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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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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正华夷之别,宣诸夏之义!”

    张越说完,道:“此小子当年所做之……”

    解延年立刻脸色煞白,满脸羞愧至极。

    不用再去考虑和看其他地方了。

    就这位侍中现在拿出来的这篇章,这篇据说是当年冥思苦想所做的章。

    就足以甩他十万八千里!

    在他看来,别说是他,就是他老师,乃至于祖师,见了这篇章恐怕也要骤然失色,震撼莫名了!

    以他之见,此直至要害,开明宗义,区区不过百十字,却道尽诗经的大义。

    而若当年这位侍中官果真写了此,却被君子馆拒之门外……

    解延年仿佛被人在心脏上狠狠的扎了一刀,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张越却是根本不管不顾,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我以此,欲求得入君子馆,奈何……却被扫地出门……”

    “自归关中,长兄愤而染病,撒手人寰……”

    解延年听着手脚冰凉,浑身颤抖。

    而董越则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心里面暗自庆幸,幸亏当年这个小师弟被君子馆扫地出门。

    不然今天,哪有他捡便宜的机会?

    看来,自己得写封信去河间国,好好‘感谢’一下贯长卿贯兄‘抬手之恩’。

    哦嚯嚯!

    当然,这篇章,他一定会附在信中,告诉这位大兄,啊呀,对亏大兄啊!不然先父就收不到这么好的弟子了。

    至于贯长卿会不会气死?

    这却不关他的事情了!

    对于董越来说,今天最大的收获,首先就是帮先父收了一个好徒弟。

    其次则是这个小师弟对诗经造诣,果然深厚无比。

    这意味着什么?

    董越再清楚不过了!

    这意味着,可能十几年后,公羊学派就不仅仅只是一个春秋学派了。

    开个公羊诗经学派,也未尝不可。

    不是吗?

    只要这个马甲开成功了,公羊学派就成为当世唯一一个横跨春秋和诗经的超级学派!

    再在尚书系找个小弟,霸业就成了!

    垄断《春秋》《诗经》的解释权,再有尚书系的支持,谁还能是公羊思想的一合之敌?

    ……………………………………

    张越看着自己面前,脸色已经苍白无比的解延年。内心之中,莫名的轻松、畅快起来。

    他能感觉属于原主的那些执念和对自身的影响,在快速的消散。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就将彻底掌握这个身体。

    他是张越,也是张毅。

    念头一通达,许多的桎梏和牵绊,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从未感觉过身体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甚至就连脑海之中的黄石,也在激荡着,向他表达喜悦之情。

    从今天开始,张越、张毅两个人格合二为一,再无隐患了。

    至于解延年之败,却是非战之罪!

    没办法,他拿出来的是毛诗学派鼎盛之时,经过卫宏和郑玄两位大能接力完成的《毛诗序》的前半部分的内容。

    这《毛诗序》可是号称后世毛诗学派的总纲。

    更是后世儒生研究诗经不可避开的一篇总论。

    可以这么说,正是有了《毛诗序》,毛诗学派才有了灵魂,有了肉体,不再是一个空架子。

    这就像后世的政党,有了行动纲领和组织纪律一样。

    从乌合之众,变成了一个超强战斗力的团体。

    于是,大杀特杀,将其他诗经学派赶尽杀绝!

    张越若是在现在就将整篇《毛诗序》拿出来的话,对于毛诗学派来说,几乎就像是开挂,一下子就从十几级变成满级。

    虽然没有装备,但已经有资格和公羊、谷梁、欧阳等大学派掰手腕了。

    至于韩诗、齐诗、鲁诗,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但问题是——张越又不是毛诗学派的人,和他们也非亲非故,为什么要给他们呢?

    甚至就是抛出这前半部分,也没有怀什么好心思。

    打的乃是抢夺对《诗经》解释的话语权的架势。

    更是喊话其他三家诗经学派:喂喂,哥这里有《九阳真经》《九阴真经》大甩卖了啊,只要,只要,屠龙神技抱回家,先来先得啊!

    若这三家聪明,就一定会马上派人来长安和他接头,然后就可以趁机签订一大堆不平等条约了。

    当然了……

    也有可能,人家根本不鸟他。

    而是直接开抄!

    论起抄袭这种事情,儒生自认天下第二,没有人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

    公羊学派抄了黄老学派、阴阳家和名家、杂家的很多东西。

    谷梁学派也一样,抄了其他诸子许多东西。

    接着,左传摸着公羊过河——凡是公羊学派说好的东西,他就找个理由说不好,百分百‘原创’,省心又省力,再没有比他们更聪明的人了!

    而三家诗(齐、鲁、韩)又抄了公羊、谷梁、左传的东西。

    以诗言事的节奏带的飞起。

    毛诗学派就更牛逼,在现在是直接照抄的左传学派的东西,只是换了一个名头,就放进自己家里了。

    所以后来鲁迅说:读书人偷书怎么能算偷呢?

    但他们抄归抄,还是得认张越的逼格。

    还是得尊重张越在《诗经》上的地位,不然那就连个遮羞布都没有了。

    而这可能更如张越的意。

    他要的只是解释权。

    至于这些家伙爱怎么玩,他怎么管得着呢?

    至于毛诗学派嘛?

