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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卖狗粮夫夫的发家日常-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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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宁垂眸看了看那白瓷小碗,颔首:“有劳张公。”

    张公一边倒茶,一边随口问:“你心中有事?”

    江宁沉默不语,张公也不在意,分好了茶,过了一会才道:“心中有事才好,人生在世几十载,心中没有事的,都已经入了黄土了。”

    他说到这里,又看了看江宁,不由叹了一口气道:“你近来忧虑过重啊。”

    江宁端起茶来,慢慢地一口口喝尽了,张公望着他那副神态,愁得眉毛都要白了,劝道:“我这是茶,不是酒啊,酒可以解忧,茶如何解?”

    他说到这里,又担心江宁真的去喝酒,忙改口道:“罢了罢了,你还是喝茶吧,老头我这里别的没有,茶管够,你便是喝上十天半个月不喘气,也是没有问题的。”

    听张公这样说,江宁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张公一脸惨不忍睹:“你还是别笑了,老头看着心里酸得很,这把年纪了,你就好好的,别折磨我了。”

    江宁这回是真笑了,他放下茶碗,道:“张公多虑了,我岂是只会怨天尤人的人?”

    张公见他说这话时,神态中透出一股持重的坚毅,这才放下心来,苦口婆心道:“凡事看开一点,总有苦尽甘来的时候,我这把年纪尚能这样想,何况是你们年轻人?”

    江宁微微一笑:“我正是在等着苦尽甘来之日,总会有那一天的,”他伸手端起煮茶的小锅,给张公倒茶,口中道:“让张公忧心,是我不对,给张公赔个不是了。”

    张公见他神态如常,松了一口气,欣然道:“再煮一锅,你来煮。”

    下午江宁又去了余年酒坊,院子里没有人,耳房中倒是传来陈念寅的声音,江宁走了进去,正见着陈老翁从屋里出来。

    两人打个照面,陈老翁先是一愣,尔后道:“原来是你来了。”他说着,转身又进了屋子,口中道:“正好,今日酒曲已经制好了,你来看一看。”

    江宁随着他进了屋子,里面很闷,如今又是炎炎夏日,屋子里的温度至少比外面高了十度,鼻尖充斥着酒曲特有的香气。

    陈念寅见他进来,忙道:“掌柜,你来了?”

    江宁点头,微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陈念寅笑着摆了摆手:“分内之事罢了。”

    “酒曲如何了?”

    陈念寅道:“这里太热,我们出去说,”他转头又对陈老翁劝道:“爷爷,你也出去吧,太热了。”

    陈老翁擦了一把汗,轻哼了一声,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江宁一同出了曲房,两人在大堂坐定,江宁取了两杯冷茶来,递给陈老翁道:“陈公辛苦了。”

    陈老翁接了茶,一饮而尽,尔后才道:“这算什么?我从前在曲房一呆便是好几日,吃饭睡觉都守着——”

    陈念寅正从门里出来,听见这话,连忙应声道:“是是,爷爷你宝刀未老,更胜当年,高人一向都不常出手,你就让孙儿我一个人干了吧。”

    陈老翁听了这话,笑骂道:“就你能说。”

    陈念寅一笑,将手中的簸箕放在桌上,对江宁道:“酒曲都在这里了,掌柜看一看吧。”

    江宁仔细看了看簸箕中那些酒曲,都是扁长形状的,与记忆中的圆乎乎的样子相去甚远,他伸手拿起其中一个,掰下来一块,碾了碾,灰白泛黄的粉末簌簌而落,凑到鼻尖闻了闻,江宁将手中的酒曲放到一边:“这个不对。”

    陈念寅与陈老翁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是个什么验看方法,江宁也不解释,毕竟解释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他曾经尝过酒曲的味道,是的,因为酒曲长得圆乎乎白胖胖的,有点像一种饼,他幼时曾经拿起来啃过两口,甚至啃掉了正在换的牙,当时那个味道,真是让他终身难忘……

    江宁翻看了一遍之后,只留了三个酒曲下来,其余的都放到一边,陈念寅忍不住道:“掌柜,这些都不行?”

    江宁摇头道:“味道不对。”

    陈念寅与陈老翁更是一头雾水,江宁拿起留下来的其中一个,掰下了一点,看了看,陈念寅甚至还没来得及阻止,便见江宁把那点酒曲放到嘴里去了,还嚼了嚼。

    过了片刻,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块酒曲扔开:“这个不对。”

    陈念寅:“……”

    “这个也不对。”江宁端起冷茶来,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拿起最后一块酒曲,打量了一会,这块酒曲的颜色和气味都是最接近的,他忽然问道:“陈公,这是放了豌豆的那一份吗?”

    陈公接过去看了看,点头道:“不错。”

    江宁望着那块灰白色中泛着浅黄的酒曲,心中有一种预感,就是这个了,他掰下一小块来,放进嘴里仔细地嚼了嚼,眉头微皱,过了片刻,才道:“就是这个了。”

    陈念寅与陈老翁的眼睛顿时一亮,陈念寅有点激动地道:“这么说,可以酿酒了?”

    江宁点点头,道:“取上好的稻谷来,将酒曲拌进去,封好之后,发酵十日,便可以了。”

    “十日?”陈念寅一愣,有点惊讶道:“十日便可以了?”

    江宁道:“十日便可。”

    见他说得这样肯定,陈念寅和陈老翁心中纵然有疑惑,但是也没有再提出来了,在他们看来,不管用什么方法,只有能酿出好酒来就行了。

    十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算是在三人忐忑的等待之中慢慢地滑过去了,等到第十日一早,江宁先去了一趟木匠坊,取了定做的酿酒器具,这才带着人到了醉来坊。

    陈念寅和陈老翁比他还着急,等他到了的时候,两人正围在一个巨大的陶瓮旁边,弯腰企图从缝隙中往里面看。

    陈老翁抽了抽鼻子,皱眉道:“没有酒味儿啊。”

    陈念寅正想说话,转头便见江宁进来了,赶紧闭嘴,道:“掌柜来了。”

    江宁点点头,问他道:“有没有大锅?”

