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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第8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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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洗脑包,现在看上去没什么。

    然而一旦将来有需要,便随时可能成为攻击鹰杨将军的箭矢与利刃。

    在中国,人品与私德问题,可是最致命的攻击之一。

    甚至比公德有亏,还要可怕!

    心里面想着这些事情,张安世悄悄抬头,看向天子。

    却见天子的脸色,有些古怪。

    他赶忙低下头来,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同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周遭的声响。

    良久,就听到天子忽然笑了起来:“这个张子重,还真是……油嘴滑舌啊!”

    天子扬着手里的密报,递给张安世,道:“尚书令也看看吧!”

    张安世连忙低头上前,跪下来接过天子递来的奏疏,然后摊在眼前,低声的念了起来:“鹰杨将军臣毅昧死再拜皇帝陛下:陛下厚爱,使臣毅持节行于河湟,宣抚并州诸郡,巡查地方,臣诚惶诚恐,纵暴骸中野无以报,唯鞠躬尽瘁,为陛下大业死而后已,岂敢唯他事以议?然则,臣曾侍奉帷幄之中,亲见陛下劳苦天下,怛惕不安,哀怜百姓以自忘,亏膳贬乐,此诚三王所不及,五帝所不能为也!与陛下之辛劳比,臣贱躯又有何惜?及至河湟,乃夙兴夜寐,心念陛下之嘱托,宣抚月氏、诸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宣陛下之教化于夷狄之中,播天子之仁德于荒服之外,于是,月氏诸部感激涕零,惭愧自伤,甘愿迁之于河湟偏僻之所,以自罚过往之所背叛之行,而诸羌之族,亦万里来降,贡其牛羊牲畜,以献陛下,臣于是于河湟之中,开垦田,建渠道,起沟壑,修道路,筑谷仓,有三千里之外之夷狄,感陛下之恩德,千里来助,有被发文身之徒,闻陛下之教,自愿来投,由之,河湟诸事初定,臣乃持节行于河西之中,睹民生之艰,见百姓之苦,悲从心来,哀自神出……臣昧死以奏,恳请陛下,宣仁德于河西,播雨露于山川……”

    念着这些文字,张安世脑子里只觉得怪异无比。

    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奏疏,低着头,问道:“陛下,圣意是?”

    “小孩子长大啦,知道心疼百姓,忧心国事……”天子却是意味深长的道:“尚书令觉得呢?”

    张安世听着,心里面只有mmp三个字!

    小孩子?

    神特么小孩子!

    张子重张蚩尤要是小孩子,那自己岂非还在扎总角辫,甚至连话都不会讲了?

    然而……

    天大地大,天子最大,既然天子都说是小孩子了,那么张子重必须也只能是一个不谙世事,但满心赤诚的赤子。

    对于这样单纯的大臣,谁要是黑他,那肯定良心坏掉了,该去先贤陵前,负荆请罪,面壁思过!

    于是,张安世只好道:“鹰杨将军赤子之心,臣远远不及也!”

    “那就拟诏吧……”天子道:“河西生民多艰,朕实心有戚戚然,乃免今年河西租税,无出明岁徭役!”

    “臣谨诺!”张安世只好磕头再拜。

    心里面,张安世却是有无数的疑问。

    因为,他知道,这个事情过去都是李广利在负责,李广利在推动,李广利在请求的。

    如今,张子重却忽然冒出来,主动上书请求建议。

    若是此事没有得到李广利的同意,这就是越俎代庖,狗拿耗子!

    更会让天子以及朝臣都生出恶感来!

    可不会有人喜欢一个随随便便把手伸进不属于他的地盘的家伙!

    尤其是正坛上,规矩与传统的力量,大的不可想象!

    换而言之,只要张子重没有脑子坏掉,膨胀到以为自己可以单挑全世界了。

    那么这个事情必然是得到李广利同意的。

    而且,很有可能是李广利主动提出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李广利为什么会这样做?其目的何在?

    张安世都不需要想太多,就知道李广利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李广利,真的是运气好啊……”张安世忍不住在心里哀叹:“这样都能被他找到生路!”

    毋庸置疑的事情是现在天子已经同意按照张子重的建议,免去今年河西的租税以及明年河西的徭役、杂税。

    其潜台词,自然就是小孩子和李广利的交易,朕知道了,朕没有意见。

    错非如此,天子是不可能说那些话,更不可能特意用小孩子三个字的。

    而小孩子这三个字,简直用的太妙了!

    就像当年,骠骑将军霍去病射杀李敢。

    然后天子轻飘飘的一句‘骠骑将军臣霍去病年少枉为,朕实心伤,乃罚其待罪漠南,无诏书不得回京!’一样秒。

    当时的李氏家族听到这个结论,心里面恐怕只有‘我去年买了个表’。

    李敢,陇西李氏的第三代佼佼者,家族的希望与未来。

    被人一箭射死,按照汉律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的铁律,霍去病起码也该是死罪!

    哪怕其功高当代,也得如此处置,哪怕是最低标准,也该以其冠军侯的侯爵与封国来抵罪,并降上三五级,从常设将军打回校尉,即使是做个样子,也得在长安抠脚面壁半年,才能有机会复出。

    但是……

    天子却一句‘霍去病年少枉为’轻飘飘的放过了。

    至于待罪漠南,更是等于**裸的告诉天下人莫挨朕的骠骑将军!

    无诏书不得回京的潜台词则是有诏书就可以回京了。

    当时的天下人和李家有多懵逼,张安世相信,这个事情传出去后,长安公卿就会有多懵逼!

