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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毛毫不犹豫地选了一个橘子递给大峰，因为她知道橘子收不了几天就会坏掉，早点消灭掉最好！

　　　　大峰一手接过橘子，一手伸来捏毛毛的脸，笑着道：“毛毛真小气！就只给一个橘子给大哥，留着这么多糖打算自己吃！”

　　　　毛毛厚脸皮起来，不为所动，守着自己的零食，继续分门别类。

　　　　这时，小五从外面冲了进来，他对着毛毛的“聚宝盆”两眼放光，伸着两只手，就要来抢！

　　　　毛毛“啊！”地尖叫一声，连忙伸手盖住木盘。

　　　　小五一边动手抢东西，一边“啊啊”大叫！

　　　　气氛一下子既混乱，又紧张！

　　　　珈珈在一旁哈哈大笑，幸灾乐祸不已。

　　　　把岳娘给惊动了！岳娘停下了织布，急急地走过来把小五抱开了，又板起脸来，作严厉状地轻轻打了两下小五的手，教训道：“哪有你这样做哥哥的？竟然还好意思抢妹妹的东西吃！要再有下次，我可不客气了啊？一定要好好地打一打你！让你记住教训才行！记住了？”

　　　　玲玲和阿亮从外面跑进来，笑着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珈珈笑着答：“小五抢毛毛的糖呢！闹得跟打仗似的！毛毛可小气了！你们看她的盘子，里面有好多吃的呢！”

　　　　这是打算要联合群众，一起来逼她把零食交出来么？毛毛警惕起来，求助地看向岳娘，大声喊道：“娘！”心想，只有她娘才能帮她护住这些东西了！不然，肯定会被抢光的！

　　　　岳娘笑着把毛毛手里的木盘接过去，对其余五个孩子道：“这些都是毛毛的，你们都不许抢！要是让我知道谁抢了，我可不饶他！”

　　　　玲玲怀着故意，笑嘻嘻地喊：“娘偏心！那些是娘特意收给毛毛吃的，不是毛毛自己的！”

　　　　毛毛的危机感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了！心下道：四姐太无赖了！竟然耍起心机和手段来了！

　　　　大峰笑着，大声道：“我可以作证，木盘里的东西都是毛毛的，还是我和阿亮给毛毛拿的呢！”

　　　　岳娘带着笑容，大声道：“都不许吵了！我说了是毛毛的，那就是毛毛的！你们都不许抢！”

　　　　小五和玲玲两人此时像双胞胎似的，站在一起，唱歌似的喊着：“娘偏心！娘偏心！……”一边笑着喊，一边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岳娘的脸上现出一片无奈的笑容来，心里拿小五和玲玲没有办法，因为他们两个小家伙看上去是一脸的天真和无邪，即使是吵吵闹闹的，也都像无心之举，让人啼笑皆非。

　　　　等毛毛把她的零食都分门别类地摆放好之后，岳娘拿来木盘的盖子，严丝合缝地盖好，然后在毛毛的殷殷注视下，把盘子放进了柜子里，郑重其事地收好了！

　　　　－－－－－－题外话－－－－－－

　　　　开心、开心！

第二十七章　喜酒（）　
岳娘回到织布机前坐下，继续织布。毛毛搬了一只小板凳过去，坐在岳娘的身边。

　　　　岳娘见毛毛这么乖乖的，心里便又多了一分喜欢，低下头，笑着对毛毛道：“毛毛，你今天还没背书呢！慢慢背着，给娘听听。”

　　　　毛毛此时正满肚子疑问，没有心情背书，一心一意只想有个人来帮她解开疑惑。

　　　　“娘，外公、不、喜欢、大哥！说、大哥、和他、没、关系！为、什么？”毛毛很认真地问道。

　　　　岳娘的表情很惊讶，微微皱着眉头，过了一小会儿，她松出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大哥本来应该喊我婶娘的，和你不是一个爹爹，你大哥的爹爹是你的大伯，明白不？”

　　　　听了这话，毛毛茅塞顿开，连忙重重地点头，心中想道：难怪大峰总是说“毛毛你爹”，原来他并不是我的亲哥哥，而是堂哥。大哥可能是因为没有了亲爹娘，加上他年纪又小，特别渴望母爱，所以才总是喊岳娘这个婶娘作“娘”的！

