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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不疼？”关明彦抬起手指，却又不敢去碰。

　　　　任川晴抽泣着自己用手摸了摸，说：“不疼，就是感觉怪怪的。”

　　　　关明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吼了她一嗓子：“干嘛这么用力？”

　　　　任川晴吓了一跳，吓得抽泣都止住了。在他的声音里，有那么多的心疼，又带着一丝恐惧，就好像她用力大了会把头再弄掉一样。

　　　　头掉下来这种事情，大概一辈子都会是这男人甩不脱的噩梦了。

　　　　关明彦低下头去，很轻很轻地用嘴唇触了触她的伤处。任川晴一哆嗦，先是呆了，然后就慢慢慢慢地红了脸。

　　　　“明彦，你答应过……”

　　　　“嗯，答应过，还向你过誓的。”

　　　　关明彦的眼神看上去十分热切，他用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低声说：“只要你喜欢，怎样都可以的。”

　　　　任川晴一下子有点慌了。

　　　　“明彦，我不是那个意思！并不是因为生了这样的事，你就什么都要听我的。无论怎样，还是要你自己喜欢，自己愿意，否则……”

　　　　关明彦弯下腰来，眉眼都已经到了很近很近的地方。两个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如此炽热，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傻子……”关明彦喑哑地吐出两个字，便低头封住了她微微开启的樱唇。

　　　　之前也不是没有吻过她，但那都是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哪里有此刻的心心相印？这样的亲密，让呼吸和心跳都融化到一处去，就好像彻底地融成了一个人。

　　　　是不是喜欢，是不是愿意，根本不需要说出来，就已经什么都感受到了。

　　　　关明彦吻得温柔而克制，明明从他的唇舌间尝到了长时间的压抑堆积起的山洪般的渴望，他却依然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拥着她，用手轻轻地托着她的后脑，呼吸急促，动作却轻柔得一塌糊涂。

　　　　任川晴被这突然袭来的一切弄得晕头转向。上一次明彦吻她，她是知道的，但当时的知觉是麻木的，从来没想过，原来是这样强烈的幸福感，让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

　　　　任川晴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谁还要明天呢？如果明天注定不会来临，那就不要让今天的自己再后悔了。（。）

第三二一章　别走了（）　
隔了好一阵子，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彼此对视，微微的气喘之间，脸不约而同地都有些涨红了。

　　　　“不够。”关明彦忽然微微一笑。

　　　　笑得有一点狡黠，有一点坏，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平时的关明彦，从来都是清清淡淡的，很少见他有强烈的情绪波动，就连表情都少有变化。但是那样的明彦，淡泊里总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给自己套上了禁锢思想的枷锁。

　　　　可是现在，这套枷锁忽然除去了，还给她的，是一个稍有些陌生，却更加令人心动的真性情的男人。

　　　　任川晴本能地想骂一声讨厌，可是话到了嘴边却骂不出来。时间太久了，都是她在追他的，居然养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再也不会撒娇了，只关注怎么才能抓住机会靠近他。

　　　　所以张口说出来的居然是一句：“不够怎么办？”

　　　　说出来的话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逼着自己找机会找惯了，真正可以不这样了却又收敛不住。不会让明彦讨厌了吧？

　　　　关明彦轻轻地笑了一声，那轻笑是一个微微的气声，不知怎的让人听得心里直跳。他再一次凑近了，想跟她好好商量一下，“不够”到底应该怎么办。

　　　　是真的“不够”，“不够”得多了去了！这么长时间，这都是受着什么样的折磨？“不够”的部分，早就积成一个永远都填不满的巨坑了。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很急促，苏谨修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来。

　　　　“关明彦，你在吗？开门！”

　　　　屋里的两个人相互拥抱着愣了一下，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出一个无声的轻笑。

　　　　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她哭得那么大声，早都把楼里的人惊动了。关明彦什么时候让女性进过自己的屋？所以，这显然不正常得很。

　　　　但是别人又不好意思过来敲他的门。看来这是去把苏谨修给叫来了。

　　　　要是平时，苏谨修肯定不会来敲他的门的，不管里面生了什么事都不会来。但是今天不一样，他和关明彦同样在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宣判的结果。

　　　　如果关明彦的房间里居然传出女孩子的哭声。那还能是什么呢？

　　　　谁还管他在里头做什么！

　　　　关明彦放开了任川晴，放开之前还稍微加了点力气抱了抱。松开手之后，觉得到处都是空落落的，果然是永远也不够的滋味。

　　　　关明彦把门打开，苏谨修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亲信。

　　　　“艾丽！”他的目光越过关明彦的肩膀，落在任川晴身上。

　　　　关明彦侧身让了个道，放他们进来。

　　　　来的人并不多。任川晴的情况，关明彦回来后只对苏谨修一人说了。由于事情尚且悬而未决，他不希望其他人跟着担忧煎熬，但是苏谨修，关明彦觉得无论她生什么事情，自己都有责任告诉他。

　　　　所以任川晴被大天使路西法带走的时间里，苏谨修也跟着一起翻来覆去地煎熬起来。

　　　　苏谨修的目光放在她的脖子上，那骇人的缝合黑线证明着关明彦当初讲述的那些骇人事实。听着的时候。苏谨修甚至有点不自信了，不知道如果自己正在当场，看到那些，会不会当时就了狂。

　　　　还好她平安无事。

　　　　终于可以把心放下来了。

　　　　但是心放下来了，却不知怎的感受到另外的一种疼痛难过。

　　　　她回来了，第一个来找了关明彦。当然，这是必然的，理所应当的，这么多日子，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是怎么做的，整个苏芳花园的人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心里还是会一阵一阵的刺痛。

