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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8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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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周其昌等人为将,一是周氏跟黄氏已经结成死仇,不怕他们剿匪不尽力,不怕他们会跟黄秉蒿的残存势力会有勾结,二是用周其昌弥补处所兵备,也是为投附、投降的非黄秉蒿明日系武将提供一些前途。
    对武将,淮东若不消他,硬是要将他们遣返回故乡,他们怎么可能安心务农?最终也是造成处所不服和平静。林缚要清洗的,只是袁州军里黄秉蒿的明日系势力,其他官员、将领,只要投降,林缚还是要尽可能裁才录用。
    周知正见林缚竟然任用周其昌为袁州城尉,心里感激,也不画蛇添足的多说,只说道:“就怕其昌这毛头小子辜负主公的信任……”
    林缚哈哈一笑,说道:“有哪个人不是从毛头小子过来了……”
    林缚当下签署委任周其昌及周修等人为袁州府军将校的告身,又从步营、骑营各调两百人给吴敬泽,算是搭起袁州府军的架子来。
    周知正、吴敬泽率周其昌、周修、杨彪等将校拜见过林缚之后,就点齐一千戎马,往袁州城而去,去接受袁州守兵的投降。
    对非黄秉蒿明日系、又愿意投降的袁州将领及官员,林缚都不会过于苛刻。
    实际上,像袁州府录事参军周诚,在战前就主张受降。也因为周诚在战前立场鲜明,受到黄秉蒿的监视,叫军情司反而不便利主动去联络他。
    战后,哪怕是千金买马骨,林缚都不会亏待周诚这样的降官降将。
    周知正与吴敬泽二十日即达到袁州城下,吴敬泽率部在城外等待,周知正进城议降。
    林缚许韦忠、周诚率部投诚,韦忠麾下戎马悉由吴敬泽接管,但韦忠保存将职,任司寇参事,为吴敬泽副手,将职还在周其昌之上,只是不直接掌握兵权。周诚保存录事参军官职不变,辅助周知正署理袁州民政。
    普通军卒缴出兵械后,发放路费许归乡里,也可继续留在军中效力,饷粮对比淮东军卒;投附的吏员及中下层将校也都宽赦前罪,留在袁州待用。
    在袁州军三万主力会打溃,袁州守兵不过千人,林缚开出这样招降的条件,再者投诚与投降有着极大的区别,林缚同意韦忠、周诚等人投诚,又如何会给拒绝?
    当天午后,韦忠、周诚等人即打开袁州城门,迎吴敬泽率部进城,并交出他们事前扣押的黄秉蒿、陈子寿等人的亲族。
    陈子寿虽说逃亡在外,但林缚已经明确将他列为必诛之战犯,其子侄亲族与黄秉蒿的亲族给一视同仁的看待。只是这里的“一视同仁”,绝非陈子寿的亲族所期待。
    在周知正临行前,林缚就已示下几点意见:
    对黄秉蒿、陈子寿已经成年并在袁州军里任职的兄弟、子侄,一律以叛首问罪在袁州就地问斩。唯一身免者,是黄秉蒿的长庶子黄立行,其在战前极力否决黄秉蒿与淮东匹敌,而给黄秉蒿排斥在袁州军核心之外。除黄立行贬官为民、得以身免外,黄秉蒿、陈子寿还有一些亲族,林缚都叫周知正将他们暂押在袁州的大狱,待日后有时间再详查其罪以定其刑,而不再一杀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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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杂鱼
    芦溪守将楚梁于二十四日开城率部投降。'Hao  '
    虽楚梁在下袁大溃、黄秉蒿伏诛之后有投潭州的心思,不过,十九日派人去潭州,一直到二十二日连潭州制置使张翰的面都没有见到。
