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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18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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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柑旄遥沟住
“再开一局,我还有钱!”说罢,张天波下意识的往褡裢里摸去,却是一个钱也没摸到――早就输得一文不剩了。
一旁有人劝他:“张爷!你今天手气不好,不要再赌了。天都快亮了。人莫要与命争……”
张天波心有不甘,道:“我张天波在阳山县里好歹也算是拳头立人,胳膊上跑马的人物,还怕我借钱不还是这么的?”说罢还想找人借钱,却再也无人肯借。正骂骂咧咧,忽然有人在他背后低声道:“想借钱,我这里有啊。”
张天波闻声大喜,转过身去道:“只要你肯借,想要多少利钱都好说。我张天波向来说话算话……”
还没等他转过身子,脖子便被人卡住了,张天波大吃一惊,正要挣扎,右手又被反扭到背后,手腕剧痛,身子顿时动弹不得。
再看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多了十几个人,个个拿着鸟铳和匕首,赌桌边的一干赌鬼个个呆若木鸡,在即将熄灭的火把面色晦暗,真真如鬼怪相仿。有一个大约是意图挣扎还是呼救,已经瘫在桌子下面了,身下一滩黑乎乎的液体正在不断扩大。
张天波一看这鸟铳便知这是澳洲人来了!一瞬间他肝胆俱碎,腰腿酸软,真是差点应了“屎尿齐下”这词了。
“你便是张天波?”为首的汉子低声问道。
“小的……不是……”张天波赶紧否认。
为首的汉子微微颔首,冲着周围的匪徒们逼问道:“你们说他是不是?”
众匪徒冷不防被澳洲人突袭,一时间都呆住了,眼见对方问话,赶紧道:“副爷!这个人就是张天波!”话音刚落便有人来补刀:“这小子坏透了!是阳山县里有名的坏蛋,阳山三霸之一!”
张天波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这回落在澳洲人手里绝无生机,趁着对方手劲稍松,左手向左腿绑带摸去:里面藏着一柄薄而快的小匕首。
没想到他的手指还没碰到绑腿,便被人发觉了异常,那汉子双手一加力一提,张天波的一条胳膊如同快要断了般钻心剧痛,忍不住求饶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汉子从他绑腿间摸出匕首,稍一掂量,笑道:“果然是把好刀。我就笑纳了”说着把匕首插到腰间。又逼问道:
“你既想活命,且说孙大彪下处在哪里?”
大崀圩被烧成了一片白地,还算完整的院落一共有三处。大小不一。黎苗连人数不多,不能一一照顾,只能来个中心开花,先打掉孙大彪本人。
“孙大彪和他的主要手下就住在‘老恒和’山货行里,”张天波一听是逼问孙大彪的住处,当下毫无心理负担的把把兄给卖了。
山地连是在凌晨三点多抵达的大崀圩,比县城出发的县中队尽管路近得多,却比他们迟了半小时此案抵达。双方在大崀圩外汇合后由阵焕作了部署:山地连进入大崀圩“中心开花”,把,设法端掉孙大彪和他的主要头目,造成大崀圩的群匪混乱外逃。
“大崀圩只有两个出入口,一条路是往永化瑶区去得――那是自寻死路,他们不会去的――去了的话永化的瑶民也不会放过他们;另一条便是往县城方向的。他们只可能往县城方向跑。所以你们就在这个路口设个口袋……”
趁着夜色,阵焕带队摸进了大崀圩外。孙大彪的防卫显然一点也不严密。自从大崀圩被烧之后,寨子实际上处于不设防的状态下,除了利用天然地形之外,只设了一道粗糙的木栅,缝隙大得足够可以让人钻过去。虽然已经开始修筑寨墙,但是他除了人之外,物力财力均不充足,工程进展迟缓,这些日子只修了一小段寨墙,大部分地方还是靠鹿砦和栅栏。
为了弥补防御共识的不足,孙大彪的对策便是将手下的喽啰的窝棚全部修在木栅边,用人力来维持住警戒线。以便一旦告警就能马上起身就地作战。
