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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扬人普遍信仰生命女神，至少是自由公社的两个委员会专家团一致坚称：盖娅是个拥有高度智慧的AI星球。

　　　　生命女神的辉光无处不在。

　　　　盖娅，也就是被地球人自定义为Earth的银河系边缘某只不起眼的蓝色行星。赛扬人相信盖娅是一个拥有先进智慧基因然后因故缺失了基础义务教育的乡下姑娘。

　　　　蒙受了生命女神的宠爱，潜力惊人，却从未接受过靠谱的启蒙教育。最近刚刚露出觉醒的迹象，暂时还没达到正式觉醒的合格程度。

　　　　于是地球文明的所谓历史，其实也就是一个懵懂少女的幼稚园管理日志。

　　　　研究盖娅成长日志对赛扬人的科技和魔术进步，大有助益。

　　　　赛扬人擅长逆历史之流上溯，却无力提前闯入未来。所以盖娅未来觉醒之后将带来怎样的革命性进步，只能靠猜，无法提前剧透。

　　　　这样也就出现了武博士如今所见的这样一种诡异氛围。

　　　　像赛扬这样一个随手可以打通时空虫洞恣意纵横于多元宇宙间的强悍外星种族，面对连最低级简单恒星系都飞不出去的极端贫穷落魄之地球种族，不得不表现出极大的敬意。

　　　　并一再坚持赛扬人在地球人跟前必须保持谦逊和恭谨的态度。

　　　　这事情说开了之后，其实也就不算多诡异了。

　　　　飞哥现在很能够理解赛扬人的立场。难怪他们会跟地球未来联邦政府达成协议，替地球人充当廉价的考古探险队雇佣兵，以及，维护时空秩序的外籍片警。

　　　　还好赛扬人的形态是虚无的黑影。倘若赛扬人获得人类外观的话，感觉基本上就是旧上海滩巡捕房里的红头巾阿三形象。红头阿三就是最早的外籍片警嘛。

　　　　这些设定类的事件反正不外乎就是这么回事儿。

　　　　简单包圆了讲，也就是地球村跟赛扬人各取所需，达成了利益共同关系。因为赛扬人对地球人所求的更多一些，所以强大的赛扬人反倒在地球人跟前采取了相对低的姿态。

　　　　但蒯飞立即就想到了，赛扬小丫见面所说的第一句话，似乎并不低调。

　　　　这丫头其实骨子里还是瞧不起我们地球村农民的。

　　　　“没错！我们有权蔑视大多数毫无价值的蓝星低级生物！”纽克苏鲁小姐毫不讳言，坦然承认说：“我们敬奉生命女神，因此我们格外尊重盖娅大人目前尚在沉睡的意志。”

　　　　“沉睡的盖娅意志在她漫长的休眠期间，身体上掉落的生命碎屑当中，绝大多数都是垃圾。譬如臭虫跳蚤以及脚气真菌和牛皮癣菌，这些卑贱的生命仅仅只在理论上参与生态循环体系，实际上盖娅意志一旦苏醒，肯定会毫不留情将它们抹去。只保留个别样本就行。”

　　　　一听外星小丫这么说，飞哥头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作为幽灵体，按理说他是没有流汗机制的，但神奇的基因仍然保留了忍不住想要流汗的心理模块。

　　　　“克苏鲁小姐该不会把数十亿地球人类也全都定义成了地球姐姐身上蔓延的牛皮癣吧？”

　　　　虚空中漂浮的那个少女凛然说道：“这有什么可质疑的？你们就是讨厌的牛皮癣！”

　　　　这姑娘的占地面积跟她哥哥一样庞大无比，AI反射弧似乎也是略长一些的，然后才问：“克苏鲁小姐是谁？我好像听过这个称呼。”

　　　　蒯飞：“咳咳咳……那仅仅只是个比喻，不用较真儿。我倒想问问你：盖娅的意志既然还没有完全苏醒，你们赛扬人凭什么替盖娅大人拿主意呢？说不定盖娅意志完全苏醒之后，她会喜欢这数十亿的灵长类智慧生命体呢。”

