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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今年才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可这一来居然带了这么个消息。

　　　　“那你现在做什么？你这么小打什么工啊？”陈富力看着范晚，问了一句。

　　　　“已经不小了，等过完年没几个月就满17岁了！”范晚笑着回答道：“现在在航州工厂那边上班呢！”

　　　　范晚没有说告诉大舅自己在航州开公司的事情，因为他觉得说出来并没有什么意义，告诉了能怎么样，人家就会高看你一眼？就会对你改变态度？

　　　　如果是以前的范晚，他肯定会说，但是现在范晚觉得没有必要，我一不求人，二不用巴结你，不在乎你怎么想，看低就看低吧，范晚也不是没有遭受过别人的白眼。

　　　　要是对方真的会看着血缘的份上关心自己，那么范晚自然会有一套自己的处理方式，不过这些年他也明白，其实双方已经没有了什么牵扯。

　　　　这是两个家庭，没了母亲，亲情也自然没有了！

　　　　如今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怕亲戚之间也是如此，但凡接触的都是对自己有帮助的人，那些混得比自己还差的，谁愿意去浪费时间？

　　　　随后大舅陈富力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范晚也独自坐在那里看着电视里的过年节目，直到吃饭的时候才离开。

　　　　在家里吃饭，摆了两大桌，男人坐一桌，女人小孩们坐一桌，范晚自然被归纳成了小孩子，而他的那位表哥，也就是大舅的儿子则坐在主桌上，范正民因为妹夫的关系也安排在那里。

　　　　而范晚这一桌都是些女人小孩，他坐在一旁角落的位置，旁边是自己二舅舅的女儿，也就是范晚的表姐。

　　　　菜很丰盛，味道也不错，不过这一桌子没喝酒，都是聊天吃饭，范晚被问到一两句，随后便没人管了。

　　　　不过在吃饭的途中，陈小军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已经回到了湖南老家，言语之中流露出喜悦，范晚随后询问了几句，让他好好在家过年后便挂掉了电话，而这时坐在范晚身边的表姐却用诧异的眼神看了看范晚，因为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表弟刚才让她有些意外。

　　　　这说话的口气怎么跟她单位的主任一样，还说什么好好在家过年之类的话，这种话，明显只有领导才会说嘛。

　　　　而且她发现范晚很冷静，无论是谁问到他，他都是有条不紊的回答，很有逻辑，讲话也讲条理，基本上点到即止，不会多说一句。

　　　　想到这里，她便扭头对着一旁的范晚说道：“你在航州上什么班啊？”

　　　　“我？”范晚正吃着饭呢？被自己的表姐一问，便放下筷子回答道：“在一个服装厂上班！”

　　　　“哦，是这样啊！那航州那边工资水平应该很高吧？毕竟是大城市！”范晚的表姐长得很秀气，叫陈小娟，卫校读了护士然后托大舅的关系在县里的医院上班。

　　　　“还行，一个月2、3000块吧！”范晚笑着回答道，说完之后桌子上的人都看了他一眼，毕竟打工挣2、3000块在03年的潼川县听都没听说说过，像陈小娟这种护士一个月也就拿1000多一点，还要算上加班费。

　　　　“那还挺不错的！”

　　　　陈小娟笑着说道，心里有些羡慕，不过回头再想想范晚是在外地，租房子吃饭啥都要花钱，其实还不如自己在家里的舒服呢，房子也有，爸妈还管饭，多好！

　　　　而且打工的永远都是打工的，即使自己现在是个小护士，等工龄高了还可以混个护士长，或者托关系调到市里的大医院去，想到这里，不知道比范晚好到哪里去了。

　　　　何况范晚成绩又不好，出去打工，估计也是做些体力活。

　　　　想到这些，陈小娟的心理就平衡了许多，范晚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其实我们的范大老板也没说错，虽然公司每个月进账几十万，但是他和员工们一样都是拿工资的，3000块也是实际数目。

　　　　这顿饭范晚吃得并不憋屈，不过范正民那边就要难受多了，这桌子上一喝了酒，这些人就开始说还是应该让范晚念书，不应该放他出去，范正民闻言后也只能连连点头，这酒喝的也格外不是滋味。

　　　　这酒桌上，要喝酒搞气氛就得找话题，而喝酒的人最喜欢说教，桌子上这么多人，每个人家庭条件都不错，这里面大舅陈富力最有底气，所以以往过年都是他训别人，不过今年好了，来了范正民和范晚这俩倒霉催的，大家都有了“训话”的对象，谁让你混得不如意呢？

　　　　没办法，这个社会就这么现实，谁也改变不了。

第92章　大年夜（）　
在大舅家吃的这顿团年饭，让范正民的心情很不好，虽然父亲没说，但范晚能够感受得出来，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你没钱没权，谁都会看不起。

　　　　回到家里，范正民就直接睡觉去了，毕竟晚上还要开夜班车，白天必须把睡眠补足，而范晚则睡了个午觉，然后起床在客厅里看看电视，晚上有几个以前的同学约着一起吃饭，到时候去就行了。

　　　　不过随后的几天范晚就显得特别无聊了，过年过节的跟着父亲去几个同样是开出租车的朋友家里吃饭，然后就是在家里无聊的看看电视，而公司那边每天都有韩梅给自己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汇报情况，所以范晚对公司的情况还算了解。

　　　　虽然是过年期间，但是老李并没有闲着，依旧在为工厂的事情忙碌，时不时的打电话过来和范晚沟通一下意见，至于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范晚在姑妈家过年，也就是范正民的姐姐，姑妈嫁人嫁得早，嫁过去后和丈夫开了个卖零食小玩具的便利店，也就十几个平方的样子，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挣到什么钱，勉强把堂姐供上了大学，可每年的学费和堂姐的生活费还是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