然而凌晨时分,正是人睡得混沉的时刻。不要说在窝棚中安眠的大小喽啰,便是值夜的哨兵也瞌睡的睁不开眼睛了。山地连的士兵只用了匕首和淬毒的弩箭便摸掉了哨位――山地连的训练大纲十分注重“夜袭”之类的特种作战,有许多战术课程都是由特侦队负责的。虽然比不上“元老院最锐利的剑”,但是比之普通部队却是强出许多。
进入大崀圩之后,阵焕暗暗着急,因为大崀圩内的完好建筑有三处,虽然知道这三处之中必有一出是孙大彪的居所,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座――唯恐打错了让孙大彪这个罪魁祸首跑了。
正迟疑间,却发现废墟间有人在聚赌,便决定现场抓个舌头一用。
没想到这一抓就逮到了一条大鱼!阵焕暗暗高兴,命令道:“各班按计划行动!”说着又低声道:“把这些人都捆起来,还有这个,”他一指张天波,“要严加看守,别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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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第七卷…广州治理篇449节
第一百七十五节 夜袭大崀圩(三)()
简短的审俘之后,阵焕得知:孙大彪匪帮的主要人物分居在大崀圩仅存的三个大院内,他和家眷,另部分亲信家丁、头目住在“老恒和”山货行,这个院子虽然不是最大的,但是建筑最为坚固,外墙都有一丈五尺高,通体用石块砌造。院墙四角各有一座角楼,前后大门都是硬木包铁皮的。
山货行前后三进,第一进住得是他手下的主要头目,第三进住得是他的亲信:师爷、管事和账房先生;他带着家眷和亲信仆役住在第二进。院子把守的非常严密。
另两处院落,一处是孙大彪的“粮台”,里面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和金银细软财货;另一处则住着其他头目及其家眷。
阵焕将三个排分成两路,他率领两个排袭击山货行,另一个排打头目的住处。一鼓作气拿下这两个地方,全镇土匪自然不战自乱。
一个班一个班的黎苗步兵分批隐入夜色,大崀圩虽然是他们第一次来,可是他们个个都是夜战的精英,虽说没有特侦队的夜视镜,但是常年夜间训练使得他们靠着微弱的星光便能穿行在山林间而不迷失方向。
张天波被捆成了一团,和俘虏们丢在一起。张天波看着那黑瘦汉子镇定自若的排兵布阵,手下一干人马不但武器和城里的髡军不同,连带着精气神亦大不一样――一看便是少有的强兵,便知当初以县里的髡军作为标准是大错特错了――原来这才是髡贼的精锐!
他又惊又怕,惊得是髡贼居然能在黑漆漆的夜里悄悄的越过木栅和岗哨,潜入大崀圩,真是如入无人之境!怕得是自己被擒,下场不问可知,必是要被髡贼“开膛破肚”来报大崀圩之仇,搞不好,还会有什么花式处决的法子等着自己……再说孙大彪真要完蛋了,自己就成了丧家之犬。孙大彪虽然不够义气,可是好歹还能让他遮风避雨。
想到这里,张天波手腕轻轻蠕动――他多年当捕头,接触过的三教九流不计其数,其中颇有些有“异能”的人士。其中一个是积年老贼,当初来阳山“做生意”,照例来“拜土地”,他从这老贼手上学到了“缩骨功”,可以将绳索挣脱。
这功夫说来神秘,原理上倒是甚为简单:就缚的时候双手要维持住一定的姿势,保证捆好之后双手留有活动空间,便能逐渐挣脱开来。张天波觉得这是保命的本事,习得这本事之后时常练习,也算有所小成。
这次捆他的人是山地连的士兵,捆绑手法自然不能和老公人相比,让他钻了空子,眼瞅着髡贼无人注意他,张天波便悄悄活动手腕,不过几分钟功夫,他的一只手便挣脱出来,这下更是方便,三下两下,便将绳索完全脱开。
张天波又悄悄挪动腿脚,接着夜幕的掩护和警卫的疏忽,很快就将手脚完全解开。正要起身,忽然旁边有人压住了他的脚。
这下,差点没吓得张天波魂灵出窍,定神一看,却是和他一块赌钱的庄家莫桥――亦是个积年老匪。只见他瞪着自己,又看了看手上的绳索努了努嘴。
张天波知道他的意思,虽然此刻多做一分动作,多耽误片刻都有暴露的风险,然而这莫桥可不是善茬,要不帮他解开,准保先闹出大动静来!
