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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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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谢道韫一笑:“你说。”负手往屋舍后的小溪畔行去。
    谢玄跟在阿姊谢道韫身后,见附近别无他人,便问:“阿姊方才是不是撞见子重与陆氏女郎私会?”
    谢道韫颇有英气的细长眉一挑,道:“是看到了,怎么了?”
    谢弈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阿姊宁不妒乎?”
    谢道韫细长眼眸一眯、眼梢一吊,谢玄心里暗呼不妙,阿姊要话,这时逃避不得。只好硬着头皮等着,只听阿姊不疾不徐地道:“阿遏,汝当阿姊为何等人?是谄媚争妒的女子吗?我与子重是坦荡荡的友情,我亦不隐瞒,若子重未有陆氏女郎,那我或许会想着与之俏老,但子重已有了陆氏女郎。我就固守这份友情就足矣谢玄插话道:“可是子重并不能娶陆氏女郎,门第悬隔,而且陆始父子与子重衔恨已深,殊无和解的可能”
    谢道韫打断谢玄的话道:“能不能娶陆氏女郎那是陈操之的事,若陈操之畏难而退,转而他求,这种男子,还有何值得我谢道韫倾心结
    谢玄无话可说了,阿姊已把话说绝,完全没有了转圈的余地,他知道阿姊的性子,阿姊既这样说,陈操之与阿姊真是无缘了,陈操之娶不到陆氏女也娶不到阿姊,莫非这三人都要艳郁终生?
    谢道韫弟道:“这些日子我见汝似有隐忧,却原来是计较这事,汝是男子,当家国之任,不思长进,却希见他人负心,你可还是我谢家子弟?”
    谢玄被得抬不起头,半晌,站直身子,却是眼含泪水,叫了一声:“阿姊一”
    谢道韫一愕,蓦然感受弟弟的骨肉深情,眸子集朦,声音低下去,说道:“阿遏,我明白的,你也明白。”
    谢玄看着阿姊谢道韫。含泪的样子让人心碎,心道:“我不明白,阿姊的心,没有人能明白。”
    不知这样写可不可以,这要写到三人行,考验小道哇,夜里会有第二更。
五十五、北伐大计
    壬月二十七日辰时初,陈操点、顾恺点行近二百人离山园,到达曲阿是次日黄昏,这夜陈操之分别给左民尚书陆纳和三兄陈尚写了书信,给三兄陈尚的信主要是说他这次未把三嫂和小侄儿带来,因为三嫂母家有些事。所以准备年底与幼微嫂子一起来。那时陈氏在秦淮河畔的宅第东园也应该竣工了,正可入住,毕竟女眷来京还借住顾府不成体统;写给葳蕤之父陆纳的信则是细说了在会稽土断时与陆俶的冲突,请陆使君体谅,更请陆使君劝告大陆尚书,为家族门户计,莫与桓大司马对抗,近闻陆禽又与天师道卢妹往来密切,卢辣乃祸端,宜自警慢
    陈操之给陆纳的信采用春秋笔法,写得很委婉。不会让陆纳有受后辈教的难堪之感。写好后命来德把信交给板栗,板栗自会找机会把信交给其妹短锄、递到陆葳蕤手里的。
    次日早起,陈操之、谢玄、谢道韫将分道往姑孰西府,沈劲之子施赤黔要追随陈操之左右,这次只带四名仆从随陈操之赴西府,顾恺之虽应征召将入西府。但这时不必急着去,待参加了谢玄婚礼再一道入
    府。
    冉盛也要先去建康一趟,他还有八十名军士留在建康,要去领着那些军士回西府,陈操之便命来德携了他给三兄陈尚的信去建康见三兄陈尚,然后再与冉盛一起来姑孰,
    在曲阿城西歧路分手时,陈操之缓缓策马从陆氏车队边上行过,短锄撩开车帘,陆葳蕤从车窗里望着陈操之,四目交视。微笑点头,陈操之带转马头往南而去。
    谢玄因阿姊谢道韫之事,这两日闷闷不乐,离了曲阿县,对谢道韫道:“若不是桓郡公征召甚急,不然我们应先回乌衣巷拜见了叔父、叔母再去西府的。”
    谢道韫道:“待见过桓郡公之后,若无甚要事,便早些回建康亦无妨,阿遏还要去扬州呢。”
    谢玄与河上羊氏女的亲迎之期是三月初八,羊氏郡望有三处,分别是河上、泰山和京兆,现在除了泰山尚在东晋控制之下,其余都沦入氐秦和慕容燕之手,所谓河上羊氏,现常居扬州。谢玄将与三月初乘船下扬州迎娶羊氏女,据传羊氏女肤白如雪,美丽非凡,但谢玄还未见过。
    谢玄看了看阿姊谢道韫和陈操之,说道:“我婚后便要赴荆州,以后与阿兄和子重要别多聚少了。
    谢道韫默然不语。
    二月初六午后。陈操之一行赶到姑孰,在白芒山下遇到西府长史王坦之,陈操之、谢玄、谢道韫三人下马施礼,问王长史何往?