　　　　“呵呵呵，你们把这星球折腾成如今这幅模样，还好意思讨盖娅大人的欢喜？”赛扬小丫一句话就把我们飞哥说得来理屈词穷了。

　　　　“这个……”飞哥觉得地球人其实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厚着脸皮采取两眼一闭瞎抬杠的蛮横态度，顽强抗辩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总之你们外星人没有发言权。我就觉得盖娅大人说不定真是特别喜欢百花齐放的类型，她就是喜欢满身长满小虫子。”

　　　　这话说到这个份上，飞哥自己都羞愧了，忽然想起自己还是有一些给力证据的。

　　　　于是赶紧补充：“即便在你们外星人眼里看来，太平洋的珊瑚礁也是很美丽的风景吧。那珊瑚虫是怎么繁殖的那数量那密集的，不用我详细解释了吧。所以，你看，这就是盖娅意志的证明。她虽然还没有完全苏醒，但我有理由相信，她并不是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恰好相反，珊瑚虫案例可以证明，盖娅大人其实很可能是生命密集社会的爱好者和保护者。”

　　　　克苏鲁小姐冷笑：“照你这么说，盖娅大人也很喜欢全球盛开蘑菇弹咯？”

　　　　这姑娘显然是没有去过20世纪的美国所以不大清楚克苏鲁这个BOSS形象的由来。但五大流氓之间貌似是存在着某种松散的信息交换手段，所以她是模模糊糊听见过克苏鲁这个说法，一时想不起更详细的细节来。

　　　　由此也就可以推测，这个外星小丫对于全球盛开毒蘑菇的概念，多半也是通过这样的模糊松散渠道交换得来的。

　　　　这么一想，蒯飞就决定继续抬杠。谅这外星小丫手里掌握的第一手情报数量不多内容不详，她多半是依据不足，并不特别自信的那么一种心态。

　　　　“胡说啥呢！地球村没有发生过也永远不会发生你刚刚所说的这种全球蘑菇大灾变。”

　　　　“我没有胡说……”

　　　　外星小丫的态度忽然变得软弱了许多。

　　　　然后……

　　　　我们飞哥的意识海中就一点一点地徐徐浮现出一副惨烈无比的末世大灾变画卷。全球范围内密密麻麻种满大大小小的各类蘑菇。目测是数十万吨当量的袖珍品种和数千万吨的大尺码，同台汇演。此外还有大量超出飞哥认知水平的奇怪现象混在里面。想来是各种系列的从未对平民公开过的秘密大杀器。

　　　　看这节奏，好像是克苏鲁小姑娘因为论据不足，不得不掀开箱底，翻出来这样一个王牌证据。

　　　　全球密密麻麻种满核蘑菇的那个景象，地球人早已用各种科幻手段加以过详细想象，无需多做研判，蒯飞一眼就看明白了这个意思。忍不住就想感叹这么一句：“哎呦妈呀！大清亡了？”又觉得这玩笑不敢乱开，赶紧切换了一下……

　　　　“哎呦妈呀！你们赛扬塞莱坞片场的制作水平比咱地球村横店基地的高太多了啊。不愧是天顶星高科技！”

　　　　他直觉认定这突兀展现出来的末日浩劫画面，肯定是赛来坞梦工厂后期特效制作的成果，这绝不可能是地球战场实景航拍。

　　　　……

第253章、赛扬与阿曼达共同体（）　
当蒯飞弄明白对方提供的视频资料确系实景航拍，绝非赛来坞梦工厂后期特效之后，横山区二十四号藏书馆二楼的气氛凝重到了冰点。

　　　　双方共同收敛了开玩笑的心情。

　　　　甚至连辩论的欲望都丧失殆尽。

　　　　“这么说起来，地球在未来某个时点已经确认被熊孩子们给玩坏了，现在该轮到我们出手来拯救世界了？”

