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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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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菀沁再没什么犹豫了,抓起孝儿肉呼呼的指头,轻轻摇了摇。

    孝儿不知是条件反射还是怎的,反手将她的手指一抱,不放。

    她笑了起来。

    兰昭训吁了口气,娇柔的面庞松缓下来。

    太子尽收眼底,轻笑:“来人,设案,摆酒。”

    短短一会功夫,东宫下人将铺了红毛织毯的长案抬到梅树下,开了一坛泡好了的梅子酒,倒入两钵瓷盏中。

    兰昭训将孝儿抱了回来,暂且退到一边。

    太子拾起一盏,递给云菀沁,笑意盈眸:“民间结干亲,都是要大摆筵席,换帖行礼,招呼亲戚六眷上门。今日一时兴起,仪式简便,只有昭训和几个宫人观礼作证,秦王妃不会嫌弃吧?”

    云菀沁也没认过干亲,更没想过这么年纪还能认个干儿子,倒是新鲜,接过梅酒:“怎么会?心意到了就好。”

    太子拿起另一盏梅酒,示意她随自己走到梅树下,面朝天地,双手举盏。

    云菀沁跟他并排而站,捧着杯子对着天地,有些说不出的怪,颦眉:“是这样吗?”

    身边男子低下头:“孝儿年幼,自然由孤这当父亲的来替他行礼。”

    云菀沁也不好说什么,只听太子站直,侧脸轮廓清俊宁静,声音平和而悠长,字句飘来:

    “夏侯世谆长子,生于甲午年,甲戌月,壬申日,乳名孝,与秦王妃云氏结为谊母子,从今侍谊母为亲母,敬孝终生,若谊母今后膝下有子女,也定当视为亲手手足,不得怠慢。”

    说罢,呡了一口清甜梅酒,环绕膝下,洒于梅树树根的土壤里。

    云菀沁照着他的举动做了一次。

    兰昭训笑着抱着孝儿上前:“恭喜殿下,叫孝儿得了个好谊母。”

    云菀沁将肉团子似的干儿子抱过来揉了会,只觉太阳沉了些,起了些风,才亲了亲,将他还回去。

    太子见她爱不释手,笑着凑近,盯着襁褓中的孝儿,又瞥一眼云菀沁:“儿子,叫娘。”

    云菀沁脸色一变,太子这耸耸肩,走开了几步。

    兰昭训看了看太子的神色,躬身:“孝儿大病初愈,禁不起在室外多逗留,殿下与秦王妃先聊。”

    得了太子的示意,兰昭训抱着孝儿,离开了梅林。

    宫人也把长案抬下去了。

    园中寂静下来。环顾四周,空无一人,云菀沁福福身:“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等出了宫,我再派人到东宫,给孝儿送些结干亲的礼。”虽然说形式简单,可也不能太简单了,不能委屈了干儿子。

    太子凝视她,并没阻挠,却淡道:“你就这样迫不及待要躲着孤吗,你是孝儿的谊母,孤是孝儿的亲爹,你与孤也是脱不开亲家关系。难道你日后还得时时刻刻躲着不见?”

    云菀沁禁不住笑:“亲爹和谊母,就算不来往也好像没什么吧,我认的干儿子是孝儿,又不是太子。”早知道他叫孝儿与自己结谊亲的目的不单纯。

    太子脸一紧,这家伙,还不忘奚落自己两句,方才饮的梅酒在体内转了一转,有些炙得慌,压低声音,身子朝前一倾:“可刚才与你拜天地,结谊亲的,可不是我儿子,是我。”

    太离谱了。云菀沁看他一眼:“今天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来东宫。”

    太子见她恼了,慌了神,赶紧拦住:“好了好了,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云菀沁本来懒得多说了,直接走人就是,却莫名一驻,抬头望着他:“殿下哪句话真哪句话假,我还真的是不知道。”

    太子目色一凝,却挺直身子,双臂一张,彻底不放她走了:“又是怎么了?我又惹你什么了?来来来,把话说清楚。”

