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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那些人完全不将官差放在眼中，简直……”

　　　　“大人……”

　　　　可怜的狱卒真的是被揍惨了，看见张齐来了，就好像在外面被人欺负的小孩儿看见了家长一般，竟然争先恐后地告起状来，这让张齐刚刚控制下来的局面再次失控。

　　　　“那个谁，你过来。”兔校长冲着方才被他派去找救兵的侍卫招了招手，他得好好问问，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办的。救兵没找来就算了，还给对方找来了后盾，这事儿可不地道。

　　　　“大人，张大人是这刑部的头头，属下正巧在路上碰见了，心想再去找别人也花费时间不是，于是就直接将人给拉来了。”侍卫挠了挠头，在他看来不管找谁来，那都必须是自己这边的啊，谁还能站在殿下和这几位的对立面啊。除了那些没有眼力劲的狱卒，随便一个当官的只怕都会乖乖让路的。

　　　　“你还真会想！”兔校长没好气地给了他个白眼，不过他说的话倒也没什么错，只不过这将人家的属下给打了，还让人家站在自己这边，这还真是有点流氓的行为啊。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流氓就流氓呗，他们不在乎。

　　　　侍卫见兔校长没有怪罪的意思，又收到了几个兄弟递过来的眼神，忙嘿嘿一笑，问道：“大人，事情解决了，咱们是不是该去炸鱼了？”

　　　　原来半路上随便拉个官来是为了这个啊？兔校长假意怒视着他，一个暴栗敲在他头上，道：“心眼不少，跟谁学的！”

　　　　侍卫接着嘿嘿一笑，眼神在几人身上打了个转，没有直接回话。

　　　　“行了，别说了，张齐过来了，该不是要给他那帮属下找场子吧？”叶小俊打断了兔校长跟侍卫之间的对话，冲着张齐那边抬了抬下巴。

　　　　“殿下，几位大人，下官已经训斥过他们了，还请几位大人有大量……”张齐躬身行礼，一副替属下来道歉的模样，哪里像叶小俊说的是要来给属下找场子。

　　　　随即，张齐还掏出了那张被咬出了一个牙印的银制名片，双手恭敬地递到了张小广的面前。这名片的样式他是见过的，不过实物这还是第一次见，那些狱卒不认得也是正常，这银制的名片拿出来可不就像是行贿么。他一边欣慰自己有一群忠厚老实的属下，一边也无奈他们完全不懂变通。

　　　　“大人快别这么说。”兔校长笑着开口，一边示意张小广将人扶着，“这名片送出去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大人还请收好了。”

　　　　张小广一听也对，呵呵一笑就将名片给推了回去，“以后或许用得到。”

　　　　这名片的事儿，张齐倒是听工部的人提起过，数量有限，想不到自己能得到一张，心中充满了欣喜，面上却惶恐地推辞着，“下官不敢……”

　　　　“行了，大家好兄弟，你这么客气就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拉芳一边说，一边冲着张齐挤眉弄眼，那模样就好像他们有多熟似的，就差上去勾肩搭背了。

　　　　对于这几位的自来熟，张齐既不好推脱开，又不好接下，只能捏着手上的名片，心中暗想若是真有机会，再还了这份情就是了。只是这一帮狱卒，真算是被白打了，回头还得好好安慰安慰他们才是。

　　　　“你认得这名片？”兔校长方才还在担心这名片是不是在大唐不顶用，完全没有知名度嘛，可是看张齐的模样，似乎又不是这么回事儿。

　　　　“回大人的话，陛下曾将这名片的图纸在朝议的时候拿出来展示过，所以……”张齐身为刑部尚书，这名片他自然是知道的，且不说现在这名片看似没有什么用，可他总觉得将来，必定能派上大用场。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那都是男人的直觉。

　　　　“好了好了，不打不相识，正所谓打是亲，骂……骂就算了，快点带我们进大牢看看，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是是，下官这就带几位进去……”

74　说鸟语（）　
刑部大牢里的气味可不太好闻，刚一进门，四人就纷纷捂住了口鼻，面面相觑，开始怀疑他们来这里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张齐亲自在前面带路，那些歪歪倒倒的狱卒们现在是敢怒不敢言，若不是眼刀杀不死人，只怕这里又该多出几具尸体了。这换做谁在自家门口被人给打了，心情都不会太美丽，现在还能充当大牢一日游的陪同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牢里，走道并不怎么宽敞，并行两人已是极限，墙上间隔地挂着火把一样的照明工具，这才让久不见阳光的大牢看起来不至于太过阴暗。只不过空气中潮湿的气味夹杂着一些腐锈般的血腥味还是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呆久了只怕要吐。

　　　　“呕。”兔校长觉得他的胃中一转念翻腾，这气味让他想到了不久前晕鸡时闻到的那种腥臭，他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再一次晕过去了。

　　　　其他三人也都有些不适应，但是情况却比兔校长好多了。因为三人都走在后面，所以暂时还没有人察觉到兔校长的异样，只觉得这刑部大牢一日游的行程真真是安排错了。这里除了灰蒙蒙的墙壁和火把，就是一间间阴暗潮湿的牢房，甚至牢房中有没有人，有几个人，是活人还是死人他们都看不清，来这走一遭还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殿下，几位大人，人就在前面了。”张齐躬着身子在前面带路，今日若不是他心中挂念着明日要进宫向陛下汇报审讯情况，怕是不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为何要来查看，但是一想到那些倭国奸细最初的口供中就有刺杀殿下这一条，他隐约觉得或许今日会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

