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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10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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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里的人轻视,连其伯父的奴仆也瞧不起他,甚至对他的父亲也毫不在意。张溥的父亲一过世,十五岁的时候他就和母亲搬出张家,靠其母纺纱挣得学费。
单从张溥的身世来说,这段从被鄙夷的豪门庶子到名闻天下的盟主,不但是成功学的典范,就是写成小说也是个精彩的题材。
赵引弓关照蔡实投帖,自己和张岱在岸上等候。他知道张溥选为庶吉士之后,因为在翰林院锋芒毕露,不为温体仁所喜,就以照顾亲人为名告假回家,自此一直在家闲居,到去世也没有重回朝廷。
不过,他的影响力却在他在家的这段日子里日益膨胀,一度甚至到了通过复社在朝势力具有了左右朝局的程度。
赵引弓心想,张溥的想法实际就是幕后操纵朝局――毕竟作为一个官僚来说,他和张采的年龄太轻,资历也不够,想要实施自己的政治纲领,只有通过那些资望深厚的高级官僚们:周延儒就是他的选择。
从保周延儒,打温体仁这个角度来说服他,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
“我家老爷请二位相公书房相见。”已经在门前迎候的门丁行着礼说,随即引着二人经过门厅,从天井里向右一拐,进了一道小门,沿着回廊曲曲折折地走了一阵,来到一处幽静的庭院。庭院里,是一明两暗的三开问书房;沿着墙根莳着些花木,西边角上还有一方水池,围着碧瓦栏杆,池中立着两片姿态奇古的石山,绿竹森然。
赵引弓无心细看,他匆忙地整理一下衣巾,等院子通报之后,就低着头,拱着手,放轻脚步,从院子揭起帘子的那扇门走了进去。
翰林院庶吉士张溥已经在屋里等着他了。
张溥很年轻,只有三十岁,和赵引弓是同龄人,颔下已经留了三缕清须,显得很是老成。赵引弓注意了下,觉得他的神情面容是个颇为宽厚之人,但是眼神中偶尔流过的熠熠神采,又说明此人意志坚韧,处事果决绝非单纯的无用好人。
据说张溥少时因为伯父家的豪奴陈鹏、过鲲曾经欺其父,又多次鄙视于他出身微贱。他便写里血书发誓要报仇,后来科举发达之后果然通过路振飞,将两名奴仆拘到崇明县,由县令判决后秘密处死了。
见他们二人进来,张溥已经面带微笑的迎了过来。双方作揖行礼,张岱先将赵引弓介绍给了张溥。双方又客套了一番。
“今日来见天如先生,实不相瞒,有事相求。”赵引弓开门见山的说道。
“学生已经略知一二,”张溥看着他的眼睛,颇有摄人心魄之力:不愧是高踞文坛盟主,能幕后影响朝政之人,“莫非为孙火东之事?”
“正是。”赵引弓不由得暗暗吃惊――他的打算虽然向张岱说过,但是张岱此人对这类事情并无兴趣,不至于专程派人先去向张溥禀告。张溥一见他来就知道来意,可见其自身亦有情报网络。
“不错,正是为孙火东之事。”赵引弓点头道。
张溥并不说话,似乎正在考虑什么,半响说道:“先生何以为学生有如此之能,能帮得里孙火东?”
“先生没有,复社、东林有。”赵引弓用极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也是一种拍马术,充分表达“大任舍你其谁”的意思。
张溥说:“孙火东是徐阁老之子有儿女之亲,何不求助于徐阁老?”
“正因为如此,徐阁老不宜多言。”赵引弓说道。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赵引弓知道,他虽然身在太仓,朝堂的形式却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时他必然是在斟酌利弊。他想了想,用极真诚的口吻开口说道:
“朝堂之上,孙火东不过是个小小的棋子。如今要穷究孙火东的,莫不是冲着周相去得……”他停顿下,以便增进对方的印象,“倒下一个孙火东,周相恐亦不能久立于朝堂里!”
能打动张溥的,就是周延儒的去留。周延儒对现在的东林和复社有多重要,想必张溥自己也得掂量掂量。
“先生何出此言?”对方紧紧的盯着他。
赵引弓就这个问题是做过功课的,他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后世关于周延儒、温体仁和东林之间的纠葛的研究资料很多,各方面的史料亦不少。论及材料的掌握的全面和深度可能要比当时的人还要强一些。因而他从钱龙锡案开始谈起,一直谈到最近薛国观指使御史弹劾周延儒当主考,安排吴伟业中一甲的种种斗争。不但各方面的材料详实,而且分析的头头是道。特别是各方之间的纠葛和利害,梳理得条理分明。
张溥一直很注意的倾听着,眼中却不时露出讶异之色。直到赵引弓的这篇论文说完,才说道:“想不到先生身在广里,对朝堂之事却知道的如此清楚!”
赵引弓只得报以一笑:这话太敏感了。
张溥站起来踱了几步,转头问道:“先生真得认为:孙火东一倒,周相亦不能久留么?”
“是!”赵引弓说得十分干脆,“孙火东与周相的关系,举世皆知。此次登州大变,孙火东若不能将功折罪,周相又何以自处?”他紧接着又添了一句,“周相一去,徐相又是风烛残年之身,其余阁臣哪个是温相的对手?”
(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节 测试()
张溥默不作声,不置可否的端着茶杯,只管默默地、小口地呷着茶,甚至没有看客人一眼。赵引弓心里又不安起来:莫非对方对自己的请托在表示拒绝?忽然他警醒起来,这一定是对方在试探他――中国的上位者们为了表现自己的“捉摸不定”,表达一种压力,往往喜欢玩弄这种心理战术。
唯一的对策就是彻底的无视,以沉默对沉默。
半响之后,张溥又说道:“听闻先生在杭州有一家书坊?”
