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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棠棠迟疑了一阵：“没”

　　　　江飒白了她一眼：“看来还是左言做主，行了你坐那歇着吧，我和主事儿的人说。”

　　　　冯棠棠无语凝噎，听着江飒在电话里安排左言的一系列行动。

　　　　按照江飒的指示，凌晨五点半，左言特意打扮了一番，从家中步行来到冯棠棠的楼下。

　　　　门口果然有小报记者盯梢，约是四点到的。

　　　　左言在楼下打了个电话，冯棠棠也特意整理了一新，下楼接他。

　　　　两个人穿了看似随意的运动装，却是淡蓝色的情侣运动装。

　　　　时值春末，正是一年中天气最好的时候。晨曦方至，左言一身干净利落的，等在冯棠棠家的楼下，轻甩短发，简直是拍摄运动广告画报的架势。

　　　　冯棠棠则扎着高高的单马尾，手腕上点缀了个白色运动护腕，和左言崭新的运动鞋呼应。

　　　　光照，完美。配色，完美。

　　　　演员，俊男美女，完美至极。

　　　　按照江飒的剧本，冯棠棠甜蜜的扑到左言怀里，亲昵的和他说了两句话。

　　　　不用想，身后的相机正在狂拍。左言暗暗希望，他们的构图能配得上这份完美。

　　　　左言带着冯棠棠做了简单的热身拉伸运动，接着，两个人就在冯棠棠的小区里晨跑起来。

　　　　偷拍的狗仔们有点懵，但人家晨跑的速度着实不慢，他们扛着相机还真不好跟。

　　　　幸好冯棠棠租住的小区，并不大。没一会儿他俩就转回来了。

　　　　到了“拍摄点”，左言职业病发作，问冯棠棠：“要不要加戏？”

　　　　“怎么加？”

　　　　“你随便说点什么。”

　　　　冯棠棠嘟嘟嘴，低声问：“你刚出院没多久，怎么跑那么快啊？”

　　　　“嗯，你跟着有点吃力？”左言低声问，“这个配速吧，其实比我复健的时候还慢点，看来是你没睡醒。”

　　　　冯棠棠气的捶了他一拳，左言更快的跑开。

　　　　一对儿养眼睛的小情侣，当场玩起了“你来追我呀”的游戏，在草丛里从两点多守到五点多的狗仔们，阴着脸不说话。

　　　　要不是做这一行，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老婆孩子热炕头吗？为什么要受这个罪？

　　　　唉，想什么呢，天天大半夜蹲艺人私生活，哪里来的老婆。

　　　　约四十分钟之后，小区门口的早点铺子开了，左言领着冯棠棠买了香喷喷的早饭，一起做电梯上了楼。

　　　　一个狗仔大哥还给早饭拍了个特写：豆浆、油饼、茶叶蛋，很家常。

　　　　拍完之后，看看相机里的预览图，饿了一晚上的狗仔们，彻底崩溃了。

　　　　左言和冯棠棠上了楼，江飒和凌晨四点赶来的电影宣传负责人小蔺，正在煮泡面。

　　　　“怎么样？”左言问。

　　　　“不急。”江飒说，“我看他们有一个拿着相机回去了，还有两个在等。咱们先吃饭。窗帘开半个，我们在视觉死角里吃饭。”

　　　　是了，这个年代还没有移动网络，狗仔跑回去送稿还有一段时间。

　　　　冯棠棠放下豆浆，问左言公司的小蔺：“妹子，我想吃泡面，能用豆浆和你换吗？”

　　　　江飒是在狗仔之前来的，她上楼后，很有经验的没有让冯棠棠开灯，连电脑微弱的光都是背着窗户的。

　　　　小蔺则是在狗仔之后到的。她到的时候，江飒已经辗转搞定了冯棠棠的邻居。小蔺前脚上楼来，后脚楼下就亮了灯。

　　　　所以虽然这栋楼进了人，狗仔却无法确认是进的冯棠棠家。

　　　　况且是两个女人，他们也无甚在意。

　　　　在他们眼中，左言才是爆料后，第一个“正式”来到冯棠棠住处的人呢。

　　　　左言斜了冯棠棠一眼：“出息，惦记着人家的方便面！”