    讲真,他们现在走的路子,张越有些不太喜欢。

    所以,他才在自己‘借鉴’的毛诗序里的后面加了两句——正华夷之别,宣诸夏之义。

    在他看来,诗经里确实有很多讽刺的篇幅。

    但像毛诗这么玩,将除了大雅之外的全部篇幅,都归于‘讽刺’之篇,这就是乱弹琴了。

    若让他们这么搞,他的‘昭昭天命’理论就很难完成了。

    要知道,张越的计划,离不开《诗经》的加持。

    他需要也必须得到来自先王和先贤们的加持!

    至于三家诗会不会上钩?

    这个问题,张越几乎不担心。

    原因很简单,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诗经》依然只有风雅颂。

    后世人们常知的国风系统,完全不存在(这是郑玄划分的),不仅如此,诗经的理论体系,也是一片混乱。

    有点像后世最初的互联创业者,各个学派只是匆忙的占了个地皮。

    当对于今后何去何从?该走那条道路?

    没有人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这正是穿越者的优势所在。

    更别提他脑子里有大堆资料和信息,可以拿来当鱼饵,不怕别人不跟着他走(假如有人不跟他走,那张越只能让他去跟孔子走了)。

    ………………

    解延年此刻却已经是汗如雨下。

    他的内心纠结无比,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了。

    思虑了良久,终于,他扛不住来自内心的压力和来自良心的谴责。

    他缓缓的,一点一滴的弯下腰,以无比谦卑的姿态,对张越深深拜道:“先生于《诗经》之道,远胜于吾,今日闻先生教训,方知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之真谛!”

    “今日,是延年放肆,肆意妄为,夜郎自大!”

    “罪在延年,请先生万勿怪罪延年师门!”

    他知道,只要这个侍中官今日所说的话,传扬出去,他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而自己和师门,则将承受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在这个事情上,他和毛诗学派,已经是一败涂地,几乎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止损。

    尽可能的止损!

    不然……

    君子馆和学派的存续,就危在旦夕!

    所以,他将姿态放到了极低极低。

    甚至不惜对对方以先生相称!

    在汉室,只有两种人可以被人尊称先生。

    第一是国家的博士官,第二则是授业之师。

    解延年这一句先生,几乎等同于押上了他自己的全部名声与声誉。

    但他没有办法,只能如此!

    他不能再给这个恐怖的侍中官任何的借口来打压和限制自己的师门了。

    但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阻止,于是,只能倾其所有,押上自己的一切!

    不得不说,他的做法很明智。

    就连董越也因此对他另眼相看了,在心里暗道:“此子倒也果断,果然不愧是贯长卿的关门弟子呐!”

    董越知道,他要不如此,将姿态放低到这个程度。

    哪怕小师弟不开口,他也会跳起来,发起对毛诗学派的攻击。

    毛诗学派抄的是左传的思想体系,自然和公羊学派的主张南辕北辙!

    若有机会可以痛打一番,他怎么会放过?

第三百二十九节 阴谋() 
    在广阔的驰道上,一支庞大的车队,缓缓的前进着。

    打头的,是由十六辆战车组成的仪仗队。

    数百名全副武装的骑兵,如影随形,拱卫在车队两侧。

    在正中央,是一辆奢华的大车,它由四匹骏马拉拽,平稳的行走在驰道上。

    锦缎铺满了车身内部,两个侍女,端着水果和茶点,跪立在车厢两侧,方便端坐在车的主人随时享用。

    “大王,马上就要到雒阳了……”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军,策马来到车旁,报告着。

    “哦……”一直端坐在车中,不停吃着各种瓜果的男人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恍如铁塔一样,强壮的身体,足可让后世的举重运动员也自惭形愧。

    “要到雒阳了吗?”他提着自己腰间的剑,道:“寡人上次回长安还是三年前呢……”

    “真是怀念呢……”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伸出手来,对左右问道:“对了,寡人听说长安城里最近出了一个侍中官,号称勇不可挡?”

    一个穿着褐衣的宦官闻言,禀报道:“回禀大王,确有相关传闻,据说这位侍中姓张,乃留候之后,陛下喜欢故简拔之,嘉恩之,擢升侍中……月前故水衡都尉直指绣衣使者江充指使刺客,欲行刺这位侍中,反被其徒手格杀、擒获……”

    健壮的男人听着,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这么说来,寡人这次回长安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他仿佛看到了上林苑里豢养的虎豹和棕熊。

    或许这次能遇到知己也说不定。

    “大王……”那宦官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不敢直接说出来。

    “怎么?”男人一脸威严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启奏大王,奴婢听说,那位张侍中,号称‘张蚩尤’,素来自恃勇力与天子宠幸,跋扈非常,曾经私底下对人说过:即使广陵王在此,吾擒之若缚妇人也!”

    “果真?”男人闻言,脸色立刻潮红起来,怒火如炙。

    “奴婢只是听闻,不敢保证……”那宦官闻言,诚惶诚恐的道:“不过,此事乃奴婢从几位宫中贵人那里听说的……”

    “竖子安敢轻我?”男人的手,紧紧的握着剑柄,居然在剑柄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此刻,在他心里,怒火就像岩浆一样炙热。

    他这辈子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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