    陈念寅一愣,又看了看他身后送器具的伙计,这才道:“有、有。”

    他说着,领着那两个伙计进了屋子,有点呆地看着伙计们快手快脚地组装好一个奇形怪状的木质大桶,然而便告辞离去了。

    江宁进了屋子来,陈念寅一头雾水地问道:“掌柜,这是个什么东西?”

    江宁笑了笑,答道:“酿酒用的。”

    他说着,便与陈念寅一同将拌好酒曲、发酵完毕的谷子抬了进来,最上面的一层盖子揭开,中间铺了一层麻布,底下塞了许多干燥的茅草,只是如今茅草已经被酒气熏得潮湿了,最下面还是一层盖子,密封得严严实实。

    盖子完全被打开后,一股浓浓的酒气立时扑面而来,江宁转身看了看,取来一个干净的瓢来,对陈念寅道:“将这些谷物都倒进大桶里。”

    陈念寅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只得如实照做,陈老翁跟前跟后,总没找到插手的机会,最后气哼哼地烧火去了。

    所有的谷物都装进去大桶之后,江宁便让陈念寅取来干净的麻布,浸湿之后,将木桶的缝隙都塞好。

    最后江宁取来一个小陶瓮,放在木桶旁一个支出来的空心竹管下。

    陈念寅有点狐疑地盯着这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忍不住问道:“这就可以了?”

    江宁一笑,道:“且等一等。”

    锅里的水很快就烧开了,水雾缭绕而起,渐渐地充满了整间耳房,三人安静地等待着,三双眼睛都紧紧盯着那个小小的竹管看。

    直到陈念寅忽然大喊一声:“快看,有水出来了!”

    青翠色的竹管被削尖了头部,最顶端果然渗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来,晃了晃落入陶瓮中,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响,像是落在了三人的耳膜上。

    陈老翁立刻凑过去,盯着那竹管上的水滴看了半天,才对江宁道:“这就是你说的,烈性的酒?”

    江宁微笑颔首,道:“陈公若是不信,尽可以试一试。”

    此时一股酒香气渐渐地弥漫开来,在空气中缭绕不去,陈老翁闻言,取来一个小小的酒碗,接了几滴酒水,尝了尝,他的眉头先是一皱,尔后慢慢松开,最后弯了起来。

    “好酒!入口浓烈,余香不散,”陈老翁望着酒碗中清澈的酒水,忍不住喟叹一声:“想我酿酒数十载,竟然第一次喝到这样的酒,此生无憾了!”

    他说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圈竟然渐渐有些泛红了,将那酒碗递给陈念寅,道:“念寅,你也来尝一尝。”

    陈念寅就等着这句话了,迫不及待地接过酒碗,喝了一口,回味半天,这才道:“这酒好浓。”他唏嘘一会,对江宁道:“可算是知道掌柜当初为何看不上我们家的酒了,若是尝过这样的酒,只怕觉得其他的酒难以入口吧。”

    江宁望着那青翠色的小竹管,此时酒水已经由滴滴水珠变为了一条水线,落入了陶瓮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老翁感叹了一会,问江宁道:“这酒叫什么名字?”

    江宁回过神来,看了看那清澈的酒液,顿了一会,才答道:“此酒名为远志。”

    “好名字啊!”陈老翁语气有点激动地道,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清澈的酒水,片刻都舍不得移开。

    江宁面色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道:“这酒刚酿出来的时候还不算上乘,须得放上十来日,那个时候,才算是最好的酒了。”

    陈老翁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江宁又道:“不过,稍后我要先取走一壶。”

    闻言,两人都表示没问题,等酒水出得差不多了,陈念寅便找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酒坛子来,装了满满一坛子,递给江宁。

    江宁接了,临走时,又对两人道:“此种酿酒方式暂时不要向他人提起。”

    陈念寅两人自然是应下了。

    江宁带着那一坛子酒去了酒楼,正巧碰见师天华从酒楼里出来,两厢打个照面,师天华惊喜道:“我还道今日又白来了一趟。”

    江宁微微一笑,冲他举了举手中的酒坛子,道:“容慜好运气,我今日正巧带了一壶酒来。”

    师天华眼睛登时一亮,忙道:“好极,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开怀畅饮一番!”

    两人在二楼坐定,江宁把酒坛揭开,一股浓浓的酒香扑面而来,师天华倒吸了一口凉气,嗅着那浓浓的酒香,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是什么酒?我竟从未喝过。”

    江宁微笑不语,酒坛倾倒,清澈如水的酒液汩汩流出,倒了满满一杯,他才停了手,抬起眼道:“你的酒量一向很好,先试试看,这酒你能喝几杯。”

    师天华自得一笑,端起那酒杯,打量了片刻,啧啧称奇,不由问道:“我喝过许多酒,还真没见过这样清澈的酒水,这是用何种方式酿成的?”

    江宁仍旧是笑,师天华见了,这才意识到什么,惊呼道:“这酒莫不是你酿的?”

    江宁点点头,示意道:“尝尝,这是头一盅。”

    师天华顿时大喜,乐滋滋地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说着,端起那酒杯喝了一口,酒入喉中,顺着食道滑了下去,刺激得人几乎要打哆嗦,尔后一股浓烈的灼烧感从胸口一路爬了上来,伴随着浓浓的酒香气。

    师天华微微阖着眼,仔仔细细地品味了半晌,这才睁开眼来,神色惊喜:“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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