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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鬼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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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可以说水木生在了一个不幸的家庭。
大伯徐立光天生是哑巴,据说曾娶过一个带孩子的女人,但没过半年就席卷了些东西跑了。从此,大伯就变得特别暴躁,动不动就哇哇地沿街乱叫,像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由于水木一直在外边上学,而大伯也时常在外地打工,所以后来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他有时甚至会忘记还有一个哑巴大伯活在这个世界上。
爷爷徐有才是在水木出生的前一年去世的,奶奶说他是生病死的,可村里许多人都偷偷议论,爷爷其实是吊死在老房子前面那棵歪脖大槐树上的。爷爷去世以后没过几年,他们家又接连遭遇了两件在宁静的乡村并不多见的灾难。一件是梅姑姑莫名其妙地疯掉,过了几天又神秘地失踪了;另一件是关于赵秀兰的,她无缘无故被人下毒,差点儿死掉,而且直到现在身体留有后遗症。
这一系列的事件,让村里人对我们家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家人做了坏事理应受到报应;也有人说,是老房子的风水不好应该拆掉;但更普遍的观点是,有坏人在暗中陷害。奶奶告诫大家:不管将来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管别人怎么说,踏踏实实地过好自己的日子是最重要的。
奶奶是全家的灵魂。从外表上看,她只不过是一个身材矮小、微胖,平时只穿一身朴素的灰布衣服和一双千层底儿布鞋的农村老太太。她长着满脸的皱纹和灰白的头发,还戴着一口焦黄焦黄的假牙。据说当年她嫁到徐家的时候还不满十六周岁,而爷爷去世那天正是她五十六岁生日。风雨四十多年,没有改变她天生倔强的性格,丈夫的去世没有换来她一滴眼泪。据说,她曾经踱动着那双缠过又放开的小脚,跑前跑后地给丈夫置办丧事,让那些来看热闹的亲朋好友们都哑口无言。
家里的大事都是奶奶一个人做主,她让徐立柱接替爷爷做起了药材生意,并且说服二爷把不能说话的大伯带出去打工。梅姑姑失踪之后,她又把水月拢在身边,像当年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含辛茹苦地抚养长大,以至于弄得水木总感觉水月是他的小姑姑。
总之,奶奶用她那双并不宽大的肩膀扛起了这个千疮百孔的家,带领着自己的儿孙走出了令人心惊胆寒的阴霾,全家老小甚至整个徐家村无不对她敬佩有加。他们都议论着,如果没有这个老太太,徐家的这一支也许早就断了。同样,水木也因为有这样一个奶奶而觉得非常自豪。然而遗憾的是,他并不是奶奶的宠儿。
奶奶对水木的尊敬就像水木尊敬她一样。不知为什么,奶奶对其他的孩子总是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从来不会手软。唯独对水木,从未给过一句难听的话,好像他不是她唯一的嫡孙,而仅仅是一个远房的亲戚。每次水木想主动和她亲近一些,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远。
水木还记得,那次是小学五年级第二学期期末考试,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会发挥如此失常:全班三十多个人,居然让他破天荒地得了个第一名。放学以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去找奶奶领赏。其实,他并不是期望能得到什么奖品,而是在乎奶奶对他的看法。
那时候,奶奶为了鼓励家里的孩子好好学习,定下规矩:凡是在本班大考得第一名的,发奖金20元,前三名10元,三名以下只要有奖状的均为5元。几个兄弟姐妹都拿过奖金,尤其是大姑的儿子王春水,跟水木在同一个班,几乎每次都是前三名,而他却往往在倒数前三名徘徊。
那天,班主任对水木的进步也感到特别高兴,把他叫到办公室,亲切会谈了很长时间才放他回家。所以,来到老房子的时候,王春水他们已经围着奶奶领赏钱了。那天奶奶也好像特别地高兴,水木从来没有见过她笑得像那天那么开心,本来春水只得了个第二名,却破例给了他20元。两个姐姐和表妹水月、表弟玉龙他们都在,奖金也各递增一级。水月那时候学习非常好,也得了全班第一名,奶奶奖给她30元。
在水木出现之前,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围着奶奶说说笑笑,而水木出现之后就鸦雀无声了。奶奶拉着水月的手,安详地盯着水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缓缓地问道:“水木啊,你有什么事吗?”那声音,那眼神,分明在暗示着拒绝,水木激动的心立刻冷静了下来。他突然觉得这个家很陌生,这些曾经熟悉的亲人们都很陌生,也许他根本就不该来到这里,也许他根本就应该属于另一个世界。
水木把奖状藏在身后,对奶奶说道:“奶奶,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看看水月是不是在这。”说完之后,他默默地走开了,离开这个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乐园,尽管他内心深处依然强烈地期待着被奶奶突然叫住,说一句:“水木,这次考得怎么样?”他就很开心了。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水木落魄的背影留给他们异样的目光。
06 大学、恋爱()
背负着全村人的讶异,徐水木走进了金钟大学的校门。刘文是他认识的第一个大学同学。
那天,徐水木还陶醉在初上大学的兴奋之中,对校园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匆匆报完到,便把行李卷往宿舍一丢,自己躲开人群在学校里走走停停,像一名四处观光的游客。走累了,便在林荫路边找个石椅坐下来。
环顾四周,左边有棵垂柳,身后是个橡胶篮球场,场上几名大个子男生在玩球,旁边立着一位精致的女孩儿:小小的嘴唇,大大的眼睛,可爱的鼻子,乌黑的秀发,白皙的臂膀,米黄色短衫,浅绿色超短裙,同样白皙的修腿,玲珑的小脚套在银灰色的凉拖里。
