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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钩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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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空疏旷荡之感。
他猜想这辆载着棺木的马车,一定是绕人庄后的林地,好像是到坟地去安葬似的,当下略感放心,忖道:“假如棺中尸体是冷干秋的话,庄中之人还会用棺木殓葬?”
他旋即又发现马车前后的四名汉子不住向四下顾盼。一望而知,他们是小心查看周围的情况,大有不想被任何人看见之意。
公孙元波感到有异,决定跟去瞧瞧,但既然对方显得小心戒备,则行踪之隐秘自有必要。
他略略后退,借着地形和树木的掩护,也向左方绕去,奔出老远,才兜折向皇庄那边。此时他已看见那高梁皇在后面,果然是一大片疏落的林地。
行到近处,忽见前路被一道数丈阔的小河隔住。这才知道早先所见的那条河渠,一直行水流来,绕庄一匝,形成一道在河。
公孙元波量度过河间的宽度,估计必须在河中心换脚借力一次才跃得过去,但河中当然没有可资落脚的地方。他毫不在意,先挑选地点,移到一排树木旁边。这儿的河面不但最窄,对面靠河边亦有树木,可供立即隐藏身形之用,于是他掣出了缅刀,拣中一棵碗口粗的矮树。原来他准备砍一段木头丢到水中,以便借力飞渡。
他正要下手,忽见在这一棵矮树的内侧,竟有一枚已被折断,看那痕迹还是刚刚折掉的。
公孙元波微微一笑,忖道:“看来冷于秋和我一样,也用同样的手法渡河,而且恰好也选中了这个地点。”
心中想时,目光流转扫视,找寻冷于秋没有用完的树干,但居然找不到,这使他惊异起来,一时之间想不透这是什么道理。
照理说冷于秋折了一枝树干,最多只利用当中的一段,不须超过两尺,所以这儿应该有得剩余才对。此时他不但觉得奇怪,心中还泛起了不对劲之感,故此他特别小心地查听和打量四下的情况。
本来这等情形,可能是冷于秋的老练,而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但公孙元波却不如此认为,因为冷于秋既在如此隐秘的地方渡河,已经够小心的了。在查明对方内情之前,她用不着过度小心,等到离开之时再把痕迹收拾干净亦来得及。
根据这一些理由,公孙元波不肯相信这是冷于秋收拾干净的。他先假设是皇庄之人已来此收拾过,接着向下推想道:“是了,在这一段的河流,唯有这一处适合偷渡。皇庄之人当然亦瞧得出来,所以他们时时派人到此巡看,如果发现有砍树或其他痕迹,便可知道有人已经偷渡过河,潜入皇庄地界。”
越想越觉有理,现在对于是庄之人为何进快收拾干净,理由亦十分明显了。敢请他们把这里收拾干净之后,如果敌方再有人接应,势必又在此处偷渡。只要再砍一棵树,是庄之人马上又可以查出。
他冷冷一晒,并不向别处的树木动脑筋,心想:“我再把已折过的树逝它一截下来,虽然矮了一点,但反而不致为对方发觉。”
当下一挥缅刀,砍下了一截尺许长的树身。为了免得被皇在巡逻之人碰见,迅即拾起这截木头,向河边抛去。
等到木头已浮起来,公孙元波吸一口真气,贴着水面平平跃去。接着脚尖一踩,点在木上。他竟不再跃起,但那股冲力使他仍然向前迅移,霎时连人带木都到了对岸。
他把这一截木头捞起来藏放在树丛内。一来避免在河上漂流,被人看见;二来离开之时也许还用得着。
他在旁边的草堆中发现另一截木头,居然还是湿的。
现在他奔入林地内,耳目并用,走了一阵,便听到了马车驶行的声音。循声跟去,先是看见两个大汉的身影,接着也瞥见了载着棺木的马车。
由于公孙元波只想瞧瞧这口棺材送到什么地方,所以他根本不打算逼近,这刻反而停下脚步。
马车群践的声音,过了一阵县然消失,可知已经到了目的地。
公孙元波估计一下距离,正要往前一探,但突然心头一动,忖道:“假使对方已知道有人潜入,则一切防范措施,势必针对着一个暗中的敌人。我目下若是顺着马车行过之处踉去,岂不是正好掉进对方的侦查网中?”
