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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锦衣-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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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绣雨性子比较急，此时已然挥剑朝大玉儿刺去。
“住手！”周皇后突然大喝一声，绣雨才强忍着怒气停了下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痛了？”大玉儿真是不简单，咄咄逼人道。
不料周皇后却走到绣雨身边，从她手上拿过宝剑。
“娘娘？”织云绣雨惊道。
“你想干什么？”大玉儿也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周皇后会突然夺剑。而且正朝自己的儿子福临走去。
“哼，干什么？”周皇后突然挥剑直指福临，“你很仁慈是吗？”
“不，你不能伤害我儿子！”大玉儿怎么也想不到周皇后突然有此举动，她似乎有点后悔激怒了本就心灰意冷的周皇后。一个被逼得一无所有的女人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干出来的。
“哼，我以为你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你知道吗，我们就算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能让他们被你们这些鞑子糟蹋！难道你不明白为人父母的不忍？！”周皇后说着，便奋力在福临身边的案台上狠狠挥下一刀。
这一刀虽然没有伤及大玉儿和福临，但是却让宫里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至少我们的男人敢去战斗！而你的男人却选择懦弱地寻死！”大玉儿知道周皇后不敢真动手，便又继续讥讽道。
“噌”的一声，周皇后突然朝大玉儿又挥了一剑！
“娘娘！”织云和绣雨惊呼一声，她们现在已经知道这两名清廷人质杀不得啊！
当然，这一点，周皇后比任何人都更为清楚，因为这是朱青在她耳边的叮嘱。
周皇后的剑在大玉儿惊恐的眼前突然止住了。周皇上俯下身去，面无表情却冷冷说道，“可是我的男人曾杀了你的男人！”
这是最沉痛的一击，这一句让大玉儿顿时瘫软在地，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会有如此强悍的内心。
没错，皇太极死在他最后一次攻打明朝之后，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事实就像一道满清人不愿提起的伤疤如今被明朝的皇后面无表情地揭开，一向运筹帷幄的大玉儿只能承受，抱着自己的儿子默默地承受。
周皇后用女人特有的方式镇住了企图挑事的大玉儿，为朱青赢得宝贵的时间，为大明保住了最后的赌注！
坤宁宫内外暗流涌动，颇不平静。紫禁城内外亦是如此。
朱青带着楚灵公主出了紫禁城赶往煤山，但是他们发现皇城外到处都有清军驻守。朱青知道，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但是他现在来不及去找杀风，他必须先救下想要自挂歪脖子树的崇祯。
清军在祖大寿的指引下，封锁了紫禁城多处重要出口，还好朱青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早就对紫禁城了如指掌，而机灵的楚灵公主也因为平日里喜欢到处乱逛，所以二人行动还算迅速，很快就潜出了紫禁城，越过祖大寿的封锁，来到煤山脚下。
不料到山脚一看，朱青脸色大惊，通往煤山山顶的主干道全布满了清军。
“祖大寿这个狗汉奸，对京城这么熟悉！”朱青暗暗骂了一句，又带着楚灵往别的偏路寻去，“还好早前我们多预留了几条路，否则……”朱青不无得意地对楚灵说道，没想还没说完，刚到达锦衣卫预留的旁门左道上一看，也有清军把守！
“怎么可能？！”锦衣卫留的路都暴露了，这让朱青异常郁闷。
“是不是锦衣卫出了叛徒？”楚灵天真问道，朱青先是一惊，但是很快就对这个问题非常在意。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部下出现叛徒，但是这密道都暴露了又让他大惑不解。
朱青无奈地看了楚灵一眼，应道，“也许吧！但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你的路都被封了，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小公主天真地对朱青说道。
这话让朱青苦笑不得，我的小祖宗嘿，青龙大侠可是要上山去救你的父皇啊，怎么能去别的地方呢？
朱青这般想着，却不能这样说出来，因为楚灵估计这会儿最恨的就是自己的父皇了。
“到处都是清军，往哪儿走，但是你看，他们只是守住山路，却不敢上山，如果我们能偷偷潜上山，那活下去的机会就会更大！”朱青对楚灵道。
这个小姑娘，自从他意识到被亲人抛弃后，便变得异常坚强，活下去似乎就是她唯一信念了。
“既然这样，那你跟我来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能上山，应该还没被敌人发现。”小姑娘说得不紧不慢，仿佛一夜之间长大许多。
“啊？！”朱青一听，惊得目瞪口呆。
“别啊了，快走吧！”楚灵笑嘻嘻道，她为自己能在锦衣卫大侠面前露一手而感到异常高兴，说着便在前边带路，两人绕过清军的巡视转到一个暗角，这暗角有块巨石，看起来并未有任何通道。
正在朱青疑惑之际，楚灵突然在巨石下面摸了摸，只听得“咔”的一声，似乎是机关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巨石突然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就出现在朱青面前。
“快进来！”楚灵叫了吃惊的朱青一声，朱青赶紧跟了进去。
