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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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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训面色阴沉。

    宝珠静静与他对峙片刻,忽然走到他面前,插烛似拜了三拜。袁训心情多少有些好转,但还拿着劲头:“就这么认错,还没有别的……。”

    “不是认错!”宝珠直起身子,轻却清晰地道:“是我先对你说声对不住?”

    “先?”

    “是的!因为,宝珠要责备你!”宝珠小脸儿比刚才还要黑。

    袁训下巴几乎掉下来:“你责备我?”他随即更冷笑:“把你惯得不知道我是谁!你……。”宝珠截断他:“听好了!是宝珠要审你!”

    她嘴唇抿得紧紧的,坚决不让步的姿态。

    袁训一面诧异,一面动了真怒。他沉稳下来,像不认识似的重新打量宝珠,淡淡道:“你胆子倒不小,好吧,我就听听你审我什么!”

    是审我相中了你,还是审我对你太好?袁训黑眸严厉起来,我就好好听一听!

    “婶娘姐姐们全是我的家人,我不信你这几天没见到她们不喜欢……”宝珠理直气壮,她是为哄家人喜欢,这有什么不对。不就委屈了你,你就不能忍一忍。

    她以为很有理的话,却引来袁训的勃然大怒:“你跟谁说话你呀我呀的!”

    宝珠从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脾气,吓得往后退上两步,又想到自己占着理,重新站住了,再欲待说,又见对面那个人凶得不行,宝珠想到自己满心里只想他喜欢祖母喜欢婶娘喜欢姐姐喜欢,这处处想要喜欢的心情,却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珠泪儿滚滚,就此盈于睫上,虽竭力想忍住,却一串子早掉落在地上。

    “说呀,敢审我,你今天就说到我明白为止!”袁训取茶在手,慢慢的呷着。

    宝珠反复思量自己没错,心想有理倒还不敢鼓足勇气,那不占理的时候可怎么办?让她称呼夫君,此时就有十足讨好之意,宝珠让凶了一下,小脾气也在往上蹿,因为蹿上来也没用,就蹿到一半不再蹿,自己忍着。

    自己忍着的滋味儿从来不好过,本待是不想理这个人,可他还等着。看他架势,不说完不行。而不说完,宝珠就更憋着,更添一层难过。

    宝珠就重打精神,一气说了下去:“你让我说,就别打断我。自从和表凶定亲,这一里一里的,婶娘们心中不服,掌珠姐姐也不开心。她三天两天的出去拜客,回来又沉着个脸。她不是你姐姐,你忍心,”

    袁训瞪瞪眼。

    宝珠忙改口:“她不是表凶姐姐,表凶自然想不起来她的苦。可她是宝珠的姐姐,宝珠要离开这家,看着家里人总不喜欢,就再过得好,也打折扣。以后我离开这家,去了……”脸上一红:“去了后,家里人能喜欢的,难道我不做?就是表凶你,委屈一时又有何妨,你就凶上来,你现在就这么凶,你就这么凶,这么的不通情理……”

    眼泪哗的一下子就下来。

    ------题外话------

    咳咳,仔头一回有话说,表凶让审,会是什么心情呢?猜中把大仔飞么送给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坏表凶() 
随着眼泪下来,宝珠就更加的收不住话,用帕子拭眼泪,只觉得越擦越多,话也就跟着越来越多。

    “我说错了的办错了事的,表凶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你回来告诉我就行,你偏不好生着说,进来就凶人。人家给你送茶也不理,赔笑脸儿也不理,还以为你外面受了别人气,满心里想哄你喜欢,呜,你也不理,还凶人。说到底是我的错,表凶这样的人,不给别人气受就是好的,哪里还会受别人的气……”

    “噗!”

    宝珠骤然停下,她本来是一直低头擦眼泪,一面在说。这就抬头看,见袁训无声地笑得不行,衣上一片茶水,他喷了茶。

    我说话有这么好笑吗?宝珠那脸儿就更黑。再一想,人家还没说完。宝珠怒斥:“放老实!听我说!”