    云菀沁把他手一扒:“闪开。”

    太子半开玩笑半认真:“今儿不把话说清楚,别怪我把你绑了,丢在东宫不让出去。”

    云菀沁沉默了会儿,道:“太子为了绊倒皇后,放任东宫的女人们厮杀,还故意让亲骨肉陷进杀伐,孝儿病中被良娣抱走,太子一定派人盯着动静,孝儿在杂物房关得快要死了,太子也应该知道吧,却眼睁睁看着孝儿病死都不出声……我觉得好像真的是第一天认识太子。不过,无论如何,还是恭喜太子这次大仇得报,拔了心头患。”见他不语,提步朝前走了,没走几步去,却听背后声音传来,语气并无情绪: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蒋氏不倒,我自身难保,孝儿又能好到哪里去?我在拼命,他既然是我的儿子,这个战场,他也得一起上,这就是身为皇族子弟的命运。我宁可他死在我这当父亲的手上,也不愿意他日后担心受怕地活在别人的操控下。”

    云菀沁脚下一停,身后步履慢慢踱近,只觉得阴翳一降,肩上有甘冽的梅酒气味传来:“你怪我冷血薄情,不够顾念亲情,可这个地方,不止我一个人如此。”

    她肩头一动。

    梅酒的微燥夹杂着她耳下飘来的清馨,令他动容,趁四下无人,又趁她心神出窍,忍不住双臂往前一伸,忽的环抱女子腰肢,一把搂过来,紧夹在怀里:“老三从长川郡领功还朝后,面上无波无澜,朝下却不断结交朝臣,动作倒是快得很,难道不是有夺储之心吗?这次蒋氏之事,也牵涉他多年前被毒的事,我之前曾经暗中请他帮忙在大殿上控诉,至少能助我一臂之力,他却婉言谢绝!他宁可不报蒋氏的毒杀之仇,也装聋作哑,不说半句话,只因为他爱惜羽毛,想要坐山观虎斗!我被蒋氏弄倒或者两败俱伤,绝对比他大仇得报的利益要大得多,如何选择,他明白得很。”见她开始挣扎,抱得越发紧,嗓音压得低沉:“如此……,他又几时顾念过我这个兄弟?他又能比我良善到哪里?”

    云菀沁听到这里,心中早就蹦得厉害。秦王之前总叫自己不要与皇后作对,甚至对于自己查皇后,并不算太高兴。

    原先,她只当他怕自己出事儿,所以才总在反对。

    原来还有一层原因是,他想借皇后铲除储君。

    想着,云菀沁一时忘了继续推开。

    正在这时,东宫太监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启禀殿下,思罚殿那边有事——”头一抬,看清楚了面前场景,一惊。

    太子爷从背后环抱住秦王妃,牢牢不放。

    宫里的流言蜚语,果真坐了个实!

    云菀沁手肘一弯,狠擂他一下,挣了出来,狠狠瞪太子一眼。

    太子扯了扯氅,看那太监一眼,漫不经心:“东宫这边的人,不会乱传。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孤将他舌头拔了,弄哑了。”

    太监扑通跪下:“殿下饶命!秦王妃饶命啊!奴才什么都没看见!奴才发誓,要是敢乱嚼舌根子,一定被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啊!”

    云菀沁瞥太子一眼,还是弄不清他哪句真那哪句假,朝那太监道:“你起来吧,没人弄哑你。”

    太监知道没事儿了,抹着一头冷汗起身。

    太子笑:“还不多谢秦王妃。”

    太监忙哭丧着脸:“谢谢秦王妃,谢谢秦王妃!”

    太子脸色阴翳重重,转移到正事上:“明天不就要送去送去宗人府了吗,怎么回事?”虽然蒋氏大局已定,可一天没有在宗人府过堂,没有正式定罪受罚、废除后位,太子一天都还不放心。他叫人一直盯着思罚殿那边,蒋氏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通报一声。

    太监回过神魂,禀道:“皇后那边叫人托话给皇上,说是明儿要去宗人府,今天想要与皇上再见上一面。”

    太子冷笑一声:“还有什么好见的?难道还要求情吗?她嫌把父皇气得不够厉害?”