他只好尽可能的减小动作幅度,悄悄的帮莫桥也解开了手脚上是绳索。俩人对视一眼,悄悄的挖出投中的麻核,身子往地上俯下,准备爬出哨兵的视线范围。
然而他们的动作再轻,也有身体和草木摩擦的声响,这声响引起了哨兵注意,他立刻将枪一横,接着月光扫视过来,猛然间发觉俘虏中少了人,立刻招呼一身,和另一个哨兵一起逼了过来。
哨兵距离他们其实不到十步。只要略略走进几步必然会发现,俩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一同跳起身来,拔脚往圩外跑去,边跑边没命的狂呼道:“起水啦!髡贼来了!”
这尖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分外尖利,哨兵举起霰弹枪扬手便是一枪。莫桥整个人都被轰得飞了出去。直吓得张天波一个跟头摔倒在地,直摔得七荤八素,不辨东西南北。然而他一刻也不敢逗留,一个翻身爬起来就跑。
只要跑进废墟里,就能安全!他秉承着这样的想法一路狂奔,眼瞅着后面没有枪声也没有人追来,心中稍安。
正庆幸自己“吉人天相”,忽然“嗖”地一声,肚子上一阵剧痛,继而是剧烈的麻痒。腿脚不由自主的软瘫下去。低头一看,一支短短的弩箭已经射入了他的小腹。
张天波抬头一看,眼前却是几个髡贼――原来他摔倒之后慌不择路,居然朝着山货行跑,正撞到山货行外围的警戒。
他想开口喊叫,至少临死前也得给孙大彪报个信,让髡贼没那么容易赢,然而箭毒的发作很快,他的嘴巴和舌头已经不受控制,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身子完全瘫软下去了。
“传令兵!发射三发信号弹!”阵焕听到枪声立刻下了命令。
传令兵立刻从背包里取出信号火箭,向空中连射三发。那直入云霄的信号弹,怒放出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凌晨前漆黑一团的夜空,也照亮整个大崀圩。
这时,孙大彪正经历过一场“酣战”。他接到“黎蛮”撤离的确切消息,又闻听船队走得很远,心中高兴。这些日子笼罩在他头上的愁云惨雾似乎一下都散开了。立刻便叫人治备酒宴。
似乎是为了弥补这些天来的寝食不安,他与几个亲信、姬妾们整夜的饮酒作乐,临近四更天才散,又借着酒兴拿手下新近掳来得两个少女“醒酒”。一番折腾之后,一丝不挂的孙大彪正瘫软在床榻上,心满意足的喘息着――这番寻欢作乐让他的身子倍感空虚疲惫
正要叫丫鬟给他拿参汤来,外面忽然响起的枪声震得他一激灵,心脏狂跳,差点没喘过气来。他立刻推开身边**的少女,披上衣衫,拿起刀剑来到外间,厉声问道:
“这么回事?”
“髡……髡贼……”来报的喽啰惊慌道,“外面全都是!”
这一声如五雷轰顶,孙大彪手中刀剑“当啷”落地。顿时呆立当场――黎蛮撤走,又未见髡贼增援,就凭县里这百十人敢来攻打他的大崀圩?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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