看了一会,徐水木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转过身,闭上眼睛养起神来。美女伤身,这句话看来是不错的。过了片刻,他终于忍耐不住,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这可是临走前从父亲身上摸的中华。
烟的香味让徐水木陶醉了。他想着,自己终于走进大学校门了,四年的时光可以自由地支配了,再也不用被老师逼迫着读这个背那个。他学的是新闻传播专业,毕业以后可以当一名记者,成天背着个相机,全国各地,跑得远远的……
“哥们儿,有火儿吗?”徐水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扭身看时,旁边已经多出个黑瘦黑瘦的小伙子。他看起来很精神,深眼窝,挺鼻梁,薄嘴唇。
“哥们儿,借个火儿行吗?”小伙子再一次问道,深情的眼睛里满含着期盼。徐水木慢吞吞地掏出火机,递过去,顺势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小火子接过打火机,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睁着更加深情的眼睛问道:“哥们儿,还有烟吗?”徐水木更加莫名其妙地看看天,然后上上下下把黑帅哥打量一遍,掏出烟,连盒子一块扔给他,站起身,头也不会就走了。
徐水木回到宿舍冲了个凉水澡,然后把被褥铺好,舒舒服服地躺下来。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高声说道:“哎,你好哥们,我叫刘文,以后就是一个屋里睡觉的兄弟了,相互之间还要多多照顾呦。”徐水木听那口音特别耳熟,坐起来一看,正是朝他要烟的那小子。
后来,刘文把这件事讲给林小曼听,她笑得前仰后合,笑完还一本正经地赞叹道:“唉,瞧瞧,还是我们家水木有绅士风度,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能够倾囊相赠,这就叫派儿。”刘文不屑地把嘴一咧,骂道:“屁,烟盒里就剩一支了,火机还是一次性的,点着那只烟就他妈报废了”。
除了刘文之外,徐水木他们宿舍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陈东,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学生,据说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进入金大的。
另一个则是叶鹏。叶鹏是金钟市副市长叶一鸣的小儿子,不过他很少对别人提起,徐水木还是在大二时,叶副市长亲自驾临金钟大学沁园108宿舍看望儿子才知道的。
与其他官二代不同,叶鹏不仅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金钟大学,而且宁肯住学校肮脏的宿舍,也不愿待在自家舒适的别墅里。更难能可贵是,他还会像那些经济拮据的学生一样,利用课余时间打工挣钱。叶副市长因为有这样一个儿子而感到骄傲,事实上,倒是他经常打着儿子的旗号,在那些生子不肖的同僚面前幸灾乐祸。
叶鹏是个有信念的人,很有经济头脑,也很大方。每次挣到钱之后,都会叫上哥儿几个大吃一顿。徐水木不好意思光吃白食,一定要回请,于是刘文和陈东又跟着沾光。尽管从外表上看起来,叶鹏属于那种成熟稳重的男人,但是在感情方面他却幼稚到了极点。
林小曼是他们03级新闻学院的院花。徐水林和叶鹏同时喜欢上了她,但叶鹏却犹犹豫豫不敢表白,结果被徐水木捷足先登。
徐水木和林小曼正式交往第一天,两个人同时都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人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人。他们都觉得,这上天赐予的缘份,因此都彼此珍惜。虽然平时都会有一些小矛盾,但冷战不到半天,便又重归于好了。
在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两个人曾经为了“喜欢”和“爱”两个词争辩。“你说你喜欢我,这就说明你不爱我!”小曼露出气鼓鼓的样子。“爱和喜欢有什么区别吗?”水木心里非常着急,仿佛自己的努力马上就要因为一对近义词的理解而毁于一旦。“当然有,爱是爱人之间的情感,而喜欢就太普遍了,你可以喜欢你的父母兄弟,你可以喜欢你的朋友,你甚至还可以喜欢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算了,咱们俩是不可能了,我还是做你的妹妹吧,”林小曼一本正经地说道。徐水木简直都快崩溃了,连忙说道:“那我爱你还不行吗?我说我爱你,真的,我是爱你呀,不是喜欢。”没想到林小曼却噗哧一声笑了,戳着水木的额头说道:“傻瓜,我最喜欢看你着急的样子了,呵呵”。
07 记忆碎片()
遗忘是一台无情的绞碎机,它用飞速旋转的时光刀叶将七彩缤纷的岁月割扯得血肉模糊,只留下零星记忆的渣滓,让人们去缅怀,去伤感。在我们通常的意识里,现实是个立体的球,声音、画面、触觉、味道、逻辑思维等等多位一体,回忆则是一幅二维的图片。事实上,在大多数情况下,记忆的图像并不是完美的一整块,而仅仅如同碎裂的布片一样,不规则的,甚至是杂乱无章地拼凑在意识的白板上。
那年的夏天格外炎热,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穿着件深红色的小背心,独自坐在一座老房子的火炕上,睡眼惺忪,额头上爬满了大颗晶莹的汗珠,好像刚刚睡醒的样子。他怔怔地盯着对面黑墙上的挂历,心中默念:“一九**年七月三号,这是难忘的一天,我必须记住它,必须记住,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哪怕到死也不能忘记”。
徐水木闭上眼睛,他又回到了那个困扰着自己的世界。那张挂历上画着的小帆船、风筝,屋子里昏暗的光线,炕头上被褥的花色,桌椅柜子的格局,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触手可及。但是,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意义呢?仿佛是一张完整的图画,而他自己也是那画中的人物。他的手脚都无法动弹,他发不出声音,他不能眨眼睛,他甚至连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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