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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第7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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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虚衍鞮抬起头,看向韩国瑜,问道:“还请阁下指教!”
“置之死地而后生!”韩国瑜看着虚衍鞮,说道:“只有如此,才能死中求活!”
虚衍鞮听着,沉吟起来,最终起身,对韩国瑜拜道:“敢问将军,何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韩国瑜赶忙跪下来,顿首拜道:“这便要看大王是欲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还是金蝉脱壳了?”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如何?”虚衍鞮轻声问道:“金蝉脱壳又如何?”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自当学项王、淮阴,自断后路,激励士卒,分离向前,从汉军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攻击前进……”韩国瑜伸手向南,道:“只要我军可以突破汉军的包围圈,便可以向南攻下鶄泽,取乌恒之牲畜、马匹为己所用,然后从鶄泽向西南,转经哈拉海,朔弓卢水北上,返回漠北!”
虚衍鞮听着,吓了一大跳。
旁的不说,这一条路,危险重重,只要一个环节出问题,就是全军覆没!
更可怕的是……
这条路的征途,实在太远了。
几乎要绕行上千里,然后从哈拉海,找到弓卢水,沿着这条河流回到出发前的弓卢水河谷。
整个征途怕是有两三千里!
就算成功,最终恐怕也要十不存一!
何况,汉军骑兵,肯定会尾随在屁股后面,衔尾追杀。
于是他摇摇头,道:“此策太冒险了!”
“那便只能金蝉脱壳了!”韩国瑜低头道:“大王,汉军现在只是三面围我!”
“这既是为了围三阙一,亦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我军敢走东侧的盐泽北返!”
虚衍鞮听到这里,立刻就跳了起来:“你疯了吗?”
盐泽之中,遍布盐池、山陵。
更重要的是,它通向瀚海。
危险、恐怖,黄沙遍地,飞沙走石的瀚海。
在这个季节,穿越瀚海,和自杀没有区别!
韩国瑜却低头道:“这是我军如今最好的选择!”
“只要带足水和干粮,我军完全有希望,渡过瀚海,回到余吾水北岸的赵信城!”
虚衍鞮摇了摇头,道:“韩都尉,你如何知道瀚海的危险与可怕!”
“它可不止是沙漠!”
“更是伟大的天神,降下的帷幕!”
“人与牲畜,一旦踏入其中,若无熟悉当地的萨满引路,便将失去方向,永眠于黄沙之中!”
“便是有着熟悉的萨满祭司引路,若天神不喜,同样将永眠其中!”
作为匈奴王族,虚衍鞮,可从不敢忘记,当年左贤王兵败弓卢水后,那些慌乱中逃入瀚海的部族与骑兵的下场!
他甚至,曾经在无风的冬季,在萨满祭司们的引领下,去到瀚海之中,见过了那些永眠其中的匈奴骑兵与贵族的遗体。
成千上万的人马尸体,遍布在沙丘、戈壁之间。
他们的尸体,被天神永久的保留在当地,并保持了死前的模样。
当初,数以万计的败兵,逃入瀚海。
能得天神垂青,活着走出去的,不过千余之数。
故而,虚衍鞮是怎么不可能选择向瀚海突围的。
韩国瑜见着这个情况,却是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在心里叹道:“竖子不足与谋!”
他很清楚,这其实姑衍万骑最后的两个选择了!
再迟疑下去,一旦卫律真的不能赶到。
而汉朝援军抵达。
那么,他与姑衍骑兵,就统统要成为瓮中之鳖。
想到这里,韩国瑜心中就有了想法。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我必须为自己和部将们,找一条退路了……”
当这个念头起时,他甚至没有半分愧疚感与不安。
因为,在韩国瑜的理解和世界里,逻辑素来都是这样自洽的。
他已经尽心尽力的辅佐和献策了。
但虚衍鞮不听。
所谓‘为人臣之礼.不显谏.三谏而不听.则逃之’,这是古代君子的要求,也是他的行为准则。
带着这种念头,韩国瑜回到了军营内,然后,就将几个平素亲信心腹与信得过的部将,都召集在一起。
他们关起门来,商讨了起来。
很快,便达成了共识——虚衍鞮这艘船,怕是要沉了。
大家可不想和他一起陪葬。
所以,必须得想办法及早跳到另一艘船上去!
这是人之常情,更是大多数人的正常选择。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是叛将。
回去会不会被追责?
故而,当天晚上,一个韩国瑜的亲信,便带着书信悄悄的混在了派出去联络的斥候中,一路向北。
第九百四十六节 各自的援军()
经过一天的修整,汉乌联军,总算恢复了力气。
而这时,狼原狙击战的战损与斩获,也统计完毕,送到了张越面前。
这一战,汉乌联军总斩首大约是一千三百余。
俘虏了三千两百多人。
其中包括了一个兰氏的当户(宗种级别),十三个骨都侯,五十多个小王、都尉。
当然,
我要做门阀第九百四十六节 各自的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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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七节 影响()
巍巍天山,白雪皑皑。
山川之下,牛羊成群,穹庐连绵。
象征着孪鞮氏的龙旗,在风中猎猎生风。
是的,和汉一样,匈奴人同样崇拜和信仰龙。
特别是王族孪鞮氏,便是以龙为图腾。
其历代先祖埋骨之所,更是号称‘龙城’。
只不过,汉人主要是以应龙为图腾。
而匈奴人信奉的龙,则加入了许多原始萨满教的信仰符号。
与汉的应龙相比要怪异些,也更细长。
站在龙旗大纛下,狐鹿姑凝神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他的长子左贤王壶衍鞮走了过来,他才回过神来,问道:“壶衍鞮,可是有事?”