　　　　毛毛对大峰的这个特别的做法很能够理解，她立马转移了思路，接着道：“小、舅娘、不、喜欢、我！”语气像是在告状！明明大舅娘和二舅娘都对她友善，偏偏小舅娘与众不同些！倒和她的外公、外婆是同一个态度的！

　　　　岳娘又皱起了眉头，心情似乎有些烦躁，难得地有了抱怨的语气，道：“你小舅娘向来就是这样不讨喜，她对你外婆家和咱家的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就因为你小舅是入赘在她家，所以她啊，不管是干活，还是说话，都总是没有礼貌！毛毛，你千万别学她，知道吗？”

　　　　“嗯！”毛毛响亮地答应了一声，她豁然开朗，心想：原来小舅娘并不是针对她一个人的！原来岳娘也会讨厌别人啊！毛毛还是第一次听她抱怨别人呢！更神奇的是，小舅居然是入赘的上门女婿。

　　　　唉！上门女婿在女方家里是很没有地位的！小舅人那么好！毛毛为小舅觉得可惜。

　　　　其实毛毛肚子里还有一些关于她的古代爹爹的疑问，但是为了不惹岳娘心烦和难过，她很识时务地憋住了，没有问出口。

　　　　毛毛又伸着小手在岳娘的腿上轻轻拍拍，以示安慰和劝岳娘宽心。

　　　　岳娘低下头，好奇地看着小女儿，突然“噗呲”一声，朝毛毛欢快地笑了起来，觉得毛毛真是有趣。

　　　　毛毛也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为了不耽误岳娘织布干活，她迈着小短腿，慢慢地走出去了。

　　　　——

　　　　晚饭前，王霸的婆娘（也就是红儿的娘）来了毛毛家，目的是邀请岳娘去她家喝嫁女儿的喜酒。

　　　　“恭喜您了！日子定在哪一日啊？”岳娘带着笑容，客气地问道。

　　　　“腊月二十二！过两天就是了！一定得来啊！”王霸的婆娘满面笑容，大着嗓门说道。

　　　　岳娘一边送着客人出门，一边笑着答应道：“一定来！一定来！”

　　　　岳娘再返身回屋时，小五正好撞了上来，故意扑在岳娘的腿上，扑闪着大眼睛，问道：“娘！吃喜酒，咱家去几个人啊？可以带我去不？”

　　　　岳娘温柔地摸摸他的头，笑着道：“咱家去一个人，出一个份子钱！不过，可以带毛毛去！你太大了，带你去的话，别人看着会觉得讨嫌！”

　　　　小五嘟着嘴巴，不高兴了。

　　　　岳娘轻声安慰他，道：“酒席上闹哄哄的，反倒吃不好。娘把好菜都收回来，让你们在家里吃个饱！岂不更好？”

　　　　小五转一转眼珠子，想了想，终于绽开了一个笑脸，满意地点着脑袋，又开始提要求，道：“娘！我喜欢吃甜甜的炖鸡！要吃鸡腿！”

　　　　岳娘微微地笑着，道：“到时候得看看，要是没有人和咱抢，我就把鸡腿给你带回来！”

　　　　“好！”小五答应得很爽快，登时放开岳娘的腿，跑一边玩去了。

　　　　次日下午，章大娘笑呵呵地来找岳娘。

　　　　岳娘笑着招呼她坐下喝茶，打趣道：“恭喜您又可以收谢媒礼了！”

　　　　章大娘笑眯眯地道：“这姻缘的事都是上辈子就注定好了的！我啊，不过是牵一牵红线罢了！这媒，谁都可以做，做得成、做不成，都看缘分！”停下来喝了一口热茶，然后正经道：“我是得了大家的托付，一家一家地来收份子钱的！还按以前的老规矩来！”

　　　　“您稍稍等一会儿！”岳娘连忙起身去开柜子取钱，数了十二文钱，拿来递给章大娘。

　　　　章大娘也认真地数了数，然后把碗里的茶水一口喝光了，站起身，道：“今天就不坐了！我还得去别人家收钱。”

　　　　岳娘起身相送，两人边走边聊。

　　　　章大娘问：“昨天你娘过生日，热闹不？”

