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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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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了!可是我在他府周围布满了暗探,他怎么逃?”
    杨国忠气得把桌子拍得“砰!砰!,响,这个邪辞是他整个计划的关键,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有砒漏?
    “暗探呢?把他们统统给我叫来,这帮人是吃屎长大的吗?”
    杨国忠有点快失去理智了,从他们抓住任海川到出兵去抓邢辞,中间相隔还不到半个时辰,邪霹怎么会逃走。
    “尚书息怒,这邢猝府中有暗道,直通百步外,暗探是不知道,所以他能逃走,这不怪探子们。”
    “那是谁去送信的,难道送信的人也是钻暗道进去吗?”
    杨国忠话音一落,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狠狠地盯着大堂外,半晌,他又是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齿道:“崔光远,你这混蛋,竟敢背叛我!”
    他刚刚想起来,崔光远曾经对自己说过,邢霹对他有恩,他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杨尚书,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龙武将军马休军问道。
    “还能怎么办?给我全城拨查,实在不行就万金悬赏,无论如何要找到此人!,
    杨国忠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个声音,“杨尚书,不用全城技查,也不用悬赏,我知道他在哪里。”
    只见令狐飞从外面走了进来,马休军和邓维一起躬身施礼,令狐飞给他们还一礼,微微笑道:“今天这个意外我也防范到了,所以我知道邢猝在哪里?”
    杨国忠大喜,连忙上前道:“先生请快说,这贼人藏在哪里?。
    令狐飞点点头便道:“当时我便知道,如果邢霹逃出,他一定会逃去王捍的府邸,以求庇护小所以我在王捍的府邸旁安排了两名暗探,果然不出我所料,邢辞逃到了王捍府邸只可惜我人安排少了,否则当场就可以把人截住。”
    “那我们现在就去王捍府中要人!”杨国忠兴奋道。
    “不!他已经被送出城了,一个人回来禀报,另一个人去跟踪,不过我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送到王舞城外的庄园,杨尚书要做的事情,就是今天晚上要连夜出城,一定要在王琰反应过来之前抓到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关闭城门的鼓声,杨国忠当即立断,对金吾卫将军邓维道:“邓将军,你的金吾卫是不受城门限制,你可率五百骑兵出城,无论如何,要把邢裤给我抓来。”
    “属下遵令!”
    邓维行一礼,大步向外走去,片刻,五百金吾卫骑兵风驰电掣般向明德门方向疾奔而去,俨如一阵狂风刮过街面。
    王捍的庄园位于长安城的西北,是一座占地近五千亩的大庄园,有佃农二百余户,庄园旁边是一条小河,不远处是一片茂盛的村林。这一带灌溉充足,土地肥汰,一直便是高产的上田,除了王捍的庄园外。附近还有陈希烈和杨慎衿的两个大庄园,这里自耕农几乎已经绝迹了,所有的农户都是在给长安的权贵们做佃农,女人们进城去找活干,赚点小钱补贴家用。
    王稗的庄国没有围墙,广阔的田野一览无余,在靠近树林的地方有一座三层楼的房子,背后是几座大粮仓,这里却有一圈围墙,将房子和粮仓围在中间。
    房子里隐隐闪过灯光,邢裤站在三楼的窗前。默默地望着外面黑暗的夜色,他今年约四十岁,长得十分高大强悍,他出身贫寒,父母早亡,从小便浪迹在长安街头。十三岁时进一家武馆当学徒,学了一身的武艺,他就靠这身武艺,一步步打出万贯家业,也在长安打出一个豪强侠义的名声。
    明天就是他四十岁的生日,人到中年,本想收了争强好胜之心,好好享受人生,不料一场飞来的横祸使他有家难回,对方来了这么多士兵抓捕他,他也隐隐猜到,事情恐怕和王家有关,否则,他一个小人物,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邪释心情十分沉重,他在考虑自己的去处,长安是不能回了,最好明天奔赴咸阳,那里一家柜坊中存有他两千贯钱,可以先取出来投奔陇右的舅父,等风头过了再把妻儿接出来,他暗暗打定了主意,天一亮就走。
    忽然,远方传来激烈犬吠声,无数条狗在黑暗中狂吠,他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如果没有大群人到来小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狗一起叫,他扑到窗前向黑暗中望去,他的目力很强,只见两里外的官道上隐隐有一条长长的黑影在疾速移动,黑影上隐隐反射着光。
    “盔甲!”
