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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佛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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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刻乃是夏末秋初之际,游湖的人,较之春夏之际略少,但仍然很可观。
他们这艘小艇,专向游舫上的游人,兜售鲜果以及本湖的一些特产,所以每一艘载有游人的船只,他们都不会放过。
薛陵一直注意那些游湖的女人,菱姑发觉之后,还向他取笑了几句,这个年青女子虽然生于斯,长于斯,没有学识,亦没有别的阅历,可是她却了解薛陵不是平常之人,晓得他很注意女客,别有用意。
这一点薛陵从她语气中听得出来,因此并没有因她的取笑而感到不安。
直到这时,他方始算是开了眼界,晓得这个繁华的六朝故都的富贵仕女,是如何穿着,如何谈吐,有时候从别的船上传来悠悠乐声,菱姑随着音乐曼声低唱,都是南方小调,别有韵味,这些都是十分新鲜和有趣的经验,深深烙在他心上。
黄昏之时,他在菱姑家中换回衣服,约好明天再来,便回返安旅客店。
齐茵见他回来,高与得什么似的,饭后,两人在灯下细谈,齐茵迫着他说出今日的经过,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包括他的感想在内。
谈到夜深,薛陵要她返房休息,她撒起娇来,道:“我闷了一天,这刻一点也不想睡。”
薛陵道:“我明天一早还得再去,希望可以从游舫上发现白英姑娘,从而查出那个老狐狸。”
齐茵杏眼一睇,道:“嘿!你整天跟另外一个女人在湖上穷泡,好不风流快活,也不想我多么气闷。不行,你白天陪人家,晚上非陪我不可。”
薛陵笑一笑,口气中却表示出很认真的意味,道:“菱姑是有夫之妇,你千万不可拿人家开玩笑,事关名节阴陟,何况人家两口子都很热心帮忙我,他们当真以为我在寻找一个失落的妹子,极是同情我……”
他说到这儿,齐茵的笑容不但早就消失,甚至委曲得红了眼圈儿,薛陵可真怕她掉下眼泪来,连忙改变话题,哄她道:“我们像前些日子般,躺在床上聊天,你不知道我还有许多想法,例如我真想将来在南京定居,日日与你邀游玄武湖。”
齐茵大喜道:“真的?住在这儿倒是不错,可惜我们没有什么朋友往返。”
他们躺向床上,薛陵十分规矩老实,齐茵却没一点顾忌,偎依着他,一会儿伸手搂他,一会又捏捏他的鼻子,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亲热之情。
薛陵享受着她的柔情,但自己却不敢有任何动作,要知他也是年轻人,心中何尝没这火辣辣的感觉?正因此故,他才极力抑制住自己,免得情感泛滥,不可收拾,每逢齐茵的娇躯与他相触??磨,他便不禁的记起她的丰满洁白的胴体……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亡命逃遁之时,在齐家庄后院,揭开马车??
子,她恰好在灯下更衣,赤裸着上身。
薛陵一想起这一幕,顿时就热血沸腾,心猿意马,难以遏抑,假如他不是修习过上乘内功,定力特强的话,早就在路上与齐茵成就了好事,反正这是水到渠成之事,一点也不费心费力。
但他固执的等待一件事,须得弄明真相,他才肯安心与齐茵结合,况且,血仇未报,何以为家,这是他内心中不肯让步的理由。
这个晚上,他一如往昔般苦苦抵抗她的诱惑,极力抑制自己,很狼狈的入睡。
翌日,他又到玄武湖去,开始这一日奇异的侦察生涯。
菱姑的肤色颇为白皙,相貌很甜,笑起来红红的双颊和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很惹人好感,因此,她的生意特别好,游舫上的游客,都喜欢跟她搭讪说笑,当然便得买一点东西。
薛陵大半面孔藏在斗笠后面,露出一些稀落的白须,每当贴近游舫做生意时,他总小心的设法藏起双手双足,免得人家瞧出那年青健康的皮肤肌肉。
这一日,他们忙碌的做生意,快到黄昏之时,仍然毫无发现。
薛陵可就显得有点垂头丧气,菱姑安慰他道:“你别心急,早晚会碰上的,假如南京的人个个都来游湖,这儿一定挤死了。”
薛陵摇摇头,没有说话,菱姑又道:“我酌意思是那些人全都不一定什么时候来游湖,你总共来了两天,不一定就赶上,其实这湖太大了。我们整天在湖上转,也未必会把游湖的船全都碰上呢!”
