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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征天下-第5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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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朱由检与陈圆圆又去了上林苑。被推迟了两天的花魁大赛到底还是重开了,虽然少了李香君,群芳仍是争奇斗艳,**得满场宾客不停地大把撒银子。而朱由检也收获颇丰,不少以没钱为由拒绝买国债的官员,却成了花魁大赛上的抢眼角色。

    尤为引人注目的,竟是当朝阁老、宋代理学大师周敦颐的后代周道登,与因钱千秋科考贿赂案被温体仁举发而未能入阁的钱谦益。他们两个都是当代大儒,今天却同时看上了秦淮八艳中最年轻貌美的柳如是,斗气似的展开了激烈的投票大战。

    很快,柳如是的总投票数就遥遥领先于其他人,花魁已是囊中之物。可周道登和钱谦益仍未分出胜负,二人都已各花了十几万两,远远超出了柳如是的赎身银,为的只是佳人的半月相陪,明显得不偿失。可众目睽睽之下,谁要是现在认怂,以后可就抬不起头来了,二人只得咬着后槽牙,你投一票我投一票,不一会又扔进去几千两。

    朱由检正想看看这二人如何收场,柳如是却上前对二人盈盈一拜,轻启朱唇道:“承蒙二位大人抬爱,如是愧不敢当!如是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道登今年已经五十九岁,钱谦益也快到知天命之年,两个人见了柳如是,却全都两眼冒贼光,垂涎欲滴地道:“姑娘请讲!”

    柳如是便又对全场宾客轻轻一福道:“清楼又名‘销金窟’,任你有万贯家财,到这里也打了水漂。唐代杜牧也曾**声色,后来终于大悔,作诗《遣怀》: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清楼薄幸名。各位今夜挥金如土,只恐他日悔之晚矣。如果实在银子多的话,不如国债,还能为国分忧。如是敬的也是上报国家、下安黎庶的大丈夫,二位大人,请以国债多寡分胜负如何?”

第980章 历史重演() 
周道登和钱谦益都出身名门望族,本身就是大地主,又与商人集团关系密切。因此对朱由检推出的大明银行和国债,本能地就抱着一种抵触态度。他们不但自己不买,还私下串连门生、同乡、故旧,让他们也都不要买国债。

    可今天却有不同,给柳如是投票这是纯消费,两个人注定有一个所有银子都要打水漂。而柳如是所言国债,虽然同样是掏银子,但那是三年以后还本付息的,怎么也比让大风刮跑了强。因此二人忙不迭地道:“既然佳人有命,敢不遵从!”

    柳如是大喜过望,再对二人盈盈一拜,眼波柔媚,蚀魂销骨,**得周道登和钱谦益的老骨头都差点化掉。国债当然不可能在这上林苑里,柳如是便取来纸笔,在上面写下周道登和钱谦益的名字,用“正”字来统计他们国债的金额,一笔就是一千两;并在其后写下自己的名字,郑重其事地填上“白银一万两”几个娟秀的小字。明日便按数国债,白纸黑字,谁也别想抵赖。

    周道登和钱谦益此时心中大定,又开始轮番追加国债的金额。要说这两人还真是底气十足,很快又各认购了二十万两国债。此时二人已经都动了真火,周道登认为自己是内阁重臣,钱谦益无论如何应该给自己个面子;而钱谦益觉得周道登已是垂垂老朽,柳如是才刚过二八芳龄,周道登老牛吃嫩草实在无耻。

    不过最郁闷的人还是上林苑老板江万流。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大金主,却让柳如是劝着去买国债了。若在平时,江万流早出言喝止了,可现在柳如是已是花魁,说话分量自然增加了很多,再说周道登和钱谦益他哪个也惹不起,只得一边看二人竞争,一边心疼地嘬牙花子。

    坐在雅间里的朱由检则是不住冷笑,心想周道登和钱谦益这两个无耻之徒,你们就在这比阔,看朕明天怎么收拾你们!