　　　　穿越客站在历史长河的上游，按照世界通用的套路，从上游着手修改历史，排除核爆隐患，删除那些不安全的事件线，这似乎并不特别困难。

　　　　虽然初代终结者斯瓦辛格原型机没能成功干掉地球反抗军的某首领人物。

　　　　但是终结者续集剧情里还是成功摧毁了惹是生非的所谓天网。

　　　　站在纪元1110年的历史高度，及早扼杀爱因斯坦以及奥本海默之流的诞生，似乎并不算特别困难。

　　　　然而，这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蒯飞现在总算是深刻理解了克苏鲁小妹之前那套科普理论的深邃内涵。她来自一个更远的未来，她是利用赛扬人的特殊天赋，开足马力飙车追赶自己的同族前辈，火速赶来报警的。

　　　　单独的像素被抹去毫无意义，因为相邻的像素会自动运算，自行修复丢失的那些像素。

　　　　未来某个时点已经发生的大灾变，按照赛扬像素AI理论来讲，是没办法从上游提前予以删除的。物理删除根本就没用的，本该存在的那些致命像素，还是会被AI自行修复出来。

　　　　就蒯飞的知识程度而言，他仅仅只能理解黑色块和白色快区域的自我修复机制。这一块儿线性代数就可以搞定。

　　　　复杂程度更高的矢量化特征编码区，是他无法涉足的超纲领域。想来是需要用到极其复杂的函数公式以及强大的数据库架构才能解决的专业问题。

　　　　“那么，阿曼达，我应该做些什么呢？你能给我一些更靠谱的建议吗？”

　　　　蒯飞现在已经不说什么纽克苏鲁小姐了，这个外星妹纸是有名字的，她叫阿曼达。之前那位赛扬小哥，还真的就叫赛扬。

　　　　地球出了状况，这是个严肃的事情，蒯飞跟阿曼达立即转入了一本正经的科学探讨模式。

　　　　这时候蒯飞也就十分虚心地想要听听来自星星的参谋建议。毕竟外星人的科技魔法水准比我们更高一些。也许阿曼达能有什么好主意。

　　　　“我建议您低调再低调。尽可能保护好自己。地球发生的问题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仅仅只是地表生态圈毁灭。这对盖娅不是什么坏事儿，跟恐龙的灭绝没什么太大差别。差不多就是迷迷糊糊地洗了个土耳其浴，顺便还刮了一个中国痧。”

　　　　蒯飞：“这么说你们的委员会是打算袖手旁观？”

　　　　他现在也不管这些乱入的家伙叫做赛扬人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人。甚至国家、种族、文明的定义也不适合他们。阿赖耶宇宙外膜上爬行的这些虚空生物，品类极其复杂，来历多元化，是一群十分奇怪的复合型群体智慧，公社和委员会才是最贴切的定义。

　　　　这本来就是赛扬自己阅读地球书籍之后，自主选择的最近似翻译法。这个根本推不翻的。所以蒯飞现在也就绝口不再提“赛扬人”这个概念，就顺着沿用委员会的定义。

　　　　委员会有点类似于星际争霸的虫族生活模式。虫族女王和她的虫子们共同搭建分布式的云智慧。

　　　　赛扬委员会和阿曼达委员会进化达成的组织模式，比星霸幻想出来的虫族社会更复杂。赛扬智慧和阿曼达智慧并非一群愚蠢的虫子围绕一只女王。他（她）们拥有复数的女王蜂和女王虫，所以自定义为委员会。

　　　　形象地说，古代人类社会是金字塔社会模式，近现代趋向于异化为扁平版本。扁平的金字塔还是金字塔的本质。

　　　　阿曼达智慧是复数女王共同构架的分布式云智慧模式，比寻常一对多的女王蜂模式多出了N个女王。有点好似星式发动机的动力布局。也可以说成是星系公转模型。阿曼达方面当然是倾向于星系的说法。她们深信不疑，她们的群体智慧模式，是在星球潮汐引力的影响下，进化发育而来，所以在社会构架模式上呈现出类似星系运动的模式来，这完全就是印证了大宇宙的意志。（大宇宙的意志无论如何是比盖娅这样的行星意志高级很多的。）

　　　　赛扬智慧基本上是阿曼达智慧的镜像副本。赛扬跟阿曼达相互对扰，模拟双子星的平衡智慧模式。

　　　　所以这是既区别又关联的两个委员会。赛扬跟阿曼达唯一的不同就是，赛扬智慧内部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社会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