子虚失声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百纯,还有何人?即使有,那个人也尚未出现。百纯能预知未来吗?唉!不要想那么多了,百纯大有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机会,如何冒险我都不想错过。”
百纯一双妩媚诱人的大眼睛放射着光与热,不理他说的话,望着上方径自道:“昨夜你驾舟离开后,我看着自己的画像,感到那的确是有神秘魔力的画,与其它七美图有明显的分别,拥有其它七幅画没有的感觉,高上不只一筹。我想到很多东西,想到我从没有想到的事物,更从未这般心情激动过,哭了又哭。我是个很易哭的人,直至蝉翼来把画拿走,我仍没法回复过来,心中充满某一种自己没法明了的情绪。”
乌子虚呆看着她,在晨早的光线下,她一双美目漾出慑人的采芒,眸珠像两个炽热的火团,可让你看进她芳心深处。他敢肯定她坠入了情网,只不过是与他的画擦出爱火,与他本人没有一点关系。
百纯完全沉醉在某一种情怀里,神驰意飞的道:“当我回到晴竹阁,忍不住又看你的云梦女神图,不知是否受你写我那幅画启发,这回我看得特别用心和仔细,竟强烈地感到两幅画的分别。你知道分别在哪里吗?”
乌子虚茫然摇头。
百纯道:“你写我的那幅画,成功捕捉了我曾向你显示过某一剎那的神情,像能看进我的内心去。可是最感动我的,却是这幅画似完全超越了当时的我,超越了我向你展示那个神情的时地,与某一种更具永恒意义的东西结合在一起,神秘凄美,令我深深被打动,不能自己。”
乌子虚道:“那正代表我对你的爱。”
百纯目光往他投来,凝视着他,缓缓摇头道:“在没有比较下,我或许会相信你这句话。当我再欣赏你的云梦女神,立即掌握到两幅画的分别。我那幅画,肯定是神来之笔、不朽之作,但仍及不上你的云梦女神。因为你画你的女神时,投入了你的全副心灵,贯注了你海样的深情,没有压抑的表达了你内心热切的渴望。相较之下,画我时你只是个旁观者,可是画你的女神时你却和自己笔下的美人热恋着。我敢肯定这个感觉绝不会错,忽然感到必须立即来告诉你,你就当我是云梦女神的传信人,特来传达女神给你的最重要的讯息——你这辈子不住找寻的,正正是她,你不用再去苦苦寻觅,因为你永远不会在其它女子身上寻到你想找的东西,包括我百纯在内。”
乌子虚露出震惊的神色,张大口,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蝉翼匆匆赶来,嚷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在那里?”
忽然发现两人坐在梯阶处,惊讶得说不下去。
百纯嗔怪的白乌子虚一眼,美丽的大眼睛似在说:“无话可说了吧!给我拿到真凭实据,你爱的根本不是我。”接着向蝉翼道:“有甚么急事?”
蝉翼喘着气道:“丘九师公子来找大小姐。”
百纯“呵”的一声站起来,颇有点手足无措。
乌子虚提醒道:“我还未把梦里可怕的情况告诉你。”
百纯不理他,径向蝉翼道:“我要在晴竹阁见他。”
蝉翼狐疑的瞪乌子虚一眼,领命去了。
百纯伸手拍拍乌子虚的脸颊,笑道:“好孩子乖一点,待大人去做完正经事后,再回来听你梦中的动人故事。”
说毕匆匆去了。
布政使司府。
钱世臣进入石屋,在戈墨对面坐下。
戈墨道:“情况如何?”
钱世臣道:“大河盟似是没有怀疑,撤走所有监视红叶楼的人手,我则装模作样,一边加强城防,一边派人挨家逐户搜寻五遁盗,其实是乘机清除季聂提留在城中的眼线。”
戈墨道:“有季聂提的踪影吗?”
钱世臣担心的道:“自季聂提那晚离城到云梦泽后,我一直没有他任何消息。”
戈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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