他当机立断,迅即改变方向,以那马车声音消失的地方作为中心,绕个大圈,到了对面。
这时他才向中心点潜行而去,变成从迎向马车来路的方向往前凑。虽然他仍须十分小心,但照事论事,皇在之火势难料到敌人打对面来,因为这一来等如这个敌人早已知道马车的践线而预先在前面等候一般,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他潜踪匿迹地趟行了数十步,发觉前面不远似是一片空地,当即选了旁边一株高耸的树木,攀了上去。
这一攀到树巅,发现恰好在最佳的位置,可以俯瞰到那一片空地的大部分,自己却不虞对方瞧见。
那辆马车停在空地上,四名大汉正把棺木抬下来,动作之间,显然极为小心慎重。
在空地当中盖搭着一间矮小的木屋,两面敞通,所以看来内中空无一物,但屋前却有一座巨大的石香炉,高与人齐,雕刻得很精美。
那口棺木抬入木屋内,架在木条凳上,之后,四名大汉分为两排,肃立在石香炉两旁。
转眼;司,马车来路处出现两名白衣佩剑少年,大踏步行近木屋。
公孙元波与他们相隔虽远,但仍然可以感觉得到这两名白衣少年,都有一种与常人不同的阴森神情。
其中一个白衣少年问道:“都安顿了没有?”
一个大汉应道:“都弄妥啦!”
驾车的黑衣人这时方从马车上下来,走近他们,道:“两位这一路跟来,没有发现外人跟踪吧?”
另一个白衣少年摇摇头,道:“没有,依咱看来,董大人似乎太小心啦!”
黑衣人道:“这实在是不得不小心之事。董大人马上就陪娘娘驾到,绝对不能给任何人看见。”
就这么几句话工夫,来路又出现人影。先是一个身着锦袍、留着三络长须的中年大汉行出来。但见他龙行虎步,威仪赫赫,一望而知不是平常之人。
在他身后是一顶软轿,由两名灰衣人抬着,脚步矫健平稳,身上也佩着长刀,可见得这两名轿夫除了抬轿,还负有保护之责。软轿帷慢深垂,竟不知这里面坐着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只见那董大人走入木屋,伸手打开棺盖,看了一眼,也没有把棺盖盖上,便转身行出这间木屋。
一名白衣少年拿出几把香,点燃之后,插在石香炉内。
董大人挥挥手,转身行去。那黑衣人高声道:“大人有令,着无职事之人容皆回避。”
于是最先进来的四名轿夫、两名大汉以及这个驾车载棺的黑衣人,都迅速跟那董大入走出旷场。
木屋前除了一车一轿,便只有那两名白衣少年。他们肃立轿旁,一个拿着本点过的香烛,另一个则不知在何处拿出来一盘果点,都捧在手中,看来是等轿中之人出来上香献祭。
过了一阵,轿中之人还没有动静。连那远处眺望的公孙元波也感到心急了,暗念:如果高梁皇在有人返回京城的话,会不会发现单行健他们?
他正在转念,忽然眼睛微花,但见一道人影踏入了旷场之中。这人衣袂飘飘,体态袅娜,正是无情仙子冷于秋。
公孙元波心头一震,忖道:“奇怪!冷千秋踏入空地时,好像曾经穿过一层无形的墙壁似的,这种印象感觉,就像是大热天太阳晒热了地面,气体蒸腾时那种景象。但不同的是前者只是发生于冷于秋踏入时的一刹那,而夏天地面的热气腾升景象却是持续不断。”换言之,这一块空地好像被一层无形的墙围住,有人穿过之时,无形之墙发生波动,旁观之人才得以看见。
不过冷于秋看来并无异状,她一直走向软轿。那两个白衣少年转眼望见了她,都泛起了惊讶之色。
左方的少年冷冷喝道:“姑娘站住!”