    王坦之皱眉道:“度皇后昨日午时薨于显阳殿,大司马命我前往台城哭临致丧。”拱拱手,带着一干随从策马匆匆而去。
    陈操之、谢玄三人面面相觑,这司马皇室真是夭寿啊,去年六月哀帝司马不与静皇后王氏同日驾崩,这才半年,新立的皇后庚氏又去世了,庚皇后出于颖”庚氏,是已故大司空庚冰之女、北中郎将戾希和广州刺史庚猛的胞妹。今年才二十一岁,竟芳华早逝一
    谢玄低声道:“桓大司马对皇帝立庚妃为后颇为不满,未想庚皇后这般早逝,且看皇帝还会不会在立后之事上与桓大司马姐龄!”
    陈操之三人回到姑孰城中常所,陈操之命属吏左朗就近寻一处房舍让沈赤黔主仆居住,小婵知操之小郎君好洁,便命仆妇备水沐浴,网梳洗毕,左朗来报。大将军府主簿魏敞传桓大司马之命,请陈参军赴将军府夜宴,谢司马、祝参军亦将同往。
    谢玄已经是桓豁的行军司马兼领南郡相,七品,陈操之和谢道韫升为八品参军,不再是九品橡了。
    申时末,陈操之、谢玄、谢道韫来到大将军府,桓温迎至阶下,紫石棱一般的双目朝三人面上一扫,笑道:“谢司马、陈参军、祝参军,一别半载,国事辛劳啊。”
    陈操之三人赶紧向桓温施礼,入厅中坐定,几案筵席已然备好,除了侍女之外别无他,看来桓温今日是专请陈操之三人的。
    席间,桓温不提庚皇后驾崩要守丧礼之事,饮酒食肉自若,谢玄、陈操之自然也就装作不知,二人分别向桓温禀报了吴兴郡土断和会稽郡土断之事,这些事桓温都已知晓,举杯含笑,听谢玄、陈操之二人禀报
    桓温见谢道韫不甚饮酒,亦言语不多,便道:“此番会稽土断,陈参草固然是首功。但若无祝参军辅佐,亦能有这等佳绩,我闻祝参军曾去钱唐为陈参军排忧解难,可有此事?”
    谢道韫口糊略说了贺氏指使人诬告钱唐陈氏占田案。桓温赞道:…州军处事情当细致,让宵小之辈无隙可乘一陈参军,理应敬祝参军一杯,若无祝参军,陈参军又如何能专心复核土断!”
    陈操之便含笑举杯遥敬谢道韫。谢道韫莞尔一笑,以大袖遮掩,一饮而尽。
    桓温兴致甚高,铁如意在案上一敲,两壁间丝竹管弦声便如水般流溢而出,又有舞伎翩跹则舞,此乃韶乐,相传是舜帝所制,流传三千年,用于庙堂、宴会,向来是皇家音乐。
    酒过三巡,舞伎退下,壁间音乐声亦止,桓温铁如意一击,两名带甲武士抬着一把长刀上来,恭恭敬敬呈与桓温。
    这是一把环首大刀,刀身长达三尺余,柄亦长三尺,桓温起身绰刀在手,烛光映照,刀锋如雪,手握大刀的桓温很有赤壁曹操横槊赋诗的豪气,大声道:“此刀便是荆州幕卓山新采铁石所炼;新式风箱高炉锻造,折叠百炼,锋利无比,我将持此刀灭氐秦、除慕容,建不世功勋、名垂百世。”
    陈操之颇为欢喜,锋利耐用的兵器终于开始锻造了,东晋的军力将大为增强,虽不见得仅凭矛利盾坚就能北伐成功,但至少增加了一统中原的成算。
    桓温年命武士持环首大刀下去。对谢玄道:“我重幼度之才,你入荆州为我弟桓豁的行军司马正是我的安排,梁州刺史司马勋久有反志,汝为南郡相、朱序为江夏相,一旦司马勋谋反,即与桓豁一道起兵征讨,我曾言谢橡年四十必拥施仗节。然若不立军功,何能至此!”又问:“幼度下月中旬能赴任否?”