　　　　小蔺从善如流：“没事儿，我想喝豆浆，泡面你吃吧。”

　　　　四个人吃了顿早饭，江飒刷新了几大论坛，轻哼：“上钩了。”

　　　　更新！实拍二人共同晨跑！

　　　　文章中还言之凿凿的说，拍到了左言进了冯棠棠家。

　　　　“掐着电影宣传期发料，我还以为他们有多大本事。”江飒冷笑，“不堪一击。”

　　　　小蔺跟着刷了一下网页：“都不用我们雇水军，围观群众已经在跟帖了：这俩人明显是情侣吧！还挺般配的嘿！”

85　对手不堪一击（）　
四人吃过早饭，天全亮了，整个城市也苏醒了。

　　　　左言和冯棠棠，各自开车去上了班，狗仔也跟着散了。

　　　　江飒和小蔺在冯棠棠家中继续工作。

　　　　“飒姐。”江飒比小蔺年长几岁，大半宿的并肩奋战，小姑娘已经对江飒，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你说他们半夜放料，让我们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应对，才能赶在大部分网民醒过来之前，把舆论往我们的方向引导。”

　　　　“嗯？”江飒抬头看她。

　　　　“所以，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半夜放料啊？”小蔺百思不得其解，“不是我看不起棠棠哦，只是这待遇一般是云沫姐那级别的。半夜放料不仅能把睡着的网民都炸醒，还能打个措手不及呢。这么对付棠棠，没有必要啊？”

　　　　江飒点头：“小丫头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是脑子很清楚啊。那我问你，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资料是拍摄期间就录了的，特意捂到我们电影开宣，才拿出来，显然是蓄谋已久。”小蔺想也没想，立刻答道，“这必然是个长期规划，有前招，有后手。第一招最要紧，肯定是电影开宣，立刻就发。”

　　　　“立刻就发？”江飒追问，“我们不说后手，你先好好想想这第一招。”

　　　　小蔺沉默了，立刻就发不好吗？

　　　　她是做传播的，新闻的发送时间是很讲究的，首先要有时效性，过了就变旧闻。其次要有传播性，放出去一个文章，不仅让别人想点开看，还想让他们分享、讨论甚至创造新的问文章。

　　　　“以时效性来说，肯定要在电影宣传之后。”小蔺顺着自己的思路，“这个消息，是基于棠棠和我们左导是工作关系，爆出来才有‘潜/规/则’之说。那必然是等我们这边先公布，后面才有意义。”

　　　　“以传播性来说”小蔺突然眼前一亮，“我们的电影宣传才刚刚一天而已！根本得只此消息的受众还不多！先关注到电影的，其实是棠棠的粉丝！可电影毕竟不是靠某个人粉丝来撑票房的，要打的点特别多，还没铺开呢！”

　　　　江飒满意的点了头：“为什么电影宣传的时候，要放很多的点出去？”

　　　　“因为我们不知道哪一个会是爆点。点越多，越有利于传播。”这些法则都是小蔺背熟的，被江飒问道，自然流畅的回答出来。

　　　　江飒看着她，挑了挑眉毛。

　　　　“这可不就是爆点吗！”小蔺开心的跳起来，“公布恋情，本来就是我们宣传中的一环！也是当初，我们预设的最有可能，成为爆点的点！”

　　　　江飒替她下了结论：“没错，的确爆点了。而且现在这个点，是提前引爆的，炸出的花儿比我们自己放出来的大。你知道，负面的消息，总是比正面的传播得快。”

　　　　小蔺想通这一节，更加疑惑了：“难道说，他们不是要黑棠棠，而是要帮我们？不可能啊那爆料文章里的用词相当恶心，就算是假恋情炒作，也没有那么写的”

　　　　江飒冷笑了下：“他们当然不是来帮忙宣传电影的。你之所以对他们的行为很困惑，是因为你还没有弄清，他们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娱乐圈，从来没有损人不利己的事。