    邪猝蓦地反应过来,只有盔甲才会在黑暗中反光,这是军队来抓他来了,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破窗而入,从三楼跳到院子里,在地上打了个滚,靴中匕首挥出,削断了栓在木桩上的马缰绳,他翻身上马,猛地在马臀上插一刀,马匹吃痛,从大门里一跃冲出,向田野中狂奔而去。
    来抓捕他的五百金吾卫骑屁一名暗探的引导下,只经离他藏身夕处不足一里了,标渊叫维忽然见一人骑马从院子里冲出,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一定就是逃跑的人犯了,他立刻挥刀大喊:“抓住此人,赏钱千贯!”
    金吾卫骑兵们顿时人人争先恐后,向邢缤猛追而去。数百骑兵和一名逃犯在正育秧的田地中狂奔,叫喊吆喝声响彻夜空,邢辞见前方便是大片树林,他一调马头,向树林里冲去,如疯子一般。冲进了衬林,五百金吾卫立刻分三路包抄,从三个方向包围他。
    当邢辞冲出树林,他才发现自己犯下大错,衬林中的速度降低,而绕路追来的骑兵已经上来了,离他越来越近,已经不足六十步了,前方一条小河忽然横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就在这时,将军那维张弓搭箭,瞄准他一箭射去,弓弦声响,一箭正中邪猝的后背,他连人带马冲进了河中。
    “抓住他!抓活的!”那维厉声高喊,不住地扯住缰绳向河中四处张望。人在哪里?
    “将军,在那具!”
    一名士兵忽然看到了目标。邢摔已经爬上了对岸,一手捂着右肩上的长箭,跌跌撞撞向岸上跑去,远处隐隐有一片灯光,不知那里是什么地方。
    “混蛋!”
    邓维大骂道:“快寻桥过河!”
    骑兵们分成两队,四处寻找桥梁,他们很快便在两里外找到了桥,马蹄敲打着地面,如闷雷响动,一阵风似的冲过了小桥。
    对岸的那缤已经没有了踪影,他们沿着水渍一路追赶,很快便来到一片亮灯处,邓维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座军营。还没等他们靠近,哨塔上一支响箭向他们射来,哨兵大喝:”站住!”
    “军营里是哪里的军队?”邸维低声问左右道。
    他的手下皆摇头不知,这时一名本地士兵道:“这里原来是睹骑的军营,瞻骑军败坏后,士兵逃亡殆尽,这座军营便废了,怎么会突然驻兵了,好生奇怪。”
    “刘郎将,你去问问情况!”
    一名军官翻身下马,走上前大声喊道:“我们是金吾卫,追赶一名朝廷要犯至此,请问你们是哪里的军队?”
    哨塔上的士兵半晌才冷冷道:“我们是安西军,这里没有什么逃犯,我们大将军就在军营内,识相的就赶快走,别惹恼了我们大将军。”
    “安西军!”邓维愣住了。
    军营内,邢猝半裸着上身跪在地上,一名军医正用锋利的小刀,心翼翼地给他剜掉左肩上的箭。在他前方,李庆安半躺在一张舒适的太师椅上,目光冷淡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邢牌脸色惨白,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剧烈的疼痛使他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滚落,但他却一声不吭,李庆安不由点了点头,此人倒是条硬汉子,邢裤忽然一声闷哼,箭从骨头上剜了出来,军医立刻给他上药止血,并用布条包扎起来。
    “好了!”
