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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销…魂…蚀…骨的滋味啊……还没吃到嘴边，心里头已经快要陶醉了！

　　　　其实武大郎是取了这么一个巧！

　　　　宋时所谓蒙汗药，其实就跟后世最常见的麻0黄0素感冒药相差无几。麻0黄0素感冒药的说明书上明确写着，服用药物之后会引起嗜睡反应，严禁司机在开车时使用。

　　　　后世常见的麻0黄0素感冒药说明书上没有写出来的半公开秘密就是：这东西倘若用化学方式进行整合，把每一条单独的大分子链，都桥接为双分子链的话，这东西会产生极其强大的致幻效果。这东西在后世大名鼎鼎，江湖人称“冰之毒”。

　　　　所以感冒药有很多种。别的种类倒还无所谓，就是这种麻0黄0素感冒药，受到严格管控。一个身份证一次只能买一盒！没带身份证还不敢卖给你！因为有不法分子偷偷收集这个药，用来加工那个冰X。

　　　　蒯飞的初衷，并没有想到这么细这么深。

　　　　却在无意之中达成了一小部分“伪冰致幻”的实际效果。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虽然这一小部分并没有顺利将一屋子的大小和尚全部丢翻在地……但是这里头为消费者提供的致幻帮助，却已经相当相当地强烈。

　　　　致幻，比之于晕倒，其实是，效果更好。

　　　　古代人虽然懂得使用蒙汗药，却根本不了解此类神药的正确打开姿势！

　　　　倘若是个老酒鬼遇到我们飞哥提供的这个菜，闻一闻就会醉倒。因为老酒鬼对“醉”的理解最深刻。说到底，这个“醉”的效果，来自于人类中枢神经的反射。冰X之类，其本身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毒害性，倘若剧毒又怎么可能用来治愈感冒呢。这东西妙就妙在，它并不是单方面地降低人类中枢神经的兴奋度，也不是单单提高中枢神经兴奋度。一味降低兴奋度的，就是安眠药了。一味提高兴奋度的，便是兴奋剂。复合型有高潮有起伏的，才是致幻型。

　　　　不喝酒的人，对这个并不会太敏感。

　　　　喝惯美酒的人，才是最敏感不过。

　　　　概因为醉酒的感受，其实也是一种中枢神经的刺激和兴奋，同时也是中枢神经的放松和安抚，也是多层次混合迭进的原理。

　　　　老酒鬼，酒中仙，酒中君子们，平生浸淫于酒道中，不懈追求的，其实也就是这样一种颇有层次的复合式体验。

　　　　一喝就让人睡着的，显然是下品！

　　　　一喝就使人亢奋的，那就更加丢人。

　　　　喝到微醺，七分兴奋，三分犯晕，这才是老酒鬼喜闻乐见的真境界！

　　　　这跟山水书画的原理，大有相通之处。

　　　　李清照一直就是个大酒鬼！

　　　　梁红玉当然也是小酒鬼！

　　　　大酒鬼：“昨夜风狂雨骤，浓睡难消宿酒……”

　　　　小酒鬼：“却道海棠依旧！”

　　　　这并不是单纯的写景和叙事！叙事写景只是最肤浅的入门第一级层次。以照姐姐所掌握的至高妙悟意境，又岂肯止步于单纯的写景。

　　　　这卷帘小萝莉胡说什么海棠依旧，那分明就是某红玉天真无鞋的口调了。

　　　　照姐姐乍一听说海棠依旧，顿时怫然不爽！昨晚儿明明都风狂雨骤过了，你丫的还敢说什么海棠依旧？是想嘲笑你家小娘子深井冰寂寞冻人，没个帅哥敢来叩门拜访的意思么？

　　　　因此照姐姐就忍不住给小萝莉洗了个脑：非也非也！真相其实该是绿肥红瘦！该肿的要更肿一些，该变小的当然要变小咯！知否知否！一树海棠在被暴雨梨花针用漫天花雨的手法暴击过后，根本不可能海棠依旧！小萝莉！你还是太嫩了点！你对巫山云雨的力量一无所知！

　　　　于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小萝莉还没有正经开吃，光是闻到这个香气，心里头已经先晕掉了一大半。