    谢玄道:“能。”
    桓温笑道:“幼度新婚就要远行,莫怨桓某不近人情啊。”紫眸一闪,看着陈操之,说道:“陈橡才名,声传北国,我今有一重要使命,不知陈橡可否一行?”
    陈操之道:“郡公有命,敢不遵从。
    桓温却又不说要派陈操之何事。说道:“我欲北伐,奈何西蜀多事,朝中亦有掣肘者,必要除此后患,方可挥师北进,此乃桓某第三次北伐,前两次伐氐秦,虽有斩获,未成大功,这第三次北伐必要建大功,请操之试为我筹谋一”
    陈操之心知桓温急于篡位,想要北伐建功班师回朝取代司马氏为帝,但现在实非北伐的良机。便道:“此事关重大,待操之回去细细思谋,改日再向郡公建言献策。”
    桓温道:“好,我欲陈参军担当的重要使命暂且不言,待陈参军献上北伐策再议。”
    戌时末,陈操之三人辞出将军府,桓温赏赐三人的钱帛亦送至三人在凤凰山的寓所,各有二十万钱、绢三百匹。
    谢玄没有立即回自己寓所。到阿姊谢道韫居处相谈,问:“阿姊以为桓耸会遣子重作何使命?”
    谢道韫蹙眉道:“难猜!桓公即要北伐,莫非是要子重行使合纵连横之策?”
    谢玄思忖道:“阿姊料事多中,桓公极有可能是要让子重出使符秦或慕容燕,若果真如此,前途风险难测啊。”
    谢道韫道:“子重为家族计、为迎娶陆氏女计,是甘冒风险、不辞艰难的。”
    谢玄心道:“子重即便做了黑头公,也不见得能娶到陆氏女啊。古来有不曾婚娶的三公吗?”又想:“若子重想娶我阿姊,不知三叔父、四叔父可会答应?只怕也是很难的吧”
    谢氏姊弟正拥炉相谈时。听的邻舍竖笛声缈缈传来,谢道韫脸现喜色,说道:“子重柯亭笛留在了姑孰,半年未吹曲,想必是技痒至极,我二人有耳福哉。”便与谢玄走到后院,在仲春的寒夜里倾听那美妙的笛音,果然是一曲接一曲,谢道韫深深沉醉,足冷如冰亦不
    次日上午巳时初,桓温派人单召陈操之入将军府,在桓温看来,谢玄虽然有才干,但终究是只能利用再不能成为他心腹的,而陈操之不同,出身寒门的陈操之会成为他的股脑心腹,庚戌土断的成功,让桓温更为看重陈操之,他桓温要做汉高祖刘邦,陈操之就是他的张子房
    嗯,这也算换地图吧,操之即将北上,请书友们多支持,票票投几张吧。这两天书评区里吵得厉害,有些读者以一些莫须有的事指责作者和陈操之,真让小道气愤,寒士写到现在近百万字了,陈操之真有那么伪善和种马吗?
五十六、隔墙有耳
    百温在内庭静室召见陈操之,侍女引导陈操之入座后便必,山上,室内只有桓温与陈操之二人,身前的花梨木小几上,有酒樽、茶具,祖温道:“操之饮酒、品茗自便”
    料峭春风经南面长窗吹彻一室,素帏飘拂,桓温的猥毛须纹丝不动,仿佛铁丝襟戟。目视陈操之,并无他话。
    陈操之从容为自己斟了一盏茶,品了一口,不待桓温相问,便道:“大司马所询之北伐之策。操之昨夜思谋良久,窃以为此时北伐,不得天时也。”
    桓温欣赏陈操之的简明利落,不象其他一些名士,正事不说,先绕着说一大堆浮言虚词,这样的人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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