    直到二人斗得眼珠子发红,柳如是才嫣然一笑道:“二位大人难分轩轾,再比下去恐怕有伤和气。这样,不如二位都算胜出,如是各陪你们半个月如何?”

    周道登和钱谦益当然不太情愿,可连投票带买国债,二人这半个多时辰已经各自花掉三十多万两,再比下去可真要吐血了。因此也只好就坡下驴,互相假惺惺地握手言欢。

    是夜除了陈圆圆和李香君外,秦淮八艳的其余几位都陪着自己的恩客在上林苑饮酒作乐,一楼大厅内人声鼎沸,杯觥交错,气氛极为热烈。朱由检却有些怅然若失,一想到这些芳华绝代的女子,恐怕不得不委身于那些龌龊的糟老头子,而自己不但不能救她们脱离苦海,反要她们帮自己劝购国债,负罪感油然而生。

    陈圆圆却看出朱由检的心思,宛然一笑道:“万岁是为圆圆的几位姐妹担心?其实不要紧的,对付这些人儒士,她们自有办法,不会轻易委身。无非也就是弹琴唱曲,吟诗作画,结伴同游,十几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些人自持身份,一般也不会强人所难。”

    “那他们花费重金是图个什么?”朱由检大惑不解道。

    陈圆圆轻蔑地一笑道:“这些人的心思,万岁当然不会明白。您可曾听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技,技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朱由检若有所思地道:“唔…越是到手容易的,越觉得索然无味,不加珍惜;越是难以染指的,却越是撩人心思。是不是这意思?”

    “正是。”陈圆圆黯然道,“以这些人的地位家财,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但他们就喜欢这种情调,过去圆圆也常利用这一点,与他们若即若离,方能稍稍保护自己。可是…”

    说到这里,陈圆圆无语凝噎。其实不用她说朱由检也知道,这一手总有玩不好的时候,万一碰上个霸王硬上弓的,她们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逆来顺受。这也是陈圆圆最怕触碰的伤心往事,不意今天被朱由检勾起。

    朱由检忙歉然道:“圆圆勿要伤心,那些事都过去了。你现在重获新生,又何必想得太多呢。那什么,朕还是不太放心香君姑娘,而且夜已深了,朕还是送你回信王府。”

    陈圆圆默默地点了点头。此时众人正在花天酒地,朱由检也不想兴师动众,便与易容之后的燕凌低头跟在陈圆圆身后,匆匆穿过大厅。

    眼看就要走出大门口,忽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叫道:“这不是圆圆姑娘么?”

    朱由检三人暗自叫苦,心想怕什么来什么,便想装傻不理发声之人,径直走出去也就完了。

    孰料那人却一个箭步蹿了过来,伸手拦住陈圆圆的去路,带着八分醉态粗野地笑道:“小将三年前丁忧,扶母亲灵柩返回京师之时,就在通州见过圆圆姑娘的芳姿,不意今天在此重逢。姑娘艳冠群芳,你才是当之无愧的花魁之首,因何不参加花魁大赛?”

    这时朱由检已经认出来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辽东边将吴襄之子、祖大寿之甥,号称“铁头”的吴三桂!

    在历史上,陈圆圆历经风尘,最后嫁给吴三桂为妾。不料京师陷落,陈圆圆被李自成掳走,一说是被李自成的部将刘宗敏掳走。结果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拱手将山海关送给满清八旗铁骑,又联手大败大顺军于一片石,终于导致中华大好江山,沦丧于满清铁蹄之下,生灵涂炭何止千万,中华明险些中断。

    朱由检当然熟知这段历史,还曾旁敲侧击地问过陈圆圆,是否认识吴三桂这么个人。陈圆圆却并不认识他,朱由检这才稍稍放心。没想到今天这两人到底是相遇了,难道历史始终无法更改?