　　　　小蔺立刻把半宿的工作成果展示出来：“我把同档期的电影都排查了一遍，有两部的目标观众和我们的差不多，其中还有一部是同题材。”

　　　　江飒把她的电脑转过来：“我已经锁定目标了。这部青春的诗篇呢，制片人的挂名我是如雷贯耳，我们云沫姐和他有点瓜葛。王少峰。江湖人称，老王。”

　　　　江飒指了指海报上的女人：“这个片子的女主，叫赵晴，曾经试过你们这部电影的戏，女配。不过没试上，就是范巧彤的那个角色。”

　　　　“档期之争，新小花之争，理由倒是十分充足。”小蔺看着对方那张品味不佳的海报，心下鄙视它也没什么竞争力，“那位老王的大名我也有耳闻，他也是老江湖了，不是会出昏招儿的人。如果是老王，一定会在我们公布恋情之后才爆料。”

　　　　江飒同意她的观点：“所以我更倾向，他们团队内讧。线是老王埋下的，提前引爆炸弹的，绝对不是老王本人。”

　　　　早上八点钟。

　　　　左言带着市场部在和院线对排片，冯棠棠则早早的开了机，继续紧张的电视剧执导。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被昨晚的风波影响。

　　　　城市的另一角，赵晴、老王和秦总三个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准确的说，是赵晴和老王对撕，撕到了秦总的眼前。

　　　　老王离开黎刚工作室，投靠秦总之后，一心想在电影市场做出点成绩。他的创作思路受黎刚的多年熏陶，在选角上罗列了许多有价值的演员。

　　　　但秦总却说，女主角给赵晴来演。

　　　　老王听说，赵晴试镜左言的电影失败，秦总曾经一度想要放弃她，另启新人。却没想那女人如此厉害，竟然半个月内又把秦总哄得回心转意，答应投资给她做女主。

　　　　公司的电影项目就一个，老王只能把这个关系户给塞进来。

　　　　那段咖啡厅仓库的监控录像，是赵晴的手笔。她提前收买了工作人员，探听到了行程，几乎收买了所有室内拍摄地，能拍的都拍了。

　　　　只有这么一段有用，赵晴视若珍宝。

　　　　赵晴拿了录像当场就想发到论坛上，被老王发现后制止。比起一心想要报复的赵晴，老王显然更专业。

　　　　但赵晴却忍不了，老王迟迟不发。尤其是自己的电影，审查受阻，眼看着冯棠棠的电影，先一步的开始了宣传，她便按捺不住的，没知会老王，自己先发了。

　　　　老王得知此事后自然怒不可遏，抓着赵晴来和秦总讨说法。

　　　　“你有计划，你有计划你为什么迟迟不发？我看你就是怂！”

　　　　“你这种没脑子的女人，我告诉你计划，有什么用？不还是对牛弹琴！”

　　　　“片子不过审，拖慢了进度，还不是你这个制片人的问题？”

　　　　“赵晴，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片子不过审，是总菊认为你表演有问题！一身风尘气，把个好好的剧本都毁了！没一点儿青春励志正能量！”

　　　　“够了！”秦总被他们炒的头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自己的戏还没开宣，就想着去踩别人。被对方察觉出是我们干的，也用同样的招数对付我们！到时候真的是倒打一耙！”

　　　　“哼，谁怕谁呢。”赵晴不屑道，“我又没睡导演。”

　　　　“那是导演他不敢睡秦总的人！”老王无语，想想自己的经历，又补充一句，“在秦总没允许的情况下！”

　　　　当初赵晴被秦总送出来勾搭王总时，赵晴如何放肆。

　　　　拍电影的时候又乖觉如那般，也不过是得到女主角色后，不敢轻举妄动，全听秦总的罢了。

　　　　“赵晴，你别得意。这部戏出不来，任你有多少狐媚功夫，也不会再有戏可拍了！”老王冷冷的说，“秦总不会在个赔钱货上，以赔再赔！”

　　　　“秦总的钱用到哪里，也轮不到你‘王总’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