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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不愿再委屈-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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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淡然一笑:“那才是恰到好处。”

    秋远只抿嘴微微的笑,秋丰大张了了嘴巴:“天哪,这真是太复杂了!我可不懂!”

    车驾辚辚出了孙府前的胡同,拐上了大街,直向紫禁城驶去。秋丰悄悄将车帘掀起微微的一丝缝儿,留恋的看着繁华的街市,想着不知何时才能从那黄金笼子里出来,不禁叹了口气。青黛和秋远对视一笑,任她看得津津有味,也不去管她。

    正流连不舍时,一队鞍鞯鲜明的羽林卫兵急匆匆从街上驶过,为首高大枣骝马上的一人身穿锦绣绚烂的飞鱼服,面沉如水,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徐澄海大人。秋丰连忙缩回脑袋,将耳朵贴在车壁上,只从帘子缝里看外头的动静。就见得徐澄海身后的小兵举起手中的黄绫卷儿高喊道:“奉皇帝诏曰:昨夜万岁夜寤用神入室,经钦天监相测:今日呈岁煞冲月,乃大凶之象,尤与喜神相克,不宜嫁娶。故降旨:今日九城之内,禁止婚嫁!钦此!”

    青黛听了抿嘴一笑,秋丰和秋远忍不住都是“扑哧”一声笑出来。秋丰不敢笑出声,忍得肚子都痛了,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悄声道:“连钦天监都扯出来了?这也太假了吧?全城禁止婚嫁?小姐,看样子詹公子是真的急红了眼呢。”

    秋远道:“那他今天还不是一样要选秀?”

    青黛懒懒一笑:“这就叫‘灯下黑’,所以啊,他今天注定会白忙一场的。”想起昨夜他炽热的怀抱,青黛心里微微有些乱,她抬手掠了掠鬓边的落发,将酸涩的心思压下,长长的叹了口气: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沾衣的死总是有你的一份责任。我若是就这样放过你们,以后怎么有面目去见她?

    车驾过了金水桥,却不能从正门午门进入,而是绕向西,再从西直大街进玄武门、顺贞门。虽然京城之内因为那一道特别的圣旨,许多户娶妇、嫁女的人家门口都因驻守了一队如狼似虎的禁军而变得鸡飞狗跳。青黛和同时入宫选秀的秀女的车驾却是一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进了宫,没有一队士兵想起来去检查一下。

    因不需选秀,梁秉记就将青黛安排在秀女暂居的静安宫一处偏殿暂待。他自去回禀皇后。秋丰趁人不注意,拉过跟在梁秉记身后的一个小内官,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银锞子,道:“这位公公,不知道会将我家小姐分在何处?还请小公公与梁总管通禀一声:我家小姐身体娇弱,不能住在阴湿寒凉的地方。请梁总管多多费心,给我们小姐安排个好些的去处。”

    那个小内官却是惯常在皇后身边服侍的,此次跟去孙府,也是闻听孙家豪富,去跟着打打秋风的。不想孙张仰只奉承了梁秉记一人,那一万两的银票,他站在梁秉记身后可是看得真真的。

    他们这些随从不过是按平常规矩得了些喜钱,跑这一趟差事连磨鞋底的钱都不够。他心里正在气恼孙家的小气,此番听得秋风这番话,掂了掂手里的小银锞子,眉毛都没抬一丝,阴阳怪气地道:“这位姑娘,进了宫,可就不能再称‘你家小姐’了,要称‘小主’。皇宫是什么地方,能容得你挑三拣四的?皇后娘娘圣明,自会按份例给你家小主指个地方的。你们先在这儿等着,待万岁和娘娘阅完秀女之后,会统一分封的。宫里规矩大,别跟在外头似地没规矩,到处乱跑。闯到了不该去的地方可是要掉脑袋的。可记得了?”

    说完,在鼻子眼儿里“哼”了一声,掉头扬长而去,剩下秋丰站在那儿气得跺脚。回头抱怨青黛道:“小姐,你看看这个死阉货的嘴脸!他就这么看扁我们,等以后我一定要他好看!小姐,你明明知道这些阉货都是见钱眼开的,为什么只让我给他二两银子,让我吃他这顿数落!”