冷于秋不理他,仍然向软轿行去,亦即是向这两名白衣少年行去,因为他们乃是站在轿前两侧。
那白衣少年又道:“你听见了没有?我叫你站着!”
冷于秋果然站着了,敢情她已距轿帝不到五尺,与左右两旁的白衣少年也相距不过六七步远而已。
她指着轿子,道:“这里面是什么人?”
她神色冰冷,口气含有命令般的味道,加上她的突然出现,种种因素,形成了奇异的力量,使人不敢轻易地对她无礼。
那白衣少年皱眉造:“这不是你应该问的。你是谁?何故跑到这儿来?难道没有人通知你不可闯入来么?”
冷于秋美丽如画的面靥上,泛起不悦之色,道:“哼!哪一个有资格禁止我?董冲么?笑话!”
右边的白衣少年这时第一次开口,道:“你究竟是谁?如果要我们通传,也得有姓有名才行呀!”
冷于秋道:“用不着你们通传,我自己瞧瞧。”
她上前两步,已到达伸手就可以揭起轿帘的距离内。
这时她发现那两个白衣少年都没有动静,不禁大感意外,心想:轿中之人如果不能让人看见,则这两名白衣少年应该出手阻拦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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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陷入困境
冷于秋身为东厂三大高手之一,在这等奇怪的情势之下,可就显出她的机智应变能力实是高人一等了。
但见她微微一笑,反而退开了一大步,道:“你们哪一个过来打起帘子,姑娘定有赏赐!”
那两个白衣少年似是感到意外地怔了一下,都没有说话。
冷于秋温声道:“你们都聋不成?”
左旁的白衣少年先干咳了一声,才道:“姑娘好没道理,此地本来不许任何人闯入来的,你这是怎么回事?”
冷于秋使出移形换位的身法,突然间已经在他面前,速度之快,使人简直看不清楚。
那白衣少年大吃一惊,急退数步。可是当他站定之时,却发现对方仍然在他面前,距离并没有拉长。
冷于秋慢慢举起五手,口中道:“你瞧,我这一掌拍出,手势有抓拿和拍击两种变化……”
说到这里,她五手已经拍出,但却停在半路。正因她既停得快,又加以说明,是以那白衣少年根本没有动手防御。
冷于秋接下去道:“假使你不闪不避,亦不出手抵抗,那么我拿住你胸口衣服,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你出手抵御,或是反击,那么我化为拍击之势,这一把就要了你的性命。”
白衣少年发愣地注视着她,竟不会说话。
冷千秋面色一沉,其寒似冰,话声也透出森冷的杀机,道:“你决定没有?”
白衣少年身子一震,道:“我……我……”
只见冷于秋的手势已经移动,向他胸前伸落。白衣少年本能地举起左手封架,右手丢掉香烛,挥掌向她手臂疾削。
此时冷于秋动作慢而白衣少年手快,所以她不仅掌势被封架住,同时玉臂也被他削中。但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冷于秋掌势一催,迅若雷霆般拍落。
白衣少年虽是架住了她的手掌,可是她的掌力像一只巨锤般,“砰”的一声,击中了他的胸口。白衣少年应声摔倒地上,竟不再动弹。
冷于秋一回头,望住丈许外的另一个白衣少年,道:“他这一跤可摔得不轻,你看清了没有?”
那白衣少年被她弄糊涂了,应道:“我看清楚啦!但……但你究竟干出什么事情?你……你打死他没有?”
他一时之间真不知问她哪一件事才对,是以糊里糊涂走过来,但旋即醒悟不妥,忙即停步。
冷于秋道9“他不让我拿住胸口衣服,我早就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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