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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除了完成任务就什么都不会了，如果再不逃，到时候就真的一点生机都没有！”

　　　　我听着这话，只感到悚然一惊。回头再一看第五焰，完全没法联想到傀儡的样子。

　　　　第五焰没有躲避我的目光，他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盔甲，“这个东西摘不下来的，他已经和我的血肉长在了一起。”

　　　　我看着那个盔甲，顿时感到一阵肉疼。

　　　　第五焰笑了起来，“像盔甲是吗？他并不是盔甲，他只是我的头骨罢了，遭受了那样的折磨，会增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是很正常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如果按王叔所言第五焰仅仅只是一个傀儡，那他现在这副样子又是谁在操控呢？

　　　　第五焰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笑了起来，“资质差一点的弟子很容易就会成为傀儡，但你放心我不是，我只是没法反抗他们所告诉我的决定罢了，可是我还有自己的思维和自己的情感，但其实这样也没什么用，哪怕任务是杀了我的爱人，我心痛得要死，也要去完成。”

　　　　我看着他，替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曾经第五焰是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啊，或许也不能这么说，他在我面前更多的是一种平和的状态，如此自信优秀的人，虽说他的灵魂没有被污染，他依旧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思，可却无能为力只能被人指使着做出哪怕自己不愿意也必须要做的决定。

　　　　这比成为一个傀儡，还要残忍。

　　　　第五焰笑了起来，“你倒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明明自己就自身难保却还一直在替我操心，快收起你那种同情的眼神吧，虽然这样但起码……”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还活着。”

　　　　我看着他，只是感到无比的苦涩，低声说道：“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会遭遇这些……”

　　　　“为什么吗……”第五焰的眼神看向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所有的事都因为呈呈吧。”他攥紧了手，虽说距离并不近，但在黑水晶眼镜的帮助下，我依旧看清了他的指节已经用力到泛白。

　　　　“自从回到到守夜人组织之后，分部的负责人马双木就安排了好几个艰难的任务给我。”

　　　　“这任务真的太难了，我并不是擅长远程和近战的攻击派，我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可以做为辅助存在的人罢了。所以……”

　　　　“任务失败了。”2

第一百二十章：千里不留行（）　
“任务失败的次数多了，怎么可能没有代价呢？说到这里我或许应该感谢马双木，他向上层提议不要杀了我，你们知道的……任务失败次数太多，所有付出的代价就是性命。”

　　　　“他只是跟上层说让我成为活死人，哦不对，现在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做——清理者。可惜我并不是那种废柴清理者，现在的我已经强了很多，而且阴差阳错的还有了自己的意识……多好啊……”第五焰举起双手对着空中笑了起来，虽说在笑，我却看到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多好啊……”他继续喃喃自语道，“得到了无穷无尽的能力，而且还得到了让别人惧怕的地位……多好啊，不是吗？”

　　　　看着貌若癫狂的他，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第五焰笑了很久才把双手放了下来，“那么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要完成任务，你们要活着，开始吧，战斗吧，无论谁死谁生，这场战斗都不可避免。”

　　　　我看着他，内心一阵苦涩，“一定要这样吗？”

　　　　“是的，一定要这样。”第五焰笑着对我说出了这些话。

　　　　就在这时，他身后那些人开始纷纷靠近，我握紧了鱼肠，整个人进入绷紧状态。

　　　　这是左方的一个人，动了！

　　　　就在他冲过来的一瞬间，我将鱼肠挥了出去，冯彤儿的身影也是霎时间出现，他将手中的匕首刺进了那人的胸口，王喜来大喝一声，活活将那人撞开，他这么一撞，我的耳边直接响起了骨折的咯嘣声。

　　　　我们三个人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却因为彼此的交情而默契无比。

　　　　第五焰大喝一声精彩，就在此时，那个被我们击中的人已经直挺挺倒在了地上，我们刚感到一阵轻松，但还没松上一口气，却只见那人一个鲤鱼打挺又跳了起来！

　　　　他胸口的伤口依旧敞开着，却丝毫没有任何血液流出，鱼肠对他造成的伤害似乎也不大，只是让他的胳膊瘫痪了一般无法再动，我顿时瞪大了双眼，这才领略到清理者真正的恐怖之处何在——

　　　　我们是人，总是会累、会痛、会受伤，可这些清理者就像一个无穷无尽的机器，除了战斗还是战斗。

　　　　这样的仗该怎么打？

　　　　冯彤儿而并没有感到失望，她大喝一声，“破坏小脑！破坏他们的行动能力！”

　　　　说完便率先冲了出去，我咬咬牙紧随其后，王喜来并没有称手的武器，就在这时王叔大喊一声小伙子接好啦，王喜来便回身一接，只见他扔过来了一根棍子。那棍子说来也巧，看起来并不大，但落入王喜来手中，却仿佛迎风而长一般呼呼变成了一个两米左右的长棍，也粗了不少。

　　　　王喜来并不会舞棍，但这好歹也是一个武器，他把棍子就当成棍子使，狠狠地砸出去，再扫过来，就在他这么一搅合，顿时对面的十来个清理者全都乱了阵脚，个个被扫翻在地，冯彤儿趁机上去冲着他们的脑后补刀，那小巧的匕首翻飞之间，顿时这十来个清理者就罢了工。