167,郁怒() 
青黛肃容正色对秋丰道:“秋丰,你还别不服气,他虽然说得不好听,可是说得都是对的。进了宫,就比不得在外头那么恣意。从今往后,咱们可能会吃不少苦头,你如连这个都忍不下来,以后还怎么办?好好收拾收拾你的性子,咱们忍气吞声的日子还有得过呢。”

    秋远拉拉秋风的胳膊:“小姐故意要气那个小内官,自有小姐的用意来着,所以才给了他二两银子。快别生气了,选秀就要开始了,你先去去打听打听,我在这里收拾地方,你去时小心着些,机灵点儿,别被人发现了。”

    乾清宫西暖阁内,刘安科、徐澄海、孙大衍战战兢兢地跪在铮亮照人的金砖地上,徐澄海咬牙回到:“万岁,臣等查明,今日九城之内,共计有十九户人家娶妻、十一户人家纳妾。据黎姑娘所言,臣等分析,敢强娶黎姑娘的,必是世家重臣。方才能有此等势力。经查,京城之内朝臣于今日办喜事的有:

    兵部右侍郎刘铭冰大人今日续弦,所娶乃襄樊知府梅之曲庶出三女;

    原吏部尚书尚平圻大人之次子、吏部文选司主簿尚章治娶妻,所娶乃右都御史封嘉祥之幼妹;

    还有就是镇国公刘善今日纳第十七房小妾,那小妾娘家乃是大时雍坊开绸缎铺的;

    鸿胪寺左少卿白令秦今日准备纳第六房小妾,不过这个小妾却是京城瘦影阁的第一花魁”

    随着朱瞻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徐澄海的声音也愈来愈小:“臣等三人俱都逐一见过新人,仔细辨认,却没有黎姑娘在内。”

    虽是天气凉爽,刘安科和孙大衍的汗珠子却顺着脑门往下掉。刘安科嗫嚅道:“臣等待回明万岁后,即分赴京郊各县等地,继续查访。”

    朱瞻基因在寝宫中,只着了绛色绣四团云龙交领夹龙袍,头上没有带冠,只用了网巾束发。只因一夜未眠又兼心火上冲,眼睛里红丝密布,听到徐澄海和刘安科的禀报。一双眼更是红得骇人,他冷笑道:“等你们找到地方,她早就拜了堂了!还要你们去做什么?!”

    他心中急怒,黎寒临走时的那凄婉的神情深深刺痛着他的心,想到黎寒诀别时的深情,那首无题又在他耳边响起。

    “相见时难别亦难,春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寒儿,你到底在哪里?你为何不告诉我实情,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难道你我真的要到死方才相思成灰吗?可恨我坐拥四海,广有天下,却得不到一个心爱的女子!”

    他从没有想到,一个女子会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影响,皇宫里,聚集了全天下最美、最灵秀的女子,他虽然并不沉迷女色,然而妃嫔人数却也不少。桃腮杏眼、如花容颜,在他看来都是平常。黎寒的容貌虽然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却也并不是独一无二。只是她自一开始,就以令人惊讶的手段深深进入朱瞻基的脑海,随后的交往中,他独特的言谈举止、变幻莫测的行事风格,以及他那似乎无所不知的学识,都令向来是人中龙凤的朱瞻基叹服,继而生出亲近之心。这样一个人,他的魅力早就超出了性别的界限。对于朱瞻基来说,他的存在,早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女人,而是可以全心全意相托的知己。对比之下,后宫所有女子无不粉面如土举止无味,令朱瞻基从心底里感到厌倦。

    他颓然跌坐在龙椅上,喃喃道:“为何要让我遇见你,为何等我爱上你,你却一转身又消失不见了?你收放自如地嫁人去了,却不想想,你把朕撇在这半空里怎么办,你让朕以后怎么办?!”