　　　　岳娘笑着答道：“还行！因为是过散的生日，所以只是来了我家和我那三个兄弟家，其他亲戚都没有请。”

　　　　章大娘停在院子门口，笑着道：“这样反而好，来的人太多，反而破费了钱！行了！我走了，你也别送了！快进屋去，这天外头怪冷的！”说着，哆哆嗦嗦地抱着胳膊，一路小跑着走了。

　　　　岳娘一回屋里，毛毛就立马仰着小脸，关心地问道：“几个、钱？”

　　　　岳娘笑着道：“十二文钱！”

　　　　毛毛又好奇地问：“是、赚了，还是、亏了？”

　　　　岳娘脸上的笑容越发地灿烂了，捏一捏毛毛的小脸，笑道：“不赚也不亏！差不多能吃回来！后天啊，娘带你去吃酒席，你要多吃些，就能吃回来了！”

　　　　毛毛笑着点头，郑重道：“好！”

　　　　毛毛的可爱小模样，逗得岳娘笑的越发开心了！

　　　　——

　　　　到了二十二这天，岳娘又给毛毛穿上了那件绣着粉红桃花的新衣裳，交代了大峰他们看家，然后就牵着毛毛去吃酒席了！

　　　　珈珈耐不住她那颗爱看热闹的心，于是一等岳娘出了门，她也悄悄地溜出去了，然后去找了小雨、小燕、小香、小果她们，凑在她的小伙伴堆里，就为了去看新娘子！

　　　　岳娘抱着毛毛，和一堆妇人坐在一起，大家在大声地聊天、说笑。

　　　　一个嘴巴大大的妇人道：“红儿这丫头，总算是赶在满十六之前嫁出去了！这姑娘长大了啊，放在家里头，就跟那烫手山芋似的！越是早点嫁出去啊，这当爹娘的就越放心！”

　　　　另一个黑瘦的妇人道：“大喜的日子里，说这些做什么！不如说说这嫁妆和聘礼！听说王霸这次很是大方，给的嫁妆是聘礼的两倍呢！”

　　　　另一个鼻梁塌塌的妇人道：“那是因为聘礼给的少，所以这嫁妆才显得多了！其实，也不过就咱村里平常嫁女儿的那个数罢了！哪里有多给的啊？他王霸可舍不得在女儿身上花钱！”

　　　　另一个圆脸的妇人道：“倒是可惜了红儿的一副好相貌，嫁过去得学着吃苦啰！”

　　　　一个年老的妇人摆着手，道：“这可说不定！好儿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这以后的事啊，可说不准！有的人败家，有的人发财！就看你走不走运了！”

　　　　一些妇人笑着附和道：“是这个理儿！红儿看上去是个有运气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寻到了亲事，才一转眼，这又要成亲了！呵呵……”

　　　　“可不是吗？呵呵……”

　　　　毛毛极少有这样听一群妇人聊天的机会，刚开始时，她不由得听得津津有味，并且用炯炯有神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仔细地打量。

　　　　岳娘并不多说话，只是偶尔别人问她话了，她笑着回答一下，其余时候都在倾听别人聊天。

　　　　大家聊了好久的闲话，等得毛毛都觉得有些无聊了，这时，跑堂的人才来喊众人去坐席。

　　　　岳娘抱着毛毛，和几个平时处得融洽的妇人坐一桌。

　　　　桌上齐齐整整地摆好了碗筷和勺子，桌子的正中间摆着一个木盘，里面盛着花生、瓜子、糖、桔子等零食。大家一上桌，就你一手、我一手地，生怕自己手伸得慢了，像是哄抢似的，把满满一盘的零食都瓜分干净了！一个瓜子壳都不剩！结果，因为岳娘的脸皮子薄，所以毛毛口袋里得的零食相对比较少。为此，毛毛默默地遗憾着。

　　　　后来，又等了好一会子，好酒好菜才陆续上桌了！

　　　　菜上桌后，只见大家都不急着吃，而是急着谦让！也不是谦让着吃菜，而是谦让着推举人。这个奇怪而陌生的情景，让毛毛好奇不已。

　　　　一个道：“让岳娘来吧！”

　　　　岳娘连忙道：“我不行，还是让刘大娘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