    可惜,和当年一样,现在的公卿,对此将是无能为力!

    天子的意志,就是天条!

    天子要放李广利一马,谁能按着头继续打?

    更不提,李广利如今还有了那张子重的背书。

    可以预料,长安城里的那些太学生们,在知道这个事情后,恐怕会找各种角度给李广利洗地。

    说不定,能把人家洗的又白又嫩,变成一株清清白白的白莲花!

    想到这里,张安世就忍不住再次哀叹起来。

    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

    虽然他与那张子重私交不错,但,今天这个事情,真的让他很难不嫉妒,很难不骂娘!

    他侍奉天子二十余年,劳心劳力,却不及张子重满打满算的那几十天值班! 富品中文

    

第一千零九十二节 长安(2)() 
丞相刘屈走出宫门,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虽则如今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季节,但他依然感到,自己的后背内衣湿哒哒的。

    不过……

    “总算是过关了……”刘屈低着头,叹了口气:“虽然狼狈,但到底保住了丞相之位!”

    只要还是丞相,便一切皆有可能。

    更不必说,他还是宗室,有着天然的优势!

    即使不能和过去一般,起码也能保有不少权力。

    只是……

    “却不想,是张鹰扬救了我一命……”刘屈沉默着看向前方,那些越来越靠近的官员们,内心之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

    被曾经假想的政敌所救?

    尴尬、难堪、庆幸……

    还有纠结、愤恨、心悸……

    种种情绪,不断闪现,让刘屈都不敢抬头看人。

    “丞相……”对面传来了大鸿胪商丘成的声音:“您面圣出宫拉?陛下有何训示?”

    刘屈闻言,抬起头来,露出一丝苦笑,道:“大鸿胪自去面圣,便知陛下的意思……”

    商丘成呵呵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带着他的僚属,径直向前走去。

    而这些人,在经过刘屈身边时,全部侧目以对,对刘屈投以注目礼。

    无数双眼睛,都在刘屈身上长久停顿。

    好奇、不屑、嗤笑……

    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神色。

    看的刘屈怒火中烧,偏偏发作不得,只能急急忙忙登上马车,匆匆忙忙的远离这是非之地。

    …………………………

    “咱们这位丞相澎候可真是运气好呀……”建章宫宫墙上,执金吾领卫尉事韩说调侃着道:“这都能保住相位,自陛下即位以来,澎候还是第一个可以在如此局势下,保住相位之人!”

    在韩说身侧,霍光远远的眺望着刘屈的马车远去,嘴角浮起一丝不为人所察的失望之色,嘴上却是轻松的说道:“书云:元首明哉,肱骨良哉!圣天子自有安排,我等臣子,唯俯首从命而已……”

    但语气之中,却已流露出了明显的不满。

    这也正常!

    汉家正坛,曾有两座大山,死死的压制着后起之秀的霍光集团的发展空间。

    这就是公孙贺父子一党、李广利集团!

    别看公孙贺父子如今已经嗝屁扑街,但,当年,其父子可谓是一手遮天。

    其背靠太子,又有皇后为奥援,牢牢把控住了丞相府、太仆又与韩说等人联盟,将大半朝野势力压的死死的。

    后起之秀想要发展,想要建立势力,便要面对被其牢牢控制二十余年的朝堂。

    而李广利集团就更夸张了!

    其雄踞河西,控制帝国对外军事活动。

    更在朝堂上,建立起庞大的人脉网络,占据数不清的重要岗位。

    以至于霍光,只好去与上官桀、张安世、桑弘羊、暴胜之等人抱团取暖。

    然而,即使如此,也只能在夹缝中求存罢了。

    好不容易,公孙贺父子gg,有了发展空间,又等到了李广利集团崩盘,正准备大干一场,抢班夺权之际。

    那位曾经的小弟,却忽然出手,奶了一口李广利。

    还被奶活了!

    从这几日,天子诏书中的措辞,越发温柔、轻微就可以看得出来,李广利十之**,已然涉险过关。

    其惩罚最多不过可能是罚酒三杯,下不为例,面壁思过,三省其身。

    而李广利集团,丢掉的只是一个河西与对外权力。

    其在朝野,依然控制着无数重要部门。

    其中就包括丞相府这一至关重要的机构!

    若仅仅只是如此,霍光还不至于生气。

    毕竟,他二十年都等了,不怕再等几年。

    李广利,经过此事,也不过是秋后蚂蚱,蹦和活跃不了多久了。

    对霍光而言,真正的麻烦在于受李广利集团变故,朝野势力洗牌的影响。

    现在,曾与他亲密无间的战友们,都有些要分道扬镳的意思。

    尤其是御史大夫暴胜之与大司农桑弘羊。

    这两人,一个在寻思着摘桃子,想等着李广利集团倒台后,上位丞相。

    另外一个则寻思着想要建立属于他本人的势力。

    不想再给外界留下‘大司农与xxx是好友至交,亲密无间’的印象。

    这是人之常情,物之自然。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

    没看到如今连上官桀、张安世,都有了些自己的小算盘了?

    所以,霍光和韩说悄悄走到一起也就可以理解了。

    正坛上的事情,总是这么的波云诡异,迷雾重重。

    “贰师将军还有十天,就能回朝了……”韩说忽然说道:“霍都尉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什么想法?”霍光揣着明白当糊涂问道。

    “令婿在令居做的不错啊……”韩说也不客气,索性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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