　　　　“张大人在想什么？”兔校长强压下心头的恶心感，饶有兴趣地盯着走在他旁边的张齐，这家伙从方才眼珠子就没停地转，可不如他的外面看起来那么忠厚老实。

　　　　张齐听见问话忙收敛了心神，一脸恭敬，“这位大人，某在想，几位为何会对那些倭国奸细感兴趣，还特地来看。”

　　　　倭国奸细？

　　　　兔校长一听脚下就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叶小俊一个没注意撞在了他的背上，导致了后面一些列多米诺骨牌效应，顿时大牢的走道之中人全挤在了一块，哎呦声响了一片。

　　　　“你刚才说倭国奸细？”兔校长稳住了身子，根本没空理会后面的人都发生了什么，眯着眼紧紧盯着张齐，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那么这四个字足够说明为什么方才在大牢外面，狱卒们坚决不肯放行了。

　　　　张齐先是一愣，心想这事儿不是他们身边的侍卫最先发现的吗？怎么仿佛一点也不知情的模样。可他转念一想，这些倭国奸细的嘴巴有多硬，他是领教过的，他们不知道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于是拱手道：“不错，某几乎使出了所有手段才从他们身上得到了一点点有用的消息，说起来还真是惭愧，陛下……”

　　　　“停。”兔校长不想知道他有多惭愧，也不想知道这件事情李世民是怎么看的，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些倭国奸细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身边，是不是历史的轨迹又出现了什么变化。“先带我去看人，既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那就别废话了。”

　　　　“他们说什么？倭国奸细？日本？”叶小俊和拉芳就跟在兔校长身后，所以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仔细，倒是张小广不知道因为什么落在了后面，什么也没听见。

　　　　“握草，害虫无处不在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虽说叶小俊在天｜朝的时候很喜欢日本的动画片，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内心隐藏着的民族情绪，而且这里可是唐朝，日本对天｜朝的那些侵犯可都是源自历史啊。

　　　　拉芳双手一摊，这事儿还真不好评价，就像兔校长说的，现在什么消息也没有，废话那么多也没用，还是去看看吧。

　　　　大牢的最深处是一个四方形的刑室，一排排的刑具摆放整齐，一旁还有两个大火盆，即便是在初夏，这大火盆摆在这里竟也不显得有多么燥热，果然这大牢就是阴气重。刑室的中间是三副刑架，上面挂着三个人，若不是他们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只怕说是挂着三具尸体也没有人会怀疑。他们脚下的地面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返潮呢，还是刚冲过水，在火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看不清楚。

　　　　“就是他们。”张齐一挥手，就见他身后的狱卒将一旁的水桶给拎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冲着三人轮流泼了过去。

　　　　“咳咳……”

　　　　三人被泼了凉水，很快就醒了过来，可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一眼之后，脑袋又耷拉了下去，仿佛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被这么对待。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长安城外？又为什么会埋伏我们？”这三人已经被用过不知道多少种刑罚了，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但这并不妨碍他从外表上判断这些人还真是典型的日本人。容貌，身材还有他们的发型……

　　　　“说来惭愧，某未能从他们口中得到答案……”张齐心中发苦，上回陛下就已经发火了，若不是李靖李将军帮着说了话，他今日只怕也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了。再一想到明日还要进宫向陛下汇报情况，他就有种想要立刻撞死在这大牢中的冲动。

　　　　“为什么？语言障碍？”叶小俊从旁凑了上来，大唐人会不会说日语这是个问题，如果语言不通，还审问个屁啊。

　　　　“语言障碍？”这是什么意思？张齐茫然的双眼看向叶小俊，显然一下子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哎呀，就是你们说话，他们能听懂吗？他们说话你们能听懂吗？”

　　　　“这……这自然是……”自然是能听懂一部分啊……

　　　　果然。

　　　　叶小俊一看张齐那有些闪躲的眼神，就知道这货怕是外语能力不行，更别说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了。会用刑没用，得能沟通才行，用了半天刑，人家哇啦哇啦全说秃噜了，可他们听不懂，那不是白瞎了么？

　　　　“怎么，你行？”兔校长见叶小俊的嘴角勾起了一丝骄傲的笑，心中有了底。

　　　　“嗬劳资，常年动漫熏陶有用场了啊。”拉芳也在一旁贼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径直走向了那些刑具，用手指挑拨着看来看去，饶有兴趣的模样。

　　　　“你们看到人了没有？”这个时候，张小广终于冒出来了，看着三个奄奄一息的犯人被绑在刑架上，刚迈进来的脚步瞬间停下了，“有点血腥……我，那个兔校长你能不能行？你别忘了晕鸡的事，要不你出来跟我……”

　　　　“闭嘴！”

　　　　“……”

　　　　“这？”张齐顿时一脸懵逼了，这殿下居然被吼了？而且殿下还完全没有反抗，一脸逆来顺受的表情……

　　　　谁来告诉他，这个世界怎么了？！

　　　　“这什么这，准备一下，重新审问。”叶小俊没好气地看着张齐，这人的好奇心太重，不好。

　　　　“重新审问？几位可有把握？”张齐也想好好审问，问出有价值的消息，这样他也好跟陛下交代，可他也担心啊，这几位若是闲着跑来这里打发时间，那到最后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浪费了时间，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就你们这些刑具，三五分把握吧，回头我给你们画点新鲜玩意儿，保管……”拉芳看着那些简单的刑具，显然这些东西虽然不少，可他还真看不上眼，随口就要说出什么承诺，好在兔校长的眼神及时送到，他这才没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