    往昔只要坐在这九龙盘踞、黄龙缎织锦的威严宝座上,他自然就会产生一种天下在握的满足感,万里河山、蝼蝼蚁民,无不匍匐在他的脚下。这个宝座,与其说是从他父皇那里继承来的,不如说是他自小就与叔父朱高煦苦苦争斗十余年才得来的。他从来就不缺乏斗争的精神,也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能力。然而此时此刻的他油然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第一次,他觉得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所能完全掌握的。哪怕他是皇帝,哪怕他掌握着亿万子民的命运,可以令所有的人一言生,或是一言死。然而他却得不到那个对他来说最特别的人。

    他心痛如割,长啸一声,展臂一扫,御案上的紫铜龙纹九星石砚盒、九星雕双龙戏水松林烟云御砚、金镶玉笔架、汝窑御制笔洗、还有朱笔、玉版纸、御墨、奏章,稀里哗啦扫落满地。

    地上跪着的三人连连叩首道:“皇上请息怒,皇上请息怒!”

    朱瞻基心中郁怒难解,抬手抓起几上供着的金银错降龙博山炉,对着窗下的黑檀木大琉璃插屏砸了过去。“咣啷”一声,接着就是清脆的琉璃碎裂声,满地的琉璃碎片伴着朱瞻基急促的呼吸幽幽地闪着光,朱瞻基只觉得那光芒刺眼更刺心,心上就象被扎了满满的琉璃渣子,每一呼吸间都在流血,都在痛,然而拔出来心里却都是一个个的血洞,会更痛。

    殿内跪着的三人不敢再说一个字,只缩在地上团成一团,想着这回小命大概是要玩完了;殿外的内监、宫女不明所以,只听得殿内“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更是胆战心惊,不知是刘安科和徐澄海、孙大衍三人怎生惹怒了皇上。王振屏息立于殿外,依稀听得徐澄海说“黎姑娘”的声音,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大惊,然而再凝神细听时,却再也听不到什么。却断定这事儿肯定与孙寒栎有关。

    朱瞻基对跪在地上抖成一片的三人一人踹了一脚:“刘安科、徐澄海、孙大衍办事不力,着降三级、罚俸半年。原职听用!滚!继续给朕去找!”xh:。254。201。186

168,秋仪轩() 
梁秉记屏息立在皇后身边,胡善祥面沉似水,端正坐在坤宁宫右侧殿正中的龙凤呈祥千叶莲香檀金丝木凤座上。玉阶下千瓣莲叶的青铜兽首香炉里幽幽地吐出一缕缕沁人心脾的沉水香。皇后手上的金丝扭纹嵌宝石护甲轻轻磕在宝座的扶手上,皱眉沉思道:“皇上吩咐本宫裁定选秀事宜?既然皇上今儿连早朝都没上,可说了是什么原因?

    她转头问梁秉记:“皇上昨晚招幸的是那位主子?是否是龙体有恙,传御医了没有?“

    梁秉记恭谨答道:“老奴看了起居注,昨晚万岁没有招幸任何人,是独自在乾清宫安歇的。今日太医院宋从帧医正辰时二刻入乾清宫请脉,道是感染时症,并无大碍,略略修养数日即可。只不过老奴去看了宋医正开的方子,却是有些蹊跷。”

    胡后诧异道:“哦,是何蹊跷?”

    梁秉记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奴才见方中的药材有些不对,就特特留了些心,暗暗记录了,请娘娘过目。”

    胡后接过微一过目,随即眉心一跳:“时症?这方子上哪有治时症的药材?这上面是丹参、广郁金、檀香、丁香、**、没药丹参祛瘀止痛、清心除烦、养血安神,主神昏烦躁、心悸怔忪之症;檀香、丁香行气温中、宁神止痛;广郁金主清血凉心、清降痰火,**、没药主气血凝滞、心腹疼痛。”

    她扬手将方子甩在地上:“这分明是疗治急痛攻心、血不归经之症!”

    她冷笑道:“只不知咱们的万岁爷为了何事如此急怒攻心、痛不可抑,以至于连军国大事都置之脑后,还将京城中翻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

    梁秉记思考了一下,方才回禀道:“据说刘安科、孙大衍和徐澄海三人好像是在找一个人,搅得满城鸡飞狗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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