    帘子外面,一老一小两个脑袋鬼鬼祟祟,诡异地互相看着。

    帘内吵架,帘外人自然发现。宝珠和表凶要还是以前那种吵法,两个人对坐,一人一句的拌嘴,奶妈丫头就看不清楚。

    宝珠带气,袁训又大怒过,虽门上换的是夹帘子,也只言片语传到帘外。

    卫氏和红花本来是担心的,看到这里,两个人掩口窃笑,姑娘你太厉害了!

    袁训坐直了,还肩头抖动笑个不停。但,把一只手伸出来,先点点他坐的小桌子对面,宝珠也站累了,就过去坐下。

    见那只手伸长了,摆在小桌子上,手指朝上,动了几动,明显是索东西。

    宝珠愕然:“……”你要什么?

    袁训就低头看自己衣裳,上面有一大片茶水渍,是他适才笑喷上去的。

    他要帕子!

    宝珠一旦明白过来,本能的就想把手上帕子送过去。才送过去,又想到是自己擦过泪水的,羞答答收回来,又取了一块新帕子放到他手上。

    那手指一弹,把新帕子弹回宝珠衣上,再点点宝珠旧帕子,动动手指索要。

    宝珠顿时恼了:“不是给了你?”你倒不要。

    抬眸,表凶眼珠子瞪得比她大,宝珠忍气吞声,含羞把手中握着的帕子给他。袁训接过,在衣上擦了擦,就抬眼去看宝珠,再看自己弄湿的衣裳。那神气不用说也明白,以后,你得过来擦。

    宝珠又恼火上来,还瞪他一眼,手扶住桌子边,勇气顿足。害羞也没有了,忍气也没有了,宝珠接着刚才的说下去,就是嗓音中强势小了许多:“表凶是外面行走的男人?为了我,这一点儿委屈倒不能受!那为了家里人有个笑脸儿对我,你也不应该还冲着宝珠发脾气!”

    袁训闲闲地道:“现在是你发脾气。”

    “那是你招的我!”宝珠叫道:“自己的家人理当相待的好,同自己的家人没什么可争的!你见天儿的来,已经是红了眼睛。你那天才走呢,后脚儿就问我这铺子是不是你出的钱,我若说是,这几天里还能睡好觉吗?”

    “你睡不好?”袁训问道。

    宝珠白眼儿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睡不好。”

    袁训看看外面天,他往这里来已经有了一会儿,他不是个闲人,还得当差去。就起来微微地笑:“宝珠,话是你说的。”

    “什么!”宝珠溜圆了眼睛。

    榻前的那个人,长身如玉,笑容满面:“你说自己家人理当相待的好,你说自己家人没什么可争的。”

    宝珠嘟嘴:“自然!难道不是这样?”

    “好,好,好。”袁训缓缓说了三个好字,每一个好字出口,宝珠扑面就有一层压力。她还不甚明白,袁训抬手扔个东西在榻上,笑道:“赏你。”转身出去。

    宝珠稀里糊涂,因正在气就没有送他,就去拿那东西在手中看。是个纸卷儿,打开一看,宝珠惊喜交集。

    才看前面两句,那心头就重新涌上无数爱他的心。

    这前面两句是:“京中生意,历来应时对景,方可生息,如丝麻棉……”这是铺子上的事情。

    还没有惊喜完,还没有爱戴好,听房外红花欢天喜地地谢赏。

    宝珠扁嘴,正想红花儿又得赏钱了,赏小婢钱说明主人招人喜欢……。外面传来表凶朗朗清脆的嗓音,他提了声调,估计院子里人一多半儿能听得清楚。

    “红花,劝你家姑娘好生着,我出了钱给她盘下铺子,可别不当一回事情!”