    太监挠挠头:“现在要求与皇上见面,只怕也就是这个想法了,眼下不赶紧求情,还等到去了宗人府再求情吗?依小的看,太子要不去看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皇上与皇后到底多年的夫妻,万一这会儿皇后一个人痛哭流涕,将皇上说软了心……”

    太子笑意凝住,蒋氏罪罚重大,闹得皇室宗亲皆知,只是还未对外臣和天下公告罢了,皇上再如何耳根子软也不会给她开小灶,但——为了安心,去督促着也好。

    他眼一沉:“你跟孤去思罚殿。”刚说完,只听云菀沁道:“我跟太子一起去。”

    太监吸了口气,这还秤不离砣了呢,太子爷去哪里,还要跟着去,却低下头,只哪里敢出气儿,当没听见没看到。

    太子一疑:“你去干嘛?”

    秦王那傀儡散的毒,至今没有解除的对症方子,但是下毒的人,兴许有,等蒋皇后被送去宗人府,不管是进冷宫还是罚下狱,再没什么机会见面了,云菀沁想趁最后的机会,探听一下。

    她没明说,只敷衍:“皇后就是不肯承认毒害过秦王,我想着不大甘心,趁她出宫前,想要问个清楚。”

    太子虽有些怀疑,却也没拒绝:“走吧。”说着转身朝东宫大门走去。

    云菀沁忙跟上。

    ——

    思罚殿。

    小年夜后,宁熙帝开始上朝,今儿刚下朝就被禀报,说是蒋氏这边恳请见面。

    他一口气至今还没消完,本来不愿意见,可不去,又有些不舒服。

    妙儿见皇上犹豫不决,知道他虽然气恨蒋氏,可仍是不舍几十年结发的感情,劝了几句,马上要送宗人府,见一面也好,免得皇上总有个心结。

    宁熙帝这才叫妙儿陪着,轻装简服地过来了,此刻一身朝后的袍子,坐于上座,看见蒋氏被人押请出来,眉一皱。

    短短几天,蒋皇后消瘦了不少,眼下脂粉未施,摘去了珠钗首饰和华丽大衫,穿一身深色素服。

    可一张脸,却仍是静默淡泊,连一滴泪都没有,脸色苍白地笔直站在室内,没有主动跪下,头扬得高高,平静注视前方。

    本来以为自己一来,她就算不痛哭流涕,也应该匍匐趴地悔过,反正,总应该表现出犯了错的愧疚,没料竟是——如此死性不改!

    宁熙帝心中最后一丝留恋烟消云散,忍住不喜,咳了两声:“皇后叫朕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朕看着你这副模样吧?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没做错,委屈了?”

    身后,妙儿赶紧轻捶天子脊背,这几天虽然上朝了,可因为蒋氏的事儿,又牵动了些旧病,全是强撑着。

    蒋皇后木木反问:“妾身做错什么了?”

    宁熙帝勃然大怒:“暗杀皇子,残害袁妃,运毒进宫,心思恶毒,气量窄小,不堪为国母!你居然还问朕你做错什么了?亏朕这么多年,只当你冰清玉洁,高贵典雅,心思不俗,从来不把你跟那些俗气的莺莺燕燕混为一谈,原来,你跟一般的女子没什么两样!甚至更阴险歹毒!皇后,你瞒得朕好苦啊。”

    斥责一波波传到殿外,太子与云菀沁等人听得一清二楚,对视一眼,暂停了脚步。

    思罚殿宫人小声:“殿下,可要小的通知皇上,说您来了?”

    “先不急。”太子摆摆手。皇帝正骂得欢,何必打扰他兴致。

    殿内,蒋皇后听了皇上的话,冷意和苦涩交织,垂下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沿着凹陷的面颊滑下去。

    他以为给自己的最高荣誉,却是她这辈子最厌恶的事,她才不愿意当什么冰清玉洁,高贵典雅,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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