“不错,完璧书坊正是学生的产业。”赵引弓心想这“左顾言它”也是传统话语术之一,当下沉声凝气,不骄不躁的回答道。
“学生听得完璧书坊的经营颇为了得,先生很有陶朱之术。”
“先人几代业商,才挣下一份家业,学生虽然进学,亦不敢忘先人挑担市卖之劳。”赵引弓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这份做派让张溥点了点头,他早就听孙淳、方以智等复社中人谈过这位赵老爷和他的完璧书坊,知道赵老爷虽然看起来风度翩翩,其实肚子里没什么学问,经史子集中除了“史”还算多少知道些之外,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谈起宋代历史来头头是道,很多人物、事件的评点也很有深度,显得极有研究,但是说起《资治通鉴》、《宋史》里的原文却大多一无所知。但是论及“杂学”、“格物”,其他人在他面前简直堪称无知了。方以智来信提及到赵引弓的时候对他的杂学五体投地。
总而言之,这位赵老爷的学问是很奇特的,他的秀才功名的由来不问可知。
更耐人寻味的是,赵老爷的完璧书坊里卖得用得大多是“澳洲货”。正好现在在当太仓知州的刘士斗就是南海县人。他和张溥是同年,又是复社成员。所以张溥对广东的“澳洲人”的种种作为知道不少。
赵引弓显然是靠着澳洲人发家的广东当地人之一,张溥当初就有这样的判断,现在更是深信不疑。
问题是,一个有着深厚澳洲人背景的人为何要挽救孙火东的前程?孙火东虽然醉心于西学,却没听说过他和澳洲人有什么交集。
他问道:“先生欲解火东之厄,所图何为?”
赵引弓早有准备,当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张溥点头道:“原来先生和孙火东是同教中人!”
他又问道:“先生即有陶朱之术,想必精通经济之道了。”
赵引弓想这发散性思维真有点赶不上,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便说道:“倒是略知一二。”
“我太仓一地,原是割昆山、常熟、嘉定一隅,地势高亢,百姓多种花,少植禾。每年的秋赋白粮,都要从外地购粮才能完赋。且不说这漕运白粮入京沿途的苦楚,就是每年买粮完赋,往往还有奸商阻拦粮商运粮来销,囤积居奇,一石米卖到一两三四钱。百姓苦不堪言,往往为此破家,不知先生对此有何解?”
赵引弓一愣:这算是考问自己的经济之道了?他想了想有点明白了,张溥多半已经准备答应自己的请求,但是他要看一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值得对方帮忙?
这层想破了,便一点也不奇怪了。特产贱,粮食贵的现象对赵引弓来说并不稀罕,凡是种植经济作物为主的地方,大多存在类似的问题,雷州也有。但是太仓的情况和雷州等地又不一样,江南是明代的重赋地区,粮赋负担很大,特别是白粮北运,对当地的百姓更是沉重的负担。
所谓白粮北运,是指由南直隶的苏州、常州、松江、嘉兴、湖州五府中的24县1州解运到京师供应库、光禄寺、酒醋面局、宗人府及百官俸禄的税粮,每年额派21万余石。品种包括白熟细米、白熟粳米、白熟糯米等优质米种,因是供应六宫及百官消费,故对米质的要求非常高,故当时官方折算,白粮与普通米相差极为悬殊。不仅如此,白粮解纳的消耗,冠诸种税米解纳之最。五府府志及其各县县志都异口同声宣称,充白粮解役者必破家。万历以后,愈演愈烈。因为路上耗费极大,需要粮长自己补贴费用,非富户不能充任。所以终明一代,此役一直是当地富户地主的梦魇。
他想了想自己看过的资料,历史上张溥对这件事很上心――毕竟是他自己家乡的事情。当时他提出的办法是将太仓的应送京师的漕米就地拨给太仓卫和镇海卫的军米。这样就免去里漕运耗米的巨大开销。对减轻百姓的负担来说是个很好的办法,而去有一定的操作性。赵引弓认为,从张溥提出的这个办法来看,他还是很能抓住问题的本质的单从现象上看,易花买粮的过程中,有人操纵粮食渠道,造成花贱粮贵的局面,加剧百姓的负担,应该从粮食流通渠道入手解决。但是张溥却看得很明白,根子不在粮食价格上,而在于漕运环节中的巨大损耗――特别是白粮。
白粮北运,采用得是所谓的官督民运的方式,由解送的粮长雇佣船只,准备资材,将粮食从运河运到北京。从在乡领取运粮的贴费开始,到沿途过关讨闸,最后到京师入仓,每个环节都要支付无穷无尽的规费。
一名粮长解运的白粮不到五百石,但是每一石的运费:宣德时每为三石左右,至成化时已经升至三四石;正德、嘉靖时,已升至四五石;到万历时以五六石为常,甚至有的飙升到8石。至崇祯时,粮解一名费银竟然可达1500两。
这样正耗和“花销”加在一起,每石白粮的运费几倍乃至十几倍于正赋。百姓为了完粮就得超额准备大量的米粮,对外来粮食的需求大为增加,加剧里粮价的进一步上涨。
只有将这超额的“损耗”设法予以消除,才能真正的减轻百姓负担。赵引弓想,就张溥所处的时代来说,这也算是在现有体制下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了。
但是赵引弓知道,这个可操作性很强的做法最终还是遭到漕运方面的反对而失败了,不仅如此,连上奏此事的知州刘光士也遭到了降职调任的处分。
每到王朝末年,既得利益集团都会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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