    红花亦脆生生的应这话:“是,姑娘说姑爷好呢。”

    有什么哪里有一声:“当!”摔了水盆。

    宝珠大惊失色站起,这个人……表凶你可太坏了。你站在房门口儿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分明在宣告,宝珠说了假话,宝珠的铺子是表凶出的钱。

    宝珠千辛万苦为家人的苦心,就此付东流水,一去而找不回来。

    再侧耳听,适才摔水盆的地方,是二婶娘房中呢,还是三婶娘房中?

    这今天可不能出门了,出门必定遭婶娘和姐姐们抱怨。

    因是侧耳朵,又听到表凶离去的脚步声,轻快着呢,快得他的好心情都不用多猜。

    他自然是好心情,可宝珠呢?宝珠在房中团团转,哎哟,这个人,你对宝珠可太坏了。

    心情无处可抓搔时,就低头看手中的纸卷儿。上面把京中的生意行当一一开列出来,什么季节进什么货,什么时节卖什么果子,各省哪里出产的好,俱在上面。

    每多看几句,宝珠就心头一喜,情不自禁想表凶真好。

    但从纸卷子上抬起头时,见碧窗沉沉,窗外可见厢房之门。宝珠就咧开嘴要恼不恼,表凶你对宝珠真是太坏了。

    梅英急急忙忙,正在见老太太,急得不得了:“这铺子呀,是四姑爷出的钱。”安老太太本来就在笑,袁训那话人人听见。老太太一听就笑了,猜得出这夫妻为这个一定拌过嘴,正笑到最好处,梅英就进来。

    “看你急的,是四姑爷出钱,更没有你的份,你急,难道还能入一股不成?”老太太调侃过,一个人又接着笑。

    一句话把梅英提醒,她急是为着什么?梅英就安静几分,又道:“四姑娘呀,竟然不告诉我们。”

    怕招来狼。老太太这样想,继续发笑。

    袁训此时,走到大门上。略停一停,半侧身子又往内宅中瞅瞅,嘴角噙笑。宝珠要审你,宝珠要你放老实,宝珠对你说,为了宝珠,你受些委屈有什么……。

    袁训笑容加深,深为自己的眼力自豪。

    他没有看错宝珠,并没有挑错人。以后自己离京,想来宝珠会是个讨母亲喜欢的好媳妇。

    他可以为了宝珠,宝珠却可以为家人,这话正中袁训心底深处,他娶媳妇,不但要他自己喜欢,还要肯为家人着想才行。

    表凶喜欢了,宝珠就吃苦头。

    一个上午,邵氏也来埋怨宝珠:“你倒还哄我们?”张氏也来抱怨:“宝珠太能耐了,婶娘们你也瞒?”就是玉珠这等清高的人,也有了一句话:“我们又不用你的钱,你怕什么?”宝珠涨红了脸消下去,再涨红了脸消下去,好似成了全家中唯一的罪人。

    你怎么敢隐瞒呢?难道看我们全是没见过世面的,还抢你的不成?

    宝珠一个字不敢回,一脸的虚心认错模样,才把这上午半天给对付过去。

    ……

    一室秋阳,缓缓茶香。南安侯在书案后,有意无意的望向对面的两个客人,心中却在想,可惜了我的好茶,却给这等人喝。

    在他心中的“这等人”,是他的内亲,文章侯父子。

    “也罢,你们也算是能钻营,竟然钻到我妹子府上,”南安侯语带讽刺,太能钻了。不过呢,本侯早就猜到你们是会钻的高手,除了会钻,此生倒别无能耐。

    哦,还真不能冤枉这父子二人。还有对女人上,文章侯父子也是个顶个的能耐。南安侯又不无鄙夷地道:“还以为你们会让女眷去,你们府里反正女眷多。”

    文章侯父子听话知音,本来是扮老实呆滞坐相,听过南安侯的话后,父子心中俱都不服。文章侯想,姑丈大人说的女眷多,我明白着呢,可不是指自己府上有几房弟妹,而是……文章侯府上不管哪一房中,都姬妾不少。

    就是还没有成亲的韩世拓,房中早有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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