这时。数丈外两艘游舫,靠在一块儿,菱姑瞧了一眼,便道:“瞧,左边这一艘我们做过生意,是本州按察副使叶大人,右边那一艘我们几次见到,却都没赶上。”
她把小舟摇了过去,到了两丈之内,便见到两只舫上的人在说话,她回头低声说道:“右边是礼部胡大人,我见过他们的管家,正在说话的就是胡大人的管家黄大爷了。”
黄管家正与一个年轻公子说话,薛陵听到他们的交谈,内容是胡大人邀叶大人过去一叙,但他却心头大震,举目望去,但见那年轻公子正是他苦等未见的李三郎。
他不禁诧异起来,心想:李三郎怎会投入官府?看样子他与黄管家很熟络,大概时时见到。
菱姑把小艇靠在礼部胡大人的舫边,开始做生意,薛陵很想与李三郎通个消息,但他心中不免十分疑惑,而且李三郎在那黄管家口中的称呼,已改姓黄。
这刻,他们已被胡家之舫隔开,所以只听到他们说话之声,薛陵习惯的藏起手足,装出一副龙锺老态。
胡舫上有男仆与菱姑说话之声,薛陵却感到舫上的一个窗子内,好像有人在观察他,这使得他心中暗惊,忖道:“此人的目力一定极为锐利,否则焉会使我感觉得出来?”
正在想时,李三郎已扶了叶大人到胡舫上,于是叶大人与胡大人寒喧,李三郎和黄管家说话,声音嘈杂。
从他们的谈话声调与态度上,可以判断出这两家人相当熟悉,必是时常过从。
薛陵小心的查听叶、胡二人的话声,察觉叶大人对胡大人相当奉承恭敬,又觉得奇怪,心想:“那叶大人官居提刑按察副使,乃是地方大吏,握有实权,而且是正四品,那胡大人即使是礼部要员,但在南京乃是闲职,若是尚书侍郎,品秩方比叶大人较高,如是郎中员外郎等官职,品秩便低于叶大人了,然则叶大人何以反而奉承他呢?”
这时,早先使他警惕的那对眼睛已消失了,也就是说已经没有人在观察薛陵。
他还是十分小心谨慎,并不抬头去望,却设法移动一点位置,从湖水的倒影,粗略的查看这胡府游舫的情形。
他恰好瞧见舱边的窗子,隐约有人影在晃动,便暂不抬头瞧看,这一下小心的措施,竟然不是多余,原来那个在窗口出现的,正是早先曾经打量薛陵之人,他那对锐利得有如鹰隼的目光,会使薛陵感觉出来。
事实上,他与过舫访晤的叶大人寒喧谈话之时,目光毫不锐利,反而微有老眼昏花之态,但他不时转头投视外面小艇上的斗笠老人之时,目光却宛如闪电。
这人衣着华丽,年约五旬左右,蓄着三绺长须,显得甚是尊严气派,面圆体胖,又可见他一向养尊处优,从未??过风霜之苦。
他便是这艘游舫上的主人胡延年,现任南京行在礼部郎中,乃是正五品的官员,可是他的气派却真不小,连正四品的提刑按察副使叶大人也得向他奉承不已。
他们谈了一阵,胡延年已不再向窗外查看,薛陵方于此时抬头张望,把这个胡大人的形貌,深深印在脑海中。
他细细追想朱公明的容貌,觉得此人竟与他没有一丁点儿相似。假如朱公明的真面目以及嗓音,完全变得这般厉害,压根儿没有半丝牵连,则这个老狐狸实在太厉害了、称之为“一代怪杰”,实非过誉之词。
舫上飘下女眷的声音,其中之一,传入薛陵耳中,使他不由得虎躯一震,急速的抬头望去。
但由于这游舫的舱房高出小船甚多,所以他的目光无法看见舱内的情形,除非是那人走到窗边,才可以看见。
他却清清楚楚的辨认出其中一个女子的口音,正是他视作唯一线索的“白英”。
别的女子嗓音也许不大好认,但白英的嗓音含有磁性般的魅力,能够单单用声音就迷住了男人,这种举世罕有的嗓音,薛陵焉能辨认不出?