　　　　尤其是关明彦在对他讲述的时候不停地自责着，后悔着。近乎歇斯底里地誓如果她真的回来了，一定什么都不顾，豁出命去地对她好。现在，她回来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会不一样了吧？

　　　　这件事。苏谨修也是劝过关明彦的，可是，理性归理性，情感的翻江倒海，可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

　　　　看到任川晴，放下心来的苏谨修，忽然难过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还是任川晴走上前来，对他说：“阿修，我没事了，放心吧。正好你们都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们说。”

　　　　所谓“重要的事情”，自然是从蔡水深那里了解到的一切。

　　　　讲清楚这些花了很多的口舌，但是眼前的两个人都是极聪明的，稍一说明就可以自行理解许多信息。所以，就算任川晴讲得并不是那么有条理，两个人还是很快就弄清楚了。

　　　　然后，就彻彻底底地被震惊了。

　　　　苏谨修就那些关键的问了她不少问题，每个问题都很尖锐，不少是蔡水深说过而她忘了讲的，她就一条条认真地答。整个过程中关明彦几乎没有说话，他只是在安静地思考。

　　　　任川晴闲隙里偷眼望着他，内心有一丝不安。魅的事情她一个字也没有讲，《夜的起源》里也没有提到，因为那是爸爸不在了以后才创立的体系。但是关明彦太聪明了，他一旦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本质，难道不会质疑他自己的存在形式吗？

　　　　该说的讲得差不多，消化这些恐怕需要不短的时间，所以苏谨修又问了问她的身体状况，就起身告辞，并劝她早点回去休息。

　　　　任川晴也忽然觉得有一些累了，就把那本《夜的起源》拿出来，交给了阿修。苏谨修知道这本书关系重大，也可以说是谁沾上谁倒霉的东西，所以把它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了，才起身出门。

　　　　两个人把他送出去，看着他转过廊角，下了楼。任川晴揉了揉眼睛，说：“我也回去了，这些事情，明天再想吧。”

　　　　手却被人捉住了。关明彦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软语问道：“你去哪儿？”

　　　　“回去睡觉啊，还能去哪儿？”

　　　　“别走了。”

　　　　“嗯？”女孩疑惑了一下，忽然弄明白了他的意思，猛地吓了一大跳，血气上涌，俏脸红霞一片。

　　　　“或者，去你那儿？”就像生怕她不明白似的，男生穷追猛打。

　　　　任川晴低着头不说话。他们之间，相当于今天才刚刚确定了关系，这展也实在太快了吧！

　　　　关明彦见她红着脸不吭声，轻轻一笑，牵着她的手把她干脆利落地拖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了门。

　　　　“别害怕，你不喜欢的，我什么都不会做。”男生把她抱在怀里，温柔地低头亲吻着她的额角，“就是我们的时间宝贵，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和你分开，如此而已。”（。）

第三二二章　夜色（）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任川晴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完全清醒不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身边的关明彦见她醒了，伸出手臂，把她揽到怀里。

　　　　“生气了？”男子低低地问。

　　　　生气……倒是不算，可是，该作何感想呢？

　　　　头一天对她宠着哄着，信誓旦旦地说什么都不会做，只想跟她腻在一起的最信任的人，与她幸福地相拥而眠。长夜漫漫，根本就不会亮天，睡着睡着，不知怎的就变了味。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就给他该做不该做的全做完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实在是忍不住。”对方低眉顺眼地道着歉，一只手却若无其事地握着纤腰，还轻轻地抚摸着。从他唇角隐含的笑意看，这人根本没有半点“对不起”的懊悔意思。

　　　　这真的是明彦吗？真正的明彦……是这样的吗？

　　　　想到昨夜的那一环环，一扣扣，一点点地哄着骗着，那最后的迫不及待，那一幕幕让人面红耳赤的场景浮上来，让她忽然羞涩得抬不起头来。

　　　　关明彦把她的脸捂在胸口，手指轻柔地在身上抚摸着。他手臂的角度放得很巧妙，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脖子，粉颈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黑线，是最最让他惊惧介怀的。

　　　　其实，整个过程，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温柔。他心里惦着她的伤口，又念着她是头一回，动作谨小慎微到了极致。虽然此刻他的眼神里充溢着幸福，但比平时沉重得多的呼吸昭示着，他的体内仍然压抑着巨大的一团不满足。

　　　　所以羞涩之余，姑娘又有一些感动。

　　　　她的明彦就是这样，永远悄悄地把她摆在很重很重的位置，为了她的好，永远可以把自己牺牲得体无完肤。那样的明彦让她心疼，可是现在这个决定不顾一切的明彦更让她心动。

　　　　一直就是这样希望的，希望他不要为了爱情选择隐忍。她宁可他更自私一点，宁可他为了爱情选择占有和掠夺。如果多考虑他自己一些，或许爱情可以更加刻骨铭心。

　　　　就像现在这样。

　　　　哪怕将会非常短暂。

　　　　“短暂”二字滑过脑海，又提醒着她。现在这个拥抱着她，与她亲密无间的男人不过是一串虚幻的数字代码，想到那终将不能抗拒的命运，任川晴眼睛一酸，忽然掉下泪来。

　　　　关明彦先前是气定神闲、满有把握的。这下看到她哭了，才忽然慌了神，忙不迭地问：“怎么哭了，真的生气了么？可你那时候还说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