    军医剪断了布条,起身笑道:“箭头无毒,只伤了一点骨头,将养一个月便完好如初。”
    邪裤重重喘了口粗气,给李庆安磕了个头,“小人感谢大将军救命之恩,当铭记肺腑,容后相报。”
    李庆安轻轻一摆手道:“接着刚才的话说,崔光远给你送了信后,你又怎么逃脱?”
    “是!”
    邢猝忍住肩头的一阵阵疼痛,继续道:“本来小人还想带妻儿一起逃,但已经来不及,大队官兵将我的府第包围,我只得从地道逃出,这地道是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挖掘,长约百步,急难时备用,没想到今天真用上了。”
    “然后呢?”
    “然后小人便逃到王棋之弟王捍的府邸,以求庇护,他立刻将我送到城外的庄园,没想到被人跟踪了,刚才官兵又继续追捕,小人拼死逃脱,幸得大将军所救。”
    这时帐外传来了禀报声,“大将军,营外有金吾卫的人,他们索要逃犯。”
    “告诉他们,没有逃犯!”
    “我们说了,他们不信,一定要我们交出来。”
    “哼!敢欺我安西军?”
    李庆安冷冷令道:“不要和他们罗嗦,调三百弓弩手列阵,五十步内格杀无论!”
    “是!”
    士兵走了,李庆安淡淡一笑,又问那辞道:“你逃到王舞的府上,他怎么说?”
    “王郎中说,这是杨国忠要除掉他的大哥,借用猪王刺杀一案做文章,嫁袖于我,最后扯出王氏兄弟,这个杨国忠凶狠歹毒,当真好厉害!”邢裤咬牙切齿道。
    李庆安轻轻摇了摇头,笑道:“这不是杨国忠厉害,他想不出这种手段,这是他的军师令狐飞的主意,包括对你穷追不舍也一定是他的安排,而且他们不仅要对付王烈。最终目标还是要铲除李林甫。”
    “李相国!”那裤愣住了,他一个小人物居然惹出这么大的风波。
    李庆安站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这件事看似和他李庆安无关,其实不然,和他关系很大,王烈是李林甫的继承人,如果除掉王棋,就等于除掉了李林甫,那时,杨国忠就一党独,池就可以从容来对付自巳。可如果自只在朝中有个内世,便可牵制住杨国忠,李林甫已经衰落了,看得出李隆基也并不放心杨国忠一人把持政权,所以要扶持王积来和他对抗,这是李隆基的帝王之术,这也是他李庆安的机会,自己和王烈结盟,那就完全能和杨国忠、安禄山之流对抗。
    想到这,李庆安不由又瞥了一眼邢裤,自己和王琰的关系一向不错,现在又有了此人,此人正是他和王琪的一座桥梁。
    李庆安对邢碎微微笑道:“邢先生放心,有我李庆安在,杨国忠就休想碰你一根毫毛,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追兵我来替你赶走。”
    邪猝正忐忑不安,不知李庆安要怎么处置他,他知道李庆安和金吾卫的关系一向不好,可现在是大事,李庆安肯为自己得罪金吾卫吗?但李庆安的一句话,一下子令他心中的阴霄消散了,他激动得砰砰磕了两个头,“谢大将军救命之恩!”
    “去吧!”李庆安给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扶起邢裤,给他披了件衣服,带他出去了。
    邢牌一走。李庆安随手拿过弓箭。大步向营帐外走去。
    营门外火光熊熊,五百金吾卫骑兵在百步外始终不肯离开,在五十步内,两匹战马已经倒地而亡,受伤的骑兵逃了回去,这是安西军对越界者的惩罚。
    邓维盯着安西军大营,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惹不起安西军,在对面,军营栅栏中,人影密布,那是安西军三百弓弩手严阵以待,刚才两名冲动的军官上前去叫骂,结果两马被射死,两名军官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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