　　　　直接就进入了恍神模式。

　　　　后世关于中枢神经兴奋和安抚的那一套科普，小萝莉是不知道的。从她的视角出发，她所能想到的是：

　　　　我要醉了！我要飘了！

　　　　我这大概是要欲0死0欲0仙去了！

　　　　换作别的丫鬟，也许还没有这么敏感。

　　　　偏偏她是李清照的贴身丫鬟！

　　　　从李清照那里学得十足十的文艺范儿！这难免就要想多了！

　　　　寻常坊间的醉汉，喝高喝HIGH，充其量就会幻觉出一些大鱼大肉和大屁股的大姑娘。文青们一旦进入致幻模式，所幻想的对象，那可就丰富多了！

　　　　文艺女青年，绮想的世界，加倍精彩！尤其是会喝酒的文艺女青年！

　　　　武大郎的这道菜，恰巧为梁红玉打开了一扇绮想的窗。

　　　　于是，梁红玉在她十五岁这年，被一道下三滥的江湖蒙汗药勾走了魂儿！

　　　　她这年仅有十五岁，因为从小就面临严酷和复杂的教坊生活，磨砺得比同龄人看起来要老成些，所以武大郎眼里把她错看成了十六七岁的样子。

　　　　十五岁的梁红玉还是个雏，其实是什么都不懂。

　　　　偏偏却听说过很多很多！

　　　　教坊就是官办青楼，在这种地方长大，她听说过的事儿还真不少！再加上李清照一辈子最喜欢用文艺化的美好语言，来用心渲染些春啊、秋啊、情啊、云啊、雨啊、以及海棠肥瘦什么的……

　　　　于是，小萝莉深信不疑：这肯定就是行首们和我家小主所常说的那个，销0魂0蚀0骨！浓情滋味！

　　　　按21世纪的语法其实最是一针见血：我也是醉了！

　　　　这话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寻常蒙汗药，原本是蒙蔽不了直觉力天赋过人的英烈夫人萝莉版。

　　　　这事情其实不怪小萝莉没出息，也不怪鬼子太狡猾。梁红玉并没做错什么，武大郎也没那么机智。这全都怪缘分啊！当蒙汗药身上披起了米开朗基罗和东方文人山水画的艺术外套，当蒙汗药的逼格也提升到王国维三段式人文艺术的巅峰境界，那就腻害了！

　　　　有趣的是，一穷二白的劳动人民很可能对此麻木不仁，毫无感觉。偏偏就是小资多情的文艺女青年，最容易中了这招！她们无意识地，将中枢神经的兴奋度和放松程度，功率放大了。

　　　　这也就是流氓一旦有文化，是最可怕。蒙汗药一旦遭遇艺术家，没事儿都会变成有事儿。

　　　　……

第56章、疾风！（）　
武大郎浑然忘记了尊卑秩序的规矩，异想天开想要把好东西让给美女先吃。

　　　　这个举动吓到了围观群众。

　　　　但围观群众并没有任何人站出来予以批判和劝阻。

　　　　“十、九、八、七、六、五、四、……”

　　　　蒯飞心里默数着倒计时。

　　　　水浒传里的规矩本该是这样设定的！杨志和他的手下喝了蒙汗药酒，晁盖等一干人站在旁边默数着时间。时间一到，就起个哄，“倒也！倒也！”然后杨志这一伙儿全都乖乖地倒下！

　　　　“三！”

　　　　“二！”

　　　　“一！”

　　　　飞哥的心中开始烦躁！尼玛怎么一个和尚都蒙不倒呢？是我打开蒙汗药的姿势哪里没对？

　　　　恶狠狠地从十数到一，没人晕倒。

　　　　很无奈！只好从头再数一圈。

　　　　““十、九、八、七’……”