    不过朱由检转念一想,自从自己穿越,历史已经被改变了太多太多。论公,他决不允许吴三桂国的一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重演;论私,他也绝不忍心陈圆圆再背负这样的悲惨命运。自己是皇帝,更是个男人,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想到此处,朱由检对吴三桂冷哼一声道:“吴将军,你不在山海关镇守,来京师有何贵干?”

第981章 美人之恩() 
吴三桂正欲借酒挑逗陈圆圆,不期她身后一人突然发话,语中似有责难之意。吴三桂怒从心生,依着他的脾气,若是在军中有小校敢跟他这么说话,早被他一刀斩了。

    不过他也知道京师乃是藏龙卧虎之地,自己只是一员武将。虽然这几年升迁极快,已经做到了从二副总兵官,但明代向来重轻武,他一介武夫,随便惹到个京官,上一道奏折,就够他喝一壶的。

    因此吴三桂也未敢造次,只是瞟了一眼经过易容的朱由检,大着舌头道:“阁下是何人,本将自与圆圆姑娘攀谈,与你何干?本将回京自有要务,但不足为外人道,你问作甚?”

    燕凌听吴三桂对皇帝语气不恭,眼中寒芒一闪,已经起了杀机。吴三桂虽然醉酒,武将的警觉却仍不减,虽然并未正眼看燕凌,却主动向后退了一步,暗中做好格斗准备。

    朱由检心想这二人一个是姑苏周家的传人,一个是辽东李氏的大将,他们的武艺自己也都见识过。要打斗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再说自己也没想把吴三桂如何,只要让他不再骚扰陈圆圆就可以了。

    因此他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道:“在下姓尤,是京华时报的编辑,陈姑娘是在下的老板。此次来上林苑,只是为了报道花魁大赛之盛况。陈姑娘早已不在乐籍,我们还急着回去赶稿子,还望吴将军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

    吴三桂虽然不太懂“编辑”到底是做什么的,但只要并非官员,他就不害怕了。当即毫不在意地笑道:“本将对圆圆姑娘倾心已久,只恨无缘结识。今日偶遇,岂非天意,哪能就这么放姑娘走。圆圆姑娘,来来来,本将邀你小酌数杯,你若不愿在大厅,我们可以找个雅间慢慢叙谈。至于你们两个,不是还有事么,就请自便,本将自会送圆圆姑娘回去。”

    说着吴三桂便要去拉陈圆圆的素手。陈圆圆过去没少和人墨客打交道,但像吴三桂这样的武将却没见过。见此人身材魁梧、性情粗疏,话里话外透着一股痞气和霸道,且又有八分醉意,眼神中满是**的烈焰,早吓得娇躯轻颤,一下子缩在朱由检的背后。

    朱由检不由得大怒,心道这吴三桂还真是色迷心窍,太过无礼,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于是假作疑惑地问道:“吴将军乃是边将。在下听说朝廷早有规定,边军非调不得擅离边关。吴将军不肯说明来京之意,莫非…”

    吴三桂吓了一跳,心想擅离边关可是死罪,这丑家伙张口就想要自己的命啊。于是赶紧正色答道:“本将当然不是擅离边关,而是因丁忧,要扶柩归籍,只是路过京师而已。”

    朱由检心中一动,面带嘲讽的微笑道:“原来如此。不过在下有个小小的疑问:吴将军刚刚才说三年之前因母丧丁忧归籍,怎么现在又丁忧?难道令尊…”

    吴三桂恼火地道:“你不要胡乱猜测,家父活得好好的!上次丁忧是本将生母逝世,这次是家父续弦夫人亡故。”

    “啧啧啧…”朱由检故意装出一副痛心的样子道,“吴将军对生母和继母一视同仁,真令人好生敬佩。不过既然是丁忧扶灵回乡,将军怎么又来上林苑?”

    这句话故意提高嗓音,让附近的宾客全听到了。众人登时发出一阵哄笑,吴三桂的脸也腾地红了。其实他为人薄情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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