两人一进洞去，楚灵随即旋转洞内石壁上的一个圆石，洞门随即关上，洞门刚关上，洞内突然亮起了火烛，把漆黑的岩洞照得通亮。
朱青吃惊一看，这洞内有一条石阶缓缓地向上蜿蜒。
“这条就是通往山顶的路。”楚灵对朱青道。
朱青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样一条密道？”
朱青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密道，绝对是宫中权势很高的人筑造的，因为从通道设计和凿口上来看，都非常专业，而能在宫中悄无声息地实施这项专业的工程绝非一般人能办到。
朱青这一问，楚灵却摊摊手一脸无辜的样子道，“我也不清楚，是我之前在宫中到处玩耍的时候无意间碰到的，我可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青龙大侠，会告诉别人吗？”
看着朱青天真的脸蛋，朱青欣慰又心酸地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笑道，“当然不会，这是楚灵公主和青龙大侠的秘密。”
“来，拉钩！”楚灵高兴道。
“拉钩！”
“好了，我们走吧。”两人大小孩拉完钩后，朱青便迫不及待地领着楚灵沿着石阶往煤山上攀登！他觉得心口越来越紧张，他不知道煤山上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已经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
“吆呼……”在准备爬到山顶，爬出洞口的时候，突然一只大鸟从他们的头顶飞过，赶在他们前面冲出了洞口。
朱青赶紧护住楚灵公主的头，嘴里嘀咕道，“别怕，已经飞走了，是乌鸦。”但是，他的心中却已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四百四十一章 煤山惊魂2（）
一只乌鸦飞过，为煤山的夜笼罩上一层更诡秘的气息。
煤山之上，歪脖子树旁，一个男人居高临下却黯然神伤。他的脚下便是他的帝国，曾经辉煌的明帝国今夜即将走向终点，另一个强大的族群聚集在皇城四周，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偌大的国土，曾经无比辉煌的紫禁城在今夜越发暗淡，只有城中偶尔几家亮着灯光的人家让这种城市仍保持着一点温暖。
“假如朕不生在帝王之家，现在就在那百姓家中，该有多好……”崇祯远眺长叹，他终于感受到这身黄袍带给自己透不过气的负累，让他无比向往寻常百姓家的平淡。
“皇上，天快亮了，起风了，该回宫了……”司礼太监王承恩站在崇祯身后，静静地履行着一个为人臣子的职责，但是他自己连这句话都理解不了。
“回宫？呵，如今宫中已空无一人，朕最亲爱的人都已离朕远去，朕还能回哪儿去呢？”崇祯苦笑一声。
王承恩一听，也只好低头长叹，不知如何应答。他本想劝说崇祯回去督战，与多尔衮进行最后一战，但是想想，这对崇祯太过残忍，别人战败顶多是个死，但是皇帝战败，注定生不如死。王承恩突然想起早前自己动的那些歪念头，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己当初只看到帝王的辉煌，却没看到帝王的悲哀啊！
“王公公……”崇祯突然说道。
“皇上？”王承恩向前倾听。
“你跟朕的时间最久，应该懂得朕心里想的什么。朕说过，朕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北京，‘天子守国门，郡王死社稷’朕已经守了那么多天，朕已经尽力了，如今大势已去，回去只会生不如死，朕已经实现了前半句的承诺，现在是时候兑现后半句的诺言了。”崇祯转身对王承恩道，这个陪伴他从皇子到皇帝的太监，即便曾经想谋朝篡位，但是在崇祯看来，依然是最懂得自己的知己。
“可是，皇上……”王承恩自然懂得，所以他不想再去劝说，可是，身为臣子，或者说曾经荣辱与共的知己，王承恩不想他的国王就这样走！
崇祯从王承恩的眼中看到了妥协，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王承恩听了他的话，也就意味着王承恩认同了他和王朝已经走到了尽头。这就是知己带来的喜与忧，太懂你！
“承恩。”崇祯突然亲切地叫了一声王承恩的名字，对他来说，王承恩应该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看到自己走到生命尽头的人，这其中有太多说不清的情缘。
王承恩也惊得抬头看着崇祯，“皇上？”所有的过往恩怨在这一刻风轻云淡，两个心照不宣的朋友对视着，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帮朕再更最后一次衣吧。”崇祯穿过身去，“朕丢了大明的江山，朕没脸再穿这一套龙袍去见朱家的列祖列宗。”
“是，皇上。”王承恩轻声应了一句，鼻子不禁一酸。
崇祯朝着紫禁城的方向眺望，他张开双臂，似乎再最后一次拥抱自己的王国。
王承恩站在崇祯的身后，摄手摄脚的却又轻车熟路地帮崇祯解开裙带，将龙袍从崇祯身上一点点褪去。
崇祯张开双臂朝着远方，眼睛却慢慢闭上，他静静地感受着龙袍一点点褪去时传来的感触，他感到身上的重担在一点点消逝，这么多年地挣扎正在一点点得到解脱。但是随着龙袍褪去，夜风阵阵袭来，崇祯又不免感到阵阵寒意，这寒意侵蚀着他既坚硬而脆弱的内心，让他似乎透不过气来。
“承恩……”崇祯突然说了一句。
“嗯？”王承恩似乎已经说不出话，他的王在一点点远离他的国家，他的子民，远离自己。
“朕死后，你就把这龙袍叠好，盖在朕的脸上，朕虽然无颜见列祖列宗，但是这龙袍却是我朱家不可亵渎的圣物，朕要将它完好地还给列祖列宗，做鬼也称雄！”这是今夜崇祯说过的最有力量的话。
王承恩听后，欣慰点头，“遵旨。”
“还有……”崇祯继续道，“把朕安置好后，你就下山去找杀风大人，告诉他，战或者和，朕都不会怪他，但是绝不能让清军在城中肆意杀害百姓。杀风手中还有十余万人，这个条件多尔衮不会不答应。朕到这一刻才想明白，不是朝臣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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