    见潭州没有回应,而将校的家都在袁州城里,为淮东所掌握,芦溪仅三千疲弱守兵,楚梁及诸将校游移了一夜,终是选择无条件投降。
    周其昌率部接管芦溪城,受命解除原守兵武装,许都卒长以下军卒缴出兵械后脱离营伍,并按人头发放路费返乡,并将楚梁及诸将校调入袁州城待用。
    不过到袁州城后,芦溪黑暗联络潭州、欲投张翰一事败露,楚梁等人在袁州被捕下狱。
    一直到八月底,袁州境内还是混乱一片,两三万溃兵散乱境内,不是短时间内肃清的,几乎每天都有好几座村庄给乱兵流匪洗劫。
    淮东军步骑主力主要集中在袁河下游的新渝围困张雄山残部,为了不影响主力随时北调加入,林缚明确将清肃溃兵流匪、追剿陈子寿残部的责任交给袁州府,交给周知正、吴敬泽。
    袁州府军收编投诚、叫周知正信任的袁州军残部之后,军力迅速扩充到两千人,换作平时,维持境内治安是足够的,逐一清巢群龙无首的溃兵流匪,问题也不会太大。
    不过,由于袁州北面禾山、蒙山、末山诸大山溃兵太多,追剿陈子寿残部就毫无进展。相比较溃兵流匪,陈子寿始终是袁州最大的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周知正知道楚梁竟然在投降前欲投潭州、搅乱袁州的局面,与吴敬泽合计过,当下将楚梁等人捉拿下狱,于二十九日将他们押解送往下袁去。
    袁州城还一片混乱,府军收编大量的降兵,军纪也有些涣散,但到下袁城,情形要好许多。林缚驻辕下袁,下袁的防务也完全由淮东骑营接管,从二十日开始的整肃,差不多将黄秉蒿在下袁城里的残存势力都革除干净。
    楚梁站在立笼里,手脚都上了铁镣,动弹一下,皮肉城市磨得生疼。
    袁州这些天,每天都要十几颗人头落地。给清肃的都是给认定为黄秉蒿的残存势力或在袁州战事前介入投虏之事的黄秉蒿明日系心腹。
    楚梁不晓得他算不算黄秉蒿的明日系心腹,他续娶的妻室是黄秉蒿族中女,但他是身世东闽军,只是早年负伤离开营伍,而后才投的江州军。虽他在东闽军时,在陆敬严帐前只做到校就受伤退下来,但因为这层关系,在江州军里始终不如陈子寿、张雄山受黄秉蒿信任。
    究竟结果投附淮东的东闽军将官太多,陆敬严一系的将校,陈定邦、耿泉山在淮东军里都是制军一级的将官,虽楚梁在东闽军级别很低,但也是要算东闽军身世——不过楚梁心里清楚,他离开东闽军太早,跟高宗庭、陈定邦、耿泉山及虞家兄弟等高级将官没有交情,而他的族兄虽早年颇得陆敬严信任,但又早早死于济南战事。
    他在战前虽不主持投燕虏,但也主张提防淮东,这时候他又派人联络潭州的事情败露,那到下袁城里根本没有他辩白的余地。
    林缚在袁州要大开杀戒立威,根本不会介意多杀一两个无关紧要的杂鱼。
    心知这次到下袁,再难活命,楚梁心里倒也没有惧意,入城时,抬头看在城楼前卫戍的淮东甲卒恍如古旧的朴素刀剑,看不去其貌不扬,但唯有知兵事的宿将才能明白淮东甲卒内敛的悍厉,有着真正血战中磨砺的锋芒,远非普通兵卒能挡。
    楚梁心里凄然:淮东有百战健锐三十万,黄秉蒿竟然不知死活想贪裂土为王的富贵,害得诸多人落适当前的下场,大概是贪得无厌最佳的写照。
    这时有一队人马从城里迎上来,所穿衣甲只是与城前守兵的衣甲略有不合,想必是淮东军里特另外编制,拦住押运的步队。
    为首一人,问押运的校:“所押解之人,可是芦溪守将楚梁等人?”
    押运的校回禀道:“正是。”楚梁不识来人,押运的校却晓得来人所穿衣甲代表的是枢密使扈卫官身份。
    “这是枢密使的手令,”来人将一封手令及随身佩带的牙牌交给押运的校验看,道,“们可以回去缴令了,楚梁就给我们吧。”
    押解的校拿着林缚的手令回去缴令,楚梁他们根本不会介意由谁来接管他们,也根本不会介意谁将对他们行刑。
    行到一处驿馆模样的建筑群,来人给楚梁他们都解开木笼,对楚梁他们道:“楚梁随我们去大人的行辕,其他人都在驿馆里休息。没有什么事,不要在城里瞎逛,即使要出去走动,天黑之前也记得回这里。宵禁未解,给巡城戎马截住,少不了一顿大棍,没有人能替们求情。”
    这是不杀了?