　　　　王叔坐着，大喝一声精彩。

　　　　林穗也没有闲着，她警惕地站在王叔身边，紧紧地扶着王叔。

　　　　第五焰站在原地，抱臂看着我们，等这些清理者被我们纷纷干掉，他都没有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而是好整以暇地缓缓开口，“这些杂碎只是给你们练练手的，那么接下来继续吧。”

　　　　就在他这句话说完的时候，那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身旁不远处的土堆再次破土而出了为数不少的人，当那些人纷纷林立而出，我也感到了由衷的绝望。

　　　　因为这次不再是二十二人，而是翻了一倍，成了四十多人。

　　　　四十多人排列成行，纷纷向我们靠近过来，我们五个人被逼成一团，此时此刻，虽说在战斗，但我心中也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的差不多了。

　　　　第五焰回到组织之后受到了马双木的针对，因此成为了清理者，而他又被派来清理我们，根据他最开始所说出的话，‘这次清理的要求就是一个不留，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该怎么办？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最后四个小时。

　　　　我们不肯放弃，再次配合默契地击杀了无数人，但每死一批，那些人又会顶上，这样无止无休的车轮战很快让我们精疲力尽，撑了这么久，我们也终于没有了任何力气，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就像洪水一般淹没了我们。

　　　　就在这时，第五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他说。

　　　　“让开。”

　　　　那些人竟然井然有序地分开一条小道，我看着第五焰走近，一直走到了我面前蹲了下来，他的头颅在‘盔甲’之中，整个人看起来怪异又可怖，往日的帅气再也不复存在，我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干嘛离这么近？小白脸就了不起了？”

　　　　“这是总部的人。”

　　　　“哪的人都不能这样贴着我姐！”

　　　　“我叫第五焰，和你姐姐是队友，一个小队的。”

　　　　“还第五，你看你一天就会想着占马呈呈的便宜，所以你不是第一！”

　　　　这是……我们最初的见面。

　　　　而现在，第五焰已经不是小白脸的模样，他的头颅巨大而丑陋，我看见他眼中有泪。

　　　　第五焰低声说道：“其实，当初如果我跟着呈呈死了就好了。她死了，带走了我的心，结果我现在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马宸龙，如果你真的可以走到那一步，一定要和呈呈说一句，我第五焰，真的很爱她。”

　　　　我的心中狠狠揪了一下，顿时也意识到第五焰似乎要干些什么。不过第五焰并没有给我询问的机会，他又站了起来。

　　　　“到底还有多少个清理者呢？”第五焰轻轻笑了笑，就在这时，他忽然转身往离他最近的那个清理者攻击了过去，在他攻击之后，就像病毒传染开一般，那个被他攻击到的清理者居然不还击，而是转身开始……

　　　　攻击周围的人！2

第一百二十一章：熄灭的焰火（）　
就像推倒了匹米诺骨牌一样，事情的发展开始变得不可阻挡，一个打两个，两个打四个，四个打八个……就这样，密密麻麻的清理者很快全部被打倒在地，但这并没有完，顿时破土而出了更多的清理者，我们就这样站在人潮中央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第五焰也像是局外人似的，就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

　　　　“还……还可以这样？”我有点结巴了，第五焰没有抬头，敛着眼睛，轻声说道：“他们给我的任务，只是杀了你们，任务和规定都没有说我不可以杀清理者。”

　　　　“更何况……”他自嘲一笑，“这些东西也不是人。”

　　　　我心中微微一动，再次看向了手上的腕表，就这么一来二去，时间已经消耗了很多，此时距离明早，还有最后两个小时。

　　　　最后的两个小时，胜利似乎已经近在咫尺，而就在这时，出土的清理者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但他们依旧在自相残杀，地上尸体摞成了山，看着让人触目惊心，但就在这时，我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只见最底下的尸体似乎动了动，不……并不是尸体动了，只是他们的肢体在夜风的吹拂下，就仿佛灰尘一般缓慢飘去，那变化开始逐渐往上蔓延，越来越多的尸体化作灰尘飞走，而这时，已经没有任何新的清理人出现……

　　　　第五焰站在原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他轻声说道：“记住我给你说的话。”

　　　　我拼命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时，只见第五焰的脚就仿佛沙尘一般，在风中缓慢地消失了，这个开端开始之后，消失忽然就势不可挡地席卷了他的全身。

　　　　第五焰就这么在我的面前活生生地变成了一团飞灰，在最后，他的表情像是解脱，又像是释然，眼角的泪缓缓滑落在了夜幕之中。

　　　　王叔的表情很严峻，他很敬佩地对我说道：“你的这位朋友很够意思，宁可灰飞烟灭也不愿意害你。”

　　　　“灰飞烟灭？”我看着他，脸上露出询问的表情，王叔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本来清理者就是没有魂魄的存在，你的这位朋友，他居然有了意识，想必应该是放弃了轮回的资格，所以才能存在，只是现在，只怕他已经永生永世无法再入轮回了。”

　　　　这句话就如同晴空霹雳一般，让我呆立当场，没想到第五焰为了帮我们，居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他居然……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最决裂的那一种灰飞烟灭。

　　　　马宸龙，如果你真的可以走到那一步，一定要和呈呈说一句，我第五焰，真的很爱她。

　　　　他的这句话仿佛还在我的耳畔响起，虽然知道他已经听不到，但我还是撕心裂肺地大喊了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告诉呈呈！你放心！！”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这样就可以挽回些什么，但我知道，真的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挽回的了。

　　　　眼泪，慢慢地蔓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