他这刻可就急于亲自瞧瞧这个女子是不是白英,但假如真的是她,那就必须格外小心了,因为此女若是白英,则朱公明便是这个胡延年大人,薛陵晓得只要略有破绽,定必被他察破,是以务须格外小心。
因此。他可不敢站起身伸长脖子去瞧,也不能藉词到舫上去,单是靠听声音,可不能放心。
他又想到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李三郎问题,李三郎如果不是中牟县见到白英,决不可能跟到南京来,既是他见过白英,并且跟到此地,又混得很熟。则他早知白英的下落,甚为明显。然而他却在留言上说他尚未查出白英的下落,岂不可怪?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来解释这个疑团,一是这胡家姬妾并非白英,只是声音与白英相似而已,二是李三郎背叛他,存心不让他知道白英的下落。
前一个可能性最大,但薛陵听得明明白白,确信必是白英的嗓音,何况她话中还带着河南腔,天下那有如此凑巧之事呢?
后一个可能性很难成立,因为李三郎没有背叛他的理由,假如他已迷恋上白英的肉体,那就会更希望薛陵将朱公明击毙,才可以使他得偿夙愿,双宿双飞。
他想得脑子都痛了,还想不出一点头绪道理,这时菱姑已经返船,解缆离开。
小船摇出两丈许,薛陵以传声之法向菱姑说道:“我问你一句话,假如是的话,你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别开口问我,也别胡乱张望,你可回头看看,那个胡大人还在窗口不在?”
但见菱姑转头望了一下,便点点头,薛陵决计不向游舫张望,以免被对方察觉。
直到小船离开老远,薛陵才道:“刚才你见到胡大人在窗口,可曾向我们张望么?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
菱姑笑道:“我们刚才说话也不怕,他怎能听得这么远呢?当时他果真向我们瞧着,你认识他么?”
薛陵道:“不认识,但我晓得他很有本事,如果我略为有一点不小心,他就能瞧出我是乔装改扮的。”
他沉默了一阵,又道:“叶大人船上有个年轻漂亮的官差,你可认识他?”
菱姑道:“认得呀,他姓黄,是叶大人的世交子侄。”
薛陵道:“他一向是在南京呢?抑是最近才来的?”
菱姑道:“一向都在南京,我们认识了许多年啦!”
薛陵顿时又陷入茫茫大雾之中,因为这个姓黄的官差,明明是李三郎,但据她说,则他竟是南京人氏,一向在此地办事,这样焉能是李三郎呢?
假如这个官差不是李三郎,则他不认得白英,并不稀奇,然而难道天下间竟有如此相肖的人?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连眼睛带耳朵都失灵了。
他闷闷不乐的任得菱姑把小船向岸边靠去,因为这已是黄昏时候,须得回去休息了。
菱姑一面整理船上杂物,一面问道:“相公明儿还来不来?”
薛陵道:“说不定,我得回去想一想,才能决定。”
他取下斗笠以及假发、假发,露出俊美的面貌,但却笼罩着一层忧郁,使人觉得他好像很可怜。
菱姑失态的定睛望着他,过了一会,才醒悟过来,取起各物,与他一同走回她的家中。
薛陵换回衣服,向她和她的丈夫隆重道谢过,这才离开。
他满腹疑团的穿行于林荫中,走了一段路,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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