    楚梁迷迷糊糊的随来人赶去行辕,路上有人看着他们进来,还笑问接他进府的人:“这是楚将军要保的人?”
    林缚看着赵梦熊将楚梁带进来,点颔首,道:“楚铮略具将才,看来楚铮还替歉虚了。虽楚铮与同族,不过续娶黄氏之女,楚铮将家迁往崇州之时,也没有惊扰的富贵,不知道此时有何感慨?”
    “!”楚梁愣怔片刻,江西战乱仍频,族人流散许多,早年听楚铮死于济南战事,之后也没有刻意的探问楚铮家的下落,没想楚铮不但没死,他的家也早就迁往崇州了。
    “战前不劝戒黄秉蒿投效朝廷,战后又有意投附潭州,有心搅乱袁州当前好不容易平和平静下来的局面——虽随后率部投降,但罪大功难抵,论罪当流徙,想来也不会不服,”林缚不管楚梁如何心态,“这样吧,楚铮在沂州为将,们去沂州做几年苦役吧!另外,黑暗联络潭州的消息,是张翰故意泄漏的,莫要疑麾下将校。”
    高宗庭给楚梁签发过境文书,就叫楚梁离去。楚梁如坠梦里,既然楚铮此时是淮东军大将,他们这时候到楚铮帐前投效,也是他们在乱世唯一的前途。
    楚梁离开后,林缚与高宗庭笑道:“张翰到这时候还想来搅局,也真是难为他了。”
    楚梁究竟结果是率部投降,虽黑暗与潭州联络,杀之也无不当,但会叫潭州军将心生警惕,是帮张翰凝聚湘潭人心。
    袁州此时已经叛投奢家、与朝廷匹敌,自黄秉蒿以下,都是叛降的身份,绝大大都人担忧给清算,所以容易给黄秉蒿胁裹,最后大批人绑在一颗树上给吊死。
    与袁州不合,潭州名义上还是朝廷的属地,自张翰以下,潭州文武官员都是朝廷的官员。在淮东大军面前,潭州的文武官员投附淮东,就完全没有事后给清算的心理负担,顶多叫淮东排挤、叫淮东架空,但不会有身死族亡的担忧。
    在这种情况,张翰还想胁裹潭州文武官员割据自立,将会变得不现实。
    杀与不杀楚梁,对潭州文武官员是有深刻影响的,就算没有楚铮这一层关系,林缚也不会擅杀楚梁等将。
    杀黄秉蒿,是震慑张翰等人不得异动;留楚梁,是宽慰潭州中下层文武官吏无需恐惧淮东。
    “实在不可,我到潭州走一趟?”高宗庭道。
    “不消了,”林缚摇了摇头,“新渝那边的残局,这两天就要收拾,随后就随我北上,没时间去潭州了。就算张翰没有雌伏之心,他也没有能力搞什么妖蛾子来。等过了这阵子再收拾他不迟。”
    黄秉蒿在袁州四万戎马,就如此给淮东支解失落,潭州虽有四万戎马,就算张翰给猪油蒙了心,有心与淮东作对,他麾下的文武将官又怎么盲目随从于他?
    张翰不甘雌伏,暂时间也不为害,反而日后可以拿这个为借口收拾潭州。
    高宗庭笑了笑,道:“也是。”
    潭州制置使司内宅别园里,灯烛通明如昼。
    黄秉蒿在袁州兵败被杀,消息传到潭州后,张翰就没有睡过好觉,老眼里布满血丝。
    “南阳陷落在即,燕胡大军极可能会立即南下进攻荆州,”张翰次子张佐军神情也相当疲倦,这些天都没能好好的休息,站在地图,仍坚持自己的主张,声音嘶哑的道,“在荆襄一线,淮东与燕胡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我潭州不牵绊淮东的手脚,但也没有这时就对其诚服。”
    “崇国公不管南阳陷落,也要先吃失落黄秉蒿,”张佐军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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