　　　　好在堂姐在刚进大学的时候去出去做兼职找工作了，生活费已经能够自理，算是给姑父姑妈减轻了不少压力。

　　　　在姑妈家，范晚总算是体会到了久违的亲情，和大舅家不一样，姑妈家的房子很小，就两室一厅，而且还是老房子。

　　　　中午和晚上都是在姑妈家吃的，饭桌上父亲和姑父也喝了不少酒，桌子上摆的是姑妈做的香肠腊肉，切好了摆在盘里，还有炖的老鸭汤做的麻辣鱼，味道和奶奶做的差不多。

　　　　姑妈是知道范晚出门打工的，范正民也跟提过，后来对方也想打电话让范晚回来，但最开始的时候范晚根本联系不到，那时候还没买手机嘛，后来范正民也没给过她范晚的电话号码，只是让她少管，毕竟这孩子已经够让人失望了。

　　　　对于范晚出门打工一事，既然成了事实自然不必再提，只是如今回来了少不了要唠叨几句，毕竟老范家如今就这么一个男丁。

　　　　临走的时候，姑妈把自己家做的香肠腊肉装了一些给范晚，让他回航州的时候带点过去，这些范晚没有拒绝，毕竟这是姑妈的心意，只不过在最后姑妈却将范晚拉到了楼道的角落里。

　　　　“范晚，你现在出去上班人也懂事了，平日里要节约点，不要大手大脚的乱花钱，听到没有！”姑妈看着眼前只有16岁的范晚，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知道因为家庭的原因给范晚的成长带了很多负面影响，但这都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如今爷爷奶奶也走了，这范家基本没什么人了。

　　　　“我知道，姑妈！”范晚点了点头。

　　　　随后，姑妈又从将手伸进上衣兜里，拿了500块钱出来，给到范晚手里：“你姑父姑妈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做点小生意，也帮不了你什么，这500块钱就当我给你的压岁钱，你自己回了航州没钱的时候拿出来救救急，不要找你爸爸要钱，毕竟他也很辛苦！”

　　　　看着姑妈放在自己手里的500块钱，范晚第一反应就是将其还回去。

　　　　“姑妈，真不用，我现在有钱，没你们想得那样难！”范晚一个劲儿的摇头，执意将钱塞回去。

　　　　“你有钱？你有什么钱？你年纪轻轻的在外面，姑妈不是拿钱给你，是让你遇到事情的时候拿来救急的！”姑妈见范晚摇头，立马就把脸拉了下来，可范晚怎么可能拿这500块钱。

　　　　他知道姑妈是好意，但是他们家里也很困难，何况自己现在根本不缺钱啊！

　　　　然而，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屋内却传来了声音：“你们在干嘛？老范准备走了！”

　　　　“好了，知道了，我跟范晚说点事情，马上就进来！”说完之后，姑妈便将钱推到范晚手里，转身就进了屋子。

　　　　捏着手里这500块钱，范晚的心里有些难受，说实话，他完全可以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他们，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最后，在离开前，范晚趁着姑父姑妈没注意的情况下，偷偷将这500块钱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因为，这钱他不能要。

　　　　过年的那天晚上，由范正民下厨，和范晚在家里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吃着年夜饭，父子俩第一次在一张桌子上喝了酒，那天晚上范正民说了很多话，无非是让他在外面好好干，混个人样出来。

　　　　因为范正民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到头了，而范晚，他还年轻，他还有机会，即使不念书也能出人头地。

　　　　他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需要范晚把自己养活就行了，做父亲的没什么能力帮助孩子，只能盼望他过得好一点。

　　　　当天晚上，范正民拿了一张存折出来，递给范晚。

　　　　“这里面有5万块钱，是我这些年存下来，你说你自己在外面做事情，当老汉爸爸的意思的帮不了你什么忙，你自己拿着，用到该用的地方，密码是你妈妈的忌日。”范正民抽着烟，说道。

　　　　范晚看着父亲，此时电视里的春晚主持人正在数着倒计时，窗外烟花布满夜空，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云霄，让范晚几乎听不清父亲后面的话。

　　　　夜深了，范正民早早的睡去，范晚靠在窗台，手机里显示着许多人发来的问候短信，老李、卖纸箱的王胖子、叶明、肖沫沫、陈小军、张伟和他哥哥、韩梅小刘等等，太多太多，让他有些看不过来。

　　　　范晚点了一根烟，翻看着手机。

　　　　“新年快乐！”这是苏暮灵发来的短信，范晚见状笑了笑，不过还没等他将这些信息一一回复，电话便响了。

　　　　“过年了，吃过年夜饭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林欣的声音。

　　　　“吃过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没吃年夜饭？”范晚笑着说道，这时楼下已经有小孩子出来放烟花了，范晚看了看，一支窜天猴便冲到了5、6层楼高。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航州？”林欣那边有点吵，估计也是放烟花的缘故。

　　　　“初四回去！”

　　　　“哦，那好吧，你自己过年玩得开心点！”林欣在那边笑着说道：“新年快乐！”

　　　　范晚闻言后也是微微一笑：“新年快乐！”

　　　　过年了，看着满天的燃起的烟火，范晚弯起嘴角，站在阳台上，看着眼前这座小小的县城，突然心态平和了许多，这几天遇见的人和事，让他的触动很大。

　　　　再过不久自己也将17岁了，范晚很庆幸，当别人还在为考试作业而烦恼的时候，他已经走上了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还有着大把的青春去挥霍！

　　　　当然，范晚没有拿父亲那5万块的存折，他交还了回去，表示自己还不需要，