壶衍鞮看上去大约二十余岁的样子,大约七尺左右,留着匈奴人传统的髡头小辫发,给人以一种凶狠的印象。
“父单于!”壶衍鞮微微躬身致意,然后才说道:“斥候报告,汉朝的居延兵团,有所异动!”
“至少发现了三支从边墙后调来的骑步兵的旗帜!”
狐鹿姑闻言,立刻严肃起来,问道:“果真?”
“果真!”壶衍鞮左手抚胸,行礼道:“瓯脱王,已经确认了情报!”
汉与匈奴,在居延地区,对峙了二三十年。
彼此,对对方,都有着足够关注!
彼此之间,互相收买胡商,充作间谍,探听情报,更是基本操作!
不夸张的说,居延那边就算李广利打了个喷嚏,单于庭也会随即得到消息。
何况是这种大规模的军事调动?
“李广利想干什么?”狐鹿姑皱着眉头,不是很理解的踱着脚步。
居延汉军,忽然增兵,这对他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只要打开地图看看就知道了,汉军只要从居延出发,翻过浚稽山,就能进入匈奴最敏感的私渠比鞮海(今邦查干湖),这里是浚稽山与金山相连的一个湖谷盆地,更是匈奴最重要的战略要地!
因为,此地是前往余吾水的最佳通道。
更是控扼着东西浚稽山与金山之间的关键通道。
沿着私渠比鞮海向西,就将进入匈河流域,而越过匈河,前方就是余吾水!
上一次的余吾水会战,就是李广利兵团忽然从居延翻越浚稽山,占领私渠比鞮海后,迅速进军匈河流域引发的。
上上次,汉大将军、长平侯卫青在漠北决战时,也是沿着这条通道,打通了前往燕然山的道路。
故而,对匈奴来说,居延就是他们的最大的威胁!
如今,李广利忽然一改之前的‘看戏’状态,从边墙之后,调集兵马,入驻居延。
这令狐鹿姑不得不警惕!
因为,一旦居延兵力超过三万的临界线,就意味着汉军肯定要发起新一轮的进攻了!
不然,集中这么多兵力去居延,居延的屯田将难以负担!
“儿臣听说,好像是汉朝国内有变……”壶衍鞮低头答道:“有些不好的消息,在居延和河西等地传播……”
“嗯?”狐鹿姑问道:“难道是汉朝的老皇帝病了?”
“或者,汉朝的那个太子又出事了?”
“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狐鹿姑美滋滋的说道。
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熬死汉朝的那个老皇帝!
在狐鹿姑了解的情况来看,目前汉朝之所以坚持战争,全赖那个老皇帝的固执!
是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将大量军费、军粮拨给李广利。
也是他,不断督促和催促着汉朝军队进攻!
更是他,从一开始,就坚持投入巨资,兴建边墙!
三十年来,汉朝人把长城,从河朔一直修到了居延!
而且,其长城(边墙)的构筑策略是——打到哪,修到哪!
这三十年来,汉朝人先是修复了河套秦塞,然后又把酒泉、武威围了起来。
接着,就是居延、轮台!
除了边墙,一个个障塞、烽燧,也不断出现。
依托着这强大的防御系统,汉朝军队,始终抓紧了那根捆在匈奴脖子上的绳索,并不断用力勒紧!
除了这些事情,那个老皇帝还不厌其烦的,将其国内罪犯、奴婢与刑徒,送去居延、武威。
短短三十年,就改变了河套、河西的人口结构。
汉人数量,从零发展到了目前的百万之众!
深深的硬造了一块稳固的新疆土!
现在,匈奴人若再去河朔、河西,恐怕没有人会再认得,这些过去的牧场与草原了。
因为如今,这些地方,粟麦连绵,禾黍油油。
像居延,就干脆从一个纯牧场,变成了今天的农耕之地。
更夸张的情况,出现在轮台!
汉朝人花了十几年时间,硬生生的在从未有人耕作过的轮台,开垦出了粟麦之田十几万亩!
这操作,秀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但这些事情,每一个的投资,都是无比巨大的。
狐鹿姑问过很多人,包括李陵、卫律等汉朝降臣。
所以他知道,汉为了维持在边境的积极进攻与屯田改造。
每年国家财政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资金,都砸了进去!
仅仅是朔方、酒泉的开发,就在二十年里,花了差不多一百亿钱!
也就只有汉朝那个固执的老皇帝,才舍得如此重资持续投入!
换了其他人,狐鹿姑觉得,大约早就放弃了。
所以,他才要将自己的人生目标设定为熬死那个老皇帝!
熬死了他,匈奴才有希望和未来!
壶衍鞮却是低着头,道:“父单于,儿臣打探到的消息,有些不好……”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河西和居延,都有传说,丁零王在漠南吃了败仗,呼揭人被汉朝骑兵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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