　　　　小和尚们，以及大厨二厨们，终于渐渐地有了点反应。但也并不是咚地一下子一头栽倒在地。

　　　　看上去好像醉醺醺的样子……又好像犯了困……

　　　　第一个小和尚打了个呵欠，慢慢地缩到墙角，靠在墙根上，脑袋一歪，就那么坐在那里睡着了。

　　　　接下来，这醉意，这困倦，逐渐扩散开来。

　　　　武松没有受到影响。

　　　　老和尚也不为所动。

　　　　红玉小萝莉倒是受影响最明显也是反应最强烈的一个，但她偏偏却不肯倒下来。反倒是，变得来，更加眉飞色舞！

　　　　这便是小萝莉与众不同的天赋了！以及，她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所致。

　　　　换作这个年月别的小婢，一旦遇到眼前这种情形，只怕是要变得来各种惶恐不安，各种胆怯畏缩。

　　　　某只老和尚无疑是这里身份地位最高的角色。

　　　　旁边的几位大厨的身份也不低。

　　　　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婢第一个对仙品般的神奇美味，率先下箸？

　　　　大户人家出身的优秀奴婢应该会很有礼貌地低头辞谢，小户人家的无知婢子或会吓得来战战兢兢，唯恐掉进坑中。

　　　　偏偏这红玉小萝莉天性强悍至极，无所畏惧。

　　　　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什么。

　　　　但她也没好意思公然乱了这个秩序尊卑的规矩，眼光灼灼地死死盯住了托盘里的菜碗，很是吃力地又咽了一口唾沫。

　　　　“嗯！我真的可以第一个开吃？”她很机智地，把这个问题当作皮球，踢给了武大郎。

　　　　毕竟这武大郎是这道菜品的主人。

　　　　和尚庙里的规矩，向来讲究一个“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外地来的游方和尚，来到这大相国寺，按例是要提升一个品级来加以礼遇的。

　　　　这是佛门数百年来一直坚持的优秀传统。这传统，令得佛门在知识交流和认识提升方面，获得了相当大的优势。

　　　　同等级别的和尚，外来的要加一级看待。所以像唐僧那种情况，路过国外的其他寺庙，按例都会被奉为天朝上师，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坐一次坛，讲一次道，论一论真经奥义。

　　　　这武大郎虽然不是和尚，按他刚才的吹嘘，他所走的，却也是个道统的路子。

　　　　口口声声都说这厨艺秉承了天道秩序的至高真理在内。

　　　　于是这烧朱院香积厨里的和尚，也就把这武大郎当作了道玄大师的厨房版，予以礼遇。武大郎刚刚所做的，与其说是烹饪，倒不如说是学术讲坛，现场传道。

　　　　这种情形下，武大郎倒也可算是此间说话算数的人。这讲学的道场一旦结束，那武大郎就屁都不是。香积厨还是香积厨，大相国寺的长老还是长老。在讲学课程没有宣告结束之前，那武博士无疑是这间教室里的权威话事人。

　　　　倘若武博士估到说就是可以让小萝莉先吃，说不定红玉小萝莉还真的可以带头吃一口呢？

　　　　小萝莉这时候真心是嘴馋得不行。

　　　　这是萝莉一族的通病。每一个资深怪蜀黍都深明这个大义。萝莉有三好，身娇、语柔、易推倒。这个所谓的易推倒，说的就是，基本上小萝莉都是天生吃货，一根棒棒糖就可以骗回家！

　　　　眼前这盘菜品，其中融合了超过三层的境界，事实上是有四层迭进的内涵。在美学意义上已经超越了王国维和米开朗基罗。不知道有没有超越张择端。

　　　　这又岂是一根棒棒糖可以比拟的呢？

　　　　所以梁红玉面对着这盘神仙佳肴，根本都走不动路了！

　　　　不过宰相府里的规矩很大，家教严厉，以致于红玉小萝莉愣是不敢动筷子，可怜巴巴的，只敢看，不敢下手。心中亟盼着武大郎给她一个强大的借口，她就可以奋不顾身地，跟这盘下了蒙汗药的肥猪肉！拼了！

　　　　梁红玉当然也是认得蒙汗药的！教坊这地方，藏龙卧虎！小萝莉什么没见过！听话水、催X药什么的，没有不认识的！

　　　　当然这年月的听话水和不叫催X药听话水，叫个蛇床子和阴羊藿。之前没有掀开蒸笼的时候，红玉小萝莉猜不出来很正常。这碗菜现如今都递到眼前来了，再没有个认不出来的道理。

　　